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最近总觉得不对劲。

自从最终审判那天，月第一次从他身体里现身又归位后，他就时常感到一阵恍惚。当时小樱跑过来打招呼，他才勉强回神，没太往心里去。可回家后细想，那股眩晕感挥之不去。他努力回忆当时的细节，只记得最后是一场“地震”，之后就断片了。

难道是压力太大晕过去了？

月在意识深处轻轻引导他接受这个解释，又用强烈的饥饿感转移了注意力。雪确实饿坏了——要支撑自己参加弓道比赛的消耗，还要填补月在审判时耗空的魔力。他狼吞虎咽地吃下三大碗饭，暂时把那点疑虑抛到了脑后。

可没这么简单。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的失神越来越频繁。有时上着课，眼前突然一片空白；有时和小樱聊天，说着说着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更可怕的是，他的食量像吹气球一样膨胀，明明刚吃完，肚子却还是空落落的。连带着身体也越来越沉，走几步路都觉得累，晚上更是沾床就睡，连梦都做不完整。

月再也压不住雪的疑虑了。

雪开始对着镜子发呆，喃喃自语问自己到底怎么了。他翻遍记忆里的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出异常的源头。那些被月刻意模糊的片段，像碎玻璃一样扎进他的意识——审判时的、月冰冷的声音、还有身体里那股不属于自己的强大力量……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住了他。

他不敢告诉任何人，桃矢。那个总是护着他的少年，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在意的人。要是让桃矢知道自己身体里藏着这么“不正常”的东西，他会不会讨厌自己？雪越想越怕，每次桃矢靠近，他都忍不住往后缩。

可桃矢是谁？

那家伙有稀薄的魔力，洞察力更是可怕。雪的异常，他早就看在眼里。

这天下午，桃矢在学校操场堵住了雪。少年的眉头拧成了结，眼神里满是：“雪，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雪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心是汗。他想撒谎，想笑着说“没事啊”，可桃矢的太锐利，他根本躲不开。

“我……”

“别骗我。”桃矢打断他，声音低沉，“你脸色差得像纸，上课总走神，连最喜欢的红豆都吃不下了。”

雪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能感觉到月在意识里叹气，那股无力感顺着神经蔓延到四肢百骸。

桃矢盯着他，突然冒出一句：“我不想你消失。”

雪浑身一震。

月也愣住了。桃矢知道多少？他是不是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存在？

就在这时，秋穗抱着一摞书匆匆跑过来：“桃矢学长！雪学长！老师找你们去！”

桃矢的话被打断，他深深看了雪一眼，转身跟着秋穗走了。

月看着桃矢的背影，心里第一次升起了求助的念头。他得去找可鲁贝洛斯谈谈。连桃矢都能察觉到异常，那只笨狗肯定早就发现了。

月趁着雪午睡的间隙，现身在小樱家的阁楼里。

可鲁贝洛斯正趴在地毯上啃蛋糕，看到月出现，嘴里的奶油都掉了下来：“喂！你怎么来了？脸色这么难看？”

月没废话，直接主题：“雪的，你应该知道。”

可鲁贝洛斯的耳朵耷拉下来，蛋糕也不香了：“嗯……小樱最近魔力增长，撑不住你和雪两个。”

他最的还是小樱。现在正是小樱收服库洛牌的时期，要是失去月这个，小樱肯定会崩溃。更别说雪是小樱最亲近的人之一，要是雪出事，那孩子得哭成什么样？

“不能告诉她。”月立刻说。

可鲁贝洛斯点头：“我知道。那丫头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拼了命提升魔力，甚至不惜透支生命。她现在的魔力还不稳定，强行突破只会害死她。”

月沉默了。他想起小樱每次使用魔法时，额头上渗出的冷汗，想起她明明累得站不稳，却还笑着说“我没事”。

他犹豫了一下，提到了桃矢：“桃矢……或许可以帮忙。但雪不想让他知道真相。”

“桃矢？”可鲁贝洛斯眼睛一亮，“那家伙的魔力虽然不多，但很纯粹……”

可话没说完，阁楼的门突然被推开，小樱抱着一堆零食跑进来：“小可！月！你们在聊什么？”

可鲁贝洛斯瞬间被零食吸引，尾巴摇得像朵花：“没什么没什么！小樱你买了蛋糕？！”

月看着小樱灿烂的笑脸，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太累了，累得连思考都觉得费劲。雪的疲惫像潮水一样淹没他，让他连都变得麻木。

，他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消失。

他能感觉到身体里的魔力在一点点流逝，像沙漏里的沙。小樱虽然天赋惊人，但毕竟还是个孩子，魔力增长的速度远远赶不上他的消耗。就算她拼转换库洛牌，也撑不了。

他甚至觉得，消失也挺好的。

库洛里多已经死了，小樱是他的新主人。他承认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善良的女孩，但心底的悲伤从未消失。每次感受到库洛里多残留的魔力，他都像被刀割一样疼——那个创造他、陪伴他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他宁愿自己消失，也不想让小樱和库洛牌受到伤害。那些牌那么喜欢小樱，小可更是把她当成宝贝。少了他一个，他们能好好的。反正，他从来都不是。

只有在雪和桃矢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能暂时忘记痛苦。雪对桃矢的喜欢那么纯粹，像一样温暖。他能感觉到桃矢看雪的眼神里，藏着同样的温柔。

要是能一直这样看着他们，好像消失也没那么可怕了。

月闭上眼，任由意识雪的身体。雪的梦里，桃矢正笑着递给他一个红豆，洒在他们身上，温暖得让人不想醒来。

月盯着窗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沿。

他越来越喜欢桃矢了。

很难不喜欢。那个少年看雪的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雪收到的每一份热可可，被揉乱的头发，还有那些只说给雪听的、带着暖意的悄悄话……月都能地感知到。

那些本不属于他的温柔，却像暖流一样淌过他冰冷的灵魂。

他知道自己不该贪恋这些。雪和桃矢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只是在雪身体里的、快要消散的魔法造物。

可他忍不住嫉妒。

嫉妒雪能正大地站在桃矢身边，嫉妒他能拥有那些温暖的拥抱和的眼神。更嫉妒的是，他总能从桃矢的里，看到一丝不属于雪的、隐晦的探究。

桃矢好像知道些什么。

这个认知让月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想起库洛里多，想起那个总是笑着揉他头发的男人。如果库洛还在，会不会也像桃矢这样，看穿他冰冷外表下的脆弱？

月甩甩头，把这些纷乱的思绪压下去。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雪最近很不对劲。

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今天却突然发起高烧，躺在床上意识模糊。月能感觉到雪身体里的魔力在快速流失，像被什么东西抽空了一样。

他试着调动自己的力量去，却发现那些力量刚雪，就像石沉大海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月……”雪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我好冷……”

月的心猛地一紧。他俯身靠近雪，指尖轻轻触碰雪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皱眉。

雪的身体在发抖，脸色苍白得像纸。月能地感受到雪的痛苦，还有那种骨髓的虚弱。

“雪，坚持住。”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我去找桃矢。”

他刚要起身，雪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别去……”雪的眼睛半睁半闭，睫毛上沾着泪水，“桃矢……会的……”

月看着雪苍白的脸，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这个傻瓜。都成这样了，还在别人。

“听话。”月的声音放柔，“桃矢会有办法的。”

他挣脱雪的手，转身冲向门口。刚打开门，就看到桃矢站在门外，手里还拿着一袋刚买的退烧药。

四目相对的瞬间，月看到桃矢的眼神变了。

那不是看雪的温柔，而是一种带着探究和了然的、深邃的。

“雪怎么样了？”桃矢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月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侧身让开。

桃矢走进房间，熟练地把雪扶起来，喂他喝下退烧药。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次。

月站在一旁，看着桃矢细心地为雪掖好被子，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桃矢知道了。

他肯定知道雪身体里有另一个灵魂。

“月。”桃矢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精准地击中了月的心脏。

月猛地抬头，瞳孔骤缩。

桃矢没有看他，只是专注地看着雪的睡颜，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别让雪消失。”

月的呼吸一滞。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桃矢终于转过头，直直地看向月，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种了然的温柔：“我知道你在。”

“雪是个好孩子，”桃矢的声音放柔，“他不该因为你而消失。”

月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看着桃矢，看着这个总是一脸温和却异常敏锐的少年，突然明白了什么。

桃矢不是在请求，是在命令。

用他的方式，保护着雪，也……保护着他。

月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涌的。

他想起库洛里多的嘱托，想起自己存在的意义。

他是为了守护小樱而生的。如果雪消失，他也会跟着消散。

可桃矢的话，像一道，了他早已灰暗的世界。

“我……”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会尽力。”

桃矢看着他，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

那个笑容，和库洛里多的笑容重叠在一起，温暖得让月几乎落泪。

他看着桃矢重新坐回雪身边，轻轻握住雪的手，心里的某个角落，悄然松动。

也许，他可以不用消失。

也许，他可以和雪一起，留在这个温暖的世界。

只要桃矢还在。

只要桃矢还愿意看着他。

月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皎洁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他能感觉到，雪的身体里，魔力正在地恢复。

桃矢的力量，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

也许，这一次，他真的可以不用消失了。

月闭上眼睛，任由洒在身上，感受着那份的、属于温暖的希望。

雪攥着药瓶，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玻璃。

空气里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肯定——那是月的回应。

他心里乱成一团。

刚才的问题就在喉咙口，可他不敢问。怕答案太残忍，更怕自己是在跟空气说话。

月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安，悄然传递来一种深邃的。像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无声地告诉他：他们俩本就是一体，比他想象的要紧密得多，而这份本质从未改变。

雪紧绷的肩膀缓缓放松，长长吁了口气，闭上眼。

“我……是不是快死了？”

这句话像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平静。

月沉默了。

答案几乎是肯定的，但他不能说。好不容易才让雪平静下来，绝不能再把他推回的深渊。

可沉默本身就是答案。

雪猛地睁开眼，声音发颤：“我真的快死了，对不对？”

月的心一紧，飞快思索着安抚的办法。他想起自己把两人的命运托付给桃矢的决定，立刻触动了雪心底对桃矢的爱意与信任，让那股温暖的感觉在他意识里蔓延开来。

“桃矢？”雪愣住了。

那股暖意确实让他安心，可随之而来的，是他深埋心底的恐惧——他怕桃矢知道自己的异常后会厌恶他。

月坚信桃矢绝不会这样，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让雪相信。

一想到“被抛弃”，他就想起库洛里多临终时的场景。那时他和小可都哭得撕心裂肺，库洛里多明明说过爱他们，说过他们会好好的，可最后还是丢下了他们。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库洛里多的计划，飘向那个女孩——木之本樱。还有她那无敌的咒语，和咒语背后满溢的爱。

“绝对没问题的哦。”

这句话带着温暖的力量，不受控制地传递给了雪。

雪猛地吸气，眼泪又涌了上来，却轻轻笑了。他抬手按住胸口，声音哽咽：“谢谢你……”

一分钟后，雪站起身，把药瓶塞进水槽下的垃圾桶旁，转身走上楼，躺回了床上。

尽管月拼命隐瞒，雪还是在厨房那晚后，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

第二天一整天，他魂不守舍。上课走神，连打瞌睡的时候都在想那些混乱的事。月想方设法把他的思绪引到轻松的话题上，一次次否定他那些越来越的猜测。

桃矢看他的眼神满是，可一天里五次想开口问他怎么了，都被秋穗打断了。

放学回到家，雪换好拖鞋，站在，突然停下脚步。

太安静了。

整栋房子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他努力回想最后一次见到爷爷奶奶是什么时候，可记忆里的细节模糊得像蒙上了一层雾。

这么多年，他一直是一个人住在这里。

“我真的有爷爷奶奶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月就想把它引开，让他去想“饿了”这件事。

“别这样！”雪突然吼道。

月愣住了。

雪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崩溃：“我知道我饿！我一直都饿！明明吃了那么多，比正常人多好几倍，可还是饿！这和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爷爷奶奶一样，都让我害怕！”

他猛地捂住嘴，眼泪瞬间决堤。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呜咽声从指缝里漏出来，语无伦次：“我是在哪里出生的？有没有出生证明？我爸妈是谁？我有记忆，可那些细节……那些细节太模糊了，就算我想查，都不知道从哪里查起！”

他蜷缩在的地板上，抱着膝盖前后摇晃，哭声越来越大：“如果我问这些，你是不是也要把我的思绪引开？！”

月能感觉到，再这样下去，雪会再次发作。他立刻传递过去无声的歉意。

雪的哭声渐渐小了，他擦了擦眼泪，抽噎着问：“你是谁？”

月再次传递那股——你就是你，只是比你知道的更完整。

“什么意思？”雪追问，“我到底是什么？”

月犹豫了。

他可以撒谎。

但他知道，现在的雪一定能察觉。而且他不想再骗他了，不想因为隐瞒而让他更痛苦。

这些天的和眼泪，已经让他够自责了。

他明白真相很，但总比雪以为自己得了绝症，跑去医院检查要好。

月引导雪上楼，走到卧室的镜前。

雪毫不犹豫地做了。他能感觉到，答案就在眼前。对真相的渴望，终于压过了恐惧。

他站在镜子前，屏住呼吸，着。

“看着你的倒影。”月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里响起。

雪吓了一跳，却乖乖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好。”他轻声说。

“别害怕。”

月说完，启动了魔法。

库洛牌的魔法阵在雪脚下浮现，淡蓝色的笼罩着他和整个房间。雪的眼睛越睁越大，却没有移开视线。

月让自己的以最微弱的形态显现出来，控制着魔力，没有触发变身——他要让雪保持。

雪倒吸一口凉气，伸出手，想去触摸镜子里那双透明的。

“这是什么意思？”他声音发颤，“我到底是什么？”

“你是由魔法创造的存在。”月回答。

“魔法？”雪重复着，呼吸急促，“我为什么不知道？是你一直瞒着我吗？”

“是。”月坦然承认，“你是我在人类世界的。”

雪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所以，你是魔法创造的存在，而我是用来隐藏你的假身份？”

“是。”月确认道，“你是我的假身。”

雪听到那句话，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别开了视线。

“了？”他声音发紧，指尖抵着冰凉的镜面，“我把你藏起来……到底藏了？”

月沉默片刻。

【你不是搬到友枝町的。你是在时机成熟时，直接出现在这里的。】

雪的眼眶瞬间红了。

他盯着镜中自己泛着的轮廓，指尖颤抖着划过镜面，仿佛想抓住什么虚幻的东西。

“所以……一切都是假的？”

“我的家人是假的，我……也是假的？”

【不是假的。】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你真实存在。只是……和普通人不一样。】

普通人。

雪的脑海里瞬间闪过那些熟悉的脸——温柔的木之本夫妇，活泼的小樱，还有总是一脸不耐烦却默默他的桃矢。

如果他们知道真相，会怎么看他？

一个虚假的、随时可能消失的存在。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密密麻麻的疼。雪甚至能感觉到月的意识里，那种骨髓的孤独正在疯狂蔓延。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迎上镜中的，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胡乱抹掉眼泪：“你叫我雪……那你有别的名字吗？”

【有。】

“能告诉我吗？”雪的声音软下来，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

【我叫月。】

“月？”雪轻声重复，眼底闪过一丝，“是中文里‘月亮’的那个‘月’吗？”

【正是。】

“好美的名字。”雪终于露出一点真心的笑容，又擦了擦眼角，“月……我们是不是快死了？”

月的意识顿了顿。

镜中那层淡淡的魔法悄然褪去，恢复成普通的倒影。

【我们的魔力快耗尽了。】

雪沉默地点头。

他懂。这就是“是”的意思。

“有没有办法……救救我们？”

月再次犹豫，但还是说了实话：【维持我们存在的魔力，来自你身边一个人。但她的魔力还不够强，撑不住我们。如果强行抽取更多……会严重伤害她，甚至可能让她丧命。】

雪猛地后退一步，脸色发白。

谁？最近谁和他一样总是没精神？

一个名字脱口而出：“是小樱吗？”

他突然想起，每次从昏迷中醒来，小樱几乎都在身边。

“一定是她，对不对？”

【是。】

雪的眼神瞬间变得坚定，眉头紧紧皱起：“我绝对不会伤害小樱！”

【我知道。】月的意识里泛起一丝暖意，【我们的想法一样。】

“那就好。”雪重新看向镜子，虽然魔法的痕迹已经消失，但他仿佛还能看到月的存在，“对了，昨晚我问你是不是快死了的时候……好像听到你说‘绝对没问题的’，但那是小樱的声音。”

【那是她的‘无敌咒语’。】月解释道，【她能用这句话做到不可能的事。昨晚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就想到了这个。我们确实在走向消失，但或许……不会真的消失。她的魔力要成长到能支撑我们的程度，几乎是天方夜谭。但如果有人能做到这种不可能，一定是她。】

雪的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眼睛亮晶晶的：“昨晚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我真的相信了。”

【所以它才会生效。】月说，【不相信的魔法，是无法施展的。】

“那我们现在……就只能等着，相信小樱的无敌咒语吗？”

月犹豫了一下，道：【……还有一个人可能帮得上忙。】

“谁？”

【桃矢。】

“桃矢？！”雪惊得差点跳起来，“你昨晚也提到他了！他……他知道我们的事？”

【我猜他知道。而且他一直在试图告诉你。】

雪皱着眉，转身在狭小的浴室里踱了两步：“但你不确定？万一他根本不知道，我突然说这些……”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眼底了恐惧。

桃矢要是知道真相，会不会讨厌他？会不会觉得他是个怪物？

这种恐惧，甚至比死亡更让他害怕。

【我不会告诉他的。】月立刻承诺，【如果你不想让他知道，我绝不会说。】

“谢谢……”雪松了口气，努力平复，“如果他真的知道，应该会直接告诉我吧？如果他不知道……那我也不想吓到他。”

【嗯，我想是这样。】

雪点点头，再次看向镜中的自己。

“月，谢谢你告诉我真相。”

【抱歉……让你这么痛苦。】

“。”雪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现在知道了，反而轻松一点。总比一直浑浑噩噩的好。”

镜中没有回应，但雪能感觉到，月的意识里传来一丝温柔的波动。

就像一样，安静而温暖。

第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