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寻间里的三人都心照不宣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由东至西,分别是东阁、正堂、西岗。住人的顺序,自然是傅离生、段云胤、洛川渝。
寻间门口还设了个结界,防的就是这俩小祖宗半夜跑出去浪。
三人不约而同地失了眠,晚膳也没传。就连平时最闹腾的傅离生也满腹心事地回了房间,一言不发。
留下洛川渝和段云胤四目相对,东拉西扯的算是聊了几句。看出彼此眼中的不耐后,也就寻了个借口结束了对话,回了各自的房间。
“先生告辞!”
“嗯,早些休息。”
送走洛川渝后,段云胤起身去了内室,还没走到床边鞋子就踢到了一边。
点上安神香,段云胤半倚着床躺下。不多时,安神香燃烧飘出的烟雾渐渐凝固成了一个人形。
人影落地,略微不满的声音撞入耳膜:“清风先生可终于想起我了。”
段云胤看他一眼,随即闭眼。
又不好好穿衣服。
魇明白他在避讳些什么,瘪着嘴将滑到肩头的衣服拢好:“睁眼吧,我弄好了。”
段云胤睁眼,看向他:“你刚刚是在干什么?衣冠不整的。”
魇搔搔耳朵,道:“你又不找我,我一无聊就……”
“就又去别人梦里捣乱了?”段云胤瞪他一眼,有些生气。
魇见势不妙,连忙认怂:“别别别,你别生气啊!这次,我什么都没做!真的!”
段云胤无奈扶额,说:“算了。你帮我个忙,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魇摸着下巴,饶有趣味地看向他:“什么时候,我们无欲无求的清风先生也有感兴趣的事儿了?”
段云胤看着他的眼睛,十分认真地说道:“我找到她了。”
一瞬间,魇像是挨了一道霹雳,震悚得不行:“你……你说什么?找到她了?哪个她?害你成鬼的那个?”
段云胤没了底气,弱弱地回道:“是,是她。只是,她好像不记得我了。所以……”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看看,她怎么了。对吗?”魇没好气地截断了段云胤的话,眼中尽是喷薄欲出的怒火。
段云胤低头:“……是。”
魇十分克制地狠狠拽了一把自己修长的耳朵,要是能碰到她真恨不得把段云胤摁在地上,一顿胖揍。
她叉着腰在房间里来回渡步,段云胤也不出声打扰。
过了好一会儿,魇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真要我帮你啊?”
段云胤:“嗯。”
魇:“不后悔?”
段云胤:“嗯。”
魇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哈,段云胤……我一直以为你能飞升靠的,是一颗无欲无求的心,是你一尘不染的心!结果,你也是一个为了执念不择手段的疯子!”
“疯子!别告诉我你都忘了,别跟我说你不疼!你真是疯了,疯了!”魇咆哮着,段云胤也任她骂。
等她骂不出新词了,段云胤才无比坚定地将自己的要求重复了一遍:“我要你,去看看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