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先生握着手里的“大哥大”，指尖有些发颤。他活了37年，在这片农场里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迷路的背包客、推销商品的小贩、甚至还有偶尔路过的嬉皮士，但从未见过像刚才那个小姑娘一样的人。
她的衣服太奇怪了，像是老电影里的武士服，却又带着精致的蝴蝶花纹，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用一根简单的发簪固定。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她的眼睛，明明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眼神里却藏着超越年龄的冷静和悲伤，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查尔斯·约翰逊喂？911紧急中心吗？
查尔斯对着大哥大高声喊道，目光紧紧盯着倒在地上的女孩。
查尔斯·约翰逊我这里是河滨县附近的12号公路旁，有个小姑娘突然晕倒了，看起来情况不太好！她穿着很奇怪的衣服，不知道是不是游客……对，就在华盛顿农场的西边路口，快来！
挂掉电话，查尔斯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忍的鼻息。呼吸平稳，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挪动她，只是脱下自己的牛仔外套，盖在她身上。加州南部的阳光虽然毒辣，但地面的温度并不算高，只是怕她醒来后着凉。
他坐在旁边的路沿上，看着昏迷中的女孩。她的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在做什么不好的梦，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查尔斯心里充满了疑惑：
查尔斯·约翰逊这个女孩到底是谁？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1992年这个回答，为什么会让她反应这么大？
他想起刚才女孩问年份时的眼神，那不是迷路者的迷茫，而是一种……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绝望。查尔斯叹了口气，从车里拿出一瓶水，拧开盖子放在旁边，等着救护车过来。
大约二十分钟后，远处传来了尖锐的警笛声。查尔斯立刻站起身，朝着声音的方向挥手。很快，一辆白色的救护车呼啸而至，停在路边。车门打开，两名穿着蓝色急救服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位拿着记录本的护士。
皮尔斯是你打的急救电话吗？
领头的医护人员一边问，一边蹲下身检查胡蝶忍的状况。
皮尔斯病人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外伤？知道她的名字和病史吗？
查尔斯·约翰逊我叫查尔斯，是这里的农场主。
查尔斯连忙回答
查尔斯·约翰逊我路过的时候她就站在路边，我告诉她现在是1992年后，她就突然晕倒了。没有外伤，呼吸也正常，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清楚病史。她穿着很奇怪的衣服，看起来不像是本地人。
医护人员快速检查了忍的脉搏和瞳孔，又翻开她的眼睑看了看，转头对同事说：
皮尔斯生命体征平稳，可能是低血糖或者短暂性脑供血不足，也不排除应激反应导致的昏迷。先抬上救护车，回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两人小心地将忍抬上担架，固定好安全带。护士拿着记录本走到查尔斯面前，问道：
米莉先生，你能提供一下详细的情况吗？比如你发现她的时间、她当时的状态、有没有说过其他奇怪的话？
查尔斯·约翰逊我大概是下午两点左右发现她的，她当时站在路边拦车，穿着藏蓝色的制服，还有带蝴蝶花纹的外套，鞋子像是草屐。
查尔斯努力回忆着细节。
查尔斯·约翰逊她问我现在是哪一年，我说是1992年，她听完就脸色发白，然后晕倒了。我没听到她说其他话，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来。
护士米莉和女急救员爱丽在旁边认真地记录着，偶尔抬头看一眼救护车里昏迷的胡蝶忍，眉头微微蹙起：
爱丽她的衣服确实很特别，像是某种传统服饰，但不是美国本土的。我们会先把她带回河滨县医院进行检查，等她醒了再询问详细信息。如果后续有需要，可能还会联系你了解情况，方便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查尔斯·约翰逊当然可以。
查尔斯报出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和农场地址，看着医护人员将担架推进救护车。
查尔斯·约翰逊她不会有什么事吧？
米莉目前来看问题不大，但具体情况要等检查结果出来才知道。
护士合上记录本，对他点了点头。
米莉谢谢你及时报警，先生。”
救护车的车门缓缓关上，警笛声再次响起，朝着县城的方向驶去。查尔斯站在路边，看着那辆白色的车辆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心里的疑惑丝毫没有减少。他低头看了看地上那顶被遗忘的牛仔帽，又抬头望向忍醒来的那片农田，阳光依旧刺眼，却再也没有那个身着蝴蝶羽织的身影。
查尔斯·约翰逊1992年……
查尔斯喃喃自语。
查尔斯·约翰逊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他捡起地上的牛仔帽，拍了拍上面的尘土，转身回到自己的皮卡车旁。车斗里的化肥还等着运到田里，生活还要继续，但那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晕倒的女孩，和她听到年份时那绝望的眼神，却像一颗石子，在他心里激起了圈圈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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