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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后便叫你阿喜

喜美:我捡的跑堂天下第一

第二章 今后你便叫阿喜

夜落2025.12.21

*

那人昏迷了三日。

美羊羊将他安置在后院闲置的柴房里——那里原本堆着些旧物,收拾出来倒也干净。

她每日晨昏各去一次,换药、喂水、探脉象。

脉象一日日稳下来,伤口也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愈合。到第三日傍晚,美羊羊推开柴房门时,对上了一双睁开的眼睛。

漆黑,空洞,映着窗外漫进来的暮色,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他醒了。

不知醒了多久,就那样安静地躺着,盯着头顶横梁上蛛网的纹路,一动不动。

直到门轴转动的声音响起,他才极缓慢地转过眼珠,视线落在她身上。

没有惊慌,没有警惕,只有一片空茫茫的茫然。

美羊羊端着药碗,停在门槛处,与他对视片刻。

“能说话吗?”她问。

他嘴唇动了动,喉咙里发出一点干涩的气音,像锈死的门轴。

美羊羊走近,将药碗放在床边矮凳上,伸手探他额温。

他依旧没有躲闪,只是眼珠随着她的动作微微转动,目光落在她腕间那串檀木珠上,停了停。

“你烧了三日,”她收回手,语气平静,“现在退了。身上还疼么?”

他眨了眨眼,似乎花了些力气去理解这句话的含义,然后,极轻微地摇了摇头。

美羊羊端起药碗,用瓷勺搅了搅褐色的药汁:“喝了。”

他试着撑起身体,手臂却颤抖得厉害。

美羊羊没有扶他,只是静静看着。

他试了两次,终于勉强半坐起来,接过药碗,低头看了一眼碗中浓稠的药汤。

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动作干脆得不像个刚捡回半条命的人。喝完了,他将空碗递还给她,嘴角沾着一丝药渍,眼神依旧空荡荡的。

“记得自己是谁吗?”美羊羊接过碗,问。

他沉默。良久,摇头。

“从哪儿来?”

摇头。

“要去哪儿?”

还是摇头。

美羊羊将空碗搁回托盘,站起身:“你身上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只有七处刀伤,三处箭创,内腑震裂——能爬到这里,算你命大。”

他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缠得严实的绷带,又抬眼看看她,嘴唇动了动:“……你……救了我?”

声音嘶哑得厉害,但咬字清晰。

“嗯。”美羊羊点头,“我在店门口捡到你。那夜雪很大。”

他又沉默了。这次沉默得更久,久到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下来,柴房里只剩油灯一点昏黄的光晕。

“我……”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困惑,“好像……记得一个声音。”

美羊羊看向他。

“有人……一直喊一个名字。”他蹙起眉,努力想抓住脑海中残存的碎片,“喊得很急……很痛……”

“什么名字?”

“......”

美羊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袖口。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她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第一,伤好后离开,去哪儿、做什么,随你。第二,留下来。”

他抬起眼。

“留下来,就得干活。”美羊羊语气平淡,“忘忧栈不养闲人。跑堂、洒扫、劈柴、喂马——缺人手,也缺个能扛事儿的。”

她顿了顿,看向他依旧苍白却难掩英挺的脸:“看你骨相,不像寻常百姓。但既然忘了前尘,不妨换个活法。这里虽是小店,至少能让你吃饱穿暖,不必再躺在雪地里等死。”

他静静听着,眼里的空洞渐渐被某种专注取代。油灯的光在他瞳孔里跳跃,像冰层下终于燃起一点微弱的火苗。

“我……能做什么?”他问,声音依旧沙哑,却有了重量。

美羊羊打量他片刻:“会算账么?”

摇头。

“识字么?”

迟疑片刻,极轻微地点头。

“握过刀么?”

这个问题,让他整个人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双骨节分明、虎口带着薄茧的手。

“可能……握过。”他答得模糊,语气里带着不确定的痛楚,“但……不记得了。”

“那便从最简单的开始。”美羊羊转身往外走,“明日辰时,到前院找我。教你擦桌子。”

她走到门边,手搭上门框,又顿了顿,回头。

“既然忘了名字,我便给你一个。”她看着他,暮色从她身后漫进来,给她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今日腊月廿六,灶王爷上天言好事的日子。便叫你‘阿喜’吧。”

喜。

他唇齿间无声地碾过这个字。

陌生,又奇异地……带着一丝暖意。

“阿喜。”他低声重复,像在确认什么。

“嗯。”美羊羊应了声,跨出门槛,“记住,从今日起,你就是忘忧栈的跑堂,阿喜。”

门轻轻合上。

柴房里重归寂静。

阿喜——他现在有了名字——靠在床头,望着油灯跳动的火苗。

脑中依旧一片混沌,像被浓雾包裹,什么也抓不住。唯有那道温软的女声,和那个落在耳边的名字,清晰得刺骨。

忘忧栈。

阿喜。

他缓缓抬起手,看着掌心交错的新旧伤痕。

“跑堂……”他低声念着,嘴角极轻地扯了一下,像是个生疏的笑。

窗外传来隐约的更鼓声。

二更了。

他将手收回被中,闭上眼。

这一夜,无梦。

*

次日辰时,雪停了。

阿喜换上了一身美羊羊找来的旧衣——青灰色的粗布短打,洗得发白,袖口有些磨损,但干净。

他站在前院天井里,身形比衣服撑得挺拔些,但脸色依旧苍白,站在晨光里,像一株刚从冻土里挣出来的竹子。

美羊羊递给他一块半湿的抹布。

“大堂八张桌子,十六把长凳,每日擦三遍。桌面不能见油,凳腿不能留灰。”她言简意赅,“擦完了,去后院劈柴。柴房门口有斧子,劈好的柴码整齐,大小要匀。”

阿喜接过抹布,点头。

他学得很快。

擦桌子的动作起初有些僵硬,但试了两张桌子后,便找到了节奏。

抹布拧得半干,顺着木纹一遍遍推过去,不留下水渍。弯腰时,背脊绷得笔直,像把收在鞘里的刀。

美羊羊坐在柜台后拨算盘,目光偶尔掠过他的身影。

他的确不像寻常跑堂。动作利落得过分,脚步轻得几乎无声,端茶送水时,指尖永远稳得不像话——哪怕托着滚烫的茶壶,手腕也不见一丝颤抖。

到第三日,他已经能同时招呼三桌客人,记菜单不出错,算账快而准。

到第五日,后院的柴堆码得整整齐齐,每一块柴火的大小、粗细,几乎一模一样。

到第七日,厨房的王婶悄悄拉住美羊羊:“掌柜的,阿喜这孩子……是不是太能干了些?”

美羊羊正在核对账目,头也不抬:“能干不好么?”

“好是好,就是……”王婶压低了声音,“您看他切菜那手法!昨儿我让他帮忙切萝卜,好家伙,那萝卜丝切得,比头发丝儿还细,还匀!我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哪个跑堂有这手艺!”

美羊羊笔下未停:“许是以前在哪个酒楼后厨帮过工。”

“不像。”王婶摇头,“他那眼神……有时候我撞见了,心里头直发毛。空落落的,没个着处,冷不丁扫过来,跟刀子刮似的。”

美羊羊终于抬起头,望向窗外。

阿喜正在院中打水。井绳在他手中收放自如,一桶清水稳稳提上来,滴水不洒。

他提起水桶,转身往厨房走,脚步轻捷,背脊挺直。

午后的阳光落在他侧脸上,照亮他低垂的眉眼。

温顺,勤快,任劳任怨。

挑不出半点错处。

美羊羊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账册。

“王婶,”她轻声说,“这世道,谁没点不愿提的过往?他既然肯踏实干活,我们便当他是忘忧栈的阿喜。旁的,不必深究。”

王婶张了张嘴,到底没再说什么,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厨房。

美羊羊却搁下了笔。

她起身,走到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抚过窗棂。

阿喜正将水桶放进厨房,转身时,似有所觉,抬眼望来。

四目相对。

他怔了怔,随即嘴角弯起一个温顺的弧度,朝她点了点头。

笑容干净,眼神清澈。

像初融的雪水,映着天光。

美羊羊也回以一笑,转身回到柜台后。

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腕间的檀木珠。

珠串温润,毫无异样。

她垂眸,看向账册上今日新添的一行字:

“正月初三,晴。阿喜已能独当一面,劈柴刀工尤精。”

笔尖在“刀工”二字上,极轻地顿了顿。

窗外,传来阿喜与客人低声交谈的声音,温厚有礼。

一切如常。

*

过了几日,镇上开始张灯结彩,准备过上元节。

忘忧栈的生意好了起来,南来北往的旅人多了,带来的消息也杂了。

午后,大堂里坐了两桌行商,正高声议论着近日江湖上的大事。

“听说了么?‘荆棘’那把丢了的刀,还没找着呢!”

“不是说死在北境了?”

“死要见尸!尸首呢?鹰愁涧底下翻遍了,毛都没一根。要我说,肯定是让人救了——说不定啊,早躲在哪个旮旯里养伤呢。”

“一千两黄金啊……这要是撞上了,啧啧……”

阿喜正提着茶壶给那桌添水。

听到“荆棘”二字时,他手腕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壶嘴悬在杯沿上方,滚烫的水线稳稳注入,一滴未溅。

行商们还在高声谈笑,无人注意。

只有柜台后的美羊羊,抬眼望来。

阿喜添完水,收回茶壶,面色如常地转向下一桌。

转身的刹那,他余光瞥见美羊羊的目光,脚步未停,只朝她微微颔首,唇角依旧挂着那抹温顺的笑。

仿佛方才那一瞬的凝滞,只是错觉。

美羊羊收回视线,低头继续拨弄算盘。

珠响清脆,一声,一声,敲在午后静谧的空气里。

窗外,不知谁家孩子点了爆竹,“啪”地一响,惊起檐下几只麻雀。

年节的热闹,终于漫进了这座总显得过分安静的客栈。

而阿喜提着茶壶,穿梭在桌椅之间,背影没入光影交错处。

与这烟火俗世,格格不入,又浑然一体。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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