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二十，城市刚被暴雨洗过，天空像一块被阳光熨平的蓝缎。

左航迷迷糊糊刷着牙，就听见客厅投屏“滴”一声亮起——张泽禹把今天的“行程卡片”做成PPT，首页四个大字：阳光早场。

他含着泡沫探头，看见张泽禹正往背包里塞毯子、保温杯、两颗草莓糖，以及——一张印着“包场票根”的硬纸。

张泽禹七点整开场，迟到不候

张泽禹把卫衣帽扣到他头顶，顺手用拇指蹭掉他唇角牙膏沫，声音带着早起的微哑，

张泽禹今天，让你看一场别人看不到的电影

······

1号地铁首班车，车厢空荡。左航窝在双人座里，被张泽禹用外套裹成卷饼。头顶冷气口直吹，他刚打了个喷嚏，就被张泽禹把帽衫帽翻上来，再扣上一只耳机——

是自己高中广播站翻唱的那首《晴天》。音轨重新做过，鼓点里掺了心跳采样，左一下右一下，像有人隔着三年时光，在耳边打拍子。

张泽禹前奏是你高二午休的呼吸声

张泽禹拇指摩挲他耳廓，

张泽禹我偷录的，赔你版权——用一辈子，够不够？

左航把脸埋进他肩窝，声音闷得发软，

左航……流氓版权费

······

七点整，老城区的“人民剧院”门口。

卷帘门半拉，经理打着哈欠递来钥匙，

经理小张，全场灯控给你了，结束记得锁

剧院建成于上世纪80年代，观众席只有168个红色翻椅，舞台幕布是旧式手拉。张泽禹牵着左航，从最后一排开始，一盏一盏打开壁灯——像点亮一条时光隧道。

左航包场？

左航攥着票根，手心发汗。

张泽禹嗯，播片单是我剪的

张泽禹把人按在正中间座位，拉起扶手，两人之间再没阻隔，

张泽禹片头5分钟，正片91分钟，彩蛋……由你决定

灯光熄灭，龙标跃出，却不是常规公映许可证，而是一行手写体——

【Z.ZY’s Private Cut · For Z.H】

左航心跳失速，指尖被张泽禹扣进掌心，指腹在那颗“针织小草莓”钥匙圈上摩挲，像确认这不是梦。

······

荧幕先是一片雪花，随后出现倒计时——

【Day 1 · 2017.09.03】

画面晃动的瞬间，左航呼吸停住——那是附中运动会。十六岁的他穿着超大号校服，站在终点线替同学计时，镜头外有人喊“左航”，他回头，刘海被风吹得乱糟糟，笑容却比阳光还亮。

张泽禹我第一次偷拍的

张泽禹的声音在黑暗里低低响起，

张泽禹借的班主任DV机，8G内存卡，录了你72分钟

画面跳切——

【Day 219 · 2018.04.12】

晚自习后，教学楼天台。左航抱着吉他哼《小星星》，破音处自己笑得弯腰，镜头跟着抖，画外音是张泽禹的闷笑：“别破音啊，左老师。”

【Day 437 · 2018.11.20】

机场大巴站台，左航背着琴盒朝镜头挥手，“等我回来！”镜头下移，是一包被捏皱的草莓糖，旁白：“你走了19天，我吃了47颗糖，糖纸全留着。”

【Day 1095 · 2020.03.14】

练习室镜面，映出两人背影。张泽禹把耳机递过来，鼓点清晰，是左航第一首原创DEMO。画面定格，字幕缓缓浮出——

【左航，这是我偷偷喜欢你的第两千一百九十一天。】

······

左航眼眶发热，却倔强地用手背去擦，被张泽禹握住手腕，指腹抹过那滴泪，

张泽禹可以哭，可以笑，可以……回吻我

左航转头，黑暗里寻到他的唇，生涩地撞上去——带着泪的咸，草莓糖的甜，以及少年时代迟到的酸涩。张泽禹掌心扣住他后颈，反客为主，舌尖卷走颤意，像要把三年时光全部拆吃入腹。

荧幕光线明明灭灭，映出交叠的剪影。左航被吻得缺氧，手指揪紧张泽禹领口，布料皱到无法复原，像某种宣告。

······

片尾最后一段，是全新画面——

清晨的屋顶玻璃棚，暴雨初歇，张泽禹对着镜头，声音沙哑却笃定：

“左航，我把过去剪成电影，把未来留给你执笔。”

“试用期可以是一个月，也可以是一辈子——”

“决定权，在你。”

画面熄灭，舞台幕布缓缓拉开，竟是一面LED墙，实时投出观众席——

左航满脸泪痕，被张泽禹捧着脸，额头相抵。

左航我……我愿意

左航声音哽咽，却清晰，

左航不是一个月，是全部

张泽禹闭眼，长舒一口气，像终于等到宣判的囚徒。下一秒，他单膝下跪，从口袋掏出一只小小胶卷盒——

里面不是戒指，是一枚被剪成心形的旧内存卡，穿孔系了银链。

张泽禹胶片是载体，你是终点

张泽禹把项链戴到他颈侧，声音低而稳，

张泽禹左航，从今天起，我的过去、现在、未来，全部交付

······

灯亮起，168个座椅靠背忽然同时翻下——每个座位都放着一支包装完整的草莓麻薯奶茶，杯套统一印着：

【阳光早场已结束，甜味终身有效。】

左航被满屋粉色震得发愣，张泽禹却牵着他，走到第一排中央座椅，椅背刻着新添的一行小字：

【Z.H & Z.ZY · 2025.09.25 · First Kiss Cinema】

左航指尖抚过那行字，眼泪终于掉下来，却带着笑，

左航你怎么……总是能把我弄哭？

张泽禹低头吻住他泪痣，声音温柔，

张泽禹那以后换你弄哭我——用同样方式，一辈子

······

回车途中，左航一直攥着那枚胶卷项链，指腹反复摩挲。副驾靠背被调得极低，他侧过身，突然开口：

左航张泽禹，我也想……给你一份利息

张泽禹挑眉，把车靠边停进梧桐阴影，

张泽禹什么利息？

左航解开安全带，攀着他肩，主动吻上去——舌尖带着草莓糖的甜，却混了少年初长成的勇敢。张泽禹掌心扣住他腰，反客为主，却又不舍得加深，只一遍遍描摹那处柔软，像确认主权。

一吻结束，左航退开寸许，鼻尖蹭着他鼻尖，声音轻却笃定：

左航第四天利息：一个确定的我

左航收好

张泽禹闭眼，笑得肩颤，

张泽禹收到，且不退货

······

午后，车进地库。

电梯门合拢的瞬间，左航被张泽禹抵在角落，额头相抵，呼吸交缠。监控红灯闪烁，他却不再躲，主动环住对方脖颈，声音软得发黏：

左航男朋友……

张泽禹嗯？

左航下周轮到我给你剪片子，好不好？

张泽禹低笑，吻落在他耳廓，

张泽禹好——但片名得叫《我的男朋友，他比草莓还甜》

左航耳尖红透，却认真点头，

左航那就……一言为定

【第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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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第一周·收官夜》预告：

“试用期第七天，余额不足24小时。”

朱志鑫把倒计时牌举到左航面前，笑得像狐狸，“收官夜，我们四个准备了‘终极考核’——”

“地点：客厅帐篷，时间：零点开始，内容：……喂你吃蛋糕。”

“如果中途哭出来——”

“就换我们，轮流哄。”

第八章·《阳光早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