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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卷着碎雪扑在门廊雕花栏柱上。
杨博文俯身的动作带着被怒意灼烧过的滞留,指尖触到谢听颈侧肌肤的刹那间,刺骨的冰意顺着指缝钻进来,惊得他腕骨微颤。
有这么冷吗。
杨博文几乎是下意识地将人打横抱起。女孩蜷缩的身躯轻得像一片被严霜冻透的蝶翼。
濡湿的发梢蹭过他的下颌,带着冷冽的雪气与淡淡的栀子香,杨博文垂眸,瞥见她苍白的唇瓣还在无意识地翕动。
纤长的睫羽上凝着细碎的冰碴,被门内泄出的暖光一照,泛着易碎的琉璃光泽。
杨博文绷着下颌线,阔步踏过青石板上的薄冰,靴底碾过融雪的声响被风声吞没。
怀里的人似是被寒气侵得极深,往他温暖的衣襟里又缩了缩,细软的发丝蹭得他颈侧发痒。
谢听动作让杨博文的眉峰拧得更紧,胸腔里翻涌的戾气像是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漫开一片说沉郁。
杨博文“谢听,你再动,我立马给你扔回去。”
谢听似是被这声冷斥惊着,纤弱的肩头微微瑟缩,随即又往他怀里钻得更紧了些,细软的发丝蹭过他的颈侧,带着凉丝丝的湿意。
还是紧紧闭着眼睛,杨博文不知道她究竟是冻得昏过去了,还是故意这样博取同情,杨博文的脚步顿了顿,喉结不受控地滚动了一下。
怀里的重量轻得离谱,他沉下脸,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后颈冰凉的肌肤,语气里的狠戾散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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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内。
暖黄的灯光倾泻而出,将谢听身上的雪沫烫得消融。
杨博文把人送回房间,便再没多管,只叫刘姨来照看,他对她本就没多少情面,能做到这份上已是仁至义尽。
等到杨博文走后,刘姨端着姜茶与热毛巾赶来,见谢听蜷缩在被褥里,脸色白得像宣纸,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将瓷碗搁在床头柜,拧干毛巾替谢听擦拭脸上颈间的冰水,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一件琉璃盏。
刘姨“可怜见的,这天寒地冻的,怎么就把人撂在门外头冻着呢。”
刘姨低声嘀咕着,指尖触到谢听滚烫的额头,眉头瞬间蹙起,忙不迭地去取体温计。
谢听在混沌中蹙眉,唇瓣动了逗,溢出几声细碎的呓语,尾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辨不清字句。
见到这样的谢听,刘姨难免心疼,替她掖好被角,刘姨又拿了退热贴轻轻贴在她额头,转身去厨房熬姜汤。
卧房的门没关严,漏进一缕穿堂风。
卷着雪粒子敲在窗沿上,谢听无意识地往被褥深处缩了缩,睫羽轻颤,眼角沁出一滴泪,很快便被鬓边的湿发洇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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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姨下楼时,正撞见下班回来的杨世昌,身影被廊灯拉得颀长。他垂着眼,目光落在地面,指间的烟燃了半截,火星明灭,却没见他吸上一口。
听见脚步声,抬头就和刘姨四目相对,杨世昌指尖微顿,捻灭烟蒂。
杨世昌“刘姨……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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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重要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