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粘稠的墨汁，浸润着废墟的每一个角落。公园深处，变异植物张牙舞爪的剪影在渐暗的天光下仿佛蛰伏的巨兽。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腐植质气味和一种更加尖锐的、属于掠食者的腥臊。
程褚问如同最耐心的壁虎，紧贴着一堵爬满暗紫色苔藓的残墙，收敛了自身绝大部分气息，连呼吸都变得绵长细微。暗红色的【血使套装】在这种环境下提供了极佳的伪装，几乎与墙体的阴影融为一体。只有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冷静而锐利的光，牢牢锁定着前方几十米处，一片被疯狂生长的荆棘和扭曲藤蔓半包围的空地。
那里，就是系统侦测到的“刃骨狼”巢穴入口——一个半塌陷的、通往地下管道系统的混凝土涵洞。洞口附近的地面被踩踏得寸草不生，散落着一些分辨不清种类的白骨和碎毛，空气中那股狼类特有的腥臊味在这里达到了顶峰。
她已经观察了近半小时。如系统所料，这是个小群落。期间，共有五只“刃骨狼”进进出出。它们的体型比末世前的狼要大上一圈，肩高接近一米，动作矫健，肌肉线条在灰暗的皮毛下贲张起伏。最显著的特征是它们的四肢关节处以及脊背上，突出了长短不一的、惨白中泛着金属寒光的骨刃，如同天然的刀丛，随着它们的走动微微颤动，切割空气发出细微的“嗖嗖”声。它们的眼睛是浑浊的黄色，充满了野性与残忍。
五只，都是初入一阶的气息，比之前那个石锤怪弱一些，但速度明显更快，而且……是群体行动。
“五只……有点压力，但可以试试。”程褚问在心中盘算。她的优势在于偷袭、地形（涵洞外相对开阔，但周围有障碍物可资利用）、以及E级【血使】的新能力。劣势是数量，一旦被围住，骨刃的切割和狼群的配合会非常麻烦。
她需要创造一对一的局面，或者……一次性造成足够大的杀伤。
目光扫过巢穴入口旁，一株格外粗壮、藤蔓上长满倒刺的变异植物。一个计划迅速成型。
她悄然后退，绕了一个大圈，来到那株变异植物的另一侧。这里距离巢穴入口约二十米，中间有灌木丛和乱石遮挡。她蹲下身，双手轻轻按在地面。
血能，开始缓缓从掌心渗出，不是塑形攻击，而是如同最细腻的溪流，悄无声息地渗入泥土，朝着那株变异植物的根系蔓延而去。这是她升到E级后，对血能更加精微操控的尝试之一——尝试与某些具有微弱生命反应的植物进行短暂的能量“沟通”或“刺激”，当然，成功率不高，且消耗不小。
这一次，或许是那株变异植物本身攻击性较强，或许是对“血液”能量有本能的渴望，程褚问的努力竟然成功了！她能模糊地感觉到植物的“躁动”，那些带刺的藤蔓无意识地轻微摆动着，尖端对准了巢穴的方向，仿佛被注入了额外的“敌意”。
“很好。”程褚问嘴角微勾。她停止了能量输送，迅速将几滴刚刚凝聚出的、高度浓缩的自身血液（蕴含精纯血能），用血能包裹着，如同弹丸般，精准地弹射到了巢穴入口正前方的地面上。
浓缩血滴落地的瞬间，一股对嗜血生物极具诱惑力的、精纯的生命能量气息悄然弥漫开来，虽然极其微弱，但对于嗅觉敏锐的刃骨狼而言，不啻于黑暗中的一盏明灯。
几乎是同时，涵洞内传来几声低沉的、带着疑惑和贪婪的呜咽。很快，两只刃骨狼一前一后，警惕地探出头来，黄色的眼珠在昏暗中扫视，鼻子不断耸动，最终锁定了血滴落地的方向。
它们没有立刻冲出来，而是徘徊在洞口，似乎在评估风险。
程褚问不急，她又弹射出一滴浓缩血滴，这次落点更靠近那株被“激活”的变异植物。
更加精纯的诱惑，加上距离拉近，终于压过了两只刃骨狼的警惕。为首那只体型稍大的低吼一声，率先跃出涵洞，朝着血滴方向小心翼翼地靠近。另一只紧随其后。
就在它们踏入变异植物藤蔓最佳攻击范围的刹那，程褚问心念一动，之前埋入植物根系的微弱血能骤然引爆！不是攻击，而是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激发了那株植物的攻击本能！
“嗖嗖嗖——！”
数根布满倒刺的藤蔓如同苏醒的毒蛇，以惊人的速度弹射而出，卷向两只刃骨狼！藤蔓未至，一股淡淡的麻痹性气味已然扩散。
刃骨狼大惊，嘶吼着试图闪避或挥动骨刃斩断藤蔓。但藤蔓数量多，攻击突然，为首那只被一根藤蔓缠住了后腿，倒刺深深扎入皮肉，动作顿时一滞。另一只虽然躲开了缠绕，却被藤蔓的挥扫逼得连连后退，远离了洞口。
就是现在！
潜伏已久的程褚问动了！她没有从藏身处直接冲出，而是双腿猛然发力，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斜刺里冲向那只被藤蔓暂时困住的首领狼！二十米的距离，在她全力爆发下瞬息即至！
右手在冲锋途中已然抬起，血能狂涌，一柄比之前更加凝实、刃口流淌着粘稠暗红光芒的【血刃】瞬间成型，长度超过一米，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直斩狼首！
首领狼察觉到了致命的危机，狂吼一声，不顾后腿被缠，身体拼命扭动，同时扬起前肢，关节处最长的几根骨刃交叉迎向血刃！它全身的骨刃也在这一刻微微亮起惨白的光芒，防御力似乎有所提升。
“铛——咔嚓！！”
血刃与骨刃猛烈碰撞！刺耳的金铁交击声中，夹杂着骨骼断裂的脆响！血刃的锋锐超乎想象，加上程褚问冲锋加持的巨力，竟将交叉的骨刃硬生生斩断！余势不减，在首领狼惊骇的目光中，狠狠劈入了它的肩颈连接处！
暗红色的血刃如同烧红的餐刀切入黄油，深深没入，直至没柄！狂暴的血能在伤口内部爆发、肆虐！
首领狼发出一声短促凄厉到极点的哀嚎，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黄色眼珠中的光芒迅速黯淡。程褚问手腕一拧，血刃横向切割，几乎将半个脖颈斩断，随即猛地抽出，带出一蓬混杂着骨渣和荧光的暗红狼血。
她没有浪费，左手早已按在狼尸伤口，【高效汲取】发动！狼血中澎湃的能量，混合着锋锐的“骨刃”特性，如同洪流般涌入体内！
【汲取目标：刃骨狼首领（一阶）】
【血液能量获取：中等偏上（蕴含锋锐特性）】
【当前升级进度：1378/10000】
【提示：吸收锋锐特性能量，宿主攻击穿透性、肢体末端坚韧度获得微弱提升。】
整个过程从暴起到击杀汲取，不过三四秒钟！快、准、狠！
另一只刃骨狼刚刚摆脱藤蔓的骚扰，就看到首领惨死，顿时发出惊怒交加的咆哮，不管不顾地朝程褚问扑来，速度极快，四肢和脊背的骨刃全部竖起，如同一个移动的刀轮！
程褚问刚刚汲取完毕，血能正盛。她不退反进，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向后诡异一折，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刀轮般的扑击，骨刃擦着【血使套装】划过，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却只在衣服表面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无法破防！
与此同时，她右手的血刃已经散去，五指张开，对准了从头顶掠过的刃骨狼腹部——那里骨刃覆盖最少，相对柔软。
“【血矛·连射】！”
五根手指指尖，血光骤亮！五根尺余长、完全由高度压缩血能构成的尖锐短矛，如同机括弩箭般激射而出！如此近的距离，又是相对脆弱的腹部，根本避无可避！
“噗噗噗噗噗！”
五声沉闷的贯穿声几乎连成一线！五根血矛尽数没入刃骨狼的胸腹之间，炸开五个血洞！其中一根更是精准地命中了心脏附近！
刃骨狼发出一声惨嚎，扑击的势头戛然而止，重重摔落在地，翻滚抽搐，鲜血从五个血洞和口鼻中汩汩涌出，眼看是不活了。
程褚问上前，补上一记血刃彻底了结，然后再次汲取。进度跳到1401。
干净利落解决两只，但动静已经不小。涵洞内，传来另外三只刃骨狼狂暴的怒吼和急促的奔跑声！
程褚问立刻后退，同时心念急转。剩下三只一起冲出来，正面对抗风险不小。她目光迅速扫过周围环境，最后落在了旁边一栋只剩下三层骨架的废弃观景塔楼上。
“上楼！”
她毫不犹豫，转身朝着塔楼疾奔。塔楼的金属楼梯早已锈蚀断裂大半，但对她如今的身体素质而言，攀爬而上并非难事。她手脚并用，如同猿猴般敏捷，几个起落就跃上了二层平台，随即又抓住裸露的钢筋，翻上了三层，也是仅存的、还算完整的平台。
几乎在她站稳的同时，剩余三只刃骨狼红着眼睛冲出了涵洞，一眼就看到了塔楼上的程褚问，立刻发出威胁的低吼，在塔楼下烦躁地绕圈。它们似乎不擅长攀爬这种近乎垂直的金属结构。
程褚问站在离地约十米的平台上，微微喘息，平复着刚才短暂却激烈战斗带来的气血翻腾。低头看着下方三只仰头咆哮、却暂时无可奈何的刃骨狼，她忽然笑了。
居高临下，优势在我。
她右手再次抬起，血能涌动。但这次，她没有凝聚血刃或血矛，而是尝试着将血能更加精细地塑形、压缩。暗红色的血雾在掌心翻滚、拉伸，逐渐形成一张弓的轮廓——弓臂修长，弧度优美，通体由流动的暗红血能构成，没有实体，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同时，一根更加凝实、箭头锋锐的血色能量箭矢，在另一只手中缓缓成型。
【血能塑形·血弓】——这是她升到E级后摸索出的远程攻击变种，比直接投掷血矛更省力，射程更远，精度也更高，缺点是凝聚时间稍长，且对持续消耗和精神集中要求高。平时狩猎近战居多，用得少，此刻正是试验的好时机。
搭箭，开弓——血能构成的弓弦被拉成满月。程褚问眯起一只眼，瞄准了下方一只最为躁动、不断试图跳起扑咬的刃骨狼。
“中。”
手指一松。
“咻——！”
血箭离弦，发出一声尖锐的破空厉啸，化作一道笔直的暗红流光，瞬息即至！
那只刃骨狼似乎察觉到了危险，想要躲避，但血箭速度太快！只听“噗”的一声，血箭精准地贯穿了它的眼眶，从后脑透出，带出一溜血花和脑浆！刃骨狼连惨叫都没能发出，直接毙命！
【当前升级进度：1419/10000】
另外两只刃骨狼被同伴的突然死亡吓了一跳，更加狂怒，但更多的是恐惧。它们开始后退，朝着涵洞方向退缩，似乎想逃回巢穴。
“想跑？”程褚问岂会放过。她再次凝聚血箭，这次速度更快！
“咻！”第二箭射出，命中一只刃骨狼的后腿，将其钉在地上！那狼惨嚎着挣扎。
第三只狼趁机已经快冲到涵洞口。
程褚问眼神一冷，不再保留。她直接从三层平台边缘纵身跃下！身在半空，血能使出，在脚下形成两个微小的血色气垫，减缓下坠冲击，同时右手血刃再次凝聚，借着下坠之势，如同陨石天降，朝着那只即将逃入涵洞的刃骨狼凌空劈下！
“死！”
血刃光华大盛，带着凄艳的死亡弧度，从那刃骨狼的头顶正中劈落，势如破竹，将其从头到尾，一分为二！鲜血内脏泼洒一地。
程褚问落地，一个翻滚卸去力道，毫不停留，冲向那只被血箭钉住后腿、正在拼命啃咬箭杆的刃骨狼，血刃一挥，结果了它的性命。
然后是快速的汲取。三只狼，又贡献了一百多点进度。
【当前升级进度：1526/10000】
巢穴清理完毕。程褚问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小心地进入涵洞探查了一番。里面空间不大，弥漫着浓烈的腥臊味，除了一些干草骨头和狼崽的玩具（某种变异老鼠的头骨），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倒是在角落发现了一小堆亮晶晶的、似乎是某种变异昆虫甲壳碎片的东西，她随手收进了手环物品栏。
走出涵洞，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只有远处零星的火光和天上那轮被灰霾遮掩、显得格外朦胧的月亮提供着些许光亮。夜风带着凉意吹过，周围的变异植物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有无数眼睛在黑暗中窥视。
程褚问站在空地上，感受着体内又充盈了不少的血能，以及连番战斗后依旧充沛的体力。E级【血使】，果然比F级强了太多。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血能的量、质、操控花样，都不可同日而语。
她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忽然有点好奇，如果自己用血能塑形出类似翅膀的东西，能不能短暂滑翔甚至飞行？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被她压下。太冒险，消耗肯定巨大，而且现在没必要。
就在她准备离开，寻找今晚过夜之处时，异变陡生！
“唳——！！！”
一声极其尖锐、高亢、穿透力极强的鸣叫，毫无征兆地从极高的夜空中传来！那声音并非鸟类，更像是金属摩擦与能量尖啸的混合体，刺得人耳膜生疼，甚至引起大脑一阵轻微眩晕！
程褚问心头警兆狂鸣！几乎想都没想，身体本能地向侧后方全力扑出！
就在她扑出的瞬间，一道暗青色的、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残影，以恐怖的速度从天而降，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撞击在她刚才站立的位置！
“轰——！！！”
地面剧烈震颤，泥土碎石如同被炸弹引爆般向四周激射！一个直径超过三米的浅坑出现在那里，坑底隐约可见金属光泽和扭曲的羽毛状结构。
程褚问被气浪掀得翻滚出去好几米，撞在一棵变异树上才停下，后背一阵闷痛。她顾不上疼痛，骇然抬头望去。
只见月光与远处火光的映照下，一个庞大的身影正缓缓从坑中升起，悬浮在离地五六米的低空。
那是一只……难以形容的怪物。整体轮廓类似放大了数倍的鹰隼，但全身覆盖的不是羽毛，而是一种暗青色、泛着金属冷光的致密鳞甲！双翼展开足有七八米宽，边缘锋利如刀，每一次缓慢扇动都带起低沉的气流轰鸣。它的头颅更像蜥蜴与猛禽的结合，一双眼睛是冰冷的竖瞳，闪烁着暗金色的光芒，充满残忍与高等掠食者的傲慢。最奇特的是它的尾部，不是羽毛也不是鳞尾，而是一根由数节金属般骨骼连接而成的、顶端尖锐如矛的可怕武器，此刻正微微摆动，锁定着程褚问。
它散发出的气息，远远超过之前的一阶石锤怪和刃骨狼！带着一种高空王者的威压和浓烈的风属性躁动。
“二阶……飞行种？！”程褚问瞳孔骤缩，心脏狂跳。麻烦了！大麻烦！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生命能量反应！目标：疑似风鳞鹰（二阶初期-精英）！威胁等级：高！极度危险！建议宿主立即撤离！】系统的警报声在脑海中急促响起。
撤离？怎么撤？这鬼东西会飞！速度看起来快得吓人！
风鳞鹰冰冷的竖瞳盯着程褚问，似乎对这个能躲开它俯冲一击的“小虫子”产生了一丝兴趣，但更多的是被惊扰和面对猎物时的残忍。它发出一声更加尖锐的鸣叫，双翼猛地一振！
“呼——！”
狂暴的气流如同无形的大手，卷起地上的尘土碎石，劈头盖脸地砸向程褚问！同时，它那金属长尾如同毒蝎般猛地刺出，速度快得在空中留下道道残影，直取程褚问的胸膛！
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程褚问眼中凶光暴涨！恐惧被强烈的求生欲和一股被逼到绝境的狠劲取代！E级血能使的全部血能，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爆发！
“【血膜·全开】！”
一面前所未有凝实、厚重、直径超过一米的暗红色半圆形能量护盾瞬间在她身前展开，盾面流淌着如同岩浆般的复杂纹路！
“铛——！！！”
金属长尾狠狠刺在血膜之上！发出洪钟大吕般的巨响！狂暴的冲击力让程褚问双脚犁地，向后滑退数米！血膜剧烈震荡，表面出现细密裂纹，但竟然……挡住了！
风鳞鹰似乎有些意外，竖瞳中闪过一丝诧异。但随即是更盛的怒意！它双翼再振，庞大的身躯猛然拔高，然后再次俯冲，这一次，锋利的翼刃对准了程褚问，显然打算将她连同护盾一起切开！
程褚问喘着粗气，血膜消耗巨大。看着再次俯冲而来的死亡阴影，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被动防守。
拼了！
她猛地撤去血膜，在风鳞鹰翼刃即将临体的瞬间，双腿爆发出全部力量，不是后退，而是向着斜前方，风鳞鹰俯冲轨迹的侧面，全力跃起！同时，双手血能疯狂涌动！
右手，一柄前所未有巨大、狰狞、燃烧着暗红血焰的【巨血刃】急速成型，长度超过两米！左手，五指张开，五根【血矛】蓄势待发，但这一次，血矛的尾部，连接着纤细却坚韧的血能锁链！
她跳得极高，几乎与低空掠过的风鳞鹰腹部齐平！在交错而过的电光石火间，她发出了怒吼：
“给我下来！！”
右手的【巨血刃】带着开山裂石般的气势，狠狠斩向风鳞鹰相对薄弱的腹部鳞甲连接处！左手的五根【锁链血矛】则如同捕鲸叉般，激射向风鳞鹰的一只翅膀根部关节！
“噗嗤！噗嗤！……”
血刃成功斩入腹部，切开鳞甲，带出一蓬暗青色的诡异血液和破碎的内脏组织！五根锁链血矛也有两根成功钉入了翅根关节！
风鳞鹰发出痛苦与暴怒到极点的凄厉尖啸！俯冲的轨迹顿时歪斜，庞大的身躯失控地向着一片密集的变异灌木丛撞去！它拼命挣扎，想要重新拉高，但腹部的重伤和翅根被锁链血矛干扰，让它动作变形。
程褚问同样不好受。巨血刃的反震力和锁链上传来的恐怖拉扯力，让她双臂剧痛，几乎脱臼，整个人也被带得向地面摔落。但她死死咬牙，双手紧握血刃柄和血能锁链，借助下坠之势，将全身重量和剩余血能全部压上，拼命将风鳞鹰向下拖拽！
“轰隆——！！！”
风鳞鹰最终还是没能完全拉起，一头撞进了茂密的变异灌木丛，压塌了一大片植物，尘土飞扬，枝叶断折声不绝于耳。程褚问也被狠狠摔在地上，滚了十几圈才停下，哇地吐出一口淤血，眼前阵阵发黑，全身无处不痛，血能几乎耗尽。
但她还活着！而且……那怪物好像暂时被灌木困住了，正在疯狂挣扎，尖啸声充满了痛苦和暴戾。
机会！
程褚问挣扎着爬起，不顾伤势，跌跌撞撞地冲向那片剧烈晃动的灌木丛。手中，最后一缕血能凝聚成一柄短小的【血匕】。
她冲到近前，看准风鳞鹰因为挣扎而暴露出的、被她血刃斩开的腹部伤口，用尽最后力气，将血匕狠狠捅了进去，然后拼命搅动！同时，【高效汲取】本能发动，哪怕只能汲取到一点点！
风鳞鹰的挣扎猛地一僵，随即变得更加疯狂，但力气却在迅速流失……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十秒，也许是一分钟。灌木丛中的动静终于渐渐平息。
程褚问浑身浴血（有自己的，更多是风鳞鹰的），瘫坐在一片狼藉中，背靠着一块石头，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但她脸上，却缓缓扯出一个艰难却畅快无比的笑容。
月光下，暗青色的巨大残骸倒在破碎的灌木中，再无声息。
【汲取目标：风鳞鹰（二阶初期-精英，濒死击杀）】
【血液能量获取：高等（蕴含精纯风属性能量与高等生命精华）】
【当前升级进度：2155/10000】
【警告：宿主伤势严重，血能耗尽，生命体征下降。】
【提示：吸收二阶风属性能量，宿主敏捷、反应速度、动态视力获得显著强化，对风属性伤害抗性微弱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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