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众人下墓，陈皮上位

张启山领着二月红、齐铁嘴、张副官等人早已进入矿山。或许是想破罐子破摔了，八爷此刻很积极：“佛爷，我们怎么只在这儿等着不进去啊？”

张启山瞧了他一眼，然后又低头继续研究：“等一个人。”

“等人？难怪佛爷您刚刚让我们在进来的路上做下标记。不过我们是要等谁啊？”齐铁嘴一听还有帮手就更坐不住了。

“等她。”张启山一指门口，沐苡悠一袭灰色劲装，缓缓而来。

“等我呢？”沐苡悠笑笑，眼神在接触到二月红时停了一瞬，然后快速移开。

二月红的眼睛从沐苡悠进来后就没移开过，一直在不住的打量她。缓缓，真的是你吗？

“来，我介绍一下，她叫沐苡悠，沐家家主；沐苡悠，这位是二月红二爷，你们之前见过的，这几位你应该都认识。”

沐苡悠与二月红都向对方点了个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上次在下鲁莽，冒犯了，二月红在这里给沐小姐赔罪。”

“无妨，苡悠不怎么计较这些。”沐苡悠表面上风轻云淡，内心却止不住的苦涩。他认不出我么？那就算了吧。

“既然人都到齐了，进去吧。”张启山已大步走了进去。众人紧跟在他身后。

一路上惊险万分，所幸八爷不小心找到了一个通道，还倒霉的被二爷和佛爷踩了两脚。

众人沿着这条路一直往下走，螺旋式的路很窄，下面又是万丈深渊，沐苡悠靠着墙壁，跟在二月红身后。二月红刻意走在外沿，余光瞟着沐苡悠的反应。缓缓是恐高的。

其实沐苡悠并不知道二月红知道她恐高，她一直觉得自己隐瞒的很好，因为就连沐苡惑也不知道她恐高。

二月红也不清楚自己究竟为什么这么肯定缓缓恐高，如果仅从缓缓从不会爬上屋顶玩儿来说的话似乎并不能证明什么。可他就是知道她恐高，就是知道。

前方的路被人为的破坏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跳过去，沐苡悠看着张启山、二月红先后跳过去，默默咽口水，心里咚咚的跳着。三，二，一。

二月红早已跳了过来，转过身看着沐苡悠，见她准备跳过来了，侧身站到了张启山的前面。别怕，我在这儿。

沐苡悠是闭着眼跳过来的，没想到却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吓得她下意识的躲开，一脚踩空，幸好二月红眼明手快的拉住了她。

“多谢，多谢二爷。”沐苡悠惊魂未定，但仍没忘了此时的身份。若是她缓缓，此时她多半只会撒个娇，但，她现在是沐苡悠，与丫头的二爷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普通朋友。

二月红面上只是淡淡的，仿佛这一切只是朋友之间应该做的，其实这在他看来原本就是应该做的，不管她是缓缓还是沐苡悠。

“沐小姐客气了。”

他们继续向矿山深处走去，碰见了那位老前辈。老前辈向他们讲述了二月红的二舅姥爷的事，并带他们去寻找那个古墓。老者给了他们假发，带他们穿越“头发阵”，原本平安无事，可谁想到，一名亲兵不小心碰到了“头发”，“头发”开始疯狂的攻击他们，有几名亲兵当时就死在那儿了。剩下的人好不容易跑出来，越发现老者和八爷都染上了“头发”，八爷所染不多，喝了二爷准备的东西就没事儿了，可老者就没这么幸运了，他终究还是辞别了人世，永埋矿洞。

二月红看着老者的墓，久久不能释怀。当初要不是二舅姥爷一句话，前辈也不会在这矿洞里等这么多年，要不是自己无能，前辈也不会死。

他一个人失魂落魄的站在一边，沐苡悠现在不远处看着他，用手撞了一下张启山：“张大佛爷，你看二爷他……”

“老八。”张启山招招手，“你去安慰安慰二爷吧。”

齐铁嘴听话的去安慰二月红了，沐苡悠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转身。

他们在地下出生入死，却不知地上已天翻地覆。

沐苡惑回到长沙城后又开始忙碌起来。沐家在长沙城的生意自沐家搬走后便淡了许多，加上一些趁火打劫之辈乘虚而入，沐家的生意已是大不如前，所幸沐家基业深厚，倒不至于在长沙城完全没落。

此次他们回来，除了受张启山所托之外，另一个原因就是要重振沐家。上海政局动荡，不是久留之地，沐家在上海的生意虽然如日中天，可若是想长久发展，则必然会与日本人有所往来，这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沐苡惑在霍家的盘口看见了那副秋风听雨图，这才发现，陆建勋应该背着沐家暗地里交了些盟友，如陈皮，如霍家。看来，有些人终于坐不住了。不过看着霍家的态度，倒不是十分想和陆建勋相交的。

沐苡惑是知道陈皮的，二爷的这个徒弟是个杀人犯，双手沾满鲜血。满大街的通缉令让沐苡惑记住了这个心狠手辣的人，毕竟得是生意人，沐苡惑对危险的人或物有着特殊的敏感，比如这个陈皮，比如那个叫裘德考的外国人。

沐苡惑与那裘德考只有一面之缘，他是在解家的茶楼里见到裘德考的。当时他正在和解九爷商量事，伙计匆匆禀告有人来砸场子，沐苡惑本就担心妹妹，心情正烦躁呢，便黑着脸和解九爷一起见了那一伙砸场子的人。他从那个日本女人口中得知，那个好像很了解中国文化的外国人叫裘德考。只一眼，沐苡惑便知道这个人是个危险人物。

解九爷是个精明的，与那裘德考斗了一斗却不算是占了上风，可见那裘德考的城府不可谓不深。

既然知道是危险，便肯定是要防着的。沐苡惑虽没有与裘德考有什么正面冲突，却也在暗中查这个人。他有预感，这个人，必然会成为佛爷的大敌。

沐苡惑再见到陆建勋时，是在陈皮除掉四爷的第二天。他知道陈皮非池中物，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成了九门老四。

陈皮原本是被张启山关着的，现在张启山抱病不出，能放他出来的人自然就只有陆建勋，他会站在哪个阵营不言而喻。

这陈皮也真是心狠手辣，全然不像二爷的徒弟。但其实二爷能让红家继续居于这九门次席，又岂会是一个犹豫不决之人？不过二爷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是断然不会教给陈皮“除掉其中一门的当家人便能取而代之”的规矩的，那就只有……霍家！

霍三娘明明不是特别愿意与陆建勋相交，可为什么突然又帮助陈皮上位呢？

几步路的时间，沐苡惑的心里已明白了些弯弯绕绕。

陆建勋还是笑呵呵的同沐苡惑打招呼，沐苡惑回以礼貌性的一笑。

“陆长官今日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陆某此行是来找沐小姐和苡惑兄说件事的。”陆建勋一想到张启山下了墓就有些高兴。

“舍妹不在，陆长官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吧。”

“苡惑兄可知，张启山已经多日未曾见客了，说是什么抱病休养，可据我的情报来看，他十有八九是下墓了。这墓是霍家地盘上的墓，张启山没有告诉霍当家的就擅自下墓，坏了九门的规矩。”

霍家，原来霍三娘是因为这件事才帮助陆建勋的。沐苡惑了然：“哦？呵，看来这张启山是过了太久的安生日子了，还真把自己当做九门之首了。不过陆长官，你是怎么知道张启山下矿山一事的呢？”

“这……我也不是十分有把握，只是张启山和他的副官，还有二月红，齐铁嘴都不见了，而且我的人一直盯着张启山，知道他去过几次矿山，所以我才有此怀疑。”

“原来如此。”沐苡惑低眉，心中已思虑万千：“陆长官，待到舍妹回来，你我便能知晓张启山究竟有没有下矿山了。”

“沐小姐？难道……”

“不错，舍妹正是去了矿山。”沐苡惑放下手中的茶杯，“陆长官，话都说到这儿了我就再和你说说清楚。以后陆长官和我沐家怕是要长走动的，那陆长官就得先知道家主的规矩。家主从来是有一说一，若是这次张启山没有下墓，家主也必定不会多说什么，若是张启山这次真的下了墓，那还是得闹大才好。”

“陆某明白了，多谢苡惑兄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