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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幕起幕落,你在人海中央

琅琊有月,时光为你

2023年的开年,裹挟着一种万象更新的锐气。胡先煦在年初的电影《流浪地球2》中,客串了一个戏份不多的青年外交官。没有太空服,没有惊险动作,只有几场在联合政府会议厅和走廊里的文戏。台词专业、冷静,需要在各国代表的争论中,清晰传达中方立场,斡旋协调。为了这几场戏,他查阅了大量国际政治和外交辞令的资料,学习那种沉稳、节制、不卑不亢的语调和体态。导演要求这个角色“像水,平静但有力量”。

电影上映后,这个一闪而过的角色并未引起太多普通观众的注意,但圈内一些评论人却留意到了:“胡先煦把那种青年外交官的‘稳’和‘韧’拿捏得不错,虽然青涩,但气质对了。” 他把这条评价截图发给林月,自嘲道:“看来演‘小透明’专业户,也能演出点门道。”

林月当时正陷入新编实验京剧《草木人间》的创作瓶颈。这部剧要求用京剧程式演绎当代都市情感,她饰演的女植物学家,需要在大量学术性台词和内心独白中,找到戏曲韵律和现代气息的平衡点,痛苦异常。她回复他:“水最无形,也最能适应万物。你这‘水’,没白当。” 附带了一个水滴的emoji。

真正的惊涛骇浪,在春天降临。国家话剧院年度大戏《北京法源寺》建组,胡先煦被选中饰演维新志士林旭。这个角色犹如一块烧红的烙铁,滚烫而沉重。剧本是半文半白的宏大诗篇,台词密集如雨,情感跨度从热血激昂到绝望悲怆,最后走向从容赴死的寂灭。拿到厚厚剧本那晚,胡先煦在出租屋里读到凌晨,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几乎喘不过气。林旭就义时年仅二十三岁,与他同龄,却要背负一个时代的重压与理想的幻灭。他感到一种近乎恐惧的敬畏。

排练从三月开始。每天超过十小时泡在排练厅,台词不仅要背,更要“化”。导演要求每一句都要有“来处”和“去处”,要能触摸到文字背后那个鲜活、痛苦、抉择的灵魂。同台的老艺术家们气场强大,表演浑若天成,胡先煦必须拼尽全力,才能让自己不被淹没,在舞台上“立”住。他瘦了,眼神却日渐沉郁,仿佛真的被那个百年前的灵魂附了体。

首演前夜,最后一次联排结束,已近子时。胡先煦独自走出话剧院,春寒料峭,他却觉得心头有一把火在灼烧,又像浸在冰水里。巨大的压力让他胃部痉挛,对明天充满未知的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他走到剧院旁那条著名的胡同深处,在一棵老槐树下停住,背靠着粗糙的树干,手指冰凉地拨通了林月的视频。

铃响几声后接通,屏幕里是她汗湿的脸,背景是练功房熟悉的把杆和镜子,似乎刚结束加练。

“完了?”她问,气息微喘。

“嗯。”他应道,声音干涩,“林月,我害怕。”

“怕什么?”她的声音沉静,透过电流传来,奇异地抚平了一丝他心头的毛躁。

胡先煦望着胡同尽头沉沉的夜色,将心底最深的恐惧剖白:“怕忘词,怕在台上接不住戏,怕对不起林旭,怕……怕观众觉得我不配站在那个台上。” 他顿了顿,更低声道,“怕让你失望。”

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然后,他听到了清唱,是《贵妃醉酒》的四平调,在寂静的春夜里,一字一句,清晰稳当地传来: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

没有伴奏,没有行头,只有她本真的嗓音,却将杨贵妃月下的孤清与微醺的怅惘,唱得入木三分。一段唱罢,余韵似还在夜色中袅袅不散。

“胡先煦,”她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而有力量,“记得我第一次正式登台,演《春香闹学》。上台前腿软得走不动道,是我老师,王老师,一把攥住我的胳膊,说:‘丫头,舞台吃人,可它也养人。你敬它一丈,它还你十尺。你把心搁上去,把命也搁上去,它就不会负你。’”

胡先煦屏住呼吸,听着。

“后来我上了台,脑子一片空白,可一张嘴,该唱的调、该走的身段,自己就出来了。下台后,老师没夸我,只说了句:‘心里有,台上才有。’” 林月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敲在他心上,“明天晚上,你就站在那束光下。把你这几个月读过的书、流过的汗、揣摩过的每一声叹息、每一道眼神,把你对林旭所有的懂得、敬佩和疼惜,把你的‘心’和‘命’,都搁上去。然后,相信舞台,它会看见,也会接住。”

路灯昏黄的光晕笼罩着他,初春的夜风穿过胡同,带着不知名的花香。胡先煦闭上眼睛,林月的话语像温润的泉水,缓缓流过他干涸焦灼的心田。那些庞杂的恐惧、自我怀疑,似乎被这泉水流涤出了一条清晰的河道。

“嗯。”他重重吐出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眸子里多了几分沉定,“我记住了。把心搁上去。”

“早点休息,”林月的声音柔和下来,“养足精神。明天,我会在台下。”

这句话是最后的抚慰,也是最坚定的支撑。胡先煦看着屏幕里她清亮的、充满信任的眼眸,点了点头:“好。”

次日,2023年5月12日,首都剧场,《北京法源寺》首演。

大幕拉开,一个时代的风雷在舞台上聚涌。当胡先煦扮演的林旭登场,与谭嗣同、康有为等人慷慨陈词时,他清朗而富有激情的台词,迅速将观众带入那个救亡图存的沸腾年代。他不再是演员胡先煦,他就是那个满腔热血、坚信变法可救中国的年轻士子。

剧情急转直下,维新失败,六君子下狱。狱中那场长达二十分钟的独角戏,是全剧的华彩,也是胡先煦的“刑场”。一束孤光打在他身上,囚衣褴褛,伤痕隐约,但身姿挺拔。没有大的动作,所有的绝望、不甘、反思、诀别,都凝聚在他颤抖的声线、赤红的眼眶和面部肌肉每一次细微的抽动中。他诉说理想,诉说牺牲,诉说对同道的愧疚,诉说对家国的赤诚。当最后那句“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以一种近乎嘶哑、却又异常决绝的声音迸发出来时,台下寂静无声,许多观众已泪流满面。

演出结束,掌声如雷,久久不息。胡先煦随剧组一次次谢幕,汗水与油彩混在一起,心脏仍在为角色剧烈搏动,但一种巨大的、近乎虚脱的满足感淹没了他。他看到了,舞台接住了他。

从侧门溜出,在昏黄路灯下,他看到了抱着百合花束和油纸包米糕的林月。她穿着米白色风衣,安静伫立,像在等待一个远征归来的魂灵。

他快步上前,紧紧拥抱住她。这个拥抱超越了一切言语,是劫后余生的确认,是两个灵魂在艺术巅峰相遇后的震颤与抚慰。他抱得很用力,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演得很好,林旭。”她在他耳边轻声说,手掌轻拍他的背脊。

胡先煦把脸埋在她颈侧,嗅着她身上淡淡的皂角清香和隐约的汗味,那是同样刚从战场上归来的气息。“舞台……真的太棒了。”他闷声说,声音带着未散尽的戏剧情绪和真实的哽咽。

“我知道。”她答,简练而笃定。

那天之后,《北京法源寺》连演三十场,场场爆满。胡先煦的名字开始频繁出现在戏剧评论中,“充满激情的青年演员”、“话剧舞台上的惊喜”、“将历史人物演出了血肉温度”。他穿梭于舞台与访谈之间,在燃烧与沉淀中飞速成长。

同年九月,他主演的奇幻爱情电影《三贵情史》上映,饰演为爱痴守的“王三贵”,展示了与林旭截然不同的、荒诞又深情的表演维度。观众惊讶于他戏路的宽广。而林月的《草木人间》在经过反复打磨后,也完成了数场小范围演出,收获了不少专业领域的关注与探讨。

这一年,他们依旧聚少离多,却在各自选择的道路上,扎下了更深的根,抽出了更韧的枝。岁末,当他们再次挤在胡先煦公寓的沙发上,一个看新剧本,一个改论文时,抬头相视的瞬间,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更坚实的自信和更清晰的路径。

窗外,新年的气息隐约可闻。胡先煦放下剧本,握住林月的手。

“又一年了。”

“嗯。”

“你的林旭,我的植物学家,都留在过去了。”

“但我们还在,”他收紧手掌,望进她眼底,“而且,都更清楚了要去哪里。”

远处有烟花升起,炸开零星的光点。他们静静看着,无需更多誓言。幕起幕落,人海浮沉,他们已在彼此的注视中,找到了最恒久的坐标,和最磅礴的勇气。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而属于他们的、更壮阔的演出,永远在下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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