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昱锦就站在我卧室门口,特别近。
我悄悄把门留了缝,目睹了一切;果然刚看到那个女人就觉得不舒服是有道理的。
看到苏昱锦准备进我房间,我迅速回到书桌旁,假装看书。
她推开门进来了。也许是刚被那个女人责骂,懵了,忘记敲门了,直接进了我房间。
“哥,对不起,刚才是我做的不对,以后请多包涵。”她手里拿着一杯牛奶。
她突然反应过来:“……抱歉,未经允许就进你房间了。”她犹豫了一下,“你喝了这杯牛奶,好不好?”
她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好像都在叫嚣着恐惧和抗拒,却又被某种更强大的力量逼迫着,站在这里,完成这项“道歉”的任务。
我不经意向后一瞥,发现她母亲死死盯着她。
算了,她又没错。
“谢谢阿姨,我先和苏昱锦熟悉一下,您先去吃饭吧。”我大声说道。
她母亲尴尬的笑笑,似乎没料到我会好好说话,然后去了厨房。
苏昱锦明显松了口气。不是放松,更像是一根绷到极致、即将断裂的弦,在重压暂时移除后,无法控制地、本能地松弛了那么一点点。
我发现她手腕上的伤。
“你手没事吧?”
她把牛奶放在桌上,摇摇头,“谢谢。”转身就要走。
我拉住她。
她的手很冰。
“我有创口贴和药膏。”
她正准备拒绝。
“我不想让我爸看到,你……还是弄一下?”
我爸那个糟老头子要是看到了,肯定会问她母亲,他只会好心办坏事。
她愣了一下,接受了。
“你……要是待在外面不舒服,你就在我房间待着,有零食。”我指着旁边的柜子,“我还有作业,别打扰我。”
哪有什么作业。我是尴尬的快死了。
她还是一句话都不说,但也没离开。
她在犹豫,在挣扎。
哎。
“你就坐在那儿,我做我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终于动了。极其缓慢地挪到椅子边,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只占了很小一个边沿,背脊挺得笔直,手里还紧紧攥着那管药膏。
过了不知多久,或许是十几分钟,我再次抬眼,用余光扫过去。
她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只是头微微歪着,靠在了椅背高高的侧沿上,眼睛闭着,攥着药膏的手也稍微松开了些,搭在腿边。
睡着了。
或者说,是体力不支加上精神极度紧绷后的短暂昏睡。
我拿了条毯子,小心翼翼的盖上。
别因为着凉感冒,那就不好了。
外面没了动静。那个糟老头子给我发信息,说他们去约会了,晚上去另一套房子那,让我照顾好新来的妹妹。
我呸。
也好,她暂时不用接触她母亲了。
窗外的夜色更浓了。远处偶尔传来车辆驶过的声音。
我把灯光调暗了一些。她在我身后那张平时只堆杂物的椅子上,蜷缩着睡着了,像个终于找到一小块浮木的溺水者,连睡梦中眉头都微微蹙着,带着挥之不去的惊惶。
我放下笔,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目光落在她安静睡着的侧脸上,手臂上被衣袖半遮半掩的伤痕,还有那管被她即使睡着也未曾松手丢弃的药膏。
烦躁感依旧盘踞在胸口,但似乎混进了一点别的、更难以言喻的东西。
这个夜晚,这个房间,因为多了一个悄无声息的、伤痕累累的“陌生人”,而变得有些不同。
而我,默许了这种不同。
*「温父为啥放心温寂昱会好好照顾宋昱锦?。。?( ̄◇ ̄;)温父一直都知道温寂昱的性子,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和儿子相处罢了,温寂昱一直都是个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