围攻

二十一。

纪晓芙在黄衫女子的指点下，武艺精进许多，“这几套武功，弹指神通，玉箫剑法，四十四套招式，以及桃花岛的轻功，便是出自这桃花岛先岛主黄药师之手，这几套功夫你现在练的已经差不多了，在你受伤的那段时日，我以九阴真经内力助你对抗寒玉床的极寒之气，我的内力早已与你的内力融合，在加上在这寒玉床上修炼内功一年便如同十年，你体内的内力已非常人所能及，恐怕现在你与他不分上下。”

“不会的，他的武功在江湖上都少有匹敌，更何况，他还会乾坤大挪移。”纪晓芙连连摆手，她并不想武功盖世，现在的她只想陪伴在他身旁，一起走过这腥风血雨的江湖。“乾坤大挪移？那我倒是不会了，这半年你的伤势在没反复过，想必已是无碍了，我收到消息，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现已在红梅山庄集聚。”黄衫女子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这里有三枚九花玉露丸，在你危机时刻可以保你一命。”

纪晓芙伸手接过，看着眼前面冷心热的女子，鼻子一酸，将她抱入怀中“黄衫，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黄衫女子面上似有不舍，却也为她高兴“晓芙姐，此次出岛，和任何人都不要说是我救了你，也不要说出这桃花岛的所在。”纪晓芙知晓她性子冷淡，不喜人亲近，也不管江湖上的是是非非，“好，我答应你，黄衫，我走了之后，你多保重。”黄衫女子向纪晓芙点了点头，将桃花岛中八卦阵瞬移了方位，又递给纪晓芙一个包袱“沿着这条道，即可出谷。这里离光明顶路途甚远，你万事小心”。纪晓芙眼中含泪，双手接过包袱与黄衫女子告别便顺着那条小道离开了桃花岛。

落日贴着沙漠的棱线，大地被衬得暗沉沉的，忽而天气晴朗，忽而风沙骤起。杨逍带着天地风雷四门与女儿不悔前往光明顶。风中一阵哭声传来，杨不悔看见远处有一女子跪在两具尸首前哭泣，便跑上前去询问。

“不悔”。“爹，我没事。”杨逍抬手示意，赛克里带着一队人马紧紧跟上。杨不悔看着眼前的姑娘，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焦急的问道。“这位姑娘，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我和我爹去帮你讨回公道。你说话呀，究竟怎么了。”杨逍看着女儿心善的一面，这点太像晓芙他摇了摇头走过来道：“这位姑娘，他们是你的什么人？若你不介意的话可否告诉我他们是怎么死的。”“他们是我的爹娘，我们是从中原来的，我爹娘在那边得罪了官府，严刑拷打了几天我们拼死逃出，哪知道茫茫的沙漠，我们很快就迷路了，我爹娘他们先后都死了。”杨逍微眯双眼看着眼前一味再哭的女子，心生怀疑，太巧了，实在是太巧。

杨不悔看着她可怜“姑娘那你在中原还有其他的亲人么。”那姑娘摇了摇头，“爹，你看她多可怜啊，如果我们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多可怜啊，爹爹，收留她吧。”杨逍看着不悔那相似的容貌，无奈又宠溺的摸了摸不悔的脸颊“傻丫头。”杨不悔知晓爹爹这是答应他了，每回这般求他，爹爹都会答应她的，她看向那女子：“姑娘你和我们走吧，我们会把你的爹娘安葬好的。”

昆仑山以北，一处高山顶部高旷平坦，日光长久照射，群山环绕，怪石林立，群山中间一座西域建筑坐落在此，这便是明教总坛光明顶所在之地。

总坛外层层把守，极其森严，杨逍负手而来，率领雷门教众来到大殿之上，冷眼环顾四周，只有韦一笑在殿中正坐，举手示意赛克里等人原地等候。

“人呢，韦一笑，我在问你，五行旗，五散人他们人在哪？”韦一笑听闻冷冷一笑从宝座上走下来“你这是和我说话呢，连句蝠王都不叫，什么态度啊。”走到杨逍面前看着他嚣张道：“你是教主么？”话语中带着针锋相对的傲慢，杨逍看着他丝毫没有一致对外的意思还在与他这般，怫然不悦甩手背过身去忍着怒气，紧紧攥着拳头良久，看向赛克里等人：“先退下。”

杨逍猛的回头狠狠地盯着韦一笑咬牙切齿的说道：“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守住总坛，若五行旗再不回来部署，恐怕为时已晚，到那时若是明教有任何差池，你，我罪不可赦。”韦一笑看着杨逍的背影伏低做小道：“哎呀真是过奖了，我哪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哪能比得上杨左使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对，教主已经不在了，现在是杨左使一个人说了算。”杨逍听闻嘴角发颤，自嘲一笑看向韦一笑道“明教有难，杨逍特意敢来与你们一同抗敌，你为何又要与我作对呢。”

“这么看来，杨左使还真是辛苦了，你怎么这么伟大啊，失敬，失敬。”“这什么态度，你是要与我翻旧账么？”“是又怎么样”杨逍看着除了他二人外空无一人的大殿：“明教存亡，危在旦夕，我杨逍今日暂且不与你计较，希望韦蝠王不要处处与我为难，好么。”“我就是不想听你杨逍的指挥，明教今日如同一盘散沙，区区几个门派就慌了阵脚，还不都是因为你一个人闹得。”韦一笑冷冷的看着杨逍拂袖离去，杨逍想起了昔日辉煌的教内，看着如今衰败落魄的明教，心中无奈，对不起，教主。

杨逍从大殿出来，看见在不悔房间里鬼鬼祟祟的小昭，眯缝着双眼紧紧盯着她：“你在找什么？”

小昭问声被吓了一跳，不安的转过身：“不是我只是好奇，到处走走而已。”“是么？”“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在到处乱跑了。”小昭不敢抬头看着杨逍，他的眼神太犀利，好像能将她所有的一切看穿。“抬起头，谁派你来的？”“不是，您误会了..”小昭话音未落，杨逍试探一掌打向小昭，小昭下意识躲了过去。杨逍见状果然，“身手不错么”手背用力将小昭打倒在地。“爹”。杨不悔看见小昭倒地跑过来扶起她，语气中带着责怪。“到我的这边来，她有可能是六大派派来的奸细，过来。”

杨逍见自己的女儿如此的没有防备之心，心中担心至极。“爹，小昭怎么可能是奸细呢，你查清楚再说么。”“我明明看到她在你房间偷偷摸摸，你找什么呢？”“不是，小姐我偷进你房间是我不对，我出身贫穷，从没看过这么富丽堂皇的房间，对不起小姐，我再也不敢了。”“爹，我就说吧，小昭怎么可能是奸细呢。”杨逍看着自己的傻女儿：“我能信吗。”杨逍瞧着赛克里拿来铁链铐住了小昭的手脚，“把门锁起来，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放她出来。”语毕转身便离开，杨不悔看着如此只觉得过分忙跑上前拉住杨逍的衣袖：“爹，爹，你怎么能这样呢。”

杨逍摆脱女儿的纠缠，不容置喙道：“我又不会杀她，好了不要再说了，按时送水送饭”“是。”赛克里看了看不悔，便跟着杨逍离开了。

二十二。

纪晓芙离开桃花岛已有两日，她心急如焚只想赶快赶到光明顶，一路上她骑马飞奔，又轻功疾驰，沿途看到许许多多被杀的明教教众，六大派与明教恩怨颇深，心想这六大派这次是定不会放过明教了，杨逍素来与他人不合，他们能否前来支援还是一个问题，他自己又如何对抗六大派。纪晓芙担心至极，天亮就到昆仑山了便又加快了马儿的缰绳，幸好，这几年来黄衫一直源源不断为她输送内力，连着跑了两天，竟也没觉得疲倦，看着前方的路途，纪晓芙心里默念，杨逍，你一定要等我。

杨逍紧闭双眼负手站在大殿内，赛克里脚步匆匆看着眼前的背影道：”启禀左使，锐金，洪水，烈火三旗均受到重创，六大派已迫近光明顶。”杨逍听闻转身看向赛克里：“派天地风雷四门手下驻守总坛周围，任何风吹草动，素来禀报。”“是。”

“赛克里。”杨逍看着多年忠于自己的手下，右手

握拳横在胸口。赛克里看向杨逍的手势，这是忠于明教的含义，也是众兄弟无怨无悔为护明教赴死的一种信仰。赛克里眼含热泪，回敬同样的手势，生来无悔为明教人，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光明顶山下的一处寒洞里，火光似起，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冷谦，外面什么情况，你说句话会死么。””心情不好，懒得说。”彭和尚着急的回答道：“少林空智，空性率领弟子百余人从东北方向围攻光明顶。”“东方，武当五侠。”“明教告急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前往光明顶救助啊。”“放屁，放屁。”周颠看着彭和尚：“杨逍那孙子不过来求我们，我们反而自己送上门去？”“周颠，你怎么回事，如果六门派破了光明顶，灭了圣火，咱们五散人的脸还往哪放，咱们助攻光明顶不是为了杨逍，是为了明教。”说不得极为赞同：“杨逍虽然是无理，但是私人恩怨是小，护教事大。”张中看着周颠：“杨逍的帐等以后退了外敌再算，到时候咱们一起合力，不信杨逍那小子不低头。”周颠心里气不过”你们都放屁，忘了当日杨逍是怎么伤我们的了么，我们五散人曾经对天起誓，不在管明教的事，如今都是放屁了么？”

说不得横眉怒眼声嘶力竭喊道：“周颠，明教今日大难临头咱们若是袖手不顾，如何对的住阳教主你若是怕死，大不了我们四人前去，你留下给我们收尸骸。周颠听完心中大气，面色又红又白，一拳打向说不得脸上。“来啊，你还手啊。”“我有力气打敌人，怎么会打自己人呢。”周颠看着其他众人觉得惭愧至极，于是便向自己脸上打了一拳“这拳还你，咱们情同手足，挨就一起挨，死我们也一起死，我们同六大派杀个你死我活。”其他几人笑道“这才是好兄弟，哈哈哈哈。”

杨逍独自坐在偏厅中，手中握着梨花酒，晓芙给他酿的酒如今也只剩一坛了，触情伤情，想起晓芙眉眼落寞至极。“爹，你找我。”“来，坐。”杨逍看着眼前的女儿出落得亭亭玉立，心中感慨万分“这些年，爹爹都没有好好看看你，你怎么就长大了，小的时候还牵着你的手到处跑，那个时候你的手才那么大，一转眼的功夫，现在都已经是大姑娘了。”“爹爹，你怎么了？”杨逍将女儿的手放开：“我已经准备好让你离开了，六大派围攻光明顶，趁他们没到，有时间你赶紧走。”杨不悔看着爹爹不肯走“我不，我要留下和爹爹一同抗敌。”“听话，打赢了我就去找你了。”杨逍细细抚摸着龙泉剑将剑递给女儿：“带着这把剑，它会保护你的，就这么定了。”

杨不悔看见爹爹将这一生最珍爱的宝剑都给了她，自知爹爹要以身殉教，话音中已带了哭声“爹爹是嫌不悔拖后腿，所以才把不悔送走的么。”杨逍眼中已带泪光，面上不舍却仍说着反话：“对，我就是嫌你拖后腿了，赶紧走。”“爹爹，不悔不会拖后腿的，我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素来遇到困难都是共进退的，这次也不例外啊，爹爹从小就教我绝对不能再别人面前轻易低头，更不能做缩头乌龟，不悔和爹爹一样，生是明教的人，死是明教的鬼，我要与爹爹和明教同生共死。”杨逍看着眼前坚定的女儿，仿佛又看到了以前的晓芙也是这般如此，心下苍然又带着欣慰的笑容：“乖女儿，你是我的骄傲。”晓芙你看见了么，我们的女儿是如此的优秀。“爹爹，你是同意我留下来了么？”

“报，五散人他们回来了。”

杨逍看着女儿许久：“在这等我。”向前走了几步闭上双眼强忍泪水，“赛克里，不许我的女儿离开屋子，更不许她受到任何伤害，备好车马，等我的命令，送她离开。”“爹。”杨不悔看着爹爹离去的身影如此决绝，泪流满面。

大殿中，杨逍负手而来“真的没想到在这危难之际，韦蝠王，五散人，大驾光临，杨逍未能远迎，还望赎罪。”周颠看着合拳作揖的杨逍：“你可得了吧，你心里肯定想是我们五散人自己主动送上门的吧。”“六大派围攻光明顶，明教四面楚歌，我杨逍势孤立弱，今日得大家瞧在明尊面上仗义相助，实乃明教之福，各位一路辛苦，我们先以茶代酒，大战之后再一同对酒当歌，奉茶。”韦一笑身影鬼魅一口咬在送茶仆人的颈项，吸尽血液，茶杯落到地上四分五裂，男儿的颈项之血最为阳刚可以治好体内的寒毒：“杨左使，对不住啊我以血代茶伤了你一名仆人，韦一笑日后定当报答啊。”

杨逍自知这是一记下马威，却不能发作只得暗自忍耐，看向韦一笑道：“你我二人谈何报答，蝠王肯来助阵，杨逍，求，之不得。”“明教一日无主，本教纷争就一日不解，我问你退敌之后，你准备拥谁做教主啊。”杨逍负手转身看着宝座：“圣火令归谁所有，杨逍便拥谁做教主，这是历代的祖规你问我何用。”“圣火令已经遗失近百年了，难不成圣火令一日不出，就一日无主么。六派知道本教无人统领四分五裂才胆敢趁虚而入的。”五散人纷纷附和：“是啊，不管是谁做教主，总要有个教主，副教主也好啊。”杨逍看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微微摇头：“敢问各位，今日来是帮我抗敌呢，还是与我为敌呢？”周颠看着杨逍嚣张的道“杨逍，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明教一日无主便会以你光明左使为尊，可惜啊你调得动五行旗么，其他的法王会听你的号令么，我们五散人根本没把你这光明左使当成是个什么东西。”

“杨某无暇和各位做口舌之辩，若无意救教便请离开吧，以免误伤。”杨逍不愿在看向他们其中一人，转过身去暗自忍耐，怒火中烧。“但凡本教弟子，护教有责，你杨逍就别想一个人说了算。”杨逍听闻气极不怒反笑：“那就由你来当教主吧，反正已经四分五裂了，你周大教主把明教颠而倒之，倒而颠之一番岂不更好。”“闭上你的臭嘴。”周颠挥刀而来，杨逍侧身捻住刀身，将周颠抡个浑圆狼狈倒地，韦一笑见状欺上前来与杨逍对掌而立，周颠见韦一笑堪堪站住，便一同出手。其余人看向打起来的几人，纷纷援手：“别胡闹了，都是自家兄弟应一致对外啊。”众人皆被杨逍控制，韦一笑暗自奇怪：“你何时练成了我的寒冰绵掌。”杨逍听闻不屑一笑。

冷谦原本性子冷淡便站到了一旁，见众人皆被杨逍所控，脸色发青，阴毒深入脏腑便是无穷之祸，甩出几枚烂银小笔只为解围。杨逍问声将众人旋转，那几枚暗器便插入五散人身上。众人见杨逍毫不费力，悠然自得，“不对，是乾坤大挪移。”“恭喜，无恶意，还请罢斗。”

杨逍狂妄一笑：“大家本来就是兄弟，我也不想伤害你们，若能一同抗敌我杨逍就当没发生过，未免误伤，我们同时撤掌，听我数三声，一，二..”话音未落，一个和尚飞来，一指顶住杨逍后腰，六人皆被这一指激的连连向前滑去，杨逍脚跟站定，撤掌已是来不及，五人皆被掌力击飞出去，口吐鲜血。冷谦见此甩出暗器打向那和尚，和尚快步疾驰躲过暗器，一指便向冷谦心脏点去，杨逍身形迅速，挡在冷谦身前，胸前已承受这一指，一掌打向这卑鄙暗算的小人，这一指威力极大，杨逍撞向身后冷谦，两人皆飞了出去。杨逍只觉一股细细寒冷之气游走全身穴道，所到之处酸麻无比，却只能强撑着，面上虽无碍，但发白的唇色却已出卖了他。

“光明左使果然名不虚传，连中我两下幻阴指竟然还能站着。”杨逍脚步缓慢走到大殿中央，“什么少林的弹指功啊，还幻阴指，少林哪有这么歹毒的武功，你是谁，你来到底做什么。”“贫僧空见大师座下，法号圆真。你们今天能够死在少林手下，也算是不枉。”“空见大师，仁侠这两个字就传播与天下，座下竟有你这种混账东西，今日我就替他清理门户。”杨逍抬手，只觉体内寒气愈发严重，连吐两口鲜血，已是无力再站，左手抵住丹田，右手拿剑拄地。“出奇制胜，自古皆然。”“你们六大派与我们明教为敌，便真刀真枪放马过来决一死战，你这种背后偷袭..”杨逍体内寒气愈演愈烈，双手颤抖已然支撑不住，栽倒在地。

纪晓芙日夜兼程终于赶到光明顶山下，见白眉鹰王率领天鹰教教众前往山上，一掌将队伍最后一名教众打晕藏在岩石后面，将他身上教服脱了下来，套在身上，几步跟上眼前的队伍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