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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宫

徵宫有药引桐花

木桐攥着那枚刻着暗纹的玉佩,踉跄着钻进后山的密林。夜色浓稠如墨,枯枝败叶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身后隐约传来暗卫搜寻的脚步声,她只能咬着牙,凭着最后一丝力气往前冲。

终于,在一处被藤蔓掩盖的石壁前,她摸到了玉佩对应的凹槽。将玉佩嵌进去的刹那,石壁发出沉闷的响动,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幽深的密道。冷风裹挟着泥土的潮气扑面而来,木桐来不及多想,弯腰钻了进去。

密道里漆黑一片,只有石壁缝隙漏进几点微弱的月光。她扶着冰冷的石壁往前走,没走几步,胸腔里的灼痛便骤然加剧,喉头涌上一股腥甜,眼前阵阵发黑。她踉跄着跌坐在地,袖中那本记满药性的小册子滑落出来,纸页散开,落在地上,与她一同陷入无边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木桐悠悠转醒。

鼻尖萦绕着一股清冽的冷香,不是药味,是雪与花交织的气息。她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茫茫白雪,天地间素白洁净,连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凉意。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才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石屋的檐下,石屋周围遍植雪莲,冰清玉洁的花瓣上落着细碎的雪沫,在微光中泛着莹白的光。这里安静得不像话,没有追杀,没有毒药,只有风吹过雪地的簌簌声,让人莫名心安。

“醒了?”

一道清冽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木桐猛地回头,便看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站在不远处,发丝是极浅的蓝色,眉眼清俊,肤色白得近乎透明,正是雪重子。

雪重子身旁,还立着一个穿玄色衣衫的少年,身形挺拔,眉眼间带着几分沉稳,正是与他一同守着雪宫的雪三。两人手里都提着药篮,显然是刚去采过雪莲。

雪重子缓步走近,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语气平淡无波:“你倒是命大,中了那么重的毒,还能撑着走到雪宫地界。”

雪三则上前一步,将一个温热的陶碗递过来,碗里盛着雪莲熬的汤,香气清润:“喝了吧,能压一压你体内的寒毒。”

木桐看着递到眼前的陶碗,又抬头望向眼前的两人,眼底满是茫然。她攥紧了手心的玉佩,那冰凉的触感让她稍稍回过神来——原来云为衫说的禁地,竟是这与世隔绝的雪宫。

雪地里的风轻轻吹过,卷起雪沫落在雪莲花瓣上,周遭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木桐捧着温热的陶碗,看着远处连绵的雪山,忽然间,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砸在雪地里,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木桐只觉那碗雪莲汤的暖意刚漫过喉咙,眼皮便重得像坠了铅块,体内翻涌的毒性与汤中清润的药性冲撞,让她眼前阵阵发黑,没等她开口道谢,便又一头栽倒在檐下,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她正躺在石屋的软榻上,身上盖着一件带着淡淡冷香的狐裘。屋内燃着暖炉,暖意融融,驱散了周身的寒气。她微微侧头,便看见窗边的案几旁坐着一道白衣身影。

雪重子支着下巴,指尖捏着一只青瓷茶杯,袅袅热气氤氲着他清俊的眉眼。他那头浅蓝的发丝垂落肩头,肤色白得近乎透明,长睫轻垂时,竟生出几分不染尘俗的慵懒。听见榻上的动静,他抬眸看来,目光平静无波,像是早就料到她会醒。

“你终于醒了。”

伴随着话音,木门被轻轻推开,雪三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他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木桐坐起身,又在她背后垫了个软枕,这才将粥碗递到她手中,语气沉稳温和:“慢点喝,是雪莲粥,养身子的。”

木桐捧着温热的粥碗,小口小口地喝着。软糯的粥米混着雪莲淡淡的清香,熨帖着她空荡荡的胃。她本就生得小巧,此刻缩在软榻上,捧着碗喝粥的模样,竟像只温顺的小猫,眉眼间还带着未褪的病气,愈发显得可爱。

雪重子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壁,半晌才开口,声音清冽如碎冰:“你体内的毒很复杂,寒毒侵腑,又杂着数种药性相冲的毒物,我解不了。”

木桐喝粥的动作一顿,随即浅浅笑了笑,眉眼间没什么波澜:“谢谢你。”

“谢倒不必。”雪重子放下茶杯,靠在椅背上,语气依旧平淡无波,“我只能暂时保住你的性命,雪宫的雪莲与冰泉,能镇住你体内的毒性,让它不再蔓延。”

木桐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转头望向窗外。外面的雪还在下,细碎的雪沫被风吹着,落在窗棂上,簌簌作响。她小口啜着粥,目光落在那片茫茫白雪上,忽然就开了口,声音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小时候我总盼着下雪,江南的雪少见得很,每次落雪,爹娘都会陪我堆雪人。”

她的语速很慢,断断续续的,没什么章法:“我爹会给雪人雕出小巧的鼻子,我娘会把围巾摘下来,围在雪人脖子上……那时候总觉得,日子能一直这么暖下去。”

雪重子没插话,只是安静地听着。暖炉的火光跳跃着,映在他浅蓝的发丝上,晕开一层柔和的光晕。屋内只有木桐轻轻的说话声,和窗外雪花飘落的声响,安静得不像话。

木桐喝完最后一口粥,放下碗,转头看向一旁静坐的雪重子,忽然轻笑一声,眉眼间带着几分自嘲的疑惑:“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吗?你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谁。”

雪重子抬眸,浅蓝的发丝垂落颊边,目光依旧清淡:“不知道。”

他语气平淡,仿佛这三个字便足以概括所有,木桐愣了愣,随即失笑。她撑着软榻坐起身,看向屋外茫茫的雪色,轻声道:“那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寻几味草药?”

雪重子颔首,没多问,只让雪三记下了她要的药名,隔日便差人寻来。

他原以为木桐寻药是为了自救,调配解毒的方子,却没想到,木桐抱着那些草药,在石屋的角落支起了小小的摊子。她脸色依旧苍白,时不时会咳上几声,却认认真真地将草药捣碎、晾晒,做成一个个小巧玲珑的香囊,又或是揉碎了混进香粉里,制成香薰。

石屋里渐渐弥漫开一股清浅的草木香气,混着雪莲的冷香,格外宜人。木桐会将做好的香囊挂在窗棂上,香薰燃在暖炉边,明明是被困在这雪宫之中,却硬是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雪重子看着她坐在窗边,低头缝制香囊的模样,指尖捏着茶杯的力道微微一顿,终是开口问道:“既不想死,又能将日子过得这般细致,当初为何要做那般狠绝的事?”

木桐的动作顿了顿,她抬起头,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我从踏入宫门的那一刻起,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她的声音很轻,像是被风吹散的雪沫:“木家满门的血债,总得有人去讨。如今能死在这片干净的雪地里,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只是……到时候还要麻烦你,帮我收尸。”

雪重子看着她眼底的死寂,沉默片刻,忽然道:“你是徵宫的人。”

不是疑问,是笃定的陈述。木桐闻言,反倒释然地笑了,她拿起一个刚做好的香囊,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语气漫不经心:“对呀,宫远徵的人。” 雪重子指尖摩挲着茶杯壁,眸光微动,沉默片刻后,终是淡淡开口:“你们家的人,是被宫门的人杀了吗?” 木桐捏着香囊的手微微一顿,垂眸看着绣在上面的缠枝莲纹样,半晌才轻声道:“都过去了。”她没有多说,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却带着一股不愿再提及的沉郁。 雪重子见她不愿多谈,便也没有再追问,只安静地看着窗外的雪,屋内一时只剩下暖炉里炭火噼啪的轻响。 木桐低头,将手里的香囊细细系好,又拿起一旁的流苏缀在底端,这才起身走到雪重子面前,将香囊递了过去:“这个送你。” 香囊上还带着草木的清浅香气,绣工算不上精致,却透着一股别样的细腻。雪重子抬眸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指尖触到香囊柔软的布料,清冽的眉眼间,难得有了一丝极淡的暖意。

日子在雪宫的茫茫白雪里,竟过得格外安稳。

木桐的气色好了些,不再整日缩在软榻上,偶尔会披着狐裘,在院子里蹦蹦跳跳地转。她最爱蹲在冰池边,缩成一小团,伸出指尖去碰池里亭亭玉立的雪莲,指尖刚触到冰凉的花瓣,便又像受惊的小兽般缩回手,眉眼弯成了月牙。

雪重子总坐在廊下的茶椅上,面前摆着青瓷茶具,手里翻着一卷旧书。他看似在专注做自己的事,余光却总能瞥见那抹穿梭在雪色里的身影。看她蹲在池边晃着脚,看她伸手去接飘落的雪花,看她被寒风吹得缩起脖子,嘴角便会不自觉地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木桐闲不住,还会照着记忆里的方子,用雪宫存着的杂粮和蜂蜜做些糕点。虽然没有江南的精致,却也软糯香甜。她会把刚蒸好的糕点端给雪重子和雪三,看着他们吃下,眼底便漾起浅浅的笑意。比起在止宫的步步惊心,这里的日子,竟让她生出了几分无忧无虑的错觉。

夜里的雪宫格外安静,暖炉里的炭火烧得噼啪作响。三人围炉而坐,木桐和雪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她说江南的烟雨,雪三说雪宫的旧事。雪重子很少插话,大多时候只静静听着,偶尔才会开口,说几句宫门里的过往。

“无锋那次闯宫,闹得很凶。”他的声音清冽,像落雪砸在冰面,“宫远徵那时候才六岁,爹娘为了护他,惨死在无锋手下。”

木桐捏着暖炉的手微微一顿。

“他被藏在止宫的偏殿暗格里,躲了三天才被找到。”雪重子垂眸,拨了拨炭火,火光映着他浅蓝的发梢,“那三天,他没吃没喝,饿极了就抓生米往嘴里塞,生生嚼得满嘴是血。”

木桐的心猛地一揪,止宫那些逼她喝药的日子,宫远徵冷硬的眉眼,竟和雪重子口中那个啃生米的六岁孩童,慢慢重合在了一起。

“他和宫尚角走得近,”雪重子的声音依旧很淡,听不出情绪,“是因为宫尚角也在那场祸事里,失去了弟弟。两个都没了家人的人,便成了彼此的依靠。”

木桐没说话,只是望着跳动的火光,心里某个地方,忽然轻轻动了一下。窗外的雪还在下,簌簌的声响裹着屋内的暖意,竟让这寒夜,生出了几分难得的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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