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方止掸掉袖子上爆炸起的灰尘，脸上的惊愕瞬间转为嘲讽的快意——但小狼能感受到那笑意下翻涌的怒火。“看来你倒是‘碰巧’找回了用魔法的本事。怎么？想在我面前炫耀？还是需要我提醒你——就算你用着魔法，也从来没赢过我？”
小狼攥紧剑柄，指节泛白。“你说得对。以前我总以为你是在训练我，是我自己不够格，达不到你的要求。或许现在我还这么觉得……”他眼神骤然凌厉，死死盯住方止，“但那都不重要了。因为我终于看透你了。”
“哦？看透我了？”方止的声音里淬着毒。
小狼点头，声音冷得像冰：“我看透你从来不是来教我、不是想让我变强——你从一开始就只想要我的失败！你根本不是我的师父，是我的仇敌！”
话音未落，他猛地举剑，剑尖直指方止眉心。
“所以今天，我会像对敌人一样，和你拼命。”
“是吗？像对敌人一样？”方止左掌起烈焰，顺着刀刃一抹——火焰竟如活物般缠在刀身，将整把刀裹成一条燃烧的火龙。“小子，你想和我为敌？还早了二十年！”
怒吼中，方止挥刀劈出一道巨大的火焰月牙，直扑小狼！
小狼反应极快，侧身闪避——火焰月牙撞在赛场围栏上，触发的防护咒瞬间亮起，堪堪拦住火势，没让火焰窜向场外的观众。那些观众里甚至有几位导师，此刻都吓得连连后退，脸色发白。
趁方止后续的火焰浪涛袭来，小狼踏步前冲，侧身险险躲过一道火浪，脸颊被灼得发烫。他咬紧，聚起魔力灌注剑身，纵身跃起，对着迎面而来的火弧狠狠一斩——
剑刃如切般劈开火焰，将那道火弧切成对称的两半，瞬间消散！
借着斩击的冲势，小狼已逼近方止。可就在这时，对方突然轰出一个巨大的火球！
小狼落地时借势一滚，稳住身形，同时抽出咒符。“水龙！听我号令！”
湍急的水流从咒符中喷涌而出，撞上火球——轰然炸开的蒸汽瞬间笼罩赛场，观众的视线被白茫茫的雾气彻底遮蔽。
雾中，小狼绕到侧方，循着方止火焰刀刃的橙摸去。眼看那越来越近，他猛地前冲，挥剑直刺那团——
“嗤——”
剑刃穿过的竟是一道悬浮的火焰残影，瞬间消散。
“是诱饵！”
小狼心头一凛，立刻后撤防御——一道黑影破雾而来，方止的刀带着千钧之力劈头砸下！他勉强举剑格挡，巨力震得双臂发麻，虎口都裂开了血痕。
“你以为这种小伎俩能骗到我？！”方止左掌按在刀背，低声念起咒语。小狼见状瞳孔骤缩，猛地挣开交锁，向后急退——几乎是同一瞬间，方止的刀再次爆发出熊熊烈焰！
方止收刀欲劈，小狼知道此刻距离太近，根本躲不开。他咬牙抽出另一张咒符，再次催动水咒：“水浪！去！”
水流直扑方止——这距离，他绝对来不及完成咒语！小狼心里笃定，只要浇灭对方的火焰，就能趁势反击！
可他预想中的惊愕并未出现。方止脸上反而露出般的狞笑，竟收了刀，伸出两指对准袭来的水浪。
“雷神！应我召唤！”
电流猛地从指尖窜出，顺着水流直逼小狼！他脸色剧变，瞬间中断咒语，向后急跳——电流擦着他的指尖掠过，将残余的水流炸得四散。
方止站在原地，脸上是得意的 smug。他抬手向上一挑，掌心凝聚出一个篮球大小的空气球，随即炸开——强劲的气浪瞬间吹散雾气，赛场再次。
“认命吧，小子。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论身手、论咒语、论心机，我都能轻易碾压你。”
“可你也没能把我打倒。”小狼喘着气，反驳道。
方止狂笑：“嘴硬罢了。我们都，你撑不了。”
小狼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上的 bruises和划痕开始火辣辣地疼。他不愿承认，但方止说的是实话——能站到现在已是奇迹，他的体力和魔力都快耗尽了。
速战速决。在彻底脱力之前，结束这一切！
“看你那眼神，还在琢磨怎么翻盘？”方直冷笑一声，左手抬起按在胸前，两根手指斜斜指向虚空，“别做梦了——游戏结束。”
话音未落，他掌心骤然亮起刺目。魔力如潮水般从四肢百骸涌出，周身噼啪炸响着细碎的，脚下更是凭空浮现出一个足有丈许宽的玄奥法阵！
符文流转，暴涨，那法阵边缘的竟如活物般吞吐不定，几乎要将整个庭院都笼罩进去。
“玉帝敕令，四神听召！金木水火土，风雷齐应身！”
方直的吟唱带着震人心魄的威压，周遭空气仿佛被无形大手，发出阵阵尖啸。
站在对面的萧然瞳孔骤缩。
他看到，这院子里布下的数道魔法屏障竟开始疯狂闪烁，仿佛被狂风骤雨冲击的烛火——这是只有遭遇顶级魔力冲击时才会出现的异象！更别提墙头那四座镇院石，此刻竟通体发亮，石纹间流淌着肉眼可见的，显然是防御机制被强行触发了！
这家伙的法术，根本不是寻常路数！
萧然不敢迟疑，几乎在方直吟唱的同时便厉声喝道：“雷神降世，听我号令！”
三道水桶粗的紫电轰然劈出，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直扑方直面门！可那家伙身前的法阵一闪，竟化作一道透明屏障，紫电劈在上面只起几点火星，便如泥牛般消散无踪。
方直咧嘴一笑，毫不在意地继续念咒：“南海潮生，赤龙昂首——敕令：攻！”
轰！！
法阵中央陡然爆发出冲天的赤红！那足有两人合抱粗细，直冲云霄后猛地扭曲盘旋，竟在半空凝成了龙身的雏形！紧接着，四只覆盖着鳞甲的龙爪破而出，五根锋利的爪尖闪烁着寒芒；顶端则渐渐隆起，化作生着双角的龙头，颌下龙须飘动，血盆大口里獠牙森然！
随着逐渐收敛，龙身表面浮现出层层叠叠的赤金鳞片，每一片都可见，甚至能看到鳞片边缘流转的魔力。最后，末端骤然收缩，化作一条布满骨刺的蓬松龙尾——一条栩栩如生的赤龙，就这么悬浮在方直头顶，龙眼如血玉般死死盯着萧然！
方直抬手，将长剑“唰”地拔出。
那赤龙仿佛接收到指令，猛地发出一声震得人耳膜生疼的咆哮，龙身一摆便如离弦之箭般扑向萧然！
萧然根本来不及反应！
前一秒还在半空盘踞的赤龙，下一秒已经带着焚天烈焰冲到了眼前，血盆大口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下！他本能地向右侧猛扑，堪堪躲过龙首的撕咬——可即便如此，那龙身掠过带来的灼热气流仍刮得他脸颊生疼，衣袍下摆更是直接被高温灼成了灰烬！
“好强的魔力！”萧然心头剧震。
只是擦身而过的余波就让他气血翻涌，这要是被正面撞上，恐怕当场就得粉身碎骨！他瞬间打定主意——擒贼擒王，只要解决方直，这召唤物自然会消散！
想到这里，他翻身站起，脚尖点地便朝着方直冲去，同时急喝：“火神助我——”
“吼！！”
震耳欲聋的龙吼从背后炸响，硬生生打断了他的咒语！萧然猛地回头，只见那赤龙竟一个急转，龙尾横扫着地面的碎石，再次朝他扑来！
他想也不想地横剑格挡——
当！！
长剑与龙鳞碰撞的瞬间，一股巨力顺着剑身狂涌而来，震得他手臂发麻，虎口直接裂开，鲜血顺着剑柄滴落！更要命的是，龙身擦过他手臂时，那坚硬的鳞片竟如刀锋般锋利，直接将他袖子撕得粉碎，手臂上瞬间多了数十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巨大的冲击力将萧然狠狠抛飞出去，他在空中强行拧身翻滚卸力，落地时还是忍不住闷哼一声，踉跄着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这下，他离方直反而更远了！
“该死！”萧然咬碎钢牙。
这赤龙就是个移动堡垒！有它在，方直随时能从任何角度攻击，还能随意控制两人之间的距离——区区几步路，此刻竟如天堑般难以逾越！
而方直则悠哉地挥动长剑，脸上满是猫戏老鼠的戏谑。
萧然心里一紧：来了！
果然，长剑一挥，那赤龙便如离弦之箭般再次扑来！萧然就地一滚躲过龙爪，可还没等他起身，那赤龙竟在半空一个折转，龙尾带着呼啸的风声抽向他的后背！
他只能再次狼狈躲闪，借着龙身掠过的间隙，猛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踏在脚下，同时低喝：“雷神——”
“吼！”
赤龙根本不给机会，龙首一摆便朝他撞来！萧然无奈，只能将雷咒咽回肚里，纵身跃起避开撞击。可刚落地，就见那赤龙竟绕着他缓缓游走，巨大的龙身渐渐形成一个！
不好！这是要困死我！
萧然刚想突围，右侧便被一片赤红鳞片挡住去路；他急转向左，又被龙尾横扫过来的劲风逼退——不过瞬息之间，那赤龙竟用庞大的身躯将他围在中央，龙头悬在他头顶数尺处，龙涎滴落地面，竟将石板出一个个小坑！
这哪里是魔法造物？那眼中的凶，喉间的低吼，简直和活龙一模一样！萧然甚至能从那凶戾中感受到方直的怒意——这家伙，是把赤龙当成了自己的分身！
容不得他多想，赤龙已经张开血盆大口，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俯冲而下！
萧然猛地从怀中摸出最后一张风符，将灵力灌注，同时用剑尖点在符纸上：“风神借法，助我！”
呼——
一道狂风陡然从符纸中爆发，将萧然猛地托向半空！几乎在他离地的瞬间，赤龙的便轰然砸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碎石，烟尘冲天！
萧然刚想抓住风符缓冲下落，眼角却瞥见烟尘中一道赤红身影猛地窜起——那赤龙竟根本没受烟尘影响，龙首破水而出般直扑他而来！
“该死！”
萧炎——不对，是小狼！小狼猛地抬头，心脏狂跳。
龙影从脚下直扑而来，风裹挟着烈焰，几乎要燎到他的发梢。
他悬在半空，脚下空空如也，根本无处借力躲闪。这一击要是挨实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等等！
小狼眼角瞥见头顶——赛场的防护结界已经固化，像一堵密不透风的砖石墙，连半分灵力波动都透不过去。
有了！
小狼眼神骤亮，猛地翻身，将一张咒符狠狠拍向龙首。咒符精准贴在龙鼻尖上，他随即倒持长剑，剑尖朝下，摆出临时凝聚的施法姿势。
时机！卡准时机！
龙爪越逼越近，利爪上的几乎映出他的脸。就在龙首离他只剩一剑之距时——
“风神听令！”
轰！
咒符爆发出狂暴的气流，像无形的巨手，猛地将小狼向上掀飞。他直冲结界而去，眼看就要撞得头破血流，却在接触的瞬间曲卸力，双脚稳稳蹬在冰冷的结界壁上。
与此同时，那龙还在惯性前冲。
“咚——！”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龙首结结实实撞在结界上。整个龙身都在颤抖，龙吼声震得小狼耳膜发疼。他死死扒住龙鳞，借着龙身摇晃的力道，像踩滑板一样顺着龙脊滑了下去。
目标明确——龙尾尽头，站着召唤师方直！
方直显然早有防备，手中烈焰长剑熊熊燃烧，正等着他自投罗网。
小狼探手怀，摸出那张雷属性咒符。就在他滑到龙尾、与方直视线平齐的刹那——
“雷神听令！”
粗壮的闪电如银蛇狂舞，直劈方直面门！
方直狂笑一声，挥剑格挡：“蠢货！跟我硬碰硬？你还没吃够……”
话音未落，银蛇骤然分裂！五道闪电齐齐转向，不打方直，反而砸向他脚下的地面！
尘土飞扬，瞬间将方直裹进一片灰雾。他本能后跳，想避开视线干扰——
“风神听令！”
又是一股狂风席卷而来，直接将尘雾怼进方直怀里！
“咳咳咳——！”
方直被呛得涕泪横流，尘土钻进眼睛，糊了满脸。他下意识抬手揉眼，视线彻底模糊。
成了！
小狼心中狂喜。方直现在成了睁眼瞎，又不敢让龙在近处攻击，正是绝佳的机会！
他从龙尾纵身跃下，脚尖点地，如离弦之箭冲向方直。长剑已在手中蓄势，闪烁！
“找死！”
突然，一只通红的眼睛从指缝里瞪出来，凶毕露。方直虽然， warrior 的本能却精准无比——烈焰长剑直刺小狼心口！
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几乎燎焦小狼的眉毛。他猛地矮身，险之又险避开剑锋，随即一个侧滚，躲开紧随而至的下劈。
“铛！”
长剑砸在地面，起一串火星。方直虽然眼盲，剑招却依旧，劈砍刺挑，招招不离小狼要害。有些剑招因为视线模糊偏了准头，但大部分都精准得可怕。
这家伙的战斗直觉，太恐怖了！
小狼一边躲闪，一边飞速思考。方直的视力随时可能恢复，速战速决！
他准一个空当，猛地绕到方直左侧。方直挥剑格挡，小狼却早有准备，长剑斜挑，死死锁住对方剑刃。
就是现在！
小狼扫到方直——那里正是之前被他用剑柄砸中的旧伤处！
他凝聚力气，一脚狠狠踹了上去！
“啊——！”
方直发出痛苦的咆哮，一软，整个人向左踉跄。他狂怒之下挥剑乱砍，小狼趁机后跳拉开距离，冷眼看着方直强忍剧痛，重新站稳身形。
但他知道，方直已经撑不了了。
小狼握剑的手更紧，眼神里的越来越亮。
胜利，就在眼前！
“他在拖时间！”
小狼眼神一凛，脚下步法猛地加快，攻势再提三分。
趁现在！
刚才那记快攻逼得方之连连后退，这家伙的视线明显还有些模糊——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小狼手探怀中，指尖已经触到咒符的边缘。只要近身贴脸打出这道雷法，方之绝对躲不开！
就在这时，阴影从天而降。
猩红的龙爪撕裂空气，带着风直扑面门！
小狼汗毛倒竖，下意识向后急退。但龙爪砸在地面的刹那，气浪轰然炸开，直接将他掀飞出去！
他在空中拧身，足尖在断墙残垣上连点三下，才勉强稳住身形。抬眼望去，心脏骤然一沉。
那头红龙已经盘绕在方之身边，鳞甲泛着血，龙首低垂，獠牙森然，死死盯着他。
“该死！”
小狼咬牙暗骂。
他终于反应过来——方之刚才不是在躲！是在给红龙落地的空间！
这家伙根本没打算靠自己恢复视力，而是早就计划好让龙宠护驾！现在有红龙挡在前面，方之可以地等眼睛复原！
远处的方之抬起头，猩红的眸子像淬了毒的钉子，死死钉在小狼身上。那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玩够了吗？”方之的声音带着冷笑，“没别的花招了？那就结束吧！”
红龙咆哮回应，龙尾猛地抽碎旁边的石柱。
小狼攥紧剑柄，指节泛白。
又一次！
又一次没能抓住机会！
现在方之有红龙护着，他根本近不了身。龙鳞上裹着的魔法屏障，连他最强的雷法都轰不破……等等！
小狼脑中突然闪过一道。
外部打不破……那如果从呢？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疯了！绝对是疯了！
红龙的就算没鳞片保护，也是由纯粹的魔法能量构成。想要从引爆它，至少得耗尽他所有的魔力储备，甚至可能要透支生命本源！
但……这是唯一的办法。
小狼深吸一口气，掌心的咒符被汗水浸湿。
“一定能成。”
他对自己说。
“我能做到。”
一股滚烫的热流从丹田升起，瞬间席卷。那是孤注一掷的决绝，也是破釜沉舟的勇气。
小狼举起长剑，另一只手摸出最后一张雷咒符，缓缓摆出起手式——那是他刚学魔法时，师父教的最基础的姿势，稳如泰山，静若磐石。
方之看到这一幕，一愣，随即狂笑起来：“哦？这就是你的底牌？行啊，我你！”
他挥剑指天，盘绕的红龙猛地舒展身躯，龙翼扇动带起狂风，在半空中摆出俯冲的姿态。
“来啊！让我看看你这点微末道行，够不够我龙宠塞牙缝！”
小狼耳不闻，彻底心神。
他闭上眼睛，感知着的魔力核心。
那是一团白色的团，在丹田深处缓缓旋转。他能感觉到魔力的流动，像温热的泉水，从团中源源不断地涌出。
一股暖流顺着经脉蔓延，所过之处，疲惫和伤痛都在消退。魔力不再是需要强行催动的东西，它像呼吸一样自然，甚至比平时更加！
力量在汇聚，在，在他的血管里咆哮！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他的脚下已经浮现出巨大的魔法阵，淡蓝色的笼罩，形成一道璀璨的茧。周围的空气开始旋转，卷起地上的碎石，发出呜呜的低鸣。
观众席上一片哗然，有人惊呼，有人倒吸冷气。
但小狼什么都听不到。他的世界里，只有的魔力，和逐渐逼近的红龙的气息。
方之看着那道耀眼的茧，笑容狰狞：“很好！把你所有的力气都使出来！我会把它们碾碎，让你看看我们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他猛地挥剑下劈！
“上！”
红龙如离弦之箭，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扑来！龙爪撕裂空气，龙齿闪着，血盆大口里喷出灼热的龙息！
小狼依旧闭着眼，魔力还在攀升。他能地“看到”红龙的位置，感受到它身上的魔法波动，甚至能听到方之急促的心跳。
时机，时机还没到……
红龙越来越近，巨大的阴影已经将他笼罩。龙嘴张开，的气息扑面而来。
就是现在！
小狼猛地睁眼，眸中闪过一道惊雷般的！
“雷神在上——听我号令！”
积蓄到顶峰的魔力轰然爆发！
雷咒符瞬间燃烧，长剑嗡鸣震颤，一道比之前粗了三倍的淡蓝色闪电，从剑尖狂涌而出！
不是劈向龙鳞，而是直扑红龙张开的巨口！
轰——！
雷鸣声震得整个竞技场都在颤抖，观众席上的人纷纷捂住耳朵，脸色惨白。
闪电精准地钻进红龙的喉咙，瞬间从了龙的身躯！
红龙的冲锋猛地顿住，龙爪在地上划出深深的沟壑。它痛苦地嘶吼着，龙身剧烈扭曲，但却无法闭合嘴巴——闪电还在源源不断地！
小狼的身体开始颤抖，汗水像瀑布一样流下。他能感觉到的魔力在飞速流逝，但他死死咬着牙，不肯放松分毫。
越来越亮，红龙的鳞片开始寸寸龟裂，血红色的汁液从裂缝中渗出。
方之的笑容僵在脸上，猛地站起身：“不可能！”
“再加把劲！就差一点……”
小狼咬着牙，感觉的魔力像的岩浆般翻涌。
这股力量太陌生了。
以往施法时总有些滞涩，可现在魔力却如臂使指，每一分力气都精准地咒文，没有半分浪费。但还不够——对面那只狰狞的巨龙，鳞片上的依旧刺眼。
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他的身体早已伤痕累累，此刻被这狂暴的魔力一冲，更是像要散架一般。
“最后……一次！”
小狼猛地闭眼，意识识海深处。
魔力的源头在那里奔涌，他却不管不顾地继续往下挖——那是从未触及的领域，像深埋在地底的火山，一旦爆发便无人能挡。
巨龙已经爬到了面前，的气息扑面而来。
小狼猛地攥紧拳头，将最后一丝魔力压榨出来！
轰！
识海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狂暴的魔力瞬间冲垮了所有阻碍，像决堤的洪水般涌出体外。小狼浑身剧颤，皮肤下甚至泛起了淡蓝色的。他死死盯着巨龙，喉咙里爆发出一声般的嘶吼：“破！”
第二道更粗壮的魔力洪流紧随，与第一道汇合，形成一道通天彻地的！
赛场外，靠近他们的北石和西石突然发出咔嚓一声脆响，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那是魔力外泄引发的震荡！
精准地命中了巨龙的巨口。
没有想象中的碰撞，只有利刃切黄油般的顺滑。蓝色瞬间灌满了巨龙的身体，从鳞片的缝隙中疯狂溢出，发出滋滋的爆鸣。巨龙还没来得及哀嚎，身体便从开始瓦解，化作漫天消散在空中。
障碍的没有丝毫停顿，笔直地射向了它真正的目标——方知！
***
方知看着自己召唤出的巨龙被瞬间撕碎，瞳孔骤缩。
他反应了半拍，直到那道刺眼的冲到面前，才猛地伸出左手，掌心朝前。
嗡——
一面巨大的方形白色墙骤然出现，挡在了他身前。狠狠撞在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狂暴的在墙上疯狂游走，瞬间吞噬了方知的视线。
方知咬着牙，源源不断地往墙里魔力。
墙纹丝不动。
他松了口气——这小子虽然爆发力强，但毕竟年纪小，魔力总量有限。只要撑过这波攻击，胜利就是他的！
可下一秒，方知脸色剧变。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竟然被推着往后滑了半步！
“这……这怎么可能？”方知失声惊呼。
一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他死死钉住脚步，在地面上压出两道的痕迹。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
“我……绝不会……输给你这种小鬼！”
方知怒吼着，将的魔力催发到极致。墙的骤然亮了几分，勉强抵住了的推进。
他知道，那小子已经到极限了。只要再撑一会儿……
咔嚓！
一声的碎裂声传来。
方知猛地看向墙——左上角出现了一道裂纹，正向右下角蔓延，像被打破的玻璃般发出刺耳的声响。紧接着，主裂纹旁又炸开一道细小的分支。
蓝色开始从裂纹中渗透出来，墙的边缘也被的冲击力一点点啃噬。
很快，裂纹布满了整个墙。
“不——！”
方知疯狂地魔力，可墙的结构已经彻底崩溃。它开始向后弯曲，像一张被拉到极致的弓。方知目眦欲裂，他绝不承认自己会输给一个小鬼！
他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魔力毫无保留地涌出——可这一切都是徒劳。
墙在轰鸣声中彻底碎裂，刺眼的瞬间将他吞没。
***
小狼看着冲破方知的防御，笔直地撞向赛场的防护墙。
粉色的防护墙与碰撞，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很快便将剩余的魔力消解。的越来越弱，最后化作点点消散在空中。
小狼手中的符咒早已被魔力烧得焦黑，此刻轻轻一扬，便化作灰烬随风飘散。
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重重地倒在地上。
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在旁边，剑身上还沾着刚才战斗时留下的血迹。像灌了般沉重，伤口的疼痛和长时间维持施法姿势的疲惫一起袭来，让他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更是空荡荡的，魔力和体力都被榨干了。
“赢了吗？”
小狼趴在地上，艰难地抬起头，看向刚才攻击的方向。
那里扬起了漫天尘土，将一切都遮蔽了。他最后听到的，是方知不甘的怒吼。现在尘埃未定，他根本里面的。
他睁大眼睛，试图在尘土中找到任何移动的影子，哪怕是一点动静也好。
几秒钟的时间，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没有任何东西从尘土里出来。
小狼终于松了口气，头无力地垂了下去。
战斗时他根本没注意到周围的观众，可现在紧绷的神经一放松，便听到了赛场外传来的窃窃私语声。他懒得去管，只想好好休息，把所有的疼痛和疲惫都抛到脑后。
这种疲惫感是前所未有的。
就算是当初的最终审判，也没让他这么狼狈过。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赢了。
这场战斗打得异常艰难，他甚至突破了自己的极限——但他做到了。
未来会怎样，他不知道。
但他证明了自己——他不是别人期望中的那个“小狼”，他是更强的自己。
而且现在，所有人都看到了。
一声惊叫突然炸响。
小狼猛地回头，视线钉在声音来处。
是个戴眼镜的女孩，和他年纪相仿。她正指着演武场的某个角落，脸色惨白。旁边几个同伴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瞬间也变了脸色。
小狼心里咯噔一下，顺着女孩的视线望去。
尘土飞扬中，一个黑袍人影缓缓站起。
是方止！
他右手前伸，掌心摊开，残留的灵力还在微微闪烁——那是破碎的结界最后一点痕迹。左臂袖子被烧得，露出结实的肌肉，上面还带着焦黑的灼伤。他站得笔直，呼吸却有些急促，随着最后一丝结界消散，他放下手，直直锁定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小狼身上。
“该死！”
小狼本能地去摸的剑，想撑着站起来。他咬着牙，刚撑起半个身子，剧痛就顺着脊椎窜上来，又重重摔回地上。只能用剑撑着地面，勉强跪在那里，眼睁睁看着方止一步步走近。
方止走得，却没有了平时的从容。明显有些跛——那是刚才交手时留下的伤。但这点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小狼看着他越来越近，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死死盯着对方，眼里满是不甘。
方止在他面前三步远停下，剑尖直指小狼眉心。
“结束了。”他声音平淡，“我赢了。”
没有的得意，甚至听不出半分。
小狼笑了，咳着血，却没半分的颓丧。他抬起头，眼神依旧锐利如刀：“是，这场你赢了。”
方止眉头一皱。
“但我没输。”小狼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停下。我有要去的地方，要完成的事。就算输一百次一千次，我也会爬起来继续走。你，任何人，都别想挡住我！”
方止咬牙，指节攥得发白。他瞥了眼自己破烂的袖子，还有左手掌心的灼伤，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些：“你的意志，我承认。”他重新看向小狼，“但不是只有你有要守护的东西。”
小狼盯着他的剑，眼神坚定：“那我就再跟你打一百次。”
两人对峙着，空气中仿佛还在碰撞着无形的火花。
“住手！”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这场无声的较量。
是院的守卫！他们穿着统一的制服，脸上蒙着面纱，手里握着带刺的法杖，正快步冲过来。“立刻停止所有法术！你们的打斗已经破坏了护院结界！”
小狼这才注意到周围的景象——演武场北边和西边的结界石已经裂开，地面坑坑洼洼，碎石遍地。这都是刚才那场大战的痕迹。
“所有活动暂停，等结界修复——”
守卫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淡绿色的结界突然凭空出现，将小狼整个罩住！
小狼和方止同时一惊。
小狼伸手摸了摸结界壁，熟悉的灵力波动传来——这是……
他还没反应过来，一声尖锐的嘶鸣突然撕裂空气！
所有人都捂住耳朵，脸色剧变。紧接着，大门方向爆起一团耀眼的黄色火焰，瞬间冲天而起。火焰蔓延开来，化作一对巨大的，羽毛都是燃烧的火焰。火柱向上延伸，形成长长的脖颈，顶端是一个圆滚滚的鸟头，带着尖锐的喙，羽毛同样燃烧着。
火鸟再次嘶鸣，音波震得所有人都跪了下去——从学徒到守卫，甚至连方止都忍不住单膝跪地，只有结界里的小狼安然无恙。
火鸟扇动，朝着小狼飞来。灼热的气流席卷，演武场瞬间被橙色的笼罩。它飞过的地方，地面立刻燃起火焰，跟着它移动。
飞到小狼上方，火鸟盘旋一周，在他周围落下一圈火墙，将所有人都挡在外面。方止和守卫急忙后退，避开灼热的火焰。
然后，火鸟猛地俯冲下来，落在小狼身边，巨大的冲击力震得结界都微微晃动。它用燃烧的爪子护住小狼，收拢，像母鸟护着幼崽一样，将他严严实实挡在怀里。
突然，一道刺眼的在小狼和火墙之间炸开！
小狼连忙用袖子挡住眼睛。只持续了一瞬，很快消散。他试探着睁开眼，心脏猛地一跳。
消失的地方，站着五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他们背对着他，却让小狼瞬间红了眼眶。
是家人！
飞和扶剔站在最外面，中间是符铁和拾翡。他们都站在叶·李身后。叶的身影被姐妹们挡住，小狼只能看到她的头顶，还有她伸出来的手——手里握着一把扇子，扇面上还残留着灵力的。
“快！小狼！”
芙蝶一声厉喝，声音里的焦急几乎要溢出来。她猛地转身，招呼妹妹们围过去检查弟弟的。
就在这时，她们布在小狼周围的结界“咔嚓”一声碎裂，像被无形的手撕碎的纸。
芙蝶一把将小狼翻过来，扫过他身上的伤，眉头瞬间拧成了结。青一块紫一块的瘀伤，还有好几道渗血的划痕，密密麻麻地爬在少年单薄的背上。
“你到底干了什么？”她差点就吼出来，声音却不自觉软了几分——小狼的脸白得像纸，连呼吸都弱得像风中残烛。
“芙蝶姐……娘？你们怎么都在这？”小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
“别说话！”芙蝶打断他，转身冲双胞胎喊，“黄连！飞！快用治愈术！”
双胞胎立刻念起咒语，指尖泛起柔和的。芙蝶也催动魔力，几人的汇聚成一道暖流，涌向小狼的伤口。
魔力刚涌进身体时，小狼疼得浑身一颤，忍不住闷哼出声。但很快，那股刺痛就被温暖取代，疲惫感像潮水般涌来。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意识渐渐模糊。
“谢谢……”
话音未落，他头一歪，彻底晕了过去。手里的剑“哐当”落地，瞬间缩回了吊坠的形态。
“小狼！”飞尖叫一声，扑过去扶住他的头。
“别！”芙蝶沉声道，“只是脱力晕过去了，继续疗伤！”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他怎么样了？”
是叶。
芙蝶抬头，看见母亲站在不远处，眼神锐利如刀。
“伤得很重，但暂时稳住了。”芙蝶咬着唇，“得赶紧带他回家。”
叶点点头，扫过周围狼藉的地面，最后落在方直身上。
方直的袖子被烧焦了一块，脸上还有几道抓痕，显然刚打过一架。他正恶狠狠地盯着叶，眼神像要吃人。
“妖妇。”方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里满是怨毒。
叶却淡淡一笑：“不见，方直。”
“你怎么会在这？”方直低吼道。
叶展开折扇，轻轻扇了两下：“来接我儿子，顺便通知你——小狼的考核期结束了，立刻回北京。”
方直脸色一变：“你没资格命令我！我是长老亲自派来的，只听他们的！”
叶挑眉，随手扔出一卷纸：“这是长老的命令。”
方直一把抓过纸卷，展开一看，脸色瞬间铁青。纸上盖着长老和大祭司的双重印章，字迹——命方直即刻返回北京，不得延误。
“你耍了什么手段？”他怒视叶。
叶轻笑：“很快你就知道了。”
方直的脸扭曲了一下，突然阴恻恻地笑起来：“哼，不管你耍什么花招，都是白费力气！”
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巧合得很，今天我刚结束对小狼的考核——他和学员打架，我正教训他呢，你就来了。”
叶瞥了一眼他烧焦的袖子：“看来你教训得挺‘成功’。”
方直的笑容僵在脸上。
叶收起笑容，眼神冷得像冰：“你的编得不错，但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方直咬牙道，“长老们信就行！我会把报告递上去，然后就轮到你了，叶！”
叶懒得跟他废话，转身冲女儿们喊：“走！带小狼回家！”
姐妹们立刻行动起来。谢法背起小狼，飞把他的剑吊坠挂在脖子上，几人搀扶着往外走。
方直急了，上前一步：“站住！”
叶一转，折扇“唰”地合上。
刹那间，她周身的火焰猛地暴涨，像一堵火墙挡在方直面前。灼热的气浪逼得方直连连后退，差点被绊倒。
一只巨大的火鸟从火焰中扑出，尖喙直指方直的喉咙，把他死死钉在原地。
叶侧过头，透过面纱，用那双冰冷的眼睛盯着他：“方直，你最大的就是不知收敛。劝你安分点，管好自己的伤，别再找死。”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几个女儿都吓得不敢出声——她们从没见过母亲发这么大的火。
说完，叶挥了挥扇子，火焰和火鸟瞬间消失。
方直瘫在地上，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上前一步。
叶不再看他，带着女儿们转身离开。
走廊里的人纷纷让开，复杂地看着她们。叶却视若无睹，眼神始终落在谢法背上的小狼身上。
走到门口时，她轻声说：“撑住，小狼。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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