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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深夜档案室

暗影回廊中的第七重门

午夜时分,莫临川站在市档案馆对面的街角,观察着建筑的动静。自从第四起命案发生后,他总觉得苏砚璃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信息。那句"你逃不掉"不仅是在警告他,也可能是在暗示某种更大的阴谋。

档案馆的灯光已经熄灭,但莫临川注意到后门偶尔会透出微弱的光线。他知道苏砚璃经常加班到很晚,但今晚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同。

他绕到档案馆后面,发现后门虚掩着。推开门时,一股浓烈的纸张燃烧气味扑面而来。莫临川的心跳加速——有人在焚烧文件。

沿着走廊悄悄前进,他听到深处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档案馆内部比白天更加阴森,高高的书架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长长的阴影,仿佛无数沉默的守卫。

转过最后一个拐角,莫临川看到了让他震惊的一幕:苏砚璃站在一个小型焚化炉前,正将一叠叠文件投入火焰中。火光映照着她的脸庞,表情既痛苦又决绝。

"你在做什么?"莫临川从阴影中走出来。

苏砚璃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你不该来这里,"她说,"有些真相最好永远埋藏。"

"那些是什么文件?"莫临川走近焚化炉,看到火焰中隐约可见的照片和文字。

"城市的原始记录,"苏砚璃低声说,"证明这座城市根本不存在于官方地图上的证据。"

莫临川愣住了。"什么意思?"

"坐下来,"苏砚璃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既然你已经发现了,我就告诉你真相。但记住,一旦你知道了,就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莫临川坐下,目光依然盯着焚化炉中的火焰。

"二十年前,"苏砚璃开始说道,"我们的实验确实失控了。但失控的结果不是简单的记忆删除,而是整个城市的现实重构。原来的滨海城市在实验中被完全抹除,取而代之的是这个...这个被精心构建的幻象。"

"所以这座城市是假的?"莫临川难以置信地问。

"不完全是假的,"苏砚璃摇头,"它是一个混合体。物理结构是真实的,但历史、人口、甚至地理坐标都被重新编写了。真正的滨海城市位于另一个时空维度,而我们被困在了这个重构的版本中。"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递给莫临川。照片上显示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城市景观——高楼林立,现代化程度远超现在的城市。

"这是原来的城市,"她说,"而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只是一个应急避难所,是为了保护幸存者而创建的临时现实。"

莫临川仔细观察照片,突然注意到背景中的一个建筑——正是现在的市立心理诊所的位置。

"那为什么要把我们困在这里?"他问。

"因为外面的世界已经崩溃了,"苏砚璃的声音变得沉重,"实验失控导致时空结构出现巨大裂缝,原来的现实正在瓦解。我们创建这个临时现实,是为了等待修复完成。但修复需要时间,而时间在这里是相对的。"

"所以七重门计划是为了修复现实?"

"是的,"苏砚璃点头,"每一重门都代表着修复过程的一个阶段。当第七重门开启时,要么现实被完全修复,要么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卷入时空裂缝中,永远迷失。"

莫临川想起了那些死者。"那么他们...他们是自愿牺牲的?"

"某种程度上是的,"苏砚璃说,"作为守门人,他们的意识与城市的现实结构相连。通过死亡,他们将自己的能量注入修复过程中。但这需要一个触发器——那就是你的记忆恢复。"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实验的核心,"苏砚璃直视着他的眼睛,"你的意识具有特殊的频率,能够与现实结构产生共鸣。只有通过你的记忆恢复,才能激活守门人的能量。"

就在这时,档案馆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莫临川感到一阵强烈的头痛,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他看到了二十年前的场景:实验室里,苏砚璃正在操作复杂的仪器,而他则站在控制台前,手中拿着七把钥匙。

"我们必须这样做,"年轻的他说,"否则所有人都会死。"

"但代价太大了,"苏砚璃的眼中含着泪水,"你会失去一切,包括你自己。"

"总要有人承担这个责任,"他回答道,"而我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画面一闪而过,莫临川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息。

"你还好吗?"苏砚璃关切地问。

"我看到了..."莫临川艰难地说,"原来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自愿成为实验体,自愿失去记忆,自愿承担修复现实的责任。"

苏砚璃点点头。"但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有人在干扰修复过程,试图利用这个机会控制新的现实。这就是为什么命案发生得如此频繁,为什么黑卡会出现威胁信息。"

"是谁在干扰?"

"我不知道,"苏砚璃摇头,"但那个人一定对实验非常了解,甚至可能参与过原始实验。而且..."她犹豫了一下,"我怀疑那个人就是第八个守护者。"

莫临川想起了陆沉舟给他的第八把钥匙。"第八个守护者到底是谁?"

"理论上,第八个守护者应该是现实本身的化身,"苏砚璃解释道,"但在实验过程中,某个参与者意外获得了这种能力。他们能够操控现实的裂缝,植入虚假记忆,甚至预测未来的事件。"

"就像那些匿名短信?"

"对,"苏砚璃的表情变得凝重,"那些短信不是来自市立心理诊所,而是来自现实裂缝本身。第八个守护者正在通过裂缝与我们沟通,或者说是警告我们。"

就在这时,焚化炉中的火焰突然变得更加猛烈。莫临川注意到火焰中浮现出一些符号,与黑卡上的符号完全相同。

"这些符号..."他指着火焰。

"它们是现实的密码,"苏砚璃说,"每一个符号都代表着现实结构中的一个节点。当七个符号组合在一起时,就能形成通往第七重门的路径。"

她从焚化炉旁边拿起一本烧了一半的笔记本。"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后一批原始记录。里面记录着第五重门的位置和开启方法。"

莫临川接过笔记本,发现剩余的文字中提到了一个废弃的剧院,以及一把特殊的钥匙。

"白雾笙提到过剧院,"他说,"她说那里是第五重门的位置。"

"白雾笙?"苏砚璃显得有些惊讶,"你已经找到她了?"

"今天刚见过,"莫临川说,"她在信号塔里破解黑卡符号的含义。"

苏砚璃的表情变得复杂。"你要小心白雾笙。她虽然是第五守门人,但她的真实目的可能并不单纯。"

"什么意思?"

"每个守门人都有自己的动机,"苏砚璃说,"白雾笙可能希望通过破解符号来获得控制现实的能力。而一旦她成功了,整个修复过程就会被破坏。"

莫临川想起了白雾笙说过的话——"第七重门不是给人类准备的"。也许她真的有其他的打算。

"还有一个问题,"他说,"为什么选择七宗罪作为每个守门人的代表?这与修复现实有什么关系?"

"因为七宗罪代表着人类意识中最基本的弱点,"苏砚璃解释道,"要修复现实,首先必须面对并克服这些弱点。每个守门人的死亡不仅是能量的释放,也是对相应弱点的净化。"

"那么我的罪是什么?"莫临川问道。

苏砚璃沉默了很久。"你的罪是遗忘。你忘记了自己真正的使命,忘记了为什么要进行这个实验,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但讽刺的是,正是这种遗忘让你能够重新开始,以全新的视角看待一切。"

就在这时,档案馆外传来脚步声。苏砚璃立刻警觉起来。

"有人来了,"她低声说,"你必须马上离开。"

"那你呢?"

"我需要销毁剩下的文件,"苏砚璃推着他向后门走,"如果这些证据落入错误的人手中,整个修复过程都会被破坏。"

莫临川从后门离开,迅速消失在浓雾中。但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躲在附近的阴影中观察。几分钟后,他看到几个黑衣人进入了档案馆。

这些人行动专业,显然是有备而来。莫临川意识到,苏砚璃面临的危险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回到公寓后,莫临川仔细研究那本烧了一半的笔记本。剩余的文字中提到了剧院地下室的一个隐藏机关,以及一把需要三个人同时持有的钥匙。

"三个人..."他喃喃自语。显然,这指的是他、苏砚璃和白雾笙。

但就在这时,他注意到笔记本的空白页上开始浮现出新的文字,仿佛墨水在自动书写。文字的内容是一段警告:"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自己。第八个守护者就在你们中间。"

莫临川震惊地看着这段自动出现的文字。这与他在市立心理诊所的经历如出一辙——某种超越常规的力量正在与他沟通。

夜深了,他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睡。每当闭上眼睛,就会看到苏砚璃焚烧文件的场景,以及那些在火焰中浮现的符号。他知道,随着第五重门的临近,现实的扭曲会越来越严重,而他必须在完全迷失之前找到所有真相。

但最让他担心的是那个神秘的第八个守护者。如果这个人真的存在,并且就在他们中间,那么任何人都可能是敌人——包括苏砚璃、陆沉舟,甚至是白雾笙。

而更可怕的可能性是,第八个守护者就是他自己。因为在这样一个扭曲的现实中,身份的界限早已模糊不清。

第二天清晨,莫临川决定去剧院看看。但在出门前,他收到了一条新的匿名短信:"第五重门即将开启,懒惰会让你错失良机。"

他意识到,这场游戏正在加速,而每个门后的考验都会更加严酷。懒惰——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任何懈怠都可能是致命的。

莫临川走到窗前,凝视着浓雾中的城市。他知道,下一个死者很快就会出现,而那个人的死亡方式将与"懒惰"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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