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影。闹钟还没响，刘耀文却已经醒了。
他躺在床上，指尖无意识地按了按胸口。昨晚的尖锐疼痛已经退去，只剩下隐隐的钝痛，像被人轻轻捏了一把，不算严重，却提醒着他身体的脆弱。
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弹出一条消息。
【严浩翔】：7:30，楼下等你。
刘耀文盯着那行字看了几秒，才慢吞吞地坐起身。脚刚落地，一阵轻微的眩晕袭来，他扶了扶床头，等那股不适过去，才走进洗手间。
镜子里的人脸色依旧苍白，眼底有淡淡的青影，唇色偏浅，看上去不太有精神。他简单洗漱，换了件浅灰色的衬衫和黑色长裤，整个人干净利落，却掩不住那股病弱的清冷感。
七点二十八分，他拎着白大褂和公文包下楼。
小区门口，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静静停在路边。严浩翔靠在车旁，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领口松开了一颗扣子，少了几分商业谈判时的压迫感，多了几分松弛。
看到刘耀文，他抬眼，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才开口：“早。”
“早。”刘耀文走近，声音不高。
严浩翔拎着两个保温桶，递了一个给他：“小米粥、蒸蛋，还有凉拌菠菜。清淡，适合你。”
刘耀文接过保温桶，指尖碰到温热的桶壁，暖意顺着皮肤蔓延开来。他“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严浩翔替他拉开车门：“上车。”
坐进车内，轻柔的纯音乐缓缓流淌，空调温度不冷不热，刚好驱散了清晨的凉意。刘耀文把保温桶放在腿上，视线落在窗外掠过的街景上。
车子缓缓启动，严浩翔侧头看了他一眼：“昨晚睡得怎么样？胸口还闷吗？”
“好多了。”刘耀文淡淡道，“没什么事。”
他说这话时，手指却悄悄摸了摸裤兜，那里装着昨晚剩下的速效救心丸。严浩翔瞥到他的动作，目光微沉，却没有拆穿，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别硬撑，不舒服就说。”
刘耀文没接话，视线移回窗外。
车厢里安静了一会儿，只剩下音乐和轻微的引擎声。严浩翔忽然开口：“粥熬了两个小时，山药炖得很烂。”
刘耀文愣了愣，转头看他：“你特意做的？”
“家里阿姨按护心食谱做的。”严浩翔目视前方，“我盯着调的盐量，符合你的要求。”
刘耀文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他低声道：“谢谢。”
车子驶入主干道，车流渐多。刘耀文看着窗外匆匆而过的行人，忽然说：“其实不用送我，我打车也方便。”
“顺路。”严浩翔语气平静，“正好绕去公司。”
“严氏集团和医院可不是一个方向。”刘耀文淡淡拆穿。
严浩翔嘴角勾了勾，却只是说：“多绕十分钟，不耽误事。”
刘耀文没再反驳，只是耳尖悄悄红了一点。
快到医院时，严浩翔从储物格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他：“这个拿着。”
刘耀文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瓶维生素和几颗包装精致的糖果。
“护心的维生素，饭后吃。”严浩翔解释，“草莓味无糖糖，手术前含一颗，补能量。”
刘耀文抬眼：“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吃甜的？”
“查了护心饮食资料，也问了你们科室的护士。”严浩翔语气自然，“你血糖偏低，又不能摄入过多糖分。”
刘耀文握着小盒子的手微微收紧，心里莫名一暖。
车子稳稳停在医院门诊楼前。刘耀文解开安全带，拎起保温桶：“我上去了。”
“等一下。”严浩翔叫住他。
他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张便签，上面写着一串数字，递过去：“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有任何情况，随时打给我。”
刘耀文接过便签，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指腹，一阵温热。他垂下眼：“知道了。”
“记得吃早餐。”严浩翔补充，“手术结束给我发个消息。”
刘耀文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他一眼，声音不高，却很清晰：“嗯。”
说完，他推开车门，走进医院。
严浩翔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门后，才收回视线，发动车子离开。
心外科办公室里，同事林医生一看到他，立刻凑了过来：“耀文，刚才送你过来的是严总吧？”
“嗯。”刘耀文把保温桶放在桌上。
“哇，待遇可以啊。”林医生笑嘻嘻，“连早餐都有人送。”
刘耀文没接话，打开保温桶。小米粥软糯，蒸蛋滑嫩，菠菜清爽，温度刚好。他舀了一勺粥送入口中，淡淡的米香混着山药的甜味在口腔里散开。
手机震了一下，是严浩翔发来的消息：
【严浩翔】：先吃蒸蛋，再喝粥。
刘耀文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两秒，还是照做了。
林医生在一旁啧啧称奇：“这也太贴心了吧。普通朋友能做到这个程度？”
刘耀文舀粥的手顿了顿，耳尖微红，却只是淡淡道：“他奶奶刚做完手术，感谢而已。”
林医生“哦——”了一声，明显不信，却识趣地没再追问。
上午查完房，刘耀文坐在办公室整理病历。胸口偶尔传来一阵细微的闷痛，他下意识按住胸口，眉头微蹙。
他从口袋里摸出那几颗无糖糖，剥开一颗含在舌下。草莓味在口腔里慢慢化开，甜而不腻。他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点开和严浩翔的聊天框。
输入框里光标闪了闪，他最终只打了两个字：
【刘耀文】：到了。
消息刚发出去，对方几乎立刻回复：
【严浩翔】：嗯。记得按时吃药。
刘耀文盯着那行字，指尖停在屏幕上，良久，才轻轻笑了一下。
这个男人，冷感又克制，却在不经意间，把他的生活一点点填满。
而他，似乎也并不讨厌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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