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说变就变，傍晚六点，天边闷雷滚过，雨幕像撕碎的珠帘砸下来。

练习室的灯管滋啦闪了两下，彻底黑了。

左航停电？

左航握着遥控，还没来得及反应，手腕被一股力道带过去——张极的掌心烫得惊人。

张极别动

张极的声音混在雨声里，低得发黏，

张极让我抱一下，就一下

黑暗中，镜面墙反射窗外霓虹，像一池晃荡的碎光。左航被抵在冰凉镜壁与炽热怀抱之间，进退不得。

左航张极……

张极嘘

张极低头，额头抵着他的额，呼吸交缠，

张极左航，我忍三年了

雷声轰然，像给世界按下静音键，只剩心跳。

张极你再装傻

张极的唇擦过他耳垂，一字一顿，

张极我就亲到你认

左航指尖发颤，嗓音被雨声衬得软糯，

左航我、我没装……

张极那就说清楚

张极退开半寸，借窗外光锁住他的眼，

张极要不要我？

左航张了张口，喉咙却像被草莓麻薯黏住，甜得发堵。

下一秒，门被推开——

朱志鑫卧槽，全楼跳闸了！

朱志鑫拎着应急灯闯进来，光束一晃，正照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

左航猛地推开张极，耳根滴血。

朱志鑫眯了眯眼，嘴角勾出危险弧度，

朱志鑫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张极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珠，冷笑，

张极知道还不滚？

朱志鑫滚？

朱志鑫把灯往音响上一搁，啪一声，光圈将三人笼在狭小舞台，

朱志鑫停电两小时，备用发电机在我手里，想让灯亮，得求我

左航……

他算是看明白了，今晚这雨，就是修罗场开场锣。

······

五分钟后，休息区。

应急灯搁在茶几中间，白光把四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张泽禹从储物柜翻出一包蜡烛，苏新皓拎来热水壶，泡了壶蜂蜜柚子茶。

左航抱着膝盖窝在沙发角，像只被雨淋湿的猫。张极坐在他右侧，占有欲十足地扣着他手腕，指腹摩挲那截突起的腕骨，仿佛刚才的告白只是中场休息。

朱志鑫盘腿坐在地毯上，拿遥控器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掌心，

朱志鑫公平起见，抽签决定谁陪左航去储物间拿备用电路板

他抬眼，笑得像狐狸，

朱志鑫抽中谁谁就能和他单独待十分钟，其他人——门外守着，不许偷听

左航瞪大眼，

左航拿电路板要十分钟？！

张泽禹雨天路滑，走得慢

张泽禹把蜡烛点上，火光在他睫毛下投出柔软的阴影，

张泽禹或者，你有更好的办法？

左航被四双眼睛同时盯住，瞬间哑火。

抽签道具极其敷衍——五根一次性筷子，谁抽到最短的去。

结果出来：苏新皓。

张极脸黑得能滴墨，朱志鑫轻啧一声，把外套兜帽扣到左航头上，

朱志鑫别淋雨，感冒了我心疼

张泽禹递给他一盏小夜灯，顺手理了理他耳侧碎发，声音低柔，

张泽禹别怕，我们在

左航攥紧夜灯，心跳如鼓——储物间在走廊尽头，黑得像口井，而苏新皓，是井里唯一的光。

······

门在背后合上，世界只剩雨声与呼吸。

储物间不足三平米，堆满旧舞鞋与落地镜。苏新皓把手机电筒立在最上层，白光从镜面反射，像一轮冷月。

左航蹲下去找电路板，指尖刚碰到金属盒，后腰被轻轻按住——苏新皓单膝跪在他身后，声音近得发酥，

苏新皓左边第二个抽屉，别磕到头

左航“嗯”了一声，却怎么也拉不开抽屉——锁住了。

苏新皓我来

苏新皓覆上他的手，掌心干燥，带着常年练舞的薄茧。咔嚓一声，锁开，抽屉里却空空如也。

左航愣住，

左航朱志鑫耍我们？

苏新皓低笑，胸腔贴着他背脊震动，

苏新皓他想要的，从来不是电路板

左航反应过来，耳根瞬间烧红，转身想逃，却被苏新皓单手圈在抽屉与胸膛之间。

苏新皓左航

苏新皓叫他名字，像把雪含在舌尖，清冷又滚烫，

苏新皓三年前，你走的那天，我写了封情书，没来得及给

左航背靠抽屉，退无可退，

左航现、现在呢？

苏新皓现在——

苏新皓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塞进他手心，

苏新皓你读给我听

左航低头，借电筒光展开——

【To 左航：

你笑的时候，世界会安静，所以我总想惹你笑。

如果你愿意，我想把以后所有的温柔都存进你酒窝。

——苏新皓】

短短三行，字迹凌厉，却耳尖通红。

左航嗓子发干，

左航我……

苏新皓俯身，与他额头相抵，声音低哑，

苏新皓不用现在回答，但别躲我，好不好？

左航被那声“好不好”撩得心脏发颤，下意识点头。

下一秒，储物间的门被急促拍响——

张极十分钟到了！

张极的声音混着雨声，像炸雷，

张极苏新皓，滚出来！

苏新皓叹息，替左航把兜帽拉好，掌心贴在他颊侧，极轻地蹭了蹭，

苏新皓走吧，回去再算账

······

回到休息区，三人脸色各有千秋。

朱志鑫扫过左航绯红的脸，眯眼，

朱志鑫电路板呢？

左航空的

左航小声说。

朱志鑫哦——

朱志鑫拖长尾音，忽然伸手，把左航拉进自己怀里，下巴搁在他肩窝，声音低而危险，

朱志鑫那换我讨利息

他侧头，唇几乎贴上左航耳廓，

朱志鑫下次单独抽我，好不好？

左航被三人轮番轰炸，脑袋冒烟，几乎想钻地缝。

张泽禹把蜂蜜柚子茶递给他，指腹状似无意地擦过他唇角，

张泽禹润润，等会儿还要开会

左航开什么会？

左航懵。

张泽禹停电两小时

张泽禹抬眼，火光在他眸里跳动，

张泽禹足够我们四个，一个一个把心里话讲完

左航手一抖，杯子差点掉地上。

苏新皓把空抽屉“啪”一声合上，淡淡补刀：

苏新皓谁先开始？

张极把应急灯转向自己，光影锋利，像把刀——

张极我先

他单膝跪在左航面前，掌心向上，雨声作幕，灯光作盏。

张极左航，三年前我欠你一句——

张极我喜欢你，不是队友，不是兄弟

张极是想要吻你，想要把你藏进怀里，谁也看不见的那种喜欢

张极今天，补给你

话音落下，他低头，在左航腕心落下一吻。

滚烫，虔诚。

左航被那温度灼得眼眶发热，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窗外，雨势更大，像为这场告白敲下鼓点。

而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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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草莓味的心动》预告：

“左航，张嘴。”

深夜厨房，朱志鑫把草莓酱抹在他唇角，笑得像偷了糖的小孩，“甜不甜？”

左航刚要回答，被俯身吻住——

“嗯，现在更甜。”

第三章·《雨夜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