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是淬了寒的墨,泼洒在云城最矜贵的地界——傅家老宅的青石板上。
缝隙里的青苔被泡得发胀,却依旧倔强攀附,像极了书房门口的少年傅寻。
十五岁的他穿着熨帖的黑西装,领口歪斜,额发被雨水打湿黏在苍白脸颊上,清亮的眸子盛满惶恐无措,像被暴雨困住的幼雀。
掌心的商业企划案被揉得皱巴巴,字迹被雨水晕染模糊,那是他熬了三个通宵的心血。
他以为,凭着这份诚意与能力,总能得到家族认可,能让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正眼瞧他一次。
厚重的红木门“吱呀”一声被拉开,檀香混着烟草味的暖风扑面而来。
傅寻身子一颤,抬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门内的男人身形颀长挺拔,银灰色手工西装衬得肩宽腰窄,五官深邃立体,薄唇抿成冷硬的弧线,正是他的亲哥哥,傅家掌权人傅烬。
二十五岁的傅烬手握傅氏集团六成股份,凭一己之力扩张三倍商业版图,是傅家百年最铁血的掌权者。
人人都说他是云端明月,只可远观,只有傅寻知道,这轮明月背后藏着怎样的暗礁寒冰。
“进来。”傅烬的声音清冷低沉,像碎冰撞玉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他侧身让路,目光扫过傅寻手里的企划案,眼底飞快掠过一丝讥诮,快得像错觉。
傅寻的脚步灌了铅般沉重。
书房四面是顶天立地的书柜,墨香檀香交织,正中红木书桌后挂着傅家先祖的画像,目光锐利如刀。
傅烬落座,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叩桌面,“笃、笃、笃”的声响,像敲在傅寻的心上。
“你找我,有事?”傅烬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似要将他从里到外剖开。
傅寻攥紧企划案,鼓起勇气开口:“哥,这是我写的……城南地块的开发企划,我觉得……”
“啪!”一份文件被狠狠扔在他面前,封面上的字像淬毒的针,刺得他眼睛生疼——《关于罢免傅寻傅氏集团继承人候选资格的决议》。
傅寻瞳孔骤缩,脸色惨白如纸。
嘴唇翕动着,喉咙里像堵了棉花,发不出半点声音。
“怎么?”傅烬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笑意却未达眼底,“说不出来了?不是很有本事吗?敢瞒着我找老爷子要继承权,敢拿这种漏洞百出的东西,来我面前班门弄斧。”
“我没有……”傅寻的声音带着浓重鼻音,“我只是觉得,城南那块地……”
“够了!”傅烬厉声打断,“傅寻,你是不是忘了傅家的规矩?强者为尊,弱者连呼吸都是错的!”
傅寻当然记得。
可他总以为,血脉亲情能抵过冰冷规矩。
他以为,傅烬就算再冷漠,也会念及一丝兄弟情分。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有多天真。
“家族不需要无用之人。”傅烬的目光淬着冰,一字一句砸进他的耳朵,“你在期待什么,我的蠢弟弟。”
“蠢弟弟”三个字,像一把毒匕首,刺穿了傅寻最后的防线。
他身子晃了晃,企划案掉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那些熬夜写下的字迹,在傅烬眼里,不过是一堆废纸。
“我不是无用之人!”傅寻的声音带着颤抖,眼眶泛红地盯着傅烬,“我可以学,我可以做得很好!哥,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
“机会?”傅烬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缓缓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阴影将他完全笼罩,“机会是留给有能力的人的。而你,连最基本的审时度势都做不到。”
“城南那块地是烫手山芋,多少双眼睛盯着,凭你这点三脚猫功夫,也想啃?”
傅寻喉咙哽住。
他怎会不知那块地难啃?
可那是他唯一的机会。
老爷子年事已高,继承权之争愈演愈烈,傅烬根基稳固,他却只有一个二少爷的名头。
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证明自己。
“你是不是觉得,我针对你?怕你抢我的位置?”傅烬看穿了他的心思,低沉的笑声里带着寒意。
他松开捏着傅寻下巴的手,慢条斯理地掏出帕子擦了擦指尖,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
“傅寻,你太天真了。就凭你,还不配成为我的对手。”
这句话比任何辱骂都伤人。
傅寻猛地推开傅烬,踉跄后退,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满嘴血腥味。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会让你知道,我不是无用之人!我会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哦?”傅烬挑了挑眉,神色依旧淡漠,“我等着。”
那语气随意得像在听小孩子赌气。
傅寻捡起地上的企划案,攥得死紧,像是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会后悔的!”他丢下这句话,转身摔门而去,震得书柜上的书微微晃动。
傅烬站在原地,眼底的淡漠渐渐褪去,只剩一片深沉晦暗。
他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烟却没点燃,指尖夹着烟,目光落在傅寻掉落的一张地形图上。
纸上红笔标注密密麻麻,字迹稚嫩却认真。
他弯腰捡起,指尖拂过那些字迹,冷眸里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快得抓不住。
“蠢弟弟……”他的声音被雨声淹没,“你可知,这趟浑水有多深。”
云城的天从来都不平静。
傅家这艘巨轮看似平稳,实则暗流涌动。
旁系子弟虎视眈眈,个个想将傅烬拉下马。
城南地块是肥肉,更是陷阱,牵扯着老牌家族的利益,甚至见不得光的势力。
傅烬迟迟不动手,是在等最佳时机,可傅寻,偏偏撞了上来。
若是让傅寻掺和进去,以他的性子,怕是还没摸到门槛,就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傅烬闭上眼,指尖的烟被捏得变了形。
他不是不想给傅寻机会,是不敢。
傅寻是他唯一的弟弟,是冰冷家族里唯一的血脉羁绊。
他见过太多手足相残的悲剧,他不能让傅寻步那些人的后尘。
所以,他只能用最冷漠残酷的方式,将他推开。
让他恨自己,也好过让他丢了性命。
只是,傅烬忘了,傅寻的骨子里,流着和他一样的血。
一样的倔强,一样的不服输。
这场骨血之弈,一旦开局,便再也无法收场。
雨越下越大。
傅寻冲出老宅,冰冷的雨水瞬间将他浇透。
他没有撑伞,任由雨水混着泪水滑落,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像一只迷失方向的孤狼。
行人匆匆,没人注意到这个狼狈的少年。
他不知走了多久,脚步忽然停在一家灯火通明的酒吧前。
酒吧的名字,叫“烬”。是傅烬开的。
云城无人不知,“烬”是傅烬的私人地盘,顶级销金窟,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这里鱼龙混杂,却没人敢闹事,只因主人是傅烬。
傅寻看着霓虹招牌,眼底闪过一丝恨意,抬脚走了进去。
震耳欲聋的音乐吞没了他,舞池里的男男女女肆意扭动,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与香水的奢靡气息。
傅寻皱着眉走到吧台,对着调酒师说:“给我一杯最烈的酒。”
调酒师打量他一眼:“未成年?”
“我是傅寻。”他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调酒师脸色一变,不敢多问,转身调了一杯猩红的酒推过来:“血色蔷薇,很烈。”
傅寻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让心里的憋闷消散了些许。“再来一杯。”
一杯接一杯,傅寻不知道喝了多少,只觉得头晕目眩,意识渐渐模糊。
就在这时,一个穿红吊带裙的女人搭住他的肩膀,声音娇媚:“小帅哥,一个人?”
傅寻眯着眼推开她:“滚开。”
女人不死心,凑得更近:“别这么凶嘛,姐姐带你玩点好玩的……”
她的手再次伸来,傅寻的手腕却突然被人攥住。
那只手骨节分明,温热干燥,带着熟悉的压迫感。
傅寻的心猛地一跳,抬头撞进傅烬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傅烬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目光落在女人的手上,冷得能将人冻僵。
女人吓得脸色发白,讪讪收回手,转身就跑。
傅烬的目光落在傅寻身上。
少年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嘴角沾着酒渍,眼神迷离,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随即被冰冷的怒意取代。
“谁让你来这种地方的?”傅烬的声音比冰还冷,“傅寻,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能耐?”
傅寻挣扎着想甩开他,却甩不开分毫。
他红着眼眶瞪着傅烬,恨意翻涌:“我来哪里,跟你有关系吗?你不是觉得我没用吗?我就算烂在这里,也跟你没关系!”
“闭嘴!”傅烬低吼一声,压抑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他最见不得傅寻这副自暴自弃的模样。
傅寻被吼得一愣,委屈的泪水瞬间汹涌而出。
他像个孩子般哭出声:“傅烬,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只是想得到家族的认可,我只是想……”
话没说完,他突然被傅烬拽进怀里。
宽阔温暖的怀抱带着檀香与烟草的味道,这是傅寻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靠近傅烬。
他的身子僵住,哭声戛然而止。
傅烬的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颤抖:“不许哭。傅家的人,流着血,也不能流泪。”
傅寻的鼻子一酸,哭得更凶了。
他死死攥着傅烬的西装衣角,像抓住救命稻草:“哥……我真的……真的很努力了……”
傅烬没有说话,只是收紧手臂,将他抱得更紧。
酒吧里的音乐依旧喧嚣,可傅寻的世界却安静了下来,只有傅烬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隔着胸膛传来。
那一刻,他忽然觉得,傅烬的怀抱,其实也没有那么冷。
只是这份温暖太过短暂,像转瞬即逝的烟火。
傅烬很快松开他,抬手擦去他脸上的雨水和泪水,指尖的温度烫得傅寻微微一颤。“跟我回家。”语气依旧不容置疑,却少了几分冷硬。
傅寻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傅烬弯腰将他打横抱起,他下意识搂住傅烬的脖子,脸颊贴在对方温热的胸膛上。
傅烬的脚步很稳,抱着他穿过舞池,原本狂欢的人群纷纷停下动作,恭敬地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走出酒吧时,雨已经停了,天边泛起鱼肚白。
傅烬将傅寻放进车里,替他系好安全带。
暖气开得很足,傅寻靠在椅背上,看着傅烬专注的侧脸,心里的恨意渐渐淡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疑惑。
“你为什么要来?”傅寻忍不住开口。
傅烬发动车子,目光直视前方:“你是傅家的人,不能死在这种地方。”
又是傅家。傅寻的心沉了下去,原来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傅家,不是因为他傅寻。
他闭上眼,车厢里陷入沉默。
车子停在傅家老宅门口时,傅寻已经睡着了。他眉头紧锁,像是在做噩梦。
傅烬下车将他抱出来,管家连忙迎上来。“没事,只是喝多了。”傅烬淡淡开口,“送他回房间,找医生来看看。”
傅寻的房间还是出国前的样子,书桌上摆着变形金刚,墙上贴着篮球明星的海报,满是少年气。
傅烬将他放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坐在床边静静看着他的睡颜。
少年的睫毛很长,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嘴唇因喝酒微微泛红。傅烬的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
他起身想走,手腕却被攥住了。傅寻还没醒,嘴里喃喃喊着:“哥……别丢下我……”
傅烬的脚步顿住。低头看着那只攥着自己手腕的小手,温热柔软,像烙铁般烫着他的皮肤。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沉默片刻,他终究没有甩开手,重新坐回床边,任由傅寻攥着。
窗外的天彻底亮了,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镀在傅寻的脸上,晕开一层金色光晕。
傅烬看着他,声音轻得像梦呓:“蠢弟弟……等我扫清所有障碍,就把一切都还给你。”
他不知道,这场骨血之弈,一旦开始就注定两败俱伤。
更不知道,傅寻的心里早已埋下不甘的种子,在仇恨与疑惑的浇灌下,终将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而他们兄弟二人,注定要站在对立的战场,兵戎相见。
傅家的风云,才刚刚开始。
半个月后,傅氏集团股东大会在老宅议事厅召开。傅烬坐在主位上,一身黑西装气场全开,目光扫过众人,议事厅里鸦雀无声。
傅寻站在角落,一身白西装身形挺拔,脸上没了往日的惶恐,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锋芒。
议题是城南地块的开发权。
二老爷傅明率先开口,语气带着挑衅:“烬儿啊,城南那块地可是肥肉,你迟迟不动手,不如让寻儿试试。年轻人总要历练历练,也好接你的班。”
这话诛心至极,明着抬举傅寻,实则挑拨兄弟关系。旁系子弟纷纷附和,都想将傅寻推到风口浪尖。
傅烬的目光落在傅明身上,冷得像冰:“二叔觉得,寻儿有这个能力?”
“怎么没有?”傅明放下茶杯,笑得意味深长,“寻儿是傅家二少爷,血脉纯正。”
傅烬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好啊。”
这个字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傅寻。
傅烬看向他,声音传遍整个议事厅:“傅寻,城南地块的开发权交给你。三个月,拿出可行方案,傅氏副总的位置就是你的。”
傅寻的心猛地一跳,脱口而出:“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傅寻的声音带着坚定。
股东大会结束后,傅寻叫住傅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机会是留给有能力的人的。”傅烬的目光锐利,“我倒想看看,我的蠢弟弟,到底能蠢到什么地步。”
傅寻攥紧拳头,看着傅烬的背影,眼底闪过倔强。他不知道,一场巨大的阴谋,已经在悄然酝酿。
接手项目后,傅寻才知道其中的艰难。
施工队被威胁不敢进场,项目资金被挪用三千万,媒体曝光地块存在环保问题……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是精心策划好的。
傅寻焦头烂额,却没有退缩。他报警追查资金,请专业机构检测地块,亲自谈判安抚施工队。
熬了无数个通宵,眼睛布满血丝,却依旧精神抖擞,少年人的锐气与韧劲展露无遗。
傅烬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他。看着傅寻处理问题时的冷静果断,眼底闪过一丝欣慰。这才是傅家子孙该有的样子。
但欣慰之余,更多的是担忧。
他查到,幕后黑手不只是傅明,还有宿敌林家。傅明为了夺权,不惜勾结林家出卖傅家利益。
傅烬开始暗中布局。收集傅明挪用公款的证据,联系其他家族达成联盟,曝光林家黑料让其陷入舆论危机。
傅寻不知道这一切,只觉得麻烦渐渐少了,施工队顺利进场,资金被追回,环保问题也得以澄清。
他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却没想到,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
这天晚上,傅寻加班到深夜,走出傅氏大楼时,被一群黑衣人围住了。为首的人声音沙哑:“傅二少爷,跟我们走一趟吧。你不该插手城南地块的项目。”
傅寻脸色一变,后退一步握紧拳头:“我要是不跟你们走呢?”
黑衣人挥挥手,手下立刻围了上来。
就在这时,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一辆黑色宾利停在路边。傅烬推门下车,一身黑西装气场凛冽,目光扫过黑衣人,只吐出一个字:“滚。”
黑衣人认出傅烬,脸色惨白,灰溜溜地跑了。
傅烬走到傅寻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眼,见他安然无恙,眼底的担忧才散去。“没事吧?”
傅寻摇了摇头,喉咙哽咽:“我没事……哥,谢谢你。”
这声“哥”,是真心实意的。傅烬的身子微微一僵,沉声道:“跟我上车。”
车厢里,傅烬递给他一瓶水:“是傅明和林家的人。”
傅寻的手猛地一顿:“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看着我走进陷阱?”
傅烬看着他,眼底满是复杂:“有些路,你必须自己走。有些苦,你必须自己吃。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成长。”
“在傅家,在云城,想要站稳脚跟活下去,就必须经历这些。没人能护你一辈子,包括我。”
傅寻的心猛地一颤。他看着傅烬,忽然明白了。那些冷漠与嘲讽,那些残酷的推开,都是为了让他变强。
眼眶瞬间泛红,他低下头,声音哽咽:“哥……对不起。”
傅烬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带着难得的温柔。车厢里的气氛渐渐温暖,窗外夜色深沉,傅寻的心里却亮起了一盏灯。
他知道,从今往后,他不再是一个人。
半个月后,傅家召开新闻发布会。
傅烬当着所有媒体的面,曝光了傅明与林家勾结的证据。傅明被警方带走,旁系子弟人人自危。林家股价暴跌,濒临破产。云城的格局重新洗牌,傅家在傅烬的掌控下,愈发稳固。
傅寻凭借城南地块的出色表现,成功坐上傅氏副总的位置。
他站在傅烬身边,接受众人的祝贺,看着傅烬挺拔的背影,眼底满是敬佩与感激。
发布会结束后,傅寻叫住傅烬,笑容灿烂:“哥,城南地块的项目,还需要你多指点。”
傅烬转过身,眼底闪过温柔笑意,声音带着暖意:“好。我的好弟弟。”
不再是“蠢弟弟”。傅寻的眼眶红了。
这场骨血之弈,终究没有走向手足相残的结局。
因为在冰冷的家族规矩与滔天权势纷争之下,他们的骨血里,流淌着相同的血。那是斩不断的血脉羁绊。
夕阳透过落地窗,照进傅氏总裁办公室。傅烬与傅寻并肩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繁华的云城。
“哥,”傅寻开口,声音坚定,“以后,傅家,我们一起守。”
傅烬转过头,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好。”
三个字,像石子投入心湖,漾起层层涟漪。窗外的夕阳温暖耀眼,傅家的未来,在他们的手中熠熠生辉。
这场骨血之弈,没有输家。
因为,他们是兄弟。血脉相连,生死与共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