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峰喉结滚动了下:“你是说...今晚会出事?”
温蕴轻轻颔首。
宁秋水眯起眼睛:“你早就知道这别墅不对劲?”
“算是吧。”温蕴倚着窗框,雨水顺着她的黑发滴落,“今天刚到时我就发现,整片别墅区空得反常。再加上女主人那些话...”她顿了顿,“王雨凝说老太太嫌‘肉没味’时,我故意提人肉就是在试探。”
宁秋水摘下眼镜擦了擦:“宁秋水。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刘承峰看着两人打哑谜似的对话,后背一阵阵发凉。窗外雨声渐急,像无数指甲在抓挠玻璃。
温蕴利落地翻出窗外,临走前还顺手带上了窗。夜风卷着雨丝灌进来一瞬,又被严严实实隔断在外。
宁秋水盯着微微晃动的窗帘,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信纸边缘。她对危险的敏锐度...未免太精准了难道……她也有那封信?
灯灭的瞬间,黑暗像浓稠的墨汁灌满了房间。刘承峰瞪着眼睛盯着天花板,起初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后来连这声音都被困意淹没了。
“吱——嘎——”
金属刮擦声突然刺破寂静。刘承峰一个激灵弹起来,手指已经摸到开关——是刀叉摩擦的声响!他在后厨听了十年,绝不会认错。
“宁...”他刚发出气音,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捂住了嘴。
“别动。”宁秋水的声音贴着他耳畔响起,气息有些不稳。黑暗中,两人听见那刺耳的声响正缓缓逼近房门...
门缝底下渗进来的惨白灯光突然被一道黑影截断。金属刮擦声停在门口时,刘承峰连呼吸都忘了——他清楚地看见那黑影在门前来回晃动,像在嗅探什么。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要是那东西推门进来...刘承峰脑子里闪过老太太吐出来的肉沫,胃部一阵痉挛。
“咯吱——”
黑影终于挪动了。随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逐渐远去,刘承峰这才发现自己的睡衣已经湿透了,黏在后背上像层冰冷的蛇皮。
刺耳的摩擦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金属摩擦声像钝刀割肉般在走廊游荡,每停在一扇门前,刘承峰都能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声音。那东西最后停在最里侧的房门外时,他几乎能想象出锋刃抵在门板上的寒光。
宁秋水突然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地毯上没发出半点声响。他把耳朵贴在门缝处,屏息听了足有十几分钟。
“没...没动静了?”刘承峰嗓子发紧。
宁秋水回到床边时脸色发青:“不是人。人走路...会有脚步声。”
刘承峰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不会吧……
这别墅里……
难道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
死寂中,一滴粘稠液体坠地的声响格外刺耳。刘承峰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发颤。
“别开灯。”宁秋水声音压得极低,“想活命就记住——有风的地方别亮灯,亮着灯的地方...躲远点。”
刘承峰突然想起宁秋水昨晚反复检查窗户的举动,后颈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他盯着门缝下那道刺眼的光线,在心里把没关走廊灯的人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
两人谁都没再提分开睡的事,背靠背挤在单人床上。刘承峰能感觉到宁秋水的肩膀在微微发抖,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
窗外的天色渐渐泛青时,刘承峰摸出手机——八点零七分,雨声已经小了很多
刘承峰踩着发僵的腿挪到窗边,灰蒙蒙的天光勉强照亮了地板。他蹲下身盯着那块深色污渍,刚凑近就猛地捂住嘴干呕起来——那味道像是腐烂的内脏混着铁锈。
宁秋水皱眉俯身闻了一下,面色未变
刘承峰抹着嘴凑过来,“是什么?”
宁秋水盯着那块污渍沉默了几秒,声音发沉:“尸油。动物高度腐烂时渗出的脂肪。”
刘承峰脸色唰地白了,急忙摆手:“停停停!我...我懂了。”他胃里翻江倒海,抬头看向天花板——那块污渍正上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