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 明知不可而为之

听他这个回答，魇差点没呛死。

“你这是明知不可而为之！”魇咬紧了牙关，压低声道。

段云胤不出声。

魇逼迫自己冷静了好一会儿，还想跟段云胤好好理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结果冷不防撞上一双藏着星星的眼睛：“魇，我找了她一千多年了……”

魇看着他，不再说话。

两人四目相对，最终以魇的妥协结束了这场无比幼稚的干瞪眼游戏。

“玩儿不过你，我去。”

段云胤不说话，浅笑着目送他离开。确认他走出房门了，才把憋在喉头的一股腥甜吐出来。

“……还真是啊。”进人识海一次，抽己骨髓一寸。

……

过了小半个时辰，魇面色沉重地回了正堂内室。不意外的，段云胤逮人就问：“怎么样？她怎么了？有事吗？”

魇狠狠瞪了这个嘴角留有血渍的痴情种一眼，半晌无话。

架不住段云胤眼神殷切，魇叹了口气，将知道的情况和盘托出：“她体内，养着一只魂。”

段云胤皱起了眉，说：“怎么会？她是仙哪。”

魇又翻了一个白眼，接着道：“我又没说那是恶魂！”

段云胤不再说话，似乎在沉思。

“我因你而生，你死了我也就死了。”魇顿了顿，继续道“可那只魂……是被人强行种进去的生魂。”

“有什么用？”段云胤问道。

“‘种生者之魂，亡宿主之识。残其心智，夺其壳躯。’你不知道？”魇嘲讽似的笑笑，双手环胸站在段云胤的床边。

“‘换魂术’？！这不是上古禁术吗？”段云胤有些着急“不是早几万年就失传了吗？怎么……谁想害她？”

“谁想害她我不知道，不过……”魇摇摇头，勾起了嘴角“你找了一千多年的恩人，还真不是一般人啊。”

“嗯？”段云胤皱眉，疑惑地看向他“什么不一般？”

“她仅凭一己之力，生生压住了那只魂。而且……隐有吞噬之势。”魇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段云胤还想问得更清楚，魇却斩钉截铁地终止了对话：“总之你离她远点儿就是了。”

话毕，人已经不见了。

段云胤叹口气，和衣躺下。本想好好睡一觉，奈何傅离生的一张俏脸始终在眼前晃来晃去。

……

灵武殿内，原本闭目修炼的天帝猛然睁开了眼，突出一口殷黑色的陈血。

急急调转灵力才堪堪止住事态恶化，又闭眼缓了好一会儿天帝才咬牙切齿道：“是谁，谁动了邵辛的生魂！”

“邵辛！邵辛！”天帝失控地喊着，一个身影无比僵硬地从大殿阴暗角落里走出来。

他面色惨白，神情麻木，四肢僵硬，走动时身上的骨头时不时会传出“咯咯”的断裂声……

现在的邱邵辛，与死者何异？

“邵辛，邵辛。”天帝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来到邱邵辛面前，双手死死地拽住他的衣袖。

他似乎不会说话了，抓着邱邵辛的衣袖不断地叫着他的名字，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