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提示音如同天籁。

程褚问看着暴涨的进度条，感受着体内虽然微弱却异常精纯、带着轻灵气息的新能量正在缓缓修复伤势，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牵动伤口，变成咳嗽。

“哈……咳咳……二阶……也不过如此……”

她抬起头，望着夜空中那轮朦胧的月亮，以及更高处深不见底的黑暗。刚才那场短暂却惊心动魄的空中与地面的搏杀，那一道从空中袭来的暗红身影（她自己）与青色猛禽的交错……或许，可以称之为“空中飞红”？

虽然飞得有点勉强，落得有点惨。

但，赢了。

而且，收获巨大。

她挣扎着，将风鳞鹰那根最显眼的金属尾刺和几片最大的核心翎羽费力地收进手环物品栏。然后，靠着石头，缓缓闭上眼睛，抓紧时间恢复。她知道，这里的血腥味和动静，很快就会引来其他东西。

但此刻，疲惫与剧痛中，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与亢奋。

D级……一万只……似乎，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了。

后半夜的风带着渗入骨髓的寒意，吹过公园废墟，卷起血腥与尘土。程褚问靠坐在冰冷的石头上，【血使套装】自动调节着温度，勉强维持着她的核心体温不至于流失太快。暗红色的衣料上沾满了自己与风鳞鹰的混合血污，但因为套装的自洁特性，那些污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干涸，然后如同灰尘般片片剥落，最终消失不见，只留下深沉依旧的暗红底色。

但身体的损伤和血能的枯竭，却不是衣服能修复的。胸口被风鳞鹰最后挣扎时翼风扫中的地方，肋骨可能出现了骨裂，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钝痛。双臂肌肉严重拉伤，微微颤抖。最麻烦的是精神力，过度压榨后带来的空虚与针刺般的头痛，让她连集中思绪都感到困难。

系统正持续以微弱的能量辅助她梳理体内新吸收的、来自二阶风鳞鹰的庞大而精纯的能量。这股能量远比之前吸收的任何目标都高级，正在优先修复她最严重的损伤，同时潜移默化地强化着她的骨骼、肌肉纤维，尤其是与敏捷、反应相关的神经与肌肉组织。她能感觉到，虽然此刻虚弱，但一旦恢复，她的速度、灵活性和动态视觉将会再上一个台阶。

【宿主生命体征趋于稳定，内脏震荡与骨骼微裂正在修复，预计完全恢复需要12-18小时（在无干扰且能量持续供应情况下）。血能恢复速度：极慢。建议寻找安全地点隐蔽休整。】系统的电子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安全地点……程褚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刚才那场战斗的动静太大了，风鳞鹰临死前的尖啸恐怕能传出去几里地。这公园废墟里，绝不止刃骨狼和风鳞鹰两种掠食者。她能感觉到，黑暗中，一些充满恶意与贪婪的窥视感，正从四面八方隐隐传来，只是暂时慑于风鳞鹰残留的气息和刚才战斗的余威，不敢立刻靠近。

必须离开这里，而且不能走远。以她现在的状态，走不了多远，也应付不了太强的遭遇战。

她的目光扫过周围，最后落在了那个半塌陷的涵洞——刃骨狼的旧巢穴。那里空间相对封闭，入口狭窄易守，虽然气味难闻，但或许是目前最好的选择。而且，狼群已灭，暂时应该没有其他生物占据。

强撑着站起身，每一步都牵动伤口，让她额头渗出冷汗。她蹒跚着走向涵洞，同时警惕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那些黑暗中的窥视感随着她的移动而微微骚动，但依然没有生物敢于率先发起攻击。

钻进涵洞，里面的腥臊味依旧浓烈。她找了处相对干燥、背靠洞壁的角落，用脚拨开一些枯骨杂物，艰难地坐了下来。然后从手环物品栏里取出那根得自石锤怪、略微弯曲但依旧坚固的铁通条，横在身前。又将几片风鳞鹰最坚韧的、巴掌大小的暗青色鳞片（之前收集时特意留下的边角料）卡在洞口几处缝隙，布置了几个简易的、触发会有声响的警报装置。

做完这些，她已经精疲力竭，背靠着冰冷潮湿的洞壁，缓缓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她不敢完全睡去，只能强迫自己保持最低限度的清醒，一边缓慢运转着体内残存的血能，加速吸收风鳞鹰的能量，一边用强化后的听觉捕捉着洞外的一切风吹草动。

时间在疼痛与警惕中缓慢流逝。外界的窥视感时而强烈，时而减弱，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其他畸变体的嘶吼或打斗声，但幸运的是，没有东西直接冲击这个涵洞。

当第一缕惨白的晨光，艰难地穿透灰霾和涵洞口稀疏的藤蔓，照射进来时，程褚问终于感觉好了一些。胸口的钝痛减轻了大半，手臂虽然依旧酸软，但已经不再无法控制地颤抖。精神力恢复了一小部分，至少头痛缓解了。最明显的是，体内那股属于风鳞鹰的轻灵能量，已经被吸收了六七成，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变得更加“轻快”，五感对气流和细微动静的捕捉能力显著提升。

【宿主恢复进度：约45%。血能恢复：约15%。建议继续休整。】系统评估道。

程褚问点点头。她知道急不来。现在出去，随便遇到一只强点的畸变体都可能翻车。她需要时间，至少恢复到六七成战力。

她从物品栏取出一瓶水和半块压缩饼干，慢慢咀嚼吞咽。普通食物对现在的她而言，更多是心理慰藉和补充少量微量元素，真正的能量来源还是血能。她甚至能感觉到，体内残余的风鳞鹰血液能量，正在缓慢转化为一种类似“饱腹感”的支撑。

就在她小口喝水时，耳朵忽然动了动。

不是畸变体的嘶吼，也不是变异植物的窸窣。

是人声。而且正在由远及近。

“……大哥，能量波动残留就是在这片区域消失的，非常强烈，至少是二阶水准的战斗！”一个略显尖细、带着兴奋的男声传来，刻意压低了音量，但在这寂静的清晨依然清晰。

“老二，确定吗？别又是误报。上次你说有稀有矿脉反应，结果挖出来一窝变异的穿山甲，差点把老三搭进去。”另一个声音响起，粗犷沙哑，透着谨慎和不耐烦。

“大哥，这次绝对没错！能量性质非常高级，带着强烈的风属性和……一种很奇特的嗜血波动！很可能是某种罕见的双属性或者变异二阶精英！尸体或者巢穴里肯定有好东西！”尖细声音信誓旦旦。

“大哥，二哥的探测很少出错，宁可信其有。如果真有二阶精英的尸体，哪怕只是部分材料，拿到‘集市’上去换，够我们兄弟潇洒好一阵子了，说不定还能换到一支初级基因强化剂。”第三个声音插了进来，语调平缓，带着一种与实际年龄不符的老成。

三个男人，听起来像是一伙的，而且目标明确——冲着昨晚战斗的痕迹，或者说，冲着风鳞鹰的尸体（他们以为可能留下的）而来。

程褚问的心微微一沉。麻烦来了。她现在这个状态，可不想跟任何人类幸存者起冲突，尤其是这种听起来就有组织、有探测能力、目的性明确的队伍。

她屏住呼吸，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连心跳都刻意放缓。暗红色的套装在涵洞深处的阴影里提供了完美的掩护。她轻轻握紧了身前的铁通条，血能虽然只恢复了一点点，但勉强覆盖一层微光还是做得到。

脚步声和交谈声越来越近，似乎就在涵洞外的空地上停下了。

“看！这里有打斗痕迹！很深的大坑……还有血迹，很多血迹！”尖细声音（老二）惊呼，“是飞禽类的爪印和翼痕！体型很大！绝对是高阶飞行种！”

“那边还有狼尸？刃骨狼？看来这飞禽和狼群干了一架，然后两败俱伤？或者被别的捡了便宜？”粗犷声音（大哥）分析道，语气带着疑惑和警惕，“都小心点，注意四周！老二，再探一下，还有没有活物或者强烈的能量源？”

短暂的沉默。

“……奇怪，能量反应很散乱，残留的也很微弱了。飞禽和狼的血腥味太浓，干扰很大。不过……大哥，三弟，你们看那个涵洞！”老二的声音忽然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发现猎物的兴奋，“洞口有新鲜的拖拽痕迹，还有……人为布置的简易预警？几片嵌在缝里的鳞片？”

程褚问暗骂一声。大意了！只想着防畸变体，没料到会来人类，而且还有个感知敏锐的“老二”。那几片鳞片警报，防野兽还行，在有心人眼里简直是“此地有人”的标记。

“果然有人捷足先登了？还是说……那飞禽的击杀者，受伤躲进去了？”老成声音（老三）冷静地推测，“大哥，怎么办？”

外面沉默了几秒。粗犷的大哥似乎在权衡。

“里面的朋友！”大哥终于开口，声音洪亮，对着涵洞方向喊道，“我们是‘马家三兄弟’，在这一片混口饭吃。外面的痕迹我们看到了，想必朋友也是经历了一番恶战。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问问，那二阶飞禽的尸体，是否还有剩余？或者，朋友是否需要帮助？我们是觉醒者，我三弟有治疗能力。”

语气听起来还算客气，但程褚问听出了其中的试探和潜在的威胁。“马家三兄弟”？没听说过，估计是本地某个小团体。治疗能力？这倒是个稀缺资源。但对方三人，自己重伤未愈，主动权不在自己手里。

她快速思考着。否认？对方已经发现了痕迹。硬拼？风险太高。交易？自己有什么可以交易的？风鳞鹰的材料她确实有，但那是她用命换来的，而且对方是否值得信任？

“朋友，不说话？那我们可就进来了？这世道，互相帮衬才能活得久。”大哥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不耐烦和隐隐的压迫感。脚步声开始向涵洞口靠近。

不能再沉默了。

程褚问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甚至带上一点恰到好处的虚弱和警惕：“站住。我受伤了，需要安静。外面的东西，是我杀的，战利品自然归我。我不需要帮助，请你们离开。”

她的声音在涵洞里带着一点回音，传了出去。

外面的脚步声停下了。

“女的？”老二似乎有些诧异。

“朋友，别误会。”大哥的声音放缓了一些，“我们真的没有恶意。二阶飞行种的材料，尤其是核心翎羽和尾刺，价值很高。你一个人，又受了伤，带着这些东西反而不安全。不如这样，你分我们一部分材料，我们可以提供保护，或者用其他物资跟你换。食物、药品、甚至情报，都可以谈。我马老大在这一片，说话还是算数的。”

程褚问冷笑。保护？怕是变成你们的囚犯或肥羊吧。换物资？她现在最缺的是安全恢复的时间，其他都是次要。

“我不需要。请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她的语气冷了下来，同时悄然将刚刚恢复的一点点血能，注入铁通条，让它表面泛起一层极淡的、不仔细看难以察觉的暗红微光。她必须展现出一定的威慑力，哪怕只是虚张声势。

涵洞外，马家三兄弟显然在快速交流，声音压得很低，但程褚问强化后的听觉还是捕捉到一些片段。

“……大哥，里面就一个女人，还受伤了，怕什么？直接……”

“……老二闭嘴！感觉不对劲……那铁棍子好像有能量反应……很隐晦，但给我的感觉很危险……可能是特殊系……”

“……大哥，稳妥起见，不如……”

短暂的商议似乎有了结果。

马老大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上了几分强硬：“朋友，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兄弟不客气了。这世道，好东西有德者居之。你一个人，守不住的。老二，老三，准备！”

程褚问眼神一厉，知道无法善了了。她强撑着站起身，背靠洞壁，双手紧握泛起微光的铁通条，横在胸前。血能使然，哪怕只恢复了一点点，也不能坐以待毙！

“轰！”

一声闷响，堵在涵洞口的一些碎石和朽木被一股蛮力强行撞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率先冲了进来，挡住了大部分光线。

来人正是马老大。他身高接近一米九，比程褚问矮不了多少，体格极为魁梧，穿着脏污但结实的皮夹克，裸露的手臂肌肉虬结，泛着不正常的古铜色金属光泽，显然是某种肉体强化系异能。他手里拎着一把厚重的砍刀，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角落里的程褚问。

紧接着，另外两人也闪身进来。左边一个身材瘦小，眼睛滴溜溜乱转，手里拿着一个类似罗盘、指针不断晃动的古怪仪器，应该就是有探测能力的“老二”。右边一个则看起来年纪最轻，约莫二十出头，面色平静，手里没有任何武器，但双手微微泛着柔和的乳白色光芒，是拥有治疗能力的“老三”。

三人呈扇形，隐隐堵住了程褚问的退路。

马老大打量着程褚问，尤其是在她手中的铁通条和那身奇特的暗红色套装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惊疑。这女人，虽然脸色苍白，气息不稳，但那双眼睛里的冷静和狠厉，还有那身明显不是凡品的衣服，都让他不敢小觑。

“朋友，最后给你一次机会。”马老大沉声道，“交出二阶材料，我们放你离开。否则……”

程褚问没说话，只是将铁通条微微抬起，暗红色的微光似乎更盛了一丝。她在积蓄力量，也在观察对方的破绽。马老大是主攻，力量型；老二威胁最小，但可能有干扰或辅助能力；老三的治疗能力在战斗中可能转化为增益或削弱，需要注意。

“冥顽不灵！”马老大失去耐心，低吼一声，踏前一步，厚重的砍刀带着呼啸的风声，当头劈下！力量十足，速度也不慢！

程褚问没有硬接，她现在状态接不住。脚下发力，向侧后方滑步，同时手中铁通条斜向上挥出，不是格挡，而是巧妙地搭在砍刀刀背侧面，用力一拨一带！

“铛！”

金铁交击，火星四溅！程褚问借力向旁边荡开，卸掉了大部分冲击，但手臂依旧一阵酸麻。马老大刀势被带偏，砍在了洞壁上，碎石飞溅。

“老二！”马老大喊道。

瘦小的老二立刻举起手中的古怪仪器，对准程褚问，一股无形的干扰波动扩散开来！程褚问顿时感到脑海微微一晕，对血能的操控出现了一丝滞涩！

就在这时，一直没动、双手泛着乳白光晕的老三，忽然抬起手，对准程褚问虚虚一抓！

程褚问立刻感到一股温和却异常顽固的力量试图侵入自己体内，不是攻击，更像是……某种“安抚”或“虚弱”效果？是治疗能力的反向运用？

“滚开！”程褚问低喝，强行催动体内残存的血能，一股带着血腥与锋锐气息的能量猛然从体内爆发，将那股乳白色能量震开！同时，她不顾头痛，将大部分恢复的血能瞬间注入铁通条！

“嗡——！”

铁通条爆发出刺目的暗红血光！长度似乎都延伸了一截！她不再躲闪，反而朝着因为释放干扰而稍微靠近的老二，一记势大力沉的直刺！

速度极快！带着E级血能使的凌厉！

老二没想到程褚问在受到干扰和虚弱影响下还能爆发出如此迅捷的反击，吓得怪叫一声，手忙脚乱地向后躲，同时将手中仪器挡在身前。

“噗！”

覆盖血能的铁通条如同烧红的铁钎，轻易刺穿了那古怪仪器，余势不减，擦着老二的肋部划过，带起一溜血花！老二惨叫一声，捂着伤口踉跄后退，仪器也“噼啪”作响，冒起黑烟，显然是废了。

“老二！”马老大目眦欲裂，没想到一个照面自己兄弟就吃了亏。他怒吼一声，全身古铜色光芒大盛，砍刀挥舞如风，疯狂攻向程褚问，力道比刚才更猛！

老三也变了脸色，乳白色光芒转为凝实，化作几道光束射向马老大，显然是在给他附加增益状态。

程褚问一击得手，逼退老二，废掉对方的探测干扰，压力稍减。但面对得到增益、狂怒状态下的马老大，她依然不敢硬接，只能凭借刚刚获得提升的敏捷和步法，在狭窄的涵洞内闪转腾挪，铁通条化作道道暗红残影，时而格挡，时而突刺，寻找着机会。

她的战术很明确：游斗，消耗，优先解决威胁较小的老三（治疗/辅助），再集中对付马老大。至于老二，已经受伤，仪器被毁，暂时不足为虑。

涵洞内空间有限，马老大力量虽猛，但大开大合的攻击有时反而受限。程褚问就像一条滑溜的泥鳅，总能以毫厘之差避开致命攻击，偶尔反击也能让马老大手忙脚乱。

老三不断尝试用治疗光束干扰程褚问，或者给马老大治疗轻伤，但程褚问对能量波动的感知更加敏锐，总能提前规避或打断。

战斗持续了不到两分钟，程褚问的额头再次布满冷汗，伤势被牵动，血能又快见底了。而马老大虽然挨了几下不轻不重的刺击，但在老三的治疗下，状态保持得不错。

必须速战速决！

程褚问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她故意卖了个破绽，动作似乎因为体力不支慢了一拍。

马老大果然中计，眼中凶光一闪，砍刀抓住机会，全力横斩，封死了她左右的闪避空间！

就在砍刀即将临体的瞬间，程褚问动了！她没有向左右躲，而是猛地向前扑倒，几乎是贴着地面，从马老大挥刀的下方空隙钻了过去！同时，右手松开铁通条，五指成爪，指尖瞬间弹出五根寸许长、完全由最后血能凝聚的锋利【血爪】，狠狠抓向马老大因为全力挥刀而暴露出的、没有古铜色光芒覆盖的后腰脊椎！

这一下若是抓实，足以让他暂时瘫痪！

然而，马老大毕竟是经验丰富的觉醒者，察觉不对，怒吼一声，腰身猛地一拧，同时左肘狠狠向后砸去！

“噗嗤！”血爪抓入了马老后的侧腰，撕开皮肉，但被紧急收缩的肌肉和骨骼挡住，未能伤及脊椎。

“砰！”程褚问也被马老大的肘击砸中肩头，闷哼一声，翻滚出去，撞在洞壁上，又是一口血喷出。

两败俱伤！

马老大捂着鲜血淋漓的侧腰，又惊又怒。老三急忙将治疗光束转向他。

而程褚问，半跪在地，感觉半边身子都快麻木了，血能彻底耗尽，眼前阵阵发黑。她知道，自己快到极限了。

一直躲在后面、脸色苍白的老二，此时却忽然眼中闪过怨毒和狡诈的光芒。他忍着肋部的疼痛，从怀里摸出了一把黑沉沉的手枪！枪口颤抖着，对准了似乎失去反抗能力的程褚问！

“妈的！去死吧贱人！”老二狞笑着，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在狭小的涵洞里震耳欲聋！

程褚问瞳孔骤缩，死亡的气息瞬间笼罩！她想要躲闪，但身体却跟不上意识！

千钧一发之际，异变突生！

一道乳白色的光幕，突兀地出现在程褚问身前！是老三！

子弹击中光幕，发出“噗”的一声闷响，速度大减，但还是穿透了光幕，射过程褚问的肩膀，带起一蓬血花，最终嵌入了她身后的洞壁。

“老三！你干什么？！”马老大和老二同时惊怒交加地看向老三。

老三面色依旧平静，只是收回了手，淡淡道：“大哥，二哥，不能杀她。”

“为什么？！”老二气急败坏。

老三看向挣扎着靠墙坐起、肩头血流如注却依旧死死盯着他们的程褚问，缓缓道：“她的异能……很特殊。不是普通的元素系或强化系。刚才她爆发能量震开我的‘虚弱术’时，我感觉到了一种……非常纯粹且潜力巨大的‘血’之力量。而且，她受伤这么重，还能跟我们周旋这么久，身体素质和战斗本能都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