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门

十五。

纪晓芙醒的很早，她简单做了些粥与小菜，一碗放到胡青牛房间门口，剩下的便分别盛予大伙一起吃了。“姑姑，你做的粥真好吃，这还是无忌这么长时间，第一次不用自己做早饭呢。”纪晓芙听见张无忌的话，险些垂泪，“姑姑不走，在这照顾你好不好。”“好，多谢姑姑。”

二人将草药煎好，杨不悔捧着药罐子，在一旁帮助纪晓芙，纪晓芙与张无忌将草药一一敷在众人的伤口处。约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只见众人被涂过草药的地方都红肿溃烂，奇痒无比。“这，这是怎么回事。”

“说，你这小子是不是存心拿我们练手，之前只是脸痒，现在浑身都痒，看我不杀了你陪葬。”只见这华山派弟子拿起刀就向张无忌砍去，纪晓芙身形迅速来到张无忌面前，右手一记指穴功，点到那人手腕处，打掉了他的兵器，一掌将他打退：“亏你们自称名门正派，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况且他还是你们的救命恩人，他要是想害你们，你们早就没命了，如何能活到今天。”

“看你这身形使用的是峨眉派的武功，你到底是什么人。”幸好，他只认出这是峨眉的武功，在这治病的人皆是六大门派的弟子，如若自己不小心使出杨逍的武功，麻烦就大了。一个长相凶神恶煞的光头男子，指着纪晓芙说道：“我认得你，十年前师父排我到峨眉去送礼，我在那儿见过你，你是峨眉派的纪晓芙。”

“什么，纪晓芙，她不是让杨逍掳走了。”议论之声纷纷，不绝于耳。“你们认错人了。”纪晓芙慌乱的拉着张无忌和不悔脚步匆匆的离开了这里。”

“不悔，你在这儿好好待着，娘去看看你无忌哥哥。”杨不悔乖巧的点了点头，纪晓芙转身前往堂屋“无忌，你没事吧。”“我没事，你当真是峨眉派的纪姑姑么？”纪晓芙自知已隐瞒不下去，拉着无忌围坐在桌子前，“我已退出江湖，又何必执着于身份呢。”“张无忌看着纪晓芙眉开眼笑道“那你真的就是纪姑姑了，如果殷六叔在这就好了他一直想念你呢。”纪晓芙听闻，眼眶湿润，眼神放空停留在一处：“是我亏欠了他，这一生一世都补偿不了。”张无忌奇怪的看着她，纪姑姑为何这般说，只见纪晓芙脸色顿变，便昏倒在桌子上。

“纪姑姑，你怎么了”张无忌慌忙起身，推了推她，见纪晓芙没有反应便马上搭了她的脉“不好。”拿出一颗解毒丸塞进纪晓芙嘴中，将她扶进屋中。

“先生，虽说病事反复是常有的事，但为何十人皆是如此，实在太奇怪了，无忌苦思不解，请先生赐教。”张无忌抬手变要推门而入。“你别进来，我开张救命的方子给你，用当归，远志，生地，独活，防风，五味药，二更是已穿山甲为引，急服分量越重越好，还不快滚。”

张无忌咬了咬牙便前往医庐，这五味药的药性有相冲之处，何以配成药方，穿山甲为引更是不通，当归，远志，独活，防风，二更以穿山甲为引，急服，不好，有危险。张无忌跑回屋内“姑姑，纪姑姑，不好了，有危险”。纪晓芙看向前方一黑色身影，轻功掠去，伸手便点住了她得穴道。“纪姑姑，先生可能也有危险，你带着她随我来。”张无忌跑向胡青牛居住的屋子，在床下发现了被五花大绑的胡青牛，“别管我，去拿牛黄血竭丹给她服下，就在抽屉里快去。”纪晓芙听闻，找到此药便给她服下。

原来，这女子是胡青牛的夫人王难姑，一个被称为医仙，一个被称为毒仙。“我师兄非明教弟子见死不救，那东海灵蛇岛岛主金花婆婆的丈夫银叶先生，因此丧命，所以金花婆婆立下重誓，只要我师兄医治明教之外一人，她便将我师兄置于死地，所以，我便在你们的药里下了毒，让他医不好，这是解毒丸，你们吃了便无碍。”王难姑将解毒丸交与纪晓芙，纪晓芙伸手药瓶喃喃道“怪不得，我们的病情时常反反复复。”“这金花婆婆不会善罢甘休，难姑你身上的毒我是治不好了，你赢了，这辈子你都赢了，罢了今天便与你共赴黄泉，做对黄泉夫妻。”说罢胡青牛哈哈大笑从王难姑怀里掏出一个药瓶便服下。“青牛，青牛，你怎么这般傻。”王难姑伤心欲绝，悲伤过渡竟昏死过去，二人皆无气息，了无生机。

这时，一阵咳嗽声传来，树叶纷纷落下，纪晓芙将无忌紧紧抱在怀中，想必是那金花婆婆来了。“我今日来只找胡青牛，与他人无干。”“胡先生和她夫人服了毒，已经死了。”“什么，不可能。”金花婆婆伸手探他二人的颈项，潦倒后退，“胡青牛，我千里迢迢为你而来，只为等这一天，你竟然服毒自尽，如此可恶，我夫君的大仇，我是无法为他亲自报了，作孽啊”人已死，金花婆婆便再无留此之意，带着那丫头离开了此处。纪晓芙看向金花婆婆远走的身影，马上关了房门看向胡青牛夫妇二人，他二人争强好胜一辈子，却也逃不过一个情字，眼中悲伤至极，突然发现胡青牛的手微微动了一下，连忙说道“无忌，你看。”张无忌跑到他二人身边探了探脉，看向纪晓芙道：“牛黄血竭丹，玉龙苏合散。”

张无忌按照胡夫人的药方煎药，发现却有不对“无忌，怎么了。”“他们二人中的是三虫三草毒，虽然胡夫人用毒一绝，但医术还是不及胡先生，胡先生曾给我看过一篇方子，是专门治此毒的，按照那个方子一定能治好。”纪晓芙说道“那便不要告诉胡夫人了，他二人争强好胜这么多年，皆因而起。”“纪姑姑，我正有此意，我们抓紧熬药吧。”

胡青牛夫妇喝了解毒药，四肢肿胀已然消除，“没想到，我夫妇二人的性命都是无忌你给捡回来的，这实在是大恩不言谢。金花婆婆心狠手辣，诡计多端必会去而复返来看我二人是否真的被毒死了，事到如今，我觉得装死就装到底吧，难姑，我们就趁今天晚上，悄悄离开这蝴蝶谷，从此你我二人便隐姓埋名，做一对平常夫妻。”他二人将毒经，医书都传给了张无忌后便悄然离去了。

“无忌，别难过，他们二人这是快乐生活去了。”

“纪姑姑，我不难过，咱们立个碑吧，否则金花婆婆去而复返，见不到他们尸首会起疑的。”“还是无忌想的周全。”天一亮二人便挖坟立了碑，那些前来救治的人见胡青牛死了，一个个怨声载道，“胡青牛死了，我们的病可如何是好。”“各位，我的病就是无忌治好的，不信你们看。”纪晓芙伸出手让那光头男子探了探脉，“真的，真的好了，无忌小神医，你可得救救我们啊。”

转眼半月有余，那些人的病已被无忌医治的差不多了，纪晓芙三人出来相送，那些人纷纷道谢便告辞了。“无忌，无忌你怎么了”只见张无忌寒毒发作昏了过去，纪晓芙与不悔将张无忌扶进屋内，右手一掌贴在无忌身后，向他体内输入真气。“姑姑，我没事了，别再为我耗费真气了。”“无忌，你醒了，你这寒毒现在发作越来越频繁了。”“无妨姑姑，若不是碰到胡先生，无忌早已离开人世了。”“你与不悔都是姑姑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姑姑不走，留下来陪你。”“多谢姑姑。”张无忌看向眼前温柔美丽的女子，双眼微红，他想起了他的娘亲，也是这般待他极好。

十六。

这天，纪晓芙带着不悔下山去买一些食材，走到一处成衣铺子，给无忌和不悔各买了一身衣裳。将所缺物品都买齐全了，便带着不悔朝谷内走去。步行约一个时辰，回到了谷内，将所买的东西放好唤了两声无忌，发现无人应答，想必是到后山采药去了，纪晓芙便去后山寻找。突然发现金花婆婆抓着无忌要带走他，纪晓芙飞身上前向张无忌喊道“无忌，快走，快走啊。”纪晓芙来不及多想，只想牵制住金花婆婆，让无忌跑的更远一些，便将杨逍所传的功夫使了出来。“你这是明教光明左使杨逍的武功，你到底是谁？”金花婆婆住了手，打量的看向纪晓芙。

纪晓芙见金花婆婆住了手，心下又牵挂着无忌，没有回答她转身便向医庐飞去。“有意思，这丫头居然会杨逍的武功。”“无忌，快跟我走。”纪晓芙拉着无忌欲往山下走，突然一个石子飞来将二人打倒在地，只见那金花婆婆已经追来，这下想逃是逃不了了，“婆婆要的人，便是要定了。”

“晓芙，你的胆子呢？跑哪里去了。纪晓芙听到熟悉的声音，猛的抬头眼眶湿润看向来人，师父，是师父。纪晓芙跑到灭绝师太的身边，“弟子拜见师父，多年不见师父可还好，”灭绝师太拉着纪晓芙的手朝她点了点头。丁师姐，静慧师姐，静玄师姐。”纪晓芙抬手作揖一一向众师姐问好。

“金花婆婆，你不在灵蛇岛上纳福，怎么跑到这里来欺负小孩子呢。”“灭绝师太，我要收他做徒儿，你又何必多管闲事呢。”“我看那孩子多半不乐意，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当年郭襄女侠剑法名动天下，不知传到你这些徒孙手上还剩下多少功夫。“就算只剩一成，也足够对付你们这些邪魔外道。”“老太婆，竟敢对我师父无理。”丁敏君挥剑便向金花婆婆刺去，金花婆婆看向来人冷冷一笑，丁敏君拿剑无法近身被金花婆婆挥手击飞“不自量力。”灭绝师太一手接过丁敏君，一手接住静慧抛来的倚天剑，与金花婆婆缠斗起来。

倚天剑，师父竟然将倚天剑寻了回来，纪晓芙看着师父与金花婆婆二人擦身而过，金花婆婆拐杖的龙头被整齐的切断滚落在地。“倚天剑竟在峨眉手上，罢了阿离，我们走。”金花婆婆离开前看向纪晓芙道“你这峨眉弟子，使得不是峨眉剑法，居然是光明左使的功夫，可笑至极”。

“师父，我.”“进屋说话。”纪晓芙惴惴不安，惶恐不已只得领着灭绝师太一行人先进了屋子。

“师父，这老太婆也太自不量力了，也敢和师父动手。”丁敏君被那金花婆婆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怀恨在心，这该死的老太婆，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没有面子，尤其是在纪晓芙面前，真是可恶。

“恭喜师父夺回倚天剑，了却多年心愿。”纪晓芙很高兴，这也是她这么多年最大的心愿。“此剑并非是为师寻回的，不知是哪位高人得知倚天剑原我峨眉所有，便送了回来。”丁敏君在旁谄媚道“定是郭襄师祖显灵，将倚天剑给您送回来的。”

“晓芙，你此生最大的心愿是什么，替我师父夺回倚天剑，倚天剑在我杨逍眼中就是一个破铜烂铁。”纪晓芙猛的想到之前与杨逍的对话，是他，旁人不知，但自己又怎会不知，一定是他将倚天剑送了回来，他竟这般将自己所说的话放在心上，明知峨眉与他有深仇大恨，他还，他竟替自己完成了心愿。纪晓芙心中高兴，感慨，惆怅，一时间五味杂陈。

丁敏君看着不知在想何事但面露喜色的纪晓芙阴阳怪气的说道“纪师妹，这么多年让我们好找啊，我们都以为你被杨逍那个大魔头给害死了。”纪晓芙听她话中无半点关怀之意，脸上却带着些许的关怀，觉得虚假至极没有理会她的问话看向灭绝师太道“师父，你们怎么会来到蝴蝶谷。”“还不是因为你么。”

“一个多月前，我来到凤阳，看到本门的求助标记，便依照指示到了临淮阁酒家，看到你和好些武林中人要来这蝴蝶谷找胡青牛求医，我便回禀了师父，好来看看我这失踪了十年的师妹。”丁敏君盯着纪晓芙“师父，您现在相信我不是信口雌黄了吧，这纪师妹不是如假包换的站在您面前了。”“晓芙，你自己的事你自己说说。”灭绝爱怜的看着纪晓芙，见纪晓芙紧紧握着手，似不知从何说起，便看向丁敏君，“敏君，你问问她吧。”

“是，师父，纪师妹，师门中第三戒是什么？”

“戒，淫邪放荡”。

“第六戒又是什么。”“戒心向外人，倒反师门。”“违戒者该如何处置。”“师父，弟子，弟子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啊。”

门外，张无忌轻轻推开门，看向堂屋内发生的事情，他不知道，在他的另一侧，一个黄衫女子也在静静地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