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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魔卡少女樱小狼归港追妻路

“那边怎么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到叶已经猜到了答案,魏才终于开口。

“小狼今天回家时,状态很差。”魏的声音顿了顿,带着难以掩饰的,“看起来……像是哭过。”

叶握着听筒的手指骤然收紧。

她眼前立刻浮现出那个倔强的少年。明明才十三岁,却总爱绷着张脸成熟。上次见他时,他还因为自己偷偷长高了两厘米,得意地在她面前挺直板。

那样的孩子,怎么会哭?

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几个女孩呢?”

“抚子还是很低落,但姐妹们都在陪着她。”魏的声音稍微缓和了些,“她们一直试着跟抚子说话,应该……快好起来了。”

“我知道了。”叶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指尖冰凉。

她想起临走前那个晚上。小狼攥着她的衣角,问她什么时候回来。抚子站在楼梯口,抱着她最喜欢的布偶,眼睛红红的。

她当时怎么说的?

“很快。”

现在想来,真是最苍白无力的谎言。

“这不怪您,夫人。”魏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轻声,“您也是为了他们。”

“我知道。”叶的声音有些沙哑,“可他们是我的孩子。我的责任,怎么也推不掉。”

“他们会明白的。”魏的语气很坚定,“他们知道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好。”

“但愿吧。”叶苦笑一声,“我这边尽快处理完,一周回去。”

“您那边……顺利吗?”魏终于问出了最的问题。

“不太顺利。”叶坦诚道,“我动用了所有,想见他们一面,都难如登天。”

“他们记恨您当年的离开。”魏的声音沉了下去,“说不定……根本不想见您。”

“我知道。”叶的眼神冷了下来,“但那又如何?当年的账,我可以算。但他们不能再动我的孩子。”

“夫人……”

“魏,你该知道我的脾气。”叶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既然敢来,就没想过而退。为了孩子们,我什么都可以放弃。”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魏才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无奈的妥协:“我知道了。您……保重。”

“嗯。”叶的声音软了下来,“替我抱抱孩子们。告诉他们,妈妈很快就回去。”

“好。”

“再见,魏。”

“再见,夫人。”

电话挂断的忙音传来,叶却没有立刻放下听筒。她任由那单调的声音在耳边响着,直到手臂发麻,才缓缓将电话放回座机。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

刚才在电话里,她刻意出的冷静和坚定,此刻像潮水般退去。剩下的,只有骨髓的疲惫和恐惧。

她的计划,真的能成功吗?

如果失败了……

那她这些年的隐忍,和孩子们之间日渐疏远的,就都成了笑话。

冷汗,顺着她的额角滑落。

叶下意识地抬起左手,指尖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那是一枚很简单的银戒,戒面嵌着一颗小小的翡翠。款式普通,甚至有些旧了。当年他求婚时,手里拿着的明明是一枚璀璨的钻戒,她却偏偏选了这枚。

“为什么?”他当时笑着问,“这个太便宜了。”

“因为这个是你亲手做的。”她记得自己当时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下巴,“多少钱都换不来。”

想到这里,叶的眼眶突然热了。

她轻轻转动戒指,看着那颗翡翠在下泛着温润的。一股熟悉的力量,从指尖蔓延到。

像是他的怀抱,温暖而安心。

“我想你了。”

叶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轻声说。

声音很轻,却带着无尽的思念。

*

小狼把往上一扔,整个人扑到床上,脸埋在枕头里。

今天在学校,他根本听不进任何课。老师叫他回答问题,他站起来愣了半天,连问题是什么都不知道。同桌拍了他好几次,以为他是昨晚没睡好,还笑着说要借他笔记抄。

只有他自己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脑子里是昨天的画面。

那些刺耳的声音,那些冷漠的眼神,还有……抚子哭红的眼睛。

他昨晚躲在被子里,偷偷哭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无力。

他明明是家里的长子,却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

小狼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

他不想睡觉。睡着了,那些画面还是会钻进梦里。

他坐起来,地脱下校服,换上宽松的服。

接下来做什么?

写作业?根本没心思。

练剑?一想到要拿起那把剑,他就觉得手臂重得抬不起来。

不管做什么,昨天的阴影都像一样跟着他。

小狼叹了口气,重新倒回床上。

窗外的透过窗帘缝隙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

他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只有一片无边的黑暗,和挥之不去的无力感。

“想喝点茶。”

潜意识里突然蹦出这个念头,像根救命稻草,被小狼死死攥住。

总比干坐着强。

他现在最缺的就是冷静,一杯热茶说不定能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

小狼立刻起身,快步往厨房走。可刚迈出两步,四肢就像灌了,每动一下都带着股说不出的滞涩。他咬牙加了把劲,结果动作更僵硬了,活像个上了锈的木偶。

“小狼?你这是干嘛呢?”

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小狼猛地回头,就见姐姐抚子正抱着胳膊,好奇地打量他。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样子有多滑稽,赶紧挺直板,尽量让自然些:“没什么,随便走走。”

话刚出口,他心里就是一动——这好像是妈妈离开后,他第一次见到抚子。

“你没闷在屋里。”抚子挑了挑眉,语气带着点调侃。

小狼挠了挠头:“一个人了,有点闷。”

抚子的在他脸上转了一圈,眉头微微蹙起:“你看起来魂不守舍的,弟弟。不过我也没资格说你就是了。”她轻笑一声,想缓和气氛。小狼勉强扯了扯嘴角,可那点笑意很快就消失了。

抚子的笑容也淡了下去,眼神变得认真:“你没事吧?”

“我没事。”小狼避开她的视线,“我去泡茶了。”

他转身想走,却被抚子轻轻拉住。

“等等!”抚子快步追上,喘了口气,脸上带着试探的笑意,“要不……一起?正好我也有点渴了。”

小狼愣了愣,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泡了茶,端着杯子走到后院的石桌旁坐下。小狼面前是冒着热气的青瓷杯,抚子则插着吸管,小口啜饮着冰茶——她还奇怪弟弟怎么大下午的喝热饮,却没多问。

温热的液体滑喉咙,暖意顺着食道蔓延到四肢百骸,小狼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些。

抬头望去,夕阳正贴着远处的屋檐往下沉,原本湛蓝的天空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橘红,像打翻了的颜料盘。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直到那抹橘红越来越深,小狼才开口,声音轻得像蚊子叫:“你……还好吗?”

抚子握着冰茶杯的手顿了顿,随即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好多了,谢谢你。让你们,是我不好。”

“没什么。”小狼摇摇头,“换作是我,也会难过的。”

“可我毕竟是姐姐,”抚子叹了口气,眼神黯淡下来,“却像个小孩子一样闹脾气……真不像样。”

小狼看着姐姐低垂的眉眼,想起她这些天把自己在房间里的样子,轻声道:“……偶尔软弱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抚子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溜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小狼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我说错什么了?”

“没有没有!”抚子连忙摆手,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只是……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太意外了。”她捂着嘴笑了几声,眼神里满是,“小狼,你真的长大了。”

小狼的嘴角刚勾起一点弧度,就又垮了下去,眼神沉得像化不开的墨:“可……好像还不够。”

抚子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太熟悉这个了——上周她对着镜子哭的时候,脸上就是这种绝望又无助的神色。可小狼不一样,他是那个永远挺直杆、眼神坚定的弟弟啊!什么时候,他也会露出这种……被抛弃的?

“小狼,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抚子心里一阵刺痛,恨自己前几天只顾着沉浸在悲伤里,没发现弟弟的异常。

小狼的手指紧紧攥着茶杯,指节泛白。杯壁的温热透过皮肤传来,却暖不了他冰冷的心脏。

“我……最近一直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抚子往前凑了凑,眼神里满是。

小狼的喉咙突然发干,胸口像被巨石压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这种窒息感,上次出现还是他跟妈妈说要回友枝町的时候——他地知道,一旦把心里的想法说出口,那它就不再是一个模糊的念头,而是会变成一道面对的选择题。

他深吸一口气,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我早就知道,没能收服库洛牌,一定会受到惩罚。我以为只要能离目标更近一步,这点苦不算什么。我以为只要有决心,再难的坎都能跨过去……”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里的一点点熄灭:“可越来越糟。我越努力,麻烦就越多。好像……离起点越来越远了。所以我在想……”

后面的话像块烙铁,卡在喉咙里,烫得他生疼。

他想说什么?

承认自己不行?承认自己当初的坚持都是错的?

这简直是对他所有骄傲的践踏!可话到嘴边,他已经没法回头了。

小狼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他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

但这一次,他真的……撑不住了吗?

这就是我犹豫要不要留在家族的原因。

李小狼指尖摩挲着温热的茶杯,骨节泛白。

他最初踏上这条路时,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面临这种选择。无论如何都要回友枝市——这个目标从未动摇。可现在,他第一次怀疑,家族是不是达成目标的最佳途径。

最近听到的那些家族的风言风语,似乎越来越真实了。

那帮老家伙固执得像块石头,根本容不下他追寻自己的目标。按道理说,离开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可他不甘心。

离开,就意味着承认自己连家族给的挑战都扛不住。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认过输?

就算当年收集库洛牌时魔力耗尽,一次次失败,他也没停下脚步。最后虽然没拿到牌,却遇到了木之本樱。

谁知道这次放弃后,会不会错过更重要的东西?

更何况,李家早已刻进他的骨血。这么多年了,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脱离家族的样子。

李小狼深吸一口气,仰头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微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压下了翻涌的。

他终于把心里的话倒了出来,胸口那块巨石好像轻了些。虽然迷茫还在,但能说出来就好。

他放下空杯,对面的芙蝶才地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大口。

“你跟别人说过这些吗?”芙蝶的声音带着水汽,模糊。

李小狼摇头:“没有,我想自己理。”

“我懂。”芙蝶放下杯子,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我也想过离家族远点儿。不过,我可没你对家族那么深的。”

“我知道。”李小狼指尖收紧,“家族对达不到标准的人,向来刻薄。”

“这只是一部分原因。”芙蝶的眼神沉了下去,“还有更重要的。”

李小狼挑眉:“什么意思?”

芙蝶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她又喝了口茶,才缓缓开口:“小狼,家族对你来说是人生的一部分,从你很小的时候就渗透进来了。但对我和你姐姐们来说,不是这样的。”

她的声音放轻,带着遥远的回忆:“以前,我们的生活里根本没有家族。只有我们个人——我、黄连、飞、雪花、妈妈……”

芙蝶顿了顿,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还有爸爸。”

听到“爸爸”两个字,李小狼的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他和父亲明明是血亲,却只在的上见过那个男人。虽然眉眼相似,但终究不是真人。他对父亲的感觉,除了一丝义务性的尊敬,再无。

就像木之本樱对从未见过的母亲那样吗?李小狼忍不住想。

“爸爸是什么样的人?”他问。

芙蝶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语气也活泼起来:“你要是能见过他就好了!他是我见过最棒的男人!风趣,随和,脸上永远带着笑。总爱讲笑话逗我们,笑得太大声还会被妈妈骂。每次妈妈生气,他几句话就能哄好,你说神奇不神奇?”

看到李小狼难以置信的,芙蝶笑出了声:“我知道你不信,可他真的是唯一能让妈妈软化的人。我们犯错被妈妈罚的时候,都求他去。他会跟妈妈商量,但要是我们真的错了,他也会站在妈妈那边。”

“他为人正直,工作也努力。妈妈也是。他们俩简直是天生一对。”

芙蝶的突然从怀念变成了伤感:“那时候妈妈也不一样。虽然还是严格,但没现在这么冷。偶尔也会笑,爸爸在的时候。我们那时候都很幸福,就算不像现在这么有钱,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够了。”

她的眼神骤然变冷,了厌恶:“那时候,我们的生活里没有家族。”

“没有?”李小狼追问。他知道芙蝶不会说谎,但这实在难以置信——李家对成员的监控向来严密。

“至少我没见过。”芙蝶身体前倾,眉头微蹙,“现在回想起来,确实很可疑。”

“会不会是他们觉得你们不重要?莓铃说她就是这种。”

芙蝶摇头:“就算是莓铃家,家族也没断了联系。可我们家呢?连个消息都没有,没有家族代表,没有亲戚来访,什么都没有。就像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可泡沫总有破的一天,他们早晚都会找上门来。”

“后来发生了什么?”

扶蝶又灌了口冰茶润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

“那年我岁,你还没出生。”她声音沉了沉,像是在回忆什么沉重的过往,“爸妈突然把我们几个姐妹叫到,说要带我们出趟远门。妈红着眼眶说,她的母亲——也就是我们的外婆,走了。”

“那是我们第一次听说,除了我们家口人之外,妈还有别的亲人。”

扶蝶苦笑一声,指尖用力到泛白:“你能想象吗?从小到大连个远房亲戚都没见过的孩子,突然被告知要去参加外婆的葬礼。我们几个当时都懵了,跟在爸妈身后像个没头苍蝇,直到踏进殡仪馆的大门。”

“里面的人看我们的眼神……”她打了个寒颤,“一开始是震惊,像见了鬼似的。等那股子惊讶劲儿过了,就变成了打量——那种带着防备和排斥的眼神,像在看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

“我当时吓得直往爸怀里缩。”扶蝶声音发颤,“爸把我们护在身后,可我能感觉到他后背绷得有多紧。妈却像没看见那些眼神一样,径直走到灵柩前,放下手里的白菊。”

“灵柩是开着的。”

“我第一次看见外婆。她躺在那里,脸上盖着一层薄薄的白布,露出的半张脸和妈长得一模一样。我当时还在想,她活着的时候一定很温柔吧?可为什么妈从来没提过她?”

扶蝶顿了顿,继续道:“后来妈走到前排,和一个穿黑的老头说话。那老头背对着我们,我看不见他的脸,但能听见他说话的声音——冷得像冰。妈说了没几句,那老头就转过脸,眼神扫过我们的时候,我感觉浑身都冻住了。”

“他没理妈,直接转身走了。”

“妈站在原地,肩膀微微发抖。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转身拉着我们就往外走,一句话都没说。直到坐上车,我才看见她脸上的泪。”

“后来我问爸,那老头是谁。”扶蝶深吸一口气,“爸说,那是我们的——李家长老之一。”

“难怪……”扶蝶自嘲地笑了笑,“难怪他们看我们的眼神像防贼似的。妈是长老的女儿,却带着我们这群‘外人’找上门,他们能才怪。”

“我当时还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她突然攥紧了拳头,指节咔咔作响,“可我错了。那只是个开始。”

“一年后,妈又开始不对劲了。”扶蝶灌下一大口冰茶,“她总是魂不守舍的,有时候坐在那里能发呆一下午。后来她突然说要出门,问她去哪儿,她只说‘处理点家事’。”

“三天后她回来,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窝都陷下去了。”

“从那以后,爸妈之间的气氛就变了。”扶蝶的声音压得很低,“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有说有笑,饭桌上总是沉默。有时候半夜起来喝水,能听见他们在书房里吵架,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能听出妈在哭。”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他们突然又和好了。”扶蝶皱着眉,“我以为解决了,结果没过,他们就宣布了一个消息——死了,把这栋房子留给了我们。”

“我们当天就搬了过来。”

扶蝶看着窗外,眼神复杂:“你出生在这栋房子里,可能觉得没什么。但对我们来说,这简直像做梦一样。以前我们挤在不到一百平的小房子里,突然住进这么大的,当时我们几个姐妹得差点疯了。”

“可现在……”她声音低了下去,“我宁愿搬回以前的小房子。”

“搬过来没几个月,妈就当上了香港李家的首席巫女。”扶蝶语气里带着一丝厌恶,“从那以后,家里就没过。今天这个亲戚来拜访,明天那个族老来谈,连我们的卧室都能随便进。”

“我讨厌这种感觉。”扶蝶把空杯子往桌上一放,发出的响声,“就像我们的家,突然变成了他们李家的办事处。”

房间里沉默。

小狼坐在对面,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这些事他从来没听过——外婆的葬礼、的排斥、爸妈的争吵、突然搬来的……

原来他从小长大的家,藏着这么多秘密。

“所以……”他抬头看向扶蝶,“妈现在的压力,也是因为李家?”

扶蝶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自从当上首席巫女,她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族里的事、外面的事,还有……”她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小狼,”扶蝶突然抓住他的手,眼神严肃,“答应我,以后离李家的人远一点。”

“为什么?”

“他们不是好人。”扶蝶声音发颤,“至少对我们来说,不是。”

小狼看着姐姐泛红的眼眶,缓缓点头。

他知道,这个家的平静之下,藏着他想象不到的波涛。而他,找出真相。

但远没结束。

李家毕竟是术士世家,我们几个的术法很快就成了族里的谈资。从小到大,母亲手把手教我们术法,我们所有术法根基都来自她。可那天,一个来串门的亲戚突然问起我们的术法,语气里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起初我没在意。

直到越来越多的族人上门,眼神里的探究越来越露骨。他们问起我们术法时,话里话外总带着点微妙的变化——从最初的好奇,变成了不加掩饰的轻蔑。

父母不是没反抗过。母亲,谁敢越界,她当场就怼回去。可他们能堵住当面的嘴,堵不住背后的舌根。后来族人们看我们的眼神,都带着明晃晃的鄙夷。

“我懂。”小狼轻声开口,语气里带着真切的。他在李家也受过些指指点点,但远不及姐姐经历的这些,“你们当时一定很难熬。”

出乎他意料,姐姐笑了。

“是很难,但没你想的那么糟。”她眼神柔和下来,“父母把最脏的话都挡在外面,我也护着妹妹们。我们几个抱团取暖,日子再难,也没真垮过。”

话音顿住,笑容从她脸上消失。

“至少……直到父亲去世前。”

这个话题像块冰,瞬间冻住了空气。小狼的心沉了下去——他对父亲几乎一无所知,连长相都记,此刻只能沉默地听着。

“他是在我出生后走的,对吧?”他轻声问。

姐姐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他了。一开始瞒着我们,可身体骗不了人。父亲以前多健壮的人啊,后来走几步路就喘得不行。脸色越来越白,眼窝也陷下去了。有几次我撞见他咳血,他看见我,赶紧用帕子捂住嘴,什么都没发生。”

“纸不住火。后来他终于告诉我们,他得很重,时日无多。可他没说是什么,只说没救了。”

姐姐的声音发颤:“偏偏那时候,母亲查出怀了你。我当时恨死了,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老天爷像是在开玩笑,用一条命换另一条命,把我们往死里扎。”

话刚出口,她猛地反应过来,脸色白地转向小狼,双手地摆着:“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怪你,更不是说你不该来……你忘了刚才的话好不好?”

小狼摇摇头,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没事,我没往心里去。我知道你们当时都不好受。”

姐姐松了口气,继续说下去,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哽咽:“我们看着他一天比一天虚弱,你在母亲肚子里一天比一天稳。我想,最难受的是他——他怕自己等不到你出生。可父亲就是父亲,他总说要珍惜当下,哪怕躺在床上动不了,也撑着一口气陪我们。母亲到处求医,找遍了医术和术法的门路。我和妹妹们能做的不多,就是天天守着他,讲学校的趣事逗他笑,告诉他我们有多爱他。”

“可我们做的一切,都只是拖延时间。没人愿意失去他。他自己也,所以总说,他永远在我们身边,死亡分不开我们。”

“他最惦记的就是你。”姐姐突然转向小狼,眼眶红了,“每次母亲他的身体,他都笑着岔开,问你在肚子里乖不乖。他就是这样的人,眼里永远看着生的希望,不是死的绝望。”

她的眼泪终于掉下来,顺着脸颊往下淌。

“小狼,是你撑着他活下来的。”她声音抖得厉害,“如果不是盼着见你一面,他可能撑不到你出生。他终于等到了——你刚落地,他就抱了你。就那么看了一眼,他……他就走了。”

后面的话被哭声淹没。姐姐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压抑多年的终于决堤。小狼看着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换作以前,他肯定手足无措,可现在,他几乎是本能地站起来,伸手抱住了姐姐。

姐姐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软下来,回抱住他。

两人就这么抱着,直到姐姐的哭声渐渐平息。小狼松开手,看着她哭红的眼睛,自己的眼眶也湿了——原来他的出生,竟承载着父亲最后也是最深的牵挂。

“谢谢你。”

抚子擦干脸上最后几滴泪,熟悉的苦涩笑容又浮现在嘴角。她看着小狼,声音轻得像羽毛:“你知道吗,小狼,你是个好孩子。爸爸要是还在,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说到这里,她喉咙又哽住了。

“明明我们是一家人,偏偏只有你……连爸爸的面都没见过。”

“我总在想,如果他还活着该多好。我们七个——不对,加上蔚就是——我们能整整齐齐地在一起。”

眼泪又要涌出来,抚子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憋了回去。

“我真的好想他。”

小狼看着姐姐眼底翻涌的思念,那是对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的孺。他忽然明白过来——抚子对家族的厌恶,根本不是因为那些苛刻的评价。

那厌恶底下,藏着更深的根。

他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问出口:“你……是不是在怪家族?怪他们害死爸爸?”

话刚落地,抚子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小狼心里一紧,以为戳到了她的痛处。可下一秒,她就冷静下来,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是。”

“我知道这很无理取闹。爸爸的,跟家族——至少我现在还没查到证据。”

“可我控制不住。”

“自从他们闯进我们的生活,带来的就只有不幸。我没法不怀疑,爸爸的死也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他们什么时候尊重过爸爸?就算他死了,那些所谓的也只是走个过场。”

“你出生后,他们急着来讨好妈妈,不过是想修复跟我们家的。”

“要不是知道你天生魔力强盛,他们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吧?”

抚子越说越激动,拳头攥得发白:“家族里的人,都是自私鬼!我到现在都想不通,妈妈当初为什么要带我们回那个泥潭里!”

小狼沉默片刻,又问:“那你怪妈妈吗?”

抚子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摇头:“不怪。”

“回家族的决定,是爸妈一起做的,不能怪她。”

“可我也没法否认,这个决定给我们带来的痛苦远多于快乐。现在只有她能告诉我们为什么……可她偏偏什么都不肯说。”

“她跟家族到底是什么?我问了多少次,她都打马虎眼。”

“我看得出来,她压力很大。难道她不知道我们也在她吗?”

抚子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我真的好怕……怕连她也失去啊!”

“我偷偷查过,有一些猜测,可我不敢乱猜。我只想听她亲口说。”

小狼点点头。

他本来想问抚子查到了什么,但转念一想,听那些没证据的推测,不如等妈妈自己开口。

妈妈跟家族的往来,向来都是瞒着他们的。就像这次去北京,说是为他谈判,可做了什么,小狼一无所知。

这也是他最大的顾虑——如果他真的离开家族,妈妈会是什么反应?

她明明也讨厌家族,却始终不肯脱离。万一她站在家族那边……

“你是不是怕妈妈反对你离开?”

抚子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小狼的心事。他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

抚子却笑了:“我们正说着妈妈,你突然就沉下脸。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

小狼被戳穿心思,反倒松了口气:“是。”

抚子走到他身边,手轻轻搭在他肩上。夕阳下,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小狼,我知道家族把你当用。他们需要你的时候哄着你,不需要了就一脚踢开——这样的家族,根本拥有你。”

“所以,如果你决定离开,我支持你。”

“不管将来面对谁,哪怕是妈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图书馆那天我说过会支持你的决定,不是开玩笑的。我们所有人,都会站在你这边。”

小狼喉咙发紧,声音有些沙哑:“谢谢你。”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说服姐姐们跟妈妈对抗……恐怕不容易。”

抚子挑眉,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这个你就别管了。你姐姐我别的本事没有,哄她们听话还是绰绰有余的——顶多就是费点时间罢了。”

她说着,还冲小狼眨了眨眼。

小狼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我也帮你。”他看着抚子,认真道,“等你想问妈妈原因的时候,告诉我。我陪你一起去。”

抚子眼睛一亮,伸手递到他面前:“一言为定!”

小狼握住她的手,力道很稳:“一言为定。”

抚子脸上终于露出了一周来最灿烂的笑容,像雨后的太阳。小狼看着她,忽然觉得以前觉得这笑容吵闹,现在却觉得——这样的姐姐,才是最好的。

他自己的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了。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声鸟叫。

两人同时抬头,才发现天已经红透了,夜幕正一点点吞噬着晚霞。夕阳沉到了地平线下面,只留下一片橘红。

“我们聊了这么?”抚子惊讶道。

小狼点点头,心里一片平静:“回去吧。”

两人转身往 mansion 走,没走几步,就看见三个身影朝这边跑来。

最前面的是翡翠,跑得像阵风。后面跟着星火和,跑得气喘吁吁,却还是跟她们一起喊——

“抚子!”

三个声音在夕阳下撞在一起,带着少年人独有的。

被议论的少女转过身,脸上漾开明媚的笑。

“她们好像真的很我呢。”小狼轻声开口。

芙蝶点头应下,脚步已经有些:“我知道啦,得赶紧过去报个平安才行。”她刚要往前冲,忽然回头冲小狼眨了眨眼,“那我失陪啦。”

小狼笑着挥手,目送芙蝶扯开嗓子朝不远处跑去。

“嗨!姐妹们——!”

四个身影在路中间撞成一团,拥抱、尖叫、带着笑意的眼泪交织在一起。小狼望着自家妹妹们闹成一片的模样,心底那点阴霾也散了些。

那些烦心事还压在他心头,可刚才跟芙蝶聊过之后,确实轻松了不少。虽然还没拿定主意,但至少知道自己不是孤身一人——有人懂他的挣扎,愿意陪他一起扛。

未来还有得想,但眼下……看着妹妹们笑作一团,就够了。

【M:测试测试。】

【M:收到没?】

【T:收到!消息进来了!】

【M:哇!真的能行!太厉害了,大道寺同学!谢谢你把这个发给我!】

【T:不客气啦,不过这只是测试版,界面还很简陋。程序刚起步,bug一堆,现在只能发文字。不过我们正在研发图片和视频功能,说不定过几年技术进步,还能直接视频通话呢!】

【M:天呐!即时通讯!你们下一个会搞出什么?简直神了!】

【T:哈哈,要谢就谢我妈妈吧,不过我会替你转达夸奖的!】

【T:对了,香港那边怎么样?你上次邮件说小狼最近状态不好?】

【M:何止不好!今天在学校魂不守舍的,明显有事却死不开口!真是的,一 stubborn 起来就烦死人!】

【T:这才是小狼嘛!】

【M:是没错,但我啊!再这么硬撑下去,指不定又像当年处理库洛牌那样把自己搞垮!】

【M:不过除了这个也没别的事了,我这边学校生活挺平淡的。你呢,大道寺同学?日本那边怎么样?】

【T:顺利!我们还在准备文化祭,一切都按计划推进。就是小樱背台词还是老忘词。】

【M:那丫头还是老样子,笨手笨脚的!】

【M:对了,木之本同学最近怎么样?我给她寄了信,还没收到回信呢。】

【T:她挺好的,就是最近老走神。今天排练的时候说着台词突然就放空了!】

【M:天啊,这丫头真是个小迷糊!】

【T:这可是小樱的可爱之处!而且我拍到她发呆的样子了,——级——萌!】

【M:果然是你会干的事!不过你是不是太宠她了?偶尔也该像我对小狼那样,对她严厉点嘛!】

【T:小樱就是这样的啊!我才舍不得改变她呢!】

【T:不过她最近发呆次数确实变多了……依我看,肯定是想某个远在香港的人了呗~】

【M:我真服了!她到现在都没好好表白,小狼也由着她!】

【M:这俩家伙凑一起,有时候真能急死人!】

【T:嘛,总会有结果的。他们俩就是因为都这么热,才刚好合适啊!】

【M:这个速度,怕是等到天荒地老都没动静!】

【M:嗯……】

【T:你在想什么,莓铃?】

【M:日本的暑假也快到了吧?】

【T:对啊!】

【M:我觉得,是时候让我们的小团聚了,你说呢?】

【T:YES!!!】

【T:干就完了!!!】

【T:我绝对能拍到棒的素材!】

【M:……你这家伙,真的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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