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水牌一战后,小樱手里的卡牌就再也没来找过我。
所有消息都由梦牌转达。她会在梦境位面和风牌碰面,再把消息带给我。
这天是小樱收服双牌的第二天,那个神秘的中国女孩也回了家。雪早早睡下,明天有弓道比赛,他想足精神。我也有点困,正等着梦牌来。
午夜刚过几分钟,梦牌来了。
她那张和我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此刻却异常严肃。开口第一句就是:“月,我有个梦要给你看。”
只有在执行使命时,梦牌才会用这种语气。她是我们中唯一能预知未来的存在。库洛曾想把这能力给我,被我断然拒绝——有些力量,不知道反而更好。
“是库洛的意思?”我问。
她摇头,长发随之摆动。
“风牌或卡牌的消息?”
她又摇头。
“和库洛。”
“那就让我看看。”我话音刚落,梦牌周身突然亮起。她摘下帽,露出深绿色的眼睛。
我望进她眼里的瞬间,意识仿佛了永恒的深渊。
作为月之,我能感觉到梦牌就在身边——无形,却真实存在。
“这不是普通的梦,更像一扇门。”她的声音轻柔响起,“你该看到这些了,命运的轨迹已经启动。”
黑暗中,出现了一个身影。
是个男孩。他正看着我,那双的琥珀色眼睛,和我看世界时用的眼睛一模一样。
雪?
“雪?”这声音不是我的。我的声音向来平稳自信,不会发抖。
如果说我的声音带着颤抖,那男孩的声音简直是震惊到失态:“你……你是谁?”
“我……”我结巴起来。明知是梦,面对另一个“自己”的感觉,还是诡异得让人发毛。“我是月,月之。”
“他是你的另一半。”梦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用回头,我也知道她站在那里。
场景骤然切换。
小樱被我的藤蔓缠住,藤蔓捂住她的脸,她呼吸困难。
又是一转。满月之夜,我看着“自己”跪在地上。东京塔在背景里矗立,“我”突然仰头,发出撕心裂肺的痛苦尖叫。
梦境破碎。我回到了雪的卧室。
“这……”我缓缓开口,“梦牌,这是什么意思?”
她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周身还泛着——显然还没从幻境中抽离。“你应该知道答案。”
“别打哑谜。”我语气冷了下来。她的笑容却更浓了。
“我可以告诉你,月。但你确定要听吗?”
“废话。”我有些不耐烦。
梦牌叹了口气:“月,雪是谁?”
我答不上来。
他不是虚假的外壳,却也没独立到能称为“另一个人”的地步。我一直只知道他“不是什么”,从未想过他“是什么”。
“你在满月升起前找到答案。”梦牌说,“否则,你将失去所有珍视的东西。门已经开了。”她身上的渐渐褪去,恢复了常态。“还有个词,我不懂它的含义,或许你知道。”
“什么词?”
“Janus。”
“Janus……”我默念着这个词,感觉熟悉,却想不起在哪听过。“谢谢你,梦牌。”
梦牌眉头微蹙,带着:“小心,月。”
她走后,我想了。幻境里的画面太过晦涩,Janus……那个古老的时间之神?难道是针对我的时间陷阱?我摸不着头脑。还有那扇“门”,那个“满月”……我只有一天时间去解开谜题。
我躺在床上,一直想到天蒙蒙亮,才地放松意识,沉睡。
熬夜让我睡得很沉,直到雪的意识开始从我这里汲取力量,我才醒过来。这种感觉已经很常见了,而且他最近汲取的频率越来越高。
今天是雪第一次参加这种级别的弓道比赛。前几轮他很轻松,只用自己的力量就能应对。随着比赛难度增加,他开始不断从我这里调取力量。我能感觉到,连接我们意识的力量通道越来越强,几乎快要自成体系。
休息时间到了,雪走向附近的洗手间。他在洗手,一切都很正常——直到下一秒,那道连接我们的通道突然失控!
剧痛像闪电般刺穿我的意识,雪显然也感觉到了。
“怎么回事——”
“刚才那是什么?”
“谁在说话?”
“我能听到你?”
“你是谁?”
我突然反应过来——我在和雪对话,而且他能听到我!
我们同时发出一声失态的惊呼,雪本能地后退了几步。
我不禁苦笑——恐怕这世上,只有我是他永远逃不掉的存在。
“雪?”我试探着呼唤。他在发抖,显然怀疑自己疯了。“别怕,我真的在这里。你没有幻听。”
“什么?你是谁?”他是在心里说,还是出声了?我听。
“我是……”该怎么说才不会让他以为自己需要进院?我决定赌一把。“月。我叫月。”
“我知道你。”雪的声音带着思索,他比我想象中冷静得多。“我记得这个名字。从我记事起,就经常梦到你。月……你是那个长的,还是戴眼镜的男人?”
我猛地吸气。雪梦到过我?梦到过库洛?他本不该有这种能力……不过转念一想,雪早就打破了所有规则。“我是长的那个。你这一年来用的奇怪力量,是我的。”
“你怎么会……可是我……”雪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做到了,然后继续说:“你说得对。我确实感觉到有股奇怪的力量。那真的是你?”
看着眼前目瞪口呆的雪,我心底掠过一丝满意。
搞定。
这家伙总算信了我的话。
可他怎么突然开口搭话了?
广播里传来下一轮比赛开始的通知,雪起身走向赛场。
“继续说啊,月。”他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
“你疯了?我在这儿干扰你,你还想赢?闭嘴,专心比赛。”我说完便退回意识深处。
“原来你这么我。”他的语气带着出来的无辜,我反应过来时,已经气得说不出话。
这家伙耍我!
我懊恼地低骂一声,能感觉到他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随即才收敛心神专注状态。
午后的渐渐西斜,雪一路连胜,可疲惫却悄悄爬上他的心头。不是体力不支——这点我能帮他扛住。他为这场比赛练了,天赋和技巧都没问题,只是赛场的高压让他精神紧绷。我盯着他的手,祈祷别出现颤抖的迹象——那是紧张或疲惫的。
“我累了。”雪在心里叹气。
“再坚持一会儿就好。”我出声鼓励。他几不可察地点点头,继续拉弓。
可雪终究不像我这般坚韧。一支支箭精准命中靶心,他的精神却在悄无声息中耗竭。
最终,雪闯进决赛,对手竟然是那个叫观月的女人。
听说她的战绩和雪一样完美。我暗自叹气——她不可能没察觉到雪身上流转的月之力。就连那个叫可鲁贝洛斯的小不点(我能感应到它也在这儿)肯定也发现了,不过估计会被观月的存在分散注意力。希望如此吧。
赛前的传统冥想环节开始,我突然冒出个主意。
“这轮让我来帮你。”
“那是作弊!”雪震惊地反驳。
“算不上。”我耸耸肩,“这些年我一直在你身体里,某种意义上,我就是你,说你就是我。”说出这句半真半假的话时,我心里掠过一丝刺痛,但现在顾不上这些。如果梦的预言没错,他很快就会知道真相。“而且,观月那女人肯定在用魔法强化自己。你负责控制箭的轨迹,每一支箭都是你亲手射出的——只是借了我的力量而已。”
“好吧。”雪似乎该怎么做,他滑进我平时的意识角落,我则接管了身体。
这次没有错位感,也没有眩晕,更不会被雪的干扰。此刻他心里满是、和鲜活的紧张。
“我能感觉到你的。”雪的语气带着惊奇。
“哦?那你感觉到什么了?”
“焦虑,还有对这场比赛的……你好像还在为某件事开心。”
我纳闷他怎么会这么想。
“你一直都在,对不对?”雪的声音很轻。
“从你出生起就一直在。”
“我知道。”他的语气带着沉思,“嗯,我早知道你在。认识你,月。我们没这样‘见面’了吧?”
我一时语塞。好在冥想时间结束,比赛开始,我立刻握紧弓,暗自庆幸这阵被打断了。雪感受到我的窘迫,意识里传来一阵低笑。
除了,这就是我最怀念的感觉——手中的木弓,专注的视线,平稳的呼吸和心跳。虽然不如我自己的弓顺手,但也足够了。
“我能看到所有细节。”雪惊叹道,“你平时就是这样的吗?”
“嗯。”
“你说话的语气都跟我很像呢。”又是那种熟悉的笑容,我听就能想象出来。
“这不奇怪。闭嘴,专心射箭。”我走到观月身边站定。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旁人根本察觉不到——她肯定能分辨出我和雪的能量差异。
“雪让我问你好。”我直接传音过去。她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雪有些笨拙地着——身体既在他掌控中,又受他控制。他引导着我的手臂摆到正确姿势,判断距离,然后下令放箭。箭稳稳命中靶心。
我们旗鼓相当,前四轮比分相同。第五轮时,她射箭前微微一颤,箭射偏了。我让雪重新接管身体,自己退回意识角落。她刚才感受到什么了?多半是可鲁贝洛斯吧。
“恭喜你!”小樱和小狼围过来祝贺,雪像往常一样笑着,换上便服。
“谢谢,不过刚才那是……”他的笑容淡了些。
“那是你自己做到的,雪。”我语气坚定,“不是我。你只是借了我的力量,技巧和天赋都是你自己的。”他耸耸肩,坐下来吃东西。
“好巧啊。”雪突然笑着跟一个人打招呼——那人穿着熊玩偶服,手里拿着气球,竟然是桃矢。穿成这样还能保持自尊,我真是服了他。
“这个世界上没有巧合。”桃矢盯着观月说。
“只有。”她回应道。两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桃矢离开后,小樱突然想起自己忘带贝雷帽,大家一起去找。
“问问她最后一箭怎么回事?”我让雪帮忙。
“观月老师,刚才最后一箭,是不是有什么事干扰到你了?”
“嗯,我感觉到有人在盯着我。”
“盯着?”
“是的。”观月的有些复杂,我一眼就看穿了——她打算告诉雪我的存在。行啊,那她可要大吃一惊了。“雪,你……”
就在这时,我感应到库洛牌的气息。观月也察觉到了,紧接着地面开始震动。是“地”牌!这张最后出现的牌,竟然一直藏在这里?
在外人看来,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地震。地面裂开,建筑摇晃,人们四散奔逃。土柱从地面拔起,比高楼还高——“地”牌以形态现身了。
我指尖悬在 Yukito 肩头,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告诉他真相?
不行。
这是库洛牌的最终审判,Yukito 虽是月之审判的容器,可他对这场世界的对决毫无用处。贸然插手只会打乱计划。
我沉下心,隐在暗处静观变。
下一秒,剧烈的震动掀翻了。负责记录的女孩尖叫着扑进 Yukito 怀里,他却猛地抬头,朝樱花树的方向嘶吼。
「小樱!」
我瞳孔骤缩。
那股熟悉的魔力——是库洛牌的「眠」!
Yukito 眼中的瞬间熄灭,身体软软倒在女孩怀里。我想挣扎,却发现四肢早已不听使唤。该死,这张牌是可鲁贝洛斯的底牌,怎么会突然失控?
意识黑暗前,我听见可鲁贝洛斯的怒吼,还有小樱带着哭的呼唤。
……
魔力的拉扯让我猛地睁眼。
如水,洒在东京塔的尖顶上。小樱正站在塔顶边缘,手里握着最后一张库洛牌,笔尖悬在牌面上方,金色的顺着她的指尖流淌。
是她的力量唤醒了我。
也好。
我缓缓起身,背后的羽翼舒展,在羽毛上流转成银辉。脚尖离地,身体轻得像一片云。
第三次了。
在这个新世界,我终于以「月」的姿态,站在他们面前。
可鲁贝洛斯僵在原地,红宝石般的眼睛瞪得滚圆。他身后的小樱更是满脸震惊,手里的牌差点掉下去。
我俯视着可鲁贝洛斯,声音冷得像冰:「不见,小可。」
可鲁贝洛斯的绒毛炸起,低吼道:「你、你是月?!你一直藏在雪身体里?」
「不然呢?」我挑眉,「库洛里多封印了你的部分力量,让你连我的气息都察觉不到——倒是那位木之本小姐,」我转向小樱,扫过她紧握的牌,「连最后的『无』都收服了,倒是有点本事。」
小樱咬着唇,声音发颤:「雪哥……你、你到底是谁?」
「我不是雪。」我淡淡开口,「我是月,库洛牌的审判。」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
可鲁贝洛斯挡在小樱身前,怒视着我:「月!你想干什么?小樱是合法的库洛牌主人!」
「合法?」我嗤笑,「库洛里多的规则里,只有通过最终审判的人,才有资格拥有牌。她连自己的力量都控制不好,凭什么?」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脚步声。
李小狼站在阴影里,手里握着桃木剑,眼神警惕地盯着我。
我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还有你——连库洛牌都没集齐的,也站在这里?」
李小狼的脸涨红,握剑的手紧了紧。
「你胡说!」可鲁贝洛斯跳起来,「小樱比任何人都努力!她一定能通过审判!」
「你还是老样子,对人类太心软。」我瞥了他一眼,「而你,脾气还是这么暴躁。」
小可气得爪子乱挥,我却懒得理他。羽翼一振,我飘到东京塔的最高处,俯视着下方的三人。
「既然如此,审判开始。」
我抬手,指尖凝聚出银色的丝。丝缠上李小狼的,他浑身一僵,眼神瞬间变得空洞。
「你要干什么?!」小樱惊呼着扑过来,却被我设下的屏障弹开。
李小狼在丝的牵引下,飘到对面的屋顶上。我等他意识,才开口道:「我,月,以审判之名,宣布最终审判开始。用你手里的库洛牌,打败我。」
李小狼愣住了。
我勾了勾唇,手心凝聚出水晶碎片。碎片在下折射出冷,我随手一挥,碎片朝他射去。
太弱了。
这孩子连库洛牌的十分之一都没掌握,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李小狼本能地用剑格挡,水晶碎片撞在剑身上,发出的响声。他身后的小樱急得团团转,可鲁贝洛斯更是跳脚:「月!你耍赖!打小狼算什么本事?」
我没理他。
李小狼的眼神变得锐利,他咬破手指,将血抹在桃木剑上,低喝一声:「火!」
符纸燃烧,红色的火焰朝我扑来。
我差点笑出声。这种程度的火焰,连我的羽毛都烧不坏。
火焰靠近的瞬间,我指尖一点,火焰立刻熄灭。只有几片火星落在我脚边,滋滋作响。
李小狼瞳孔骤缩,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攻击被轻易化解。
我看着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就这点能耐?你以为这种小把戏能伤我?」
不等他反应,我再次挥手。这次的水晶碎片带着破空声,直奔他的面门。
李小狼侧身躲开,同时甩出一张符纸:「风!」
狂风呼啸,卷起地上的碎石。我轻描淡写地抬手,风墙在我面前崩溃。
「无聊。」
我闪身到他面前,水晶碎片抵在他的喉咙上。李小狼的脸瞬间惨白,手里的剑哐当落地。
「你输了。」
我收回碎片,看着他瘫坐在地上,眼中满是绝望。
转身,我看向东京塔上的小樱。
她的脸色苍白,却死死握着库洛牌,眼神里带着倔强。
「轮到你了,木之本樱。」
我飘到她面前,羽翼展开,将她笼罩。
「库洛牌的啊,」我声音低沉,「用你所有的力量,向我证明——你得上这些牌。」
小樱咬紧,举起手中的牌。金色的从牌面爆发,了整个夜空。
我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
库洛里多的预言……她真的能达到那个高度吗?
但审判看的不是潜力,是实力。
我抬手,水晶碎片在手心凝聚。
「开始吧。」
“想知道她当我们的主人?我月之审判,现在就来执行最终裁决!”
冰冷的话音落下,我看见少女眼中骤然炸开的恐惧。她张着嘴,唇瓣翕动,却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下方结界外传来细碎的对话声,是通过和可鲁贝洛斯的契约听到的。那个举着相机的女孩在问,雪知不知道自己不是人类?我听见可鲁贝洛斯急促的反驳——不知道!月切断了和本体的所有联系,就是为了在最终审判前不被候选人察觉!
呵。
我心中泛起一丝冷笑,强行切断了契约感应。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我和她,都该准备好迎接结局了。
“库洛牌新主人的候选人。”我沉声道,语气里不带半分温度。这才是真正的审判,容不得半点儿玩笑。
话音未落,我抬手引动力量。悬浮在少女身边的卡牌立刻挣脱她的掌控,整齐地环绕成圈,将她护在中央。我分出一缕神识探牌群,无声发问:库洛创造的卡牌们,你们是否承认这个女孩,有资格成为新的主人?
四十四个声音同时响起,而坚定——承认!
很好。
那么,最后的胜负,就看她自己了。
“用你收集的库洛牌,打败我。”
少女猛地回神,失声尖叫:“我做不到!”
我没工夫听她废话。“跳!”我厉声下令,这是最后的机会。
她像是被咒语蛊惑,机械地重复着这个词,举起魔杖敲向卡牌。下一秒,少女的身影而起,从一栋屋顶跃向另一栋,最终狼狈地摔在我面前几米外的地上。她撑着地面喘息,眼泪混着泥土滑落:“我不能和你打……你明明是雪哥啊!”
我眼神一寒,指尖凝聚出冰蓝的晶刺,猛地射向她!
少女惊呼着躲闪,中抽出“飞”牌。在她背后展开,带着她冲上高空。我紧随,冰晶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精准地击中她的。少女惨叫着坠落,狠狠撞在钟楼的支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的反应了。人类的是最大的累赘,让她连本该有的实力都发挥不出三成。
我心中泛起一丝怪异的抽痛,仿佛身体在抗拒这场审判。但理智告诉我,不能停下。她有力量,有“力”牌,有“剑”牌——只要她愿意,可以和我一战!可她偏偏要被那些无用的束缚!
,成为库洛牌的主人。
我太这一点了。
少女挣扎着爬起来,颤抖着抽出“木”牌。藤蔓破土而出,却只是缠绕着我的脚踝,没有半分攻击的意思。她还在顾及雪的身份?
可鲁贝洛斯的惊叫声从结界外传来,几乎同时,我反手引动“木”牌的力量。原本温顺的藤蔓瞬间变得狰狞,如巨蟒般缠上少女的四肢,将她死死困在原地。
“‘木’是属月的卡牌。”我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连这点基础都不知道?看来,你的审判到此为止了。”
少女的脸色瞬间惨白。“不——!”她拼命挣扎,藤蔓却越收越紧,“卡牌的封印会解除?世界会有灾难?我不要!放开我!”
她终于明白我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了。
藤蔓上的倒刺划破她的皮肤,渗出血珠。少女的眼神却突然变得狠厉,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力量——是恐惧和催生出的潜能!缠绕她的藤蔓竟被生生挣断了几缕!
我挑了挑眉。有点意思。
“想破解反弹回去的魔法?可惜,你还不够格。”我冷冷开口,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扎进她的心口,也扎进我自己的灵魂,“能打败我的,只有库洛里多。”
只有他。
那个早已死去的男人,那个丢下我们、让我们背负这一切痛苦抉择的始作俑!他到底为了什么?就为了满足自己那连解释都懒得说的自私欲望吗?
藤蔓再次疯长,彻底淹没了少女的身影。我举起手,冰冷的咒语从唇间溢出:“所有人都会忘记自己爱的人。”
“遗忘。”
黑暗的波纹从我的掌心扩散,瞬间笼罩了整个广场。少女是第一个被波及的,她的眼神变得空洞,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波纹继续蔓延,化作无数黑色的触须,涌向友枝町的每一个角落——抹去那些不在场的朋友的记忆,抹去她父亲的记忆,抹去所有和她的羁绊。
广场上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可鲁贝洛斯。那个姓李的男孩。举着相机的女孩。还有藏在暗处的桃矢。最后,是那些曾经承认她的卡牌,也失去了,散落一地。
咒语完成了它的使命,化作飞回我的掌心。我闭上眼,长长地舒了口气。终于……结束了。
不用再痛苦,不用再抉择。
可下一秒,异变突生!
那道本该消散的黑暗波纹突然折返,如闪电般钻进我的双眼!它在我疯狂窜动,目标直指雪的意识!我拼命抵抗,却为时已晚——
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黑暗彻底吞噬了我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