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肉了,除了丧尸肉,人肉和一些古怪的肉。
不是那种源自人类本能的对食物的那种渴望,而是那种被判处死刑后的最后时光的消遣方式。
我想变得像一只不会思考的丧尸一样,终日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见到有活人就招呼着同伴过去包围他,见到有死尸就忍住咳嗽偷偷细细品尝。
不用担心肚子饿,饿了也不会像人类一样丧失行动力。
可是丧尸真的不会思考吗?丧尸还保留着人类的哪些东西呢?丧尸只对人类的肉体感兴趣吗?
我不知道,可能捡到这本所谓“丧尸生存指南”的你也不知道,又或者这本东西没人捡到,所以也再也没人知道。
我开始羡慕起丧尸了,凭什么我对没有加工过的生肉会有源自内心深处的恶心感呢?
是传统伦理道德的观念约束了我的行为吗?从某个时候开始,人们就利用所谓“规则”划下一个个圈子往里跳。
这些圈子是“屎是肮脏的”,是“结婚一定要生子”,也是“随地吐痰的人是哈皮”……
当少数人选择跳出这些圈子,多数人一半发狂,一半欢呼。一半辱骂,一半赞美。而少数人一半是举世闻名的“圣人”,一半是臭不可当的“疯子”。
眼前是一块歪歪曲曲的路牌,上面同样歪歪曲曲地写着猪肉路。
哦,不。看错了,是昔日路。
我要死了吗?
我已经有五个日夜……错了!是六个!错了!是七个!
算了不管了,已经好几个日夜断绝与食物的来往了。
一块面包屑也没了,一滴水也没了。
就算我联想到一块肉,这块肉是一块在烧烤架上烘烤到八分熟的猪肉,肉上撒上少许孜然。
它冒着梦幻般的香气,被烤得通红的肉块让人想顺着纹路一条条撕下来慢慢品尝。
我干燥的口腔再也生产不出一滴口水,干裂的嘴唇不知道脱了几次皮,微微一闭嘴就痛得眼泪直流。
脚边是一个水坑,我与水坑里自己的倒影交换了一下幽灵般凄厉的笑容。
现在的我越来越像一只该死的丧尸了。只是我很帅,一直很帅。
幸好今天天气不错,太阳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躲在云层里,天空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不蓝不白,整个世界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一片灰色。
没有风没有雨,不冷也不热。
哦,不。树叶是枯黄色的,血是褐色的。
这样的好天气,连丧尸也觉得高兴,它们手牵着手,身体像生锈了一样僵硬地跳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