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后堂，灯火通明。

捕头赵三跪在地上，浑身颤抖，额头磕得青一块紫一块：“大……大人，小的所言句句属实！那两人身手了得，尤其是那个男的，眼神凶得像老虎一样，鞭子更是神出鬼没……”

坐在太师椅上的县令徐富贵，手里捏着个紫砂茶壶，一脸的不可思议。他眯着绿豆眼，上下打量着赵三：“赵三啊赵三，你是不是被人打傻了？雌雄大盗叶欣、叶青，一个月前不是已经在邻县伏法了吗？这事儿朝廷都备案了。你现在跟我说他们在江南？”

“大人，小的就是借个胆子也不敢欺瞒您啊！”赵三哭丧着脸，“那女的手里的彩球，还有那男的最后那眼神，绝对错不了！江湖上都说‘煞面笑星双生虎’，那就是他们的招牌！”

徐富贵眉头紧锁，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他心里清楚，自己在这江南地界没少搜刮民脂民膏，若是雌雄大盗真的没死，那对他来说绝对是个巨大的威胁。

“给我查！”徐富贵猛地一拍桌子，“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两人给我找出来！若是让他们跑了，或者真的在本县作乱，我这顶乌纱帽还要不要了？”

然而，徐富贵还没来得及布置搜捕，当晚，麻烦就主动找上了门。

夜深人静，县衙内一片死寂。突然，一道寒光划破夜空，“笃”的一声，一支利箭钉在了徐富贵卧房的窗棂上。

徐富贵被惊醒，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他哆哆嗦嗦地爬起来，取下箭上的纸条，借着烛光一看，顿时魂飞魄散。

纸条上字迹龙飞凤舞，写着：

“江南富庶，县令贪赃。雌雄大盗，三日来访。不取狗命，只取行囊。若敢声张，小心尔头！”

“这……这是真的！他们真的没死！”徐富贵瘫坐在地，冷汗浸透了睡衣。

接下来的三天，县衙内如临大敌。徐富贵不仅加派了人手，还请来了几个所谓的“江湖高手”护院。然而，他并不知道，这三天里，叶欣和叶青早已将县衙的地形摸得一清二楚。

这三天，兄妹俩白天看似在街头卖艺，实则利用杂耍的掩护，观察着县衙的布防。哪里有暗哨，哪里有机关，哪里是粮仓，哪里是金库，甚至徐富贵每晚起夜几次，都被他们摸得明明白白。

第三天夜里，月黑风高。

叶欣和叶青换上了一身夜行衣，如两道鬼魅般潜入县衙。

“哥，左边那个暗哨交给我。”叶青压低声音，手中的彩球无声飞出，精准地打在暗哨的后脑上，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右边那个是我的。”叶欣身形一闪，手中的长鞭如灵蛇般探出，卷住另一个暗哨的脖子，轻轻一拉，那人也瞬间昏迷。

两人配合默契，如入无人之境。他们避开了巡逻的队伍，径直来到了金库。

叶欣拿出特制的工具，三两下就打开了金库的大锁。金库里堆满了金银珠宝，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青儿，动手。”

兄妹俩动作麻利地将金银打包，只留下了一小部分。

“哥，剩下的怎么办？”叶青指了指剩下的财宝。

“留给那些贪官污吏？做梦。”叶欣冷笑一声，“把这些钱分成几份，待会儿悄悄送到城外的贫苦人家去。咱们这次不仅要劫富，还要让这狗官长长记性。”

收拾完金库，两人又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徐富贵的卧房。

此时，徐富贵正缩在被窝里，手里拿着那封飞箭传书，瑟瑟发抖。突然，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两道黑影如大鸟般落在床前。

“谁……是谁？！”徐富贵吓得差点尿裤子，伸手去摸床头的剑。

“徐大人，别来无恙啊。”叶欣摘下脸上的面巾，露出一张带着几分戏谑的脸，“我们是来兑现承诺的。”

“你……你们真的是雌雄大盗！”徐富贵看着眼前这对兄妹，吓得牙齿打颤，“大侠饶命！钱……钱都在金库里，你们尽管拿，别杀我！”

“放心，我们不杀你。”叶青也摘下了面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们是来请大人出去‘散散心’的。”

说着，叶欣一把抓起徐富贵的后衣领，像提小鸡一样将他提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放我下来！救命啊！”徐富贵拼命挣扎，却被叶欣一记手刀砍在脖子上，瞬间老实了下来。

叶欣扛起昏迷的徐富贵，对叶青说：“青儿，撤！”

两人带着财宝和“战利品”，在夜色中几个起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空荡荡的县衙，和满地狼藉的守卫。

这一夜，江南的百姓注定无眠。而雌雄大盗的名号，也将再次在江湖上掀起一阵波澜。月色如水，洒在江南的屋脊上。

徐县令悠悠转醒，只觉得脖子酸痛，浑身像是散了架。还没等他弄清楚状况，突然感觉身体一轻，整个人像是腾云驾雾一般飘了起来。他惊恐地睁开眼，这一看不要紧，魂差点吓飞了一半——自己竟然离地数丈高，正被人扛在肩膀上！

“啊——！！！”徐富贵刚想尖叫。

“闭嘴！”叶欣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在他腰间一勒，徐富贵顿时感觉肋骨都要被勒断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叶欣扛着徐富贵，脚下生风，在青灰色的瓦片上飞速狂奔。瓦片在他脚下发出轻微的脆响，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徐富贵紧闭双眼，耳边风声呼啸，时不时还有几只夜鸟被惊起，从他眼前掠过，吓得他浑身肥肉乱颤。

“哥，你慢点，别把这死胖子摔死了，咱们还没玩够呢！”叶青在一旁踩着树梢，身姿轻盈如蝶，笑嘻嘻地喊道。

“放心，这胖子肉厚，摔一下顶多疼两天。”叶欣哈哈一笑，脚下猛地发力，身形如离弦之箭，直接从一座屋顶跃向了对面的一棵大榕树。

“呼——”

徐富贵感觉自己像是在坐过山车，心脏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叶欣单手托住他的大腿，另一只手抓住树枝，身体在空中荡了一个大回环。徐富贵的脸差点贴到粗糙的树皮上，他紧闭着眼，双手胡乱挥舞，想要抓住点什么，却只抓到了一把空气。

“狗官，睁开眼看看！”叶青跳到另一根树枝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看这江南的夜景多美，平时你在县衙里鱼肉百姓，哪里见过这么高的风景？”

徐富贵哪里敢睁眼，他现在已经吓得尿了裤子，一股骚臭味在夜风中弥漫开来。

“这就吓尿了？”叶欣嗤笑一声，手臂肌肉暴涨，猛地一甩，将徐富贵从树枝上抛向了另一棵更高的树。

“救命啊！我不看了！大侠饶命！”徐富贵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叶欣早已在那棵树上等着，稳稳地接住了他，继续在树顶穿梭。树枝在他们脚下晃动，树叶纷纷落下。徐富贵在这个“人肉过山车”上，一会儿被荡向高空，一会儿被甩向低处，胃里翻江倒海，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叶欣终于停了下来。他带着徐富贵落在了一座荒废的破庙屋顶上。

“好了，游戏结束。”叶欣将瘫软如泥的徐富贵扔在瓦片上。

徐富贵趴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叶青走过来，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屁股，冷冷地说道：“狗官，今天这只是给你个下马威。你在江南搜刮民脂民膏，百姓们过得苦不堪言。我们兄妹俩今天把你‘请’出来，就是想告诉你——”

她俯下身，手中的匕首在月光下闪着寒光，轻轻拍了拍徐富贵满是冷汗的脸颊：“这江南虽大，却容不下你这颗黑心。如果下回再敢祸害百姓，我们就不是把你扛出来吓一吓这么简单了。”

“是……是……小人不敢了……”徐富贵哆哆嗦嗦地求饶，连头都不敢抬。

“不敢最好，滚吧！”

说完，叶欣一把抓住徐富贵的后领，像扔麻袋一样，将他直接从屋顶扔了下去——当然，下面是厚厚的草垛。

“扑通！”

徐富贵掉进草垛里，虽然疼得龇牙咧嘴，但终于回到了坚实的地面，他差点喜极而泣。

叶欣和叶青站在屋顶上，看着徐富贵连滚带爬地跑远，消失在夜色中。

“哥，这狗官以后还敢不敢了？”

“鬼知道。不过下次他要是再敢犯事，我就真的把他挂在城楼上当灯笼。”叶欣搂过妹妹的肩膀，“走，青儿，咱们去把今晚在金库里拿的那些钱，分给城外的那些穷乡亲们。”

兄妹俩相视一笑，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只留下那座破庙和远处传来的几声狼嚎，仿佛在为这对侠义兄妹送行。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