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第二章 密室双生

沈文渊的火折子照亮井壁裂缝时，顾影的剑尖已抵住他咽喉："沈大人当真以为，这井里只会有尸体？"

青苔在火光中泛着幽绿，井底铁链声突然变得急促。沈文渊突然拽住顾影手腕，借力荡向井壁凹槽。三支淬毒弩箭擦着他们发梢钉入石壁，箭尾红绸系着的密信写着"戌时三刻，西市当铺"。

"赵王府的追魂钉。"顾影指尖抚过箭镞，"看来有人比我们更急着灭口。"她突然旋身将沈文渊压在井壁，短剑挑开他衣襟，"沈大人贴身藏着的半块玉佩，可是柳家密室的钥匙？"

沈文渊呼吸一滞，顾影的呼吸近在咫尺：

“三年前雁门关外，有个女贼盗走漠北王庭的狼首金印首”

她忽然噤声，井口传来瓦片碎裂的脆响。

地牢阴湿的墙壁上，火把映出扭曲人影。顾影扯断沈文渊的官袍下摆包扎伤口，突然低笑："沈大人可知，这地牢原是柳家禁地？"

沈文渊按住她探向暗门的指尖："顾姑娘对柳家机关倒是熟稔。"他袖中滑出半卷《天工秘录》，"就像你知晓用朱砂混合鹤顶红，能在三刻钟内让尸体呈现中毒假象？"

顾影瞳孔骤缩，短剑抵住他喉结："沈大人连这个都查到了？"剑锋突然转向，挑开他颈间衣料，"看来柳明远死前，确实见过不该见的人。"

沈文渊抓住她手腕，两人近得能数清对方睫毛："三年前塞北马场暴毙的十八匹战马，伤口与柳家屠户如出一辙。"他压低声音，"顾姑娘的师父，可是青州水患的幸存者？"

地牢突然震动，暗门轰然开启。浓雾中传来铁链拖地声，一具缠满符纸的棺椁缓缓升起。

棺椁盖子被阴风掀开，顾影的剑哐当落地。棺中女子与她容貌九分相似，心口插着半截断剑，剑柄刻着"沈"字。

"这是...家母？"顾影声音发颤，指尖抚过女子腕间淤青，"可家母二十年前就..."

沈文渊突然举起火折子，照亮棺内暗格。泛黄的婚书上，"沈文渊"与"顾清歌"的名字赫然在目，日期竟是昨日——"这不可能！"顾影撕开婚书，夹层掉出半块虎符，"沈大人连家母的遗物都..."

地牢外传来脚步声，沈文渊突然将婚书塞进她怀中："顾姑娘可认得这个？"他指尖挑开她衣领，锁骨处暗红胎记与棺中女子分毫不差，"二十年前青州水患，六万冤魂的怨气..."

"闭嘴！"顾影突然出手点他哑穴，剑尖却颤抖着指向暗处，"赵王府的人来了！"

密室石门轰然闭合，赵王府暗卫的弯刀映出两人身影。顾影反手将沈文渊护在身后，短剑与弯刀相撞迸出火星："沈大人不是说，大理寺绝不会插手江湖事？"

沈文渊抹去嘴角血迹，从怀中掏出染血账簿："三年前柳家进贡的西域香料，混着漠北狼毒。"他甩出账页，"顾姑娘的师父，可是用这毒药控制了青州水匪？"

顾影突然旋身夺门，却被铁链缠住脚踝。沈文渊飞身跃起，獬豸玉牌撞碎机关锁："顾清歌，你究竟是谁？"他扯开她面纱，"是来杀我的，还是来寻仇的？"

密室突然震动，暗格中飞出无数毒镖。顾影拽着沈文渊滚向墙角，短剑斩断铁链："沈大人不如猜猜，这密室机关图——"她咳着血沫笑开，"是不是与大理寺失窃的边关布防图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