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练习室的灯还亮着。
左航把外套搭在椅背，汗湿的刘海黏在额前，镜墙里映出他通红的脸。
左航最后一个八拍，再来一次
他拍拍音箱，回头冲身后四人笑，
左航谁跳错，谁请奶茶
朱志鑫左老师今天很凶啊
朱志鑫把卫衣下摆撩起来擦汗，露出线条分明的腹肌，语气却软得勾人，
朱志鑫输了能不能用别的抵？
左航被他看得一烫，慌忙别开眼，
左航……不能
张极把矿泉水抛过去，顺势揽住左航的肩，掌心滚烫，
张极别理他，他套路你
张泽禹蹲在地上绑鞋带，闻言抬眼，目光从张极的手滑到左航耳尖，轻轻一笑，
张泽禹我赌左航赢
苏新皓靠在把杆旁，低头拧毛巾，声音淡淡的，
苏新皓那我和朱志鑫一组，输了今晚我洗碗
朱志鑫挑眉，
朱志鑫我什么时候说跟你一组？
苏新皓你有的选？
苏新皓抬眼，冷冽里带着只有他们才懂的笑意。
音乐重启。
鼓点像心跳，灯光像月色。
左航站在C位，动作干净，腰胯的弧度却带着不自知的撩。
朱志鑫的视线一路追着他，错了一拍。
张极干脆在转身时故意撞左航的肩，借着力道把人往怀里带，低声哄：
张极别跳了，我认输
左航喘着气瞪他，
左航犯规
张极嗯，甘愿受罚
张极的唇几乎贴上他耳廓，
张极罚我……给你买一辈子的奶茶
音乐戛然而止。
左航的耳尖红得滴血。
······
凌晨两点，便利店还开着。
五个人蹲在马路牙子边，一人捧一杯关东煮。
夜风带着秋意，左航缩了缩脖子，下一秒，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罩到他肩上——苏新皓的。
苏新皓别着凉
那人坐在他左侧，声音低却近。
右侧的张泽禹把萝卜递给他，
张泽禹最后一块，给你
朱志鑫拎着塑料袋，里面装着四杯不同口味的奶茶，蹲到他面前，像献宝，
朱志鑫无糖乌龙奶盖、少冰芋泥、双倍奶霜……还有你最爱的草莓麻薯
左航愣住，
左航你们怎么知道……
张极用吸管戳开封口，把奶茶喂到他嘴边，
张极你微博小号去年发过的
左航瞬间社死，
左航你们……关注我小号？
张泽禹不止关注
张泽禹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张泽禹还设置了特别关心
左航把脸埋进膝盖，发出一声闷哼，
左航让我消失
苏新皓伸手揉了揉他的后颈，嗓音微哑，
苏新皓消失也得带着我们
······
回宿舍的电梯里，镜壁反光，五个人挤在一起。
左航站在最里侧，低头咬吸管。
忽然，朱志鑫的手从背后伸来，掌心覆在他握杯的手背，指尖若有若无地刮过他腕骨。
朱志鑫左航
左航嗯？
朱志鑫三年前，你走的时候，给我发了一句‘对不起’
电梯“叮”一声，停在18楼。
门开，走廊灯亮。
朱志鑫却没有动，声音低得只有他听得见，
朱志鑫今晚……能不能换你对我说别的？
左航心口一震，抬头撞进那双桃花眼，深海一样。
他张了张口，还没出声，张极忽然一把将他打横抱起。
张极到了，回家
左航惊呼一声，奶茶差点洒了，
左航张极！
张极笑得痞气，
张极你走太慢，我着急
朱志鑫跟在后面，垂下的手悄悄握成拳，又松开。
张泽禹刷卡进门，回头冲左航眨眼，
张泽禹今晚你睡主卧，我们四个抽签，谁陪你
左航脚刚着地，差点崴一下，
左航……陪、陪什么？
苏新皓把门带上，咔哒一声，像某种宣告。
苏新皓陪你看日出
他低头，替左航把外套拉链拉到最顶，指尖擦过锁骨，引起一阵细小的战栗。
苏新皓或者
他顿了顿，声音低到几乎气音，
苏新皓陪你……忘掉害怕
客厅没开灯，窗外霓虹透进来，落在左航颤动的睫毛上。
他忽然意识到——
三年过去，他们早已不是少年。
而这场名为“欢迎回家”的局，自己也早已……无处可逃。
······
主卧的窗帘没拉严，月光漏进来。
左航洗完澡，穿着宽松T恤，抱着枕头站在床边，心脏跳得比刚才跳舞还快。
门被轻轻敲响。
左航进……
门开，是张泽禹。
他抱着一台小投影仪，笑得温柔，
张泽禹怕你不认床，放场电影陪你？
左航刚想点头，走廊传来朱志鑫的声音，
朱志鑫他认床个鬼，以前趴我腿上都能睡着
张极拎着零食袋挤进来，
张极我买了黄油爆米花
苏新皓最后一个，抱着薄毯，径直走到床边，把枕头摆正，
苏新皓你睡中间
左航……
一张一米八的床，五个一米八几的男生。
左航被围在最中间，像掉进温水里，四面八方都是体温与呼吸。
电影是旧片《怦然心动》，英文原声，轻快的吉他声里，他却听见自己鼓噪的心跳。
朱志鑫靠在左侧，手指状似无意地勾住他的小指。
张极在右边，把爆米花递到他的唇边，指尖擦过他唇角。
张泽禹躺在床尾，长腿搭在他脚背上，轻轻晃。
苏新皓最安静，只把薄毯分一半盖到他身上，掌心贴在他肩侧，温度源源不断。
屏幕光影晃动，左航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他偷偷把脸埋进枕头，很小声很小声地说：
左航……谢谢你们，等我
黑暗里，四只手同时找到他——
有人握住他的手腕，有人覆上他的发顶，有人与他十指相扣，有人轻轻擦过他泛红的眼尾。
朱志鑫的声音近得像是吻：
朱志鑫左航，以后换我们——
朱志鑫不再让你一个人
片尾曲响起，天幕渐亮。
左航在四个怀抱里，沉沉睡去。
梦里，有草莓麻薯的甜，有奶茶的暖，还有——
他们的心跳，与他同频。
【第二章·完】
～～～～～～～～～～
～～～～～～～～～～
～～～～～～～～～～
——第三章《雨夜告白》预告：
“左航，我忍三年了。”
暴雨夜的练习室，张极把他抵在镜墙，声音低哑，“你再装傻，我就亲到你认。”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