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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弈论道

白恒:创世行迹

太晨宫的晨露总比别处落得更久些。

白恒踏着未散的薄雾走进庭院时,石桌上已摆好了棋盘。东华依旧是那身紫衫,晨光透过他微垂的眼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浅影,手中正捻着枚黑子,似在思索,又似在放空。

白恒“帝君倒是比昨日更早。”

白恒在对面石凳上坐下,指尖拂过微凉的白玉棋盘边缘。

东华抬眸,将黑子落在天元位,声音带着晨露的清冽:

东华“昨日观你棋路,倒是让我想起些旧年的棋友。”

白恒“哦?不知是哪位上仙,能让帝君挂怀至今?”

白恒执起白子,轻轻落在黑子斜对角,落子无声,却与黑子形成微妙的制衡。

东华“早都化了灰了。”

东华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琐事,指尖再落一子,

东华“洪荒乱世,能活到现在的,没几个。”

白恒落子的手顿了顿。他记得那段岁月,天地倾覆,生灵涂炭,他坐在云巅之上,看那些挣扎求生的神祇与妖魔,像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那时的他不懂,为何要为了一块土地、一句承诺,拼得神魂俱灭。

白恒“值得吗?”

东华抬眸看他,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淡然:

东华“对他们而言,或许值得。”

白恒“为何?”

东华“为了守护的东西。”

东华的目光落在棋盘之外,仿佛穿透了太晨宫的宫墙,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东华“有的人守着族群,有的人守着信念,还有的人……守着一句承诺。”

白恒沉默了。他创造万物,却从未“守护”过什么。天地生灭,于他而言,不过是法则循环。可东华的话,却让他想起那日在人间看到的寒夜夫妇,丈夫守护妻子时,眼中的光芒与东华此刻的眼神,竟有几分相似。

白恒“那帝君呢?”

白恒落子,

白恒“曾守护过什么?”

东华指尖的黑子悬在半空,良久,才轻轻落下:

东华“四海八荒。”

四个字,平淡无波,却带着千钧之力。仿佛能看到百万年前,紫衫战神立于尸山血海之上,长剑染血,眸光却比星辰更亮,身后是亿万生灵的安危。

白恒“现在呢?”

东华“交给该守的人了。”

东华的语气依旧平淡,

东华“江山代有才人出,没必要总揪着旧人不放。”

白恒看着他,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却像冰雪初融,让他清冷的眉眼多了几分暖意:

白恒“帝君倒是看得通透。”

东华“活了太久,看不透也得看透。”

东华回了一子,棋局渐渐变得复杂,黑白交错,杀机暗藏,

东华“你呢?来自昆仑墟,总该有想守护的东西吧?”

白恒“我?”

白恒捻着白子,指尖微微转动,

白恒“我什么都没有。”

他是创世神,万物皆为他所造,却无一样真正属于他。他孑然一身,从混沌中来,也将归于混沌中去,本就没什么可守护的。

东华看了他一眼,没再追问。眼前这个白衣人,总给人一种无根无萍的感觉,像是不属于这四海八荒,却又偏偏真实地坐在对面,连呼吸都带着草木的清香。

棋局过半,东华的攻势愈发凌厉,黑子如黑云压境,步步紧逼,几乎要将白子困死在角落。换做寻常棋手,此刻早已乱了阵脚,可白恒依旧气定神闲,落子不疾不徐,看似在绝境中挣扎,却总能在夹缝中找到生机。

东华“你的棋,守多于攻。”

东华忽然道,

东华“不像昆仑墟的路数,倒像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找合适的词,

东华“像是在看一场戏,不急不躁,只等看戏的人自己露出破绽。”

白恒“棋如天地,何须急着定胜负?天地自有其运转之道,棋局亦然。”

东华“哦?”

东华来了兴致,

东华“那依你之见,天地之道,是什么?”

白恒“平衡。”

白恒“阴阳相济,水火相调,生灭相依。万物皆在平衡中存续,过刚则易折,过柔则易屈。”

他说着,落下一子,看似无关紧要,却恰好化解了黑子的攻势,甚至隐隐有反噬之意。

东华看着棋盘,若有所思:

东华“你这说法,倒是与道家的‘无为’有些相似,却又不尽相同。道家讲顺应自然,你却像是……在掌控自然。”

白恒不置可否。他本就是自然法则的化身,谈何顺应?

白恒“帝君征战万年,该知刚不可久。”

白恒“当年帝君平定四海八荒,以杀止杀,虽定了乾坤,却也损了天地元气。如今避世太晨宫,不问世事,或许正是在补那份失衡。”

东华的动作顿了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看似简单的话语,却精准地戳中了他从未对人言明的心思。当年他虽平定乱世,却也沾染了太多杀业,于天地法则而言,确是过刚。这些年避世修行,便是在调和自身与天地的关系。

东华“你倒是比我自己还懂我。”

东华的语气里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深意。

白恒“旁观者清而已。”

白恒落下最后一子,棋局瞬间逆转。原本占尽优势的黑子,此刻竟陷入了白子的包围,动弹不得。

东华看着棋盘,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东华“又输了。”

白恒“是平局。”

白恒“帝君若肯弃子自保,尚有转圜余地。”

东华“我从不弃子。”

东华将棋子收入棋罐,动作干脆利落,

东华“落子无悔,是下棋的规矩,也是做人的道理。”

白恒看着他,眸中闪过一丝明悟。或许,这就是东华的“情”——对承诺的执着,对规矩的坚守,哪怕明知是错,也绝不回头。

东华“再来一局?”

白恒“不了。”

白恒摇摇头,

白恒“听闻太晨宫的藏书楼,藏有上古奇书,不知白恒能否一观?”

东华挑眉:

东华“你对下棋没兴趣了?”

白恒“棋理即道,道在书中,也在天地间。”

白恒起身,

白恒“与其困于方寸棋盘,不如去看看更广阔的天地。”

东华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道:

东华“让重霖陪你去,他比你熟。”

重霖是太晨宫的掌事仙官,跟随东华多年,性子沉稳,对宫中事物了如指掌。

白恒回头,颔首道谢:

白恒“多谢帝君。”

藏书楼在太晨宫的西侧,是一座三层的阁楼,通体由沉香木建成,未进门,便闻到一股浓郁的墨香与木香混合的气息,令人心神安宁。

重霖早已候在门口,见白恒过来,恭敬行礼:

重霖“白恒上仙,帝君吩咐属下带您参观藏书楼。”

白恒“有劳仙官。”

跟着重霖走进藏书楼,白恒才发现,这里的藏书远比他想象的要多。书架从地面一直延伸到屋顶,上面摆满了书卷,有的纸张泛黄,显然已有万年历史;有的则崭新如初,墨迹未干。

重霖“太晨宫的藏书,多是帝君征战四海八荒时收集的,有各族的史册,有失传的功法,还有一些……是帝君亲手所书的随笔。”

重霖介绍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

白恒的目光落在最顶层的一个书架上,那里放着一卷用兽皮包裹的书卷,散发着淡淡的、属于洪荒时期的气息。

白恒“那是什么?”

重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解释道:

重霖“那是《洪荒战纪》,是帝君亲手记录的上古战事,从未对人展示过。”

白恒走上前,想要取下那卷书,手指却在触碰到兽皮的瞬间停住了。书卷中蕴含的杀伐之气,让他本能地感到一丝不适。那是无数生灵的怨念与不甘,凝聚在字里行间,沉重得令人喘不过气。

重霖“上仙?”

重霖见他神色有异,关切地问。

白恒“没什么。”

白恒收回手,

白恒“只是觉得,这书卷太过沉重。”

重霖叹了口气:

重霖“是啊,当年的战事,太过惨烈。帝君写下这些,或许也是想留个念想吧。”

白恒没有再看那卷《洪荒战纪》,转身走向另一侧的书架。那里摆满了关于草木丹药的书籍,气息平和,带着生机。

他随手取下一卷《百草经》,翻开一看,上面不仅记载了各种仙草的习性与药效,还有东华亲手绘制的图谱,笔触细腻,栩栩如生,甚至在旁边标注了种植的注意事项。

白恒“帝君还懂医术?”

白恒有些意外。

重霖“略懂一些。”

重霖道,

重霖“太晨宫的药圃,都是帝君亲手打理的。偶尔宫中仙侍有个小病小痛,也都是帝君亲自诊治。”

白恒看着书中的批注,心中微动。那个在外人眼中冷漠无情的东华帝君,竟然会亲自打理药圃,为仙侍诊病。这些细微的举动,与他征战沙场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也让他的形象更加立体。

他又取下几卷书,有论道的,有讲星象的,甚至还有一卷是关于酿酒的。每一卷书里,都有东华的批注,或长或短,却都透着他独特的见解与心境。

白恒忽然明白,为何东华能在太晨宫安然度日。他并非真的与世隔绝,而是将自己的“情”,寄托在了这些书卷、药圃、棋局之中。他的“情”,不像凡人那样炽热外露,而是深沉内敛,如同一潭深水,表面平静,底下却藏着万千波澜。

白恒“重霖仙官,”

白恒忽然道,

白恒“帝君平时,除了看书下棋,还做些什么?”

重霖“帝君喜欢独处,大多时候都在看书或打坐。”

重霖“偶尔会去药圃看看,或者去太晨宫后面的忘川河畔散步。”

白恒“忘川河?”

重霖“是,那是九重天的一条界河,河对岸便是轮回之所。”

重霖“帝君偶尔会在河边坐一坐,一看就是一天。”

白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手中的书卷放回书架:

白恒“多谢仙官告知,我想自己在这里待一会儿。”

重霖“是,属下就在外面候着,上仙有事随时叫属下。”

重霖行礼告退。

藏书楼里只剩下白恒一人。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庭院。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几只仙鸟在枝头跳跃,叽叽喳喳地叫着,充满了生机。

他忽然想起东华说的“平衡”。或许,东华避世太晨宫,不仅仅是为了调和自身的杀业,也是在寻找一种内心的平衡——在曾经的杀伐与如今的平静之间,找到一个支点。

而他自己,又在寻找什么呢?

白恒抬手,看着自己的掌心。这双手创造了天地万物,却从未感受过“温暖”;这双眼看过生灭轮回,却从未体会过“牵挂”。他来红尘历劫,为的就是寻找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白恒“情……”

他低声呢喃,心中依旧茫然。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东华的声音响起:

东华“在上面待得够久了,下来喝茶。”

白恒下楼时,东华已在楼下的茶桌旁坐下,桌上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茶水正冒着热气,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东华“尝尝这个,”

东华递给白恒一杯茶,

东华“从青丘换来的桃花茶。”

白恒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清甜,带着桃花的芬芳,入喉之后,一股暖意从丹田升起,驱散了藏书楼带来的些许沉重。

东华“青丘……是个好地方。”

东华看着窗外,语气中带着几分怀念,

东华“那里的狐狸,性子都活泼得很,不像九重天的神仙,一个个死气沉沉的。”

白恒“帝君去过青丘?”

东华“去过几次。”

东华“跟狐帝是旧识,当年一起打过仗。”

他顿了顿,补充道,

东华“下个月,青丘有个桃花宴,狐帝递了帖子来,你要不要一起去?”

白恒有些意外:

白恒“我?合适吗?”

东华“有什么不合适的。”

东华“你现在也算太晨宫的常客了,去青丘转转,也好让你看看,这四海八荒,不止有九重天的规矩,还有青丘的自在。”

白恒看着东华,他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样子,可话语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邀请。

白恒“好。”

他点头应允,

白恒“那就叨扰帝君了。”

东华端起茶杯,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接下来的日子,白恒几乎每天都来太晨宫。有时是与东华对弈,有时是一起看书,有时只是安静地坐着,各做各的事,却也不觉得无聊。

他们会聊天地法则,聊洪荒旧事,聊各族趣闻。东华发现,白恒懂得很多连他都不知道的事,尤其是关于天地初开时的景象,白恒总能说得栩栩如生,仿佛亲身经历过一般。

而白恒也发现,东华并非如传闻中那般冷漠。他会在看到药圃里的仙草开花时,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会在讲到当年与狐帝并肩作战的趣事时,语气变得轻快;会在白恒偶尔失神时,不动声色地递上一杯热茶。

这些细微的变化,像春雨般,一点点滋润着白恒那颗亘古孤寂的心。他开始明白,“情”并非只有轰轰烈烈的爱恨,还有这种平淡相处中的默契与温暖。

这日,两人又在下棋。白恒执白,东华执黑,棋局正到关键处。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打破了太晨宫的宁静。

重霖匆匆进来,脸色有些难看:

重霖“帝君,是天君派人来了,说魔族异动,想请帝君……出山相助。”

东华落子的手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冷冽,随即恢复平静:

东华“告诉天君,我早已不管世事,让他自己想办法。”

重霖“可是……”

重霖面露难色,

重霖“天君说,魔族这次来势汹汹,恐危及四海八荒安危。”

东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棋盘,指尖的黑子微微泛着寒光。

白恒看着他,忽然道:

白恒“帝君,要去看看吗?”

东华抬眸:

东华“你想去?”

白恒“我想看看,帝君当年守护的四海八荒,如今是什么样子。”

白恒“也想看看,魔族的‘情’,与神族的‘情’,有何不同。”

东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黑子放回棋罐:

东华“也好。”

他站起身,紫衫在风中微微飘动,周身的气息瞬间变了。那股久居上位的威压再次浮现,带着冰冷的杀意,与平日里那个平和的东华判若两人。

东华“重霖,备车。”

重霖“是!”

白恒看着东华的背影,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期待。他想看看,那个征战沙场的紫衫战神,究竟是什么模样。

或许,这趟青丘之行前的小插曲,能让他对“情”字,有更深的理解。

马车驶出太晨宫,朝着天宫的方向飞去。车窗外,云海翻腾,仙气缭绕。白恒看着东华闭目养神的侧脸,心中忽然有种预感——这次出行,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而他不知道的是,这趟看似寻常的魔族异动,不仅会让他看到东华的另一面,更会让他在不久后的青丘桃花宴上,遇到那个让他心头第一次泛起“想靠近”的冲动的人。

红尘历劫,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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