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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奴月“顾不得那么多了。”
温奴月走到妆奁前,看着铜镜中自己毫无血色的脸。
温奴月“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就等着三天后被人绑上花轿。大哥……他刚回来,总该让他知道这件事。”
陈妈嘴唇哆嗦着,想劝,却又知道劝不住。
四小姐看起来温顺,可骨子里那份执拗,她是知道的。
当年为了能跟着请来的女先生多识几个字,她能在书房外站一整夜。如今,这是要拼死一搏了。
“好,好……小姐您别急,老奴帮您。”
陈妈抹了把眼角,连忙去箱笼里翻找。
最后找出一件月白色暗纹提花旗袍,料子不算顶好,但颜色清爽,样式简洁,是温奴月所有衣服里最得体的一件。
又帮她重新梳理了头发,绾了个简单的髻,别上一对小巧的珍珠耳坠。
温奴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深吸一口气,握了握冰凉的手指。
她不能直接闯到前厅去,那里人多眼杂,马老爷也在,她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
她必须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在马嘉祺回他自己院落的路上,或者……在他独自一人的时候。
温奴月“陈妈,你去前头悄悄打听一下,看看大少爷是直接去老爷书房,还是先回‘澄园’歇息。”
马嘉祺的住处是主楼东侧一个独立的小院落,名叫澄园。
陈妈应了声,匆匆去了。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
温奴月坐在窗前,看似平静,心里却焦急的不行。
不知过了多久,陈妈才气喘吁吁地回来,压低声音道:
“打听清楚了!大少爷在前厅见了老爷,说了会儿话,这会儿正往澄园去呢!老爷好像留他商量什么事,大少爷说一路劳顿,身上乏,要先回去梳洗更衣,晚些再过去。”
太好了!这是单独见他的机会!
温奴月立刻起身:
温奴月“我从花园那边绕过去,应该能在澄园附近的回廊遇到他。”
她不能直接去澄园门口等,太显眼。
“小姐,您小心些……”
陈妈不放心地叮嘱。
温奴月点点头,不再犹豫,推开房门,然后前去找马嘉祺。
她熟悉马公馆的每一条路,尤其是这些僻静无人的角落。
抄着最近但最隐蔽的路,她心跳的很快,脚下却尽可能放轻放快。
同时,她也不停的在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和马嘉祺说这件事。
直接哭诉?那太像乞怜,或许会让他轻视。
陈述利害?她一个闺阁女子,能说出什么他不懂的大道理?
或许……只能赌,赌他作为一个受过新式教育的人,那点可能残存的、对“人”的基本尊重,对“荒唐”事务的本能反感?
眼看就要穿过最后一片竹丛,前方就是连接主楼与东院的那条宽敞回廊。
温奴月停下脚步,隐在竹影后,平复着过于急促的呼吸。
就在这时,回廊那头,不疾不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温奴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悄悄探出一点视线。
他身量很高,肩背挺拔,步伐从容。
即便只是远远一个侧影,也透着与这宅院陈旧气息格格不入的清冽与峻拔。
他微微侧头,似乎在与身后跟着的随从低声交代什么,侧颜沉静,看不出什么表情。
是马嘉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