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传单破局，首单用户

十人成团的狂喜如同潮水般涌过，旋即被更加现实和紧迫的难题取代——货款。

四十六碎灵，半块下品灵石都不到，对稍有积蓄的修士而言微不足道，但对身无分文、连下一顿饭都成问题的沈瑶来说，却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午时的阳光变得有些刺眼，集市喧嚣依旧，公告板前聚集的几人（王铁柱、周通、吴五、李师弟、赵雨）尚未散去，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带着成功成团后的轻松和一丝对后续的期待。

沈瑶知道，自己脸上绝不能露出半分为难。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脸上甚至挤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

“诸位师兄师姐，十人成团目标已达成！感谢大家信任！” 沈瑶再次向几人郑重抱拳，“接下来，我需立即去备货，以确保最晚酉时能让大家拿到东西。请诸位届时关注此公告板，我会张贴具体领取安排。”

“沈师妹，俺能帮上啥忙不？” 王铁柱主动问道，憨厚的脸上写满了热心。

“是啊，有什么跑腿的，或许我们可以帮忙。” 周通也开口，他虽然精明，但此刻拼团成功，也有他一份功劳和期待，态度缓和不少。

沈瑶心中微动。或许……这是一个机会？但她立刻否定了让这些“用户”垫付货款的想法。一来数额虽小，但极易引发猜忌，破坏刚刚建立的脆弱信任；二来，这不符合她“货到付款”的承诺核心。

“多谢王师兄、周师兄好意。” 沈瑶婉拒，“备货渠道我已谈妥，只是需要亲自去处理一些细节。眼下最要紧的，是让更多同门知道我们拼团成功、即将交付的消息！这不仅能证明我们瑶光小铺言出必行，也能为后续的拼单积累人气！”

她迅速转换思路，将焦点从“筹钱”转移到“宣发”上。一方面为自己争取时间，另一方面，这也是实情。首单的成功交付，本身就是最有力的广告。

“对！是该让更多人知道！” 王铁柱立刻赞同，“省得那些说闲话的再嚼舌根！”

周通也点头：“没错。有了这十人成团交付的实例，下次再推聚气丹或者轻身符的拼单，信的人肯定更多。”

吴五、赵雨等人也纷纷点头。

“所以，我想请诸位师兄师姐帮个忙。” 沈瑶趁热打铁，“能否将我们‘十人体验团成功成团，今日酉时交付’的消息，告知你们相熟的同门、同院、或一起做任务的伙伴？不需要他们立刻参与什么，只是让他们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知道我们瑶光小铺不是空口白话，而是真的在做，并且做成了！”

这就是最原始的口碑传播和“晒单”效应。让成功用户去影响他们的社交圈。

“这个容易！” 王铁柱拍着胸脯，“俺这就去跟练武场那帮兄弟说！”

“我回去跟同院的提一句。”周通道。

吴五和赵雨也表示会跟身边人讲讲。

李师弟犹豫了一下，也小声说：“我…我也跟隔壁屋的说一声。”

“太好了！多谢诸位！” 沈瑶真心实意地感激。这些最早期的“种子用户”，他们的自发传播，其可信度远高于她这个杂役的任何自夸。

送走王铁柱等人，集市公告板前暂时恢复了冷清。沈瑶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眉头紧锁。宣发问题暂时缓解，但货款问题依旧火烧眉毛。

她身上唯一可能值点钱的……或许只有那支简陋的木簪？或者这身破旧的杂役服？拿去当铺或跟其他杂役换，能换到四十六碎灵吗？可能性微乎其微。

难道要去借？找谁借？王铁柱？周通？且不说他们是否愿意，自己刚刚拒绝了他们的帮忙，转头又借钱，岂不是自打嘴巴，更惹猜疑？

或许……可以找那个卖止血散的老修士再商量一下？看看能否进一步延迟付款，或者用其他方式抵押？但对方已经给了她极大的信任（赊账），再得寸进尺，很可能弄巧成拙。

一个个念头升起又被否决。时间在焦虑中一点点流逝。

就在沈瑶几乎要决定硬着头皮去找老修士恳求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公告板侧面，不知何时，用一小块碎石压着一张折叠起来的、质地明显优于符纸废料的淡黄色纸张。

她心中一动，走过去拿起。纸张触手细腻，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是修士常用的传讯纸，价格不菲。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筋骨挺拔、力透纸背的字：

“货款已付。酉时三刻，东侧老槐树下，凭印取货。”

没有署名。

沈瑶瞳孔骤然收缩！货款已付？谁付的？付给谁了？老修士？还是……

她猛地抬头，四下张望。集市人来人往，没有任何异常。她脑海中瞬间闪过那个最后一个参团、气质平静到有些古怪的陌生男弟子的身影。是他吗？可是，他如何知道货款具体数额？又如何知道她与老修士的约定？甚至提前支付了？

又或者，是其他人？疤脸摊主？还是某个一直在暗中观察、未曾露面的人？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但此刻，这些疑问都被一股巨大的、劫后余生般的庆幸所淹没。不管是谁，这四十六碎灵的燃眉之急，算是解了！

沈瑶紧紧攥着那张淡黄纸张，指节有些发白。这不仅仅是解决了货款问题，更传递出一个信号：她的拼单，并非无人关注，也并非全是阻力。有人在暗中观察，甚至可能……在提供帮助？

这让她心头那根始终紧绷的弦，稍稍松弛了一丝，却也增添了一丝更深的警惕和疑惑。

她不再犹豫，立刻动身前往老修士的摊位。

老修士依旧坐在他那冷清的摊位后，看到沈瑶过来，昏花的老眼里闪过一丝微光。

“老丈，我来取货。” 沈瑶上前，低声道。

老修士点点头，从摊位下拿出两个用旧布袋仔细装好的包裹，推到她面前：“二十包止血散，二十包驱虫粉，都在这里了。你清点一下。”

“老丈，货款……” 沈瑶试探着开口。

“已经有人付过了。” 老修士打断她，语气平淡，“一个戴着斗笠的年轻人，午时前来的，付了五十碎灵，说多余的算跑腿费。东西你拿走便是。”

戴斗笠的年轻人？不是那个气质平静的男弟子？沈瑶心中疑窦更深。但对方显然不欲多言，她也不便追问。

“多谢老丈！” 沈瑶不再多问，郑重接过两个布袋。入手有些分量，粗糙的布料下是整齐码放的小纸包。她打开其中一个布袋快速看了一眼，确实是昨天见过的止血散包装，数量也大致对得上。

“品质你放心，跟昨天给你看的一样。” 老修士补充了一句。

沈瑶再次道谢，将两个布袋小心地抱在怀里，如同抱着救命稻草。有了货，她心里就踏实了一大半。接下来，就是设计一个稳妥的交付流程。

她回到公告板前，开始构思领取方案。十个人，不算多，但也不能混乱。她需要确保：

1. 每个参团者能顺利领取到属于自己的那份。

2. 领取过程有序，避免拥挤和骚动，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尤其是执事堂那边）。

3. 完成支付和系统确认。

系统！沈瑶忽然想到，这十人都是通过系统临时连接参团的，系统应该有记录。或许，可以通过系统来辅助验证和确认交易完成？但系统目前能量低微，【存入系统担保】功能都未解锁，能有相关辅助吗？

她尝试将意念沉入系统，查看【发起拼单】里关于这个“十人体验团”的信息。光幕上，这个拼单的条目后面，果然多了一些信息：

【拼单：基础任务保障组合包（10人体验团）】

【状态：已成团，待交付】

【参团用户列表：（可展开）】

【预计交付时间：（待设置）】

【交付确认：（未开始）】

她用意念点开【参团用户列表】，里面是十个模糊的代号或特征标识，并非真实姓名，但似乎与每个用户参团时留下的微弱神识印记或设定的“个人确认码”有关联。例如其中一个标识旁边有备注“体修-憨厚”，估计是王铁柱；另一个是“精明-男”，可能是周通；还有一个是“平静-男”，应该是最后那个陌生弟子……

系统竟然有基本的用户标记和追踪功能！虽然简陋，但足够了！

沈瑶心中大定。她可以在交付时，让用户报出“个人确认码”（如吴五），然后她对照系统列表和手中的货物进行发放，并在系统里手动标记“已交付”。当十份全部交付确认后，这个拼单应该就算彻底完成，系统会结算积分！

那么，交付地点就选在纸条上说的“东侧老槐树下”。那里相对僻静，离集市主路有一定距离，但又不会太偏僻惹人疑心。时间定在酉时三刻（晚6:45），天色将暗未暗，既方便行动，也不至于完全看不见。

她再次拿出符纸碎片和木炭，写下新的公告：

“瑶光小铺 · 首期体验拼团领取通知

成团商品：基础任务保障组合包（止血散1包+驱虫粉1包）

领取时间：今日酉时三刻（请准时）

领取地点：集市东侧老槐树下（认准瑶光小铺标识）

领取规则：

1. 仅限已成功参团的十位师兄师姐。

2. 请报出参团时设定的个人确认码（如：姓氏+尾数）。

3. 现场查验货物，确认无误后，支付五碎灵。

4. 领取即视为交易完成，请当场检查，离柜概不负责（质量问题除外）。

瑶光小铺承诺：货真价实，诚信为本。

后续更多优惠拼单，敬请期待！”

她将这张公告覆盖在原先的拼单详情上，确保醒目。然后，她抱着两袋货物，提前来到了东侧老槐树下。

这是一棵有些年头的槐树，枝叶还算茂密，树下有一小片相对平整的空地，远离主路，确实是个私下交易的好地方。沈瑶将货物放在树根旁，自己则靠在树干上，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一边在心中反复演练待会的交付流程，并默默祈祷一切顺利。

夕阳的余晖开始给远处的山峦镀上金边，集市方向的喧嚣似乎也渐渐低沉下去。

首单交付，即将开始。这不仅仅是十份基础药物的交接，更是她沈瑶，以及“瑶光小铺”在这个残酷修仙世界，踏出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