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一点，城市亮起橙色雷电预警。
左航洗完澡出来，客厅只留一条落地灯带。落地窗大敞，湿热风裹着土腥味灌进来，吹得纱帘猎猎作响。他刚想伸手关窗，张泽禹的声音从沙发后传来——
张泽禹别关，我想听雨
那人赤着上身，肩背线条被闪电映得明暗交错，手里拎一罐冰汽水，食指勾着拉环，“嘭”一声，白雾腾起。左航被冰气扑了满脸，心脏莫名颤了一下。
张泽禹怕打雷？
张泽禹抿了一口汽水，歪头看他。
左航……不怕
左航把擦头毛巾搭在颈侧，小声补刀，
左航就是有点慌
张泽禹低笑，把遥控器抛给他，
张泽禹去穿件外套，带你上屋顶。玻璃棚，360°环绕立体雨声，比白噪音管用
左航攥着遥控器没动，窗外恰在此刻劈过一道紫白闪电——像把刀划开夜幕。他肩膀一抖，脚步先于理智，自动挪到张泽禹背后。
后者反手抓住他手腕，掌心顺着指缝扣进去，声音被夜色烘得低哑，
张泽禹乖，有我在
······
屋顶楼梯窄，只容一人侧身。左航走在前面，被张泽禹用双臂圈着，每上一级，后腰就擦过对方胸口，温度透过薄薄衣料传来，像有人拿羽毛在心脏上写字——痒，又逃不掉。
推开防火门，狂风裹雨瞬间扑面。屋顶中央果真搭了玻璃棚——是张泽禹上周找物业批的“小型天文观测”项目，实际用途，只有他心知肚明。
棚内铺了厚地毯，懒人沙发矮桌俱全，甚至备了投影仪。张泽禹把门落锁，顺手拎一条薄毯，将左航裹成粽子，只露一双眼睛，
张泽禹坐，我去调设备
设备，却是台旧CD机。碟片放进去，前奏是轻爵士，鼓点像雨珠敲在铁皮。左航窝进沙发，看张泽禹蹲在他脚边，拿毛巾给他擦脚踝——方才上楼溅了雨水，冰凉滑腻。
左航我自己来——
张泽禹别动
张泽禹指腹顺着他踝骨滑到小腿，动作绅士，眼神却暗，
张泽禹男朋友福利第一天，服务尚未结束
左航被“男朋友”三个字烫得蜷脚趾，刚想说话，天际轰隆一声巨响——雷落近处，玻璃棚跟着颤。他条件反射弯腰，额头“咚”磕在张泽禹肩窝。
张泽禹怕就抱住我
张泽禹顺势把人提坐到怀里，双臂锁腰，声音混着雨声落在他耳后，
张泽禹抱紧，就不响了
左航脸贴在他锁骨，听见对方心跳，一下一下，比雷声还稳。奇妙地，真没那么慌了。
······
雨势升级，豆大雨点砸在玻璃顶，噼啪作响。棚内暖黄灯带被张泽禹调到最暗，投影幕布缓缓降下——画面却是实时监控：楼下小花园、地库入口、24小时便利店……以及，他们所在的屋顶。
左航愣住，
左航你什么时候装的摄像头？
张泽禹上周
张泽禹把下巴搁在他肩窝，声音含糊，
张泽禹想随时看你，又怕你觉得越界……干脆连自己也监控，一起被看，就公平了
左航心口发热，指尖去抠他手背，
左航……傻子
张泽禹嗯，只对你傻
张泽禹握住他手指，顺势在掌心写：【安全区】，写完低头吻在那两个笔画上，
张泽禹这里，风雨都进不来
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劈过，整个屋顶亮如白昼。左航被强光逼得闭眼，眼皮却迎来温软触感——张泽禹吻住他颤抖的眼睫，声音低到近乎气音：
张泽禹左航，thunderstorm is nothing compared to my heartbeat
心跳，比雷声更响。
左航指尖蜷紧，忽然伸手，拽住张泽禹湿透的发梢，把人拉低，唇撞上去——生涩，却带着薄荷牙膏味。张泽禹只愣了0.1秒，掌心扣住他后颈，反客为主，舌尖卷走雨味与颤抖，像要把人拆骨入腹。
棚外暴雨如注，棚内气温节节攀升。懒人沙发被压得塌陷，薄毯滑到腰际，左航上衣卷至锁骨，露出被橘灯染暖的皮肤。张泽禹指尖顺着他腰线游走，在肚脐上方停住，声音哑得不成调，
张泽禹……继续吗？
左航眼底蒙着一层雾，却伸手，环住他脖颈，鼻尖相抵，
左航……继续
下一秒，张泽禹却笑了，低头替他拉好衣摆，把人重新裹进毯子，
张泽禹不继续了，再下去，真要犯规
左航愣住，耳尖红得滴血，
左航我、我说可以——
张泽禹我知道
张泽禹吻落在他发旋，声音温柔却笃定，
张泽禹可我想把最好的，留到你不只是‘可以’，而是‘想要’
左航鼻尖一酸，把脸埋进他肩窝，声音闷得可怜，
左航……你怎么这么好啊
张泽禹不够好
张泽禹抱紧他，掌心顺着他后背，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
张泽禹想给你安全感，再给你仪式感，然后……才给你全部的我
······
雨幕在凌晨两点渐歇。
左航在张泽禹怀里睡着，睫毛还沾着湿意。张泽禹把人打横抱起，下楼，回房。走廊感应灯亮起一瞬，映出他湿透却上扬的嘴角。
把人放到床上，刚掖好被角，房门被轻叩三声。朱志鑫倚在门框，桃花眼被走廊灯映得深谙，
朱志鑫还活着？
张泽禹把食指抵在唇边，声音极轻，
张泽禹活着，且进度+1
朱志鑫轻啧，目光掠过他肩头那排细小牙印，挑眉，
朱志鑫小兔子咬人？
张泽禹低笑，带上门，
张泽禹他咬得……很甜
······
次日清晨，左航醒来，床头多了一杯温蜂蜜水，杯垫贴着一张便签：
【第三天利息：一个暴雨里的心跳。
第四天预告：薄荷糖+阳光早场=？
——ZZY】
左航把便签攥进掌心，脸埋进枕头，耳尖红得透光。
窗外，暴雨洗过的城市，天空碧蓝。
像有人把喜欢，也洗得澄澈分明。
【第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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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第四天·阳光早场》预告：
“男朋友，早场电影，包场。”
张泽禹把爆米花桶塞进他怀里，片头却是他从未公开的VCR——
“左航，这是我偷偷喜欢你的第两千一百九十一天。”
黑暗影厅，左航被吻住泪痣，“可以哭，可以笑，可以……回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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