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外门调研，痛点收集

（接上文）

沈瑶的“精准动员”目标明确——她需要找到昨天成功参团的八人中的任何一个，尤其是王铁柱、周通这样相对热心或精明的，以及早上刚刚成功参团的吴五等人。她需要他们的帮助，哪怕只是口头证明，或者帮忙再拉一个相熟且信得过的同门入伙。

时间已近辰时末，集市上的人流开始真正多起来，喧嚣声渐起。沈瑶穿梭在人群中，目光快速扫过一张张面孔，寻找熟悉的身影。她先去了昨天王铁柱活动筋骨的那个杂物棚附近，没有看到人。又去了周通常摆弄摊位材料的地方，依旧不见踪影。

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难道他们听说了执事堂的警告，也打了退堂鼓，甚至为了避免麻烦，今天刻意避开集市？

就在她有些焦躁地在集市边缘张望时，一个有些怯生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沈…沈师妹？”

沈瑶猛地回头，只见是昨天参团的那个瘦小弟子吴五。他站在不远处一个卖低阶灵草的摊子旁，神色有些不安，眼神躲闪。

“吴五师兄！” 沈瑶心中一喜，连忙快步走过去，“你来了就好！拼团还差最后两人就能成团了，午时截止。师兄能否帮忙联系一下相熟的同门，或者……” 她注意到吴五神色不对，话音渐缓。

吴五低着头，搓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沈师妹…那个…我…我想退出…行不行？”

沈瑶的心猛地一沉：“退出？为什么？师兄不是已经参团成功了吗？而且我们货到付款，没有任何风险啊。”

吴五抬起头，脸上带着窘迫和一丝恐惧：“我…我早上听人说，执事堂的赵师兄很生气，说你这拼单是…是扰乱秩序，还说你有盗窃前科…我…我就是个普通弟子，不敢惹麻烦…那五碎灵…我不要了，你就当我没参团过，行吗？”

果然！执事堂的警告见效了！连已经参团的人都开始动摇、退缩！吴五这种底层弟子，最怕的就是惹上麻烦，尤其是来自“上面”的麻烦。五碎灵的诱惑，在可能带来的风险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沈瑶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如果连已参团的人都开始退出，那她凑齐十人的目标将彻底成为泡影，甚至连现有的八人都可能保不住！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吴五的眼睛，语气放缓但坚定：“吴五师兄，我理解你的担忧。但请你想一想，执事堂赵师兄只是口头警告，并未有正式禁令。我们的拼单规则清清楚楚，货到付款，你没有任何财物损失的风险。即便最后真有什么问题，一切责任在我沈瑶，与参团的师兄师姐们无关，这是我在规则里明确写下的。你只是以一个合理的价格，购买自己可能需要的东西，这有何过错？难道外门弟子连节省几块碎灵，都要看某些人的脸色吗？”

她的话带着一丝煽动性，试图唤起吴五心中那点被压抑的不平和反抗意识。同时，她也再次强调了规则对参与者的保护。

吴五眼神挣扎，显然内心在激烈斗争。他确实需要那止血散和驱虫粉，五碎灵的价格也让他心动不已。但是……“可是…万一…万一赵师兄他们真要追究…”

“师兄！” 沈瑶打断他，语气带上了一丝恳切和孤注一掷，“我以我的性命和前途担保！若因参与此拼单给你带来任何麻烦，我沈瑶愿一力承担，任凭处置！我只求你，信我这一次！也信你自己一次！我们只是在进行一次公平的交易！”

她的眼神炽烈而真诚，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吴五被她看得有些动容，那点贪图便宜的心思和对“上面”的畏惧反复拉扯。

就在这时，旁边那个卖灵草的摊主，一个看起来沉默寡言、脸上有疤的中年汉子，忽然闷声开口道：“小五子，这姑娘说得在理。五碎灵一套，确实是良心价。老刘头（指卖止血散的老修士）的货我见过，虽然粗糙，但治个皮外伤、驱个普通虫子够用了。执事堂的人……哼，他们管天管地，还能管着弟子们自己凑钱买便宜货？” 他显然是认识吴五，也隐约知道沈瑶在做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声援，让吴五一怔，也让沈瑶惊讶地看向那疤脸摊主。摊主却没再看她们，自顾自地整理着摊上的灵草，仿佛刚才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但就是这简单几句，却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不过是往沈瑶这边压的。

吴五脸上的犹豫渐渐被一种豁出去的神色取代。他咬了咬牙，重重一点头：“好！沈师妹，我信你！我不退了！而且…我…我认识一个跟我住同院的李师弟，他前几天做任务伤了手，正需要止血散，我…我去叫他来试试！” 说完，他像是怕自己反悔似的，转身就朝着弟子居住区的方向小跑而去。

峰回路转！沈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感激。她看向那疤脸摊主，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前辈出言相助！”

疤脸摊主摆了摆手，依旧没抬头：“赶紧去忙你的吧。小心点，有些人，见不得别人好。” 这话意有所指。

沈瑶郑重道谢，知道时间紧迫，不再多留。吴五去找人了，她也不能干等。她必须继续寻找其他可能的目标。

或许是吴五的“反水”和疤脸摊主的声援带来了一丝微妙的气运转变，又或许是沈瑶那股不屈不挠的劲头感染了少数人，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时辰里，事情出现了转机。

首先找到她的是王铁柱。这个憨厚的体修一脸焦急：“沈师妹！俺到处找你！听说执事堂有人找茬？你没事吧？”

看到王铁柱关切的眼神，沈瑶心中一暖：“王师兄，我没事。只是拼团还差人，时间不多了。”

“还差几个？”

“两个。”

“包在俺身上！”王铁柱拍着胸脯，“俺去练武场那边看看，那边兄弟多，总有一两个愿意试试的！对了，周通那小子好像也在帮忙问人。”

原来周通也在暗中帮忙？这倒是意外之喜。

果然，没过多久，周通带着一个看起来有些腼腆的女弟子过来了。“沈师妹，这是赵雨师妹，昨天也参团了。她有个好朋友，也需要这个组合包，但胆子小，不敢自己来。我带她过来认认路，待会让她朋友自己来试试。”

赵雨怯生生地对沈瑶点了点头，小声道：“沈师姐…我信你。五碎灵…真的很划算。”

沈瑶连声道谢。

接着，吴五也带着他那个伤了手的李师弟回来了。李师弟手上还缠着脏兮兮的布条，一脸将信将疑，但在吴五的鼓动和沈瑶的引导下，也磕磕绊绊地完成了参团流程——他是第九个！

【当前参团人数：9】

只差最后一个！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沈瑶身上，充满了期待和紧张。王铁柱已经跑去了练武场，周通和赵雨也在帮忙留意路过的人。吴五和李师弟则有些忐忑地站在一旁。

沈瑶站在公告板前，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在冒汗。最后一个人，会是压垮骆驼的稻草，还是点燃希望的火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午时越来越近。集市上人来人往，却似乎再也找不到那个愿意尝试的“有缘人”。

就在沈瑶几乎要绝望，准备自己再次上前强行拉人、甚至考虑要不要用最后一点系统能量做点什么的时候，一个身影，不紧不慢地，从集市另一头走了过来。

那是一个穿着普通外门青袍的年轻男弟子，身材挺拔，面容普通，属于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他步伐从容，眼神平静，似乎对周遭的喧嚣毫不在意。他径直走到公告板前，目光扫过那张符纸，在沈瑶和旁边几个略显焦急的弟子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没有询问，没有犹豫，甚至没有去看旁边详细的规则说明。他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符纸上那个简陋的灵纹中心点，三息之后，微微闭目，旋即睁开。

整个过程不过五、六息时间，平静得仿佛只是看了一眼普通的告示。

然后，他转身，看向沈瑶，用平淡无波的语气问道：“何时取货？在何处？”

沈瑶愣住了。王铁柱、周通等人也愣住了。

这人……参团了？就这么简单？成功了？

沈瑶下意识地“看”向系统光幕（虽然外人不可见）。

【当前参团人数：10】

刺眼的“10”字，取代了之前的“9”！

十人成团！目标达成！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狂喜、难以置信和如释重负的洪流，瞬间冲垮了沈瑶连日来紧绷的心防。她身体晃了一下，连忙扶住旁边的木柱，才没有失态。

“成…成团了！” 她声音有些发颤，对着那陌生的男弟子，也对着王铁柱、周通、吴五他们，“十人成团！感谢诸位师兄师姐信任！”

那陌生男弟子只是微微颔首，没有多问，也没有留下姓名，只是重复了一句：“取货时间，地点。” 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桩微不足道的小事。

沈瑶强压激动，快速道：“请诸位稍候！我这就去备货！最迟今日酉时（下午5-7点），仍在此公告板前，我会贴出具体领取方式和时间！请务必关注！”

众人闻言，表情各异。王铁柱咧嘴憨笑，周通松了口气，赵雨和吴五露出喜色，李师弟则依旧有些茫然。而那陌生男弟子，已经转身，汇入人流，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沈瑶来不及细想那人的古怪，成团的喜悦和后续更艰巨的任务已经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神。十人团成了！她完成了魏执事要求的“初步验证”！

但，这仅仅是开始。更大的考验——备货、交付、应对可能的变故——还在后面。而此刻，她身上，连支付那四十六碎灵货款的零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