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刚提着早餐回来,脚步在楼下猛地顿住。
铁门旁,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正坐在台阶上,脑袋一点一点,差点睡过去。
是他爸。
越前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老东西怎么来了?从纽约飞过来,连个招呼都不打?
他刚走近,那男人突然睁眼,原本惺忪的眼神瞬间亮得像灯泡。
“龙马!我的好儿子!”
越前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熊抱勒得喘不过气。骨头都快被挤碎了,他挣扎着推搡:“松手!”
隔壁的门“咔哒”一声开了。房东太太探出头,皱着眉看过来。
越前他爸立刻松开手,笑得一脸灿烂:“误会误会!我是他亲爹,刚从国外回来,太想儿子了!”
房东太太狐疑地打量了他们几眼,这才回去。
越前黑着脸,拽着他爸往走:“进来再说。”
“哎哎,儿子长大了,知道给我留面子了!”他爸搓着手,跟在后面挤眉弄眼,“我刚才看见你把钥匙给别人了?是不是交女朋友了?行啊小子,学会藏着掖着了!”
越前脚步一顿。
他确实把备用钥匙给了迹部。昨天迹部说要来给他送新球拍,嫌每次按门铃麻烦,他就顺手给了。没想到今天倒成了意外收获——至少他爸进不来门,只能在楼下蹲守。
“不是女朋友。”越前开门,没好气地说。
“别了!”他爸一进门就开始在里蹦跶,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猴子,“你奶奶都告诉我了!说你最近天天跟人约会,周末雷打不动!我特意飞过来,就是为了看看我未来儿媳妇长什么样!”
越前头疼欲裂。
他就知道,肯定是奶奶那大嘴巴。上周他跟迹部去打网球,被看见告诉了奶奶,结果老人家直接脑补成他谈恋爱了。
“都说了不是。”越前把早餐袋往桌上一放,“你赶紧回去,别在这添乱。”
“回去?门都没有!”他爸突然凑过来,一脸神秘,“儿子,爸给你带了好东西!”
越前眼角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一个印着“Trojan”字样的盒子被塞进他手里。
越前:“……”
他盯着盒子上的图案,瞳孔骤缩。
避孕套?!
“爸你吧?!”他猛地把盒子扔回去,耳根瞬间红透,“我不需要这个!”
“嘿,小子还害羞了!”他爸捡起盒子,拍着越前的肩膀,笑得一脸猥琐,“男人嘛,我懂!年轻气盛,干柴烈火的,总得备着点!听爸的,这东西不能少,能救急!”
“我说了我没有女朋友!”越前咬牙,拳头攥得咯咯响。
“别狡辩了!”他爸突然压低声音,凑到越前耳边,“是不是那个扎马尾的小姑娘?就上次跟你一起打网球的那个?”
“不是龙崎。”越前额角青筋暴起。
“那就是……”他爸摸着下巴,突然一拍,“哦!我知道了!是那个戴眼镜的小子?不对不对,你奶奶说是女孩子……”
越前深吸一口气,感觉再跟他爸说下去,自己会爆炸。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越前心里一沉。
迹部来了。
他爸眼睛一亮,立刻冲到门口:“来了来了!肯定是我未来儿媳妇!”
越前想拦,已经来不及了。
门开了。
迹部倚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一个网球袋,看见门口的男人,挑了挑眉:“越前,这位是?”
越前他爸上下打量着迹部,突然露出了然的笑容:“哦——原来不是女孩子!小子可以啊,口味挺独特!”
迹部:“?”
越前:“……”
他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迹部看着越前他爸手里的避孕套盒子,又看看越前爆红的脸,突然低笑出声:“越前,你爸挺贴心啊。”
越前:“闭嘴!”
他爸还在一旁风点火:“小伙子长得挺俊!跟我儿子一脸!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跟你们说,虽然男男结婚在日本不合法,但在美国……”
“爸!”越前终于忍不住,拽着他爸就往外推,“你赶紧走!飞机马上要起飞了!”
“哎哎,我还没跟我儿媳妇(划掉,女婿)好好聊聊呢!”他爸挣扎着不肯走,“小子,记得用我给你的东西!注意!”
门“砰”地一声了。
越前靠着门,大口喘着气。
迹部走过来,把网球袋递给他,语气带着戏谑:“你爸很有趣。”
越前接过袋子,耳根还在发烫:“别听他胡说。”
迹部轻笑一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知道。不过……”他顿了顿,看着越前,“你爸说的约会,是指我们每周日一起打网球?”
越前点头,声音闷闷的:“嗯。”
迹部突然凑近,在他耳边低语:“那下次,我们可以换个约会方式。”
越前猛地抬头,撞进迹部含笑的眼眸里。
心跳,瞬间乱了节拍。
越前龙马猛地一挣,终于从老爹的胳膊肘下钻出来。他捡起掉在地板上的帽子,拍了拍灰扣回头顶,冷着脸开口:
“第一,没什么女生。第二,我不是‘觉得’自己没那档子事——是根本没有。第三,就算有,药店就卖避孕套,我自己会买。”
南次郎立刻垮下脸,着嘴凑上来:“那谁教你怎么用啊?”
“说明书不会看?”越前一把夺过老爹手里的盒子。这老东西绝对靠不住,万一迹部推门进来,撞见他爹在这儿上性教育课,那场面能尬穿地心。他把那盒东西狠狠塞进厨房抽屉最里面,“砰”地上门。
“行了,谢谢您大老远跑来。但真没什么女朋友,您可以回去了。”
南次郎“哎哟”一声瘫在地板中央,突然又弹起来,一手指着越前一手戳着自己鼻子,戏精附体似的嚷嚷:“哦——我知道了!你是怕我把你那小甜心抢走对不对?!她只要看我这得掉渣的老男人一眼,肯定立刻别恋,哭着喊着跟我回纽约!”
越前翻了个白眼:“您要点脸行吗?”
“放心!”南次郎突然捏起尖细的假声,双手托着下巴眨眼睛,“等她娇滴滴喊‘南次郎大人’的时候,我就会款款地告诉她——‘抱歉宝贝,我的心属于另一个人,但我们永远拥有东京’!”他说完还摆出个耍的姿势,靠墙对着空气比了个枪。
“得了吧您。”
“你觉得我会抢儿子的女朋友?我是那种爹吗?”
越前懒得掰扯他那堆黑历史,只叹气:“真没女朋友,您脑补过度了。”
“那可不一定。”南次郎往正中央一坐,咧嘴笑得像只偷的猫,“我就在这儿等着,等你约会开始,等你去接她——话说回来,约会不该去女方家接人吗?我没教过你?该不会是她爸妈不准你们见面,所以偷偷摸摸在这儿约会?那可有点复杂,不过爹能给你出主意!”
就在这时,门开了。
越前几乎要热泪盈眶——迹部景吾的脚步声简直是天籁!
“打扰了。”冰帝的帝王提着网球袋站在门口,语气里带着惯有的散漫。
南次郎“噌”地跳起来:“不打扰不打扰!我难得见龙马带朋友回家!”
越前心里吐槽:废话,谁会把朋友往您这尊大佛跟前带?
他赶紧抱起脚边的卡鲁宾,想往另一边躲,却被南次郎一把揪住后领。老东西凑到他耳边,声音大得能当广播:“臭小子!不给介绍介绍?”
越前无奈放下猫,看看笑得一脸荡漾的老爹,又看看难得露出困惑的迹部,只能认栽:“爹,这是迹部。迹部,这是我家老头。”
迹部上前一步,把网球袋往墙上一靠,伸出手:“能见到您是我的荣幸。”
南次郎立刻挺胸抬头,鼻孔朝天:“那是自然!我平时忙得很,但儿子找到‘特殊对象’这种大事,再忙也得回来看看——对吧龙马?”他冲越前挤眉弄眼,没注意到迹部脸上瞬间浮现的、仿佛被触动的温柔。
越前只想把脸埋进帽子里。完了,这误会大了。
迹部却像是毫不在意,反而蹲下身拉开球袋拉链:“早知道您从纽约过来,我该安排个三人晚宴。”他掏出个银色名片盒,递出一张烫金名片,“迹部景吾。”
“叫我南次郎就行!”南次郎接过名片翻来覆去看,还偷偷冲越前竖大拇指,“这小子不错!”他把名片塞袖子里,挠挠头,“抱歉啊,我就是个临时寺庙杂役,没名片。”
越前小声嘀咕:“在纽约您就是个无业游民,哪来的寺庙?”
可惜没人理他。迹部笑着说:“我知道您的网球生涯。”
越前赶紧抓起自己的球袋,再聊下去指不定出什么乱子:“爹,谢谢您来。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懂懂懂!”南次郎笑着拍掉他的帽子,揉乱他的头发,“约会要迟到了是吧?不愧是我儿子!”
越前懒得反驳,任由他闹。
三人出门时,迹部嘴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南次郎像只开屏的孔雀昂首阔步,只有越前恨不得把自己藏进影子里。
“我来拿吧。”迹部自然地接过越前肩上的球袋,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肩膀。
“谢了。”
龙马摸出钥匙锁门,迹部已经下楼走向停车场。他估算着时间——老爹那迟钝的脑子,最多三十秒就得反应过来。到时候,就是他跑路的最佳时机。
果然。
身后传来一声疑惑的“嗯?”,龙马回头,正撞上老爹皱成一团的眉头。
“你们俩这就走了?那姑娘呢?”老爹往后退到楼梯口,手指在楼下的迹部和龙马之间疯狂比划,“哦——我懂了!你们是要去约会对吧?这小子是你司机?带你们去见那姑娘和她朋友?”
“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龙马停下脚步,靠在栏杆上往下瞥。迹部今天没开那辆招摇的 limo,骑了辆蓝银的重型摩托,侧箱里塞着两个网球。他正斯理地戴上同色头盔,手里还拎着个红色的备用盔,抬头冲二楼挥了挥手。
老爹立刻笑着挥手回应。
龙马眼睛一亮,计上心来。
反正老爹迟早要炸毛,不如给他点刺激。而且趁他发懵的时候跑路,成功率绝对翻倍。迹部离得远,肯定听不到。
他咧嘴一笑,冲老爹喊道:“他是我男朋友!”
话音未落,人已经像脱缰的野马,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梯。
身后没动静。
直到龙马跑到楼下,接过迹部递来的头盔,才听见老爹一声轻飘飘的“啥?”。
“准备好了?”迹部发动引擎,轰鸣声震得地面都在颤。
龙马扣好头盔,冲二楼挥了挥手——老爹正僵在原地,眼睛瞪得像铜铃。他搂住迹部的,大声道:“走!”
摩托车猛地窜出去,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身后,老爹的咆哮声炸响整个街区:“——啥啊啊啊!!!”
---
“应该是掉你里了。”
迹部把龙马带到了秋叶原。
天台上,忍足盯着望远镜,越看越迷糊。他太了解迹部的购物方式了——只要迹部随口提一句想要什么,五分钟,管家绝对能把东西送到他面前,连他自己都不用开口。
可迹部的脑回路永远奇。现在他们几个正蹲在层楼的天台上,偷窥自家部长带着那个小鬼逛电器街。街上是卖电子产品的店、游戏中心,还有女仆的 coser 在发传单。
忍足看着镜头里的迹部——就算翻网球找失踪的护,姿势都得离谱。乾的简直犯规,那台带大屏幕的伸缩摄像机,把“队友当电视”这句话变成了现实。远程更是到离谱,连龙马喝葡萄 Ponta 的吸管声都听得二楚。菊丸甚至还带了爆米花。
“要是急用,我们回去拿?”龙马看着迹部把网球翻了个底朝天,最后认命地拉上拉链。
迹部摇头:“不过是个护,晚点再说。”
龙马喝完最后一口 Ponta,把空罐扔进自动贩卖机旁的回收箱,突然问:“你到底要多少手机?台?”
迹部掏出银色黑莓晃了晃:“用。”又摸出个紫色翻盖机,“家用。”接着是黑、金两台智能机,“学校和网球部用。”最后拿出个带滑盖键盘的蓝色手机,“这个是给朋友的。”
龙马指着旁边石台上放着的红色小手机:“那这个呢?”
迹部笑着接过,指尖摩挲着机身:“当然是给你的。手机我会根据,但这个——永远不会。”
“切。”龙马别过脸,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他脸色骤变,一把抓住迹部的衣袖,声音都变了调:“糟了!快跑!他看见我们了!”
迹部皱眉,扫了一眼街上悠闲的行人,没发现任何异常:“你在说什么?”
天台上,乾突然飞快地转动控制台上的旋钮,大屏幕上的画面瞬间切换——原本的迹部和龙马缩小成了画中画,主画面里出现了一个穿黑衣服、戴白和墨镜的男人,正站在对面楼的屋顶上。
忍足瞪大了眼:“搞什么?”
乾推了推眼镜:“我就知道会这样。”
“你知道什么会这样?”忍足追问,见乾不答,干脆凑过去看控制台,“你到底了多少摄像头?”
“够用。”乾言简意。
喇叭里传来迹部的声音:“到底怎么了?”
“晚了。”龙马的声音带着绝望,“他已经看见了。你马上就知道了。”
下一秒,那个黑衣男人突然举起右手的网球拍,大喊道:“那边那个!戴帽子的小子旁边的!”
忍足探头往下看,才发现那男人根本不是站在屋顶——他踩在对面二楼一家电器店的遮阳棚上,位置正好对着迹部和龙马。街上的行人、店员、coser 停下动作,齐刷刷地朝他看过去。
“完了……”龙马猛地把鸭舌帽往下一拉,恨不得整个人钻进旁边的路灯杆里。
“吾乃神秘流浪网球武士!此子由我罩着!”
一声怪叫炸响在秋叶原街头,惊得路人纷纷侧目。
忍足侑士嘴角抽搐,转头看向旁边嗑爆米花的两人——乾贞治和菊丸英二,这俩货跟没事人一样,咔嚓咔嚓嚼得正香。
“不是,这到底什么?”忍足压低声音,“你们早就知道这老疯子会跳出来?”
乾贞治推了推的眼镜,刚要开口,就见迹部景吾俯身凑到越前龙马耳边,语气带着点玩味:“你爹真以为我认不出他?”
越前龙马翻了个白眼,声音没什么起伏:“嗯,他就是这么想的。”
忍足瞳孔骤缩,猛地看向那个戴着面罩、站在屋顶上耍的黑衣男人——那是越前南次郎?!
“越前南次郎。”乾贞治的声音适时响起,平淡得像在念数据,“他以前就总在青学的活动上晃悠。我查到他身份后,就设置了提醒。”
怎么做到的?忍足没敢问。他怕知道太多会被灭口。
“所以……那个传说中的武士南次郎,现在正戴着面罩站在屋顶上,拿网球拍威胁迹部?”
菊丸英二瘫在上,抬手接住空中抛落的颗爆米花,嚼得嘎嘣响:“习惯就好啦,人生嘛,就是这么惊喜~”
忍足叹气摇头。他之前还打赌越前龙马能忍迹部,结果根本没算到这一出。这小子连亲爹都这么离谱,跟迹部斗一辈子怕不是真的?
正想着,屋顶上的南次郎突然纵身跃下,踩着遮阳篷滚到地上,踉跄几步才站稳。周围人群“唰”地退开三五米,窃窃私语:“拍电影呢?”“这 cos 得也太敬业了吧?”
南次郎浑然不觉,刷地将网球拍甩到身侧,另一只手掏出三颗网球,吼得震耳欲聋:“想带走这小子?过我这!他可是天选之子,尔等凡夫俗子——”
“够了啊。”
越前龙马从电线杆后面走出来,脑袋“哐当”撞在金属杆上,发出一声闷响。他捂着头,语气满是无奈:“他怎么就不能消停会儿?”
迹部景吾又凑过去,低声问:“我没太懂……他这是闹哪样?”
越前龙马摇头,偷偷瞥了眼还在街头抽风的亲爹——那货正叽里呱啦说着没人懂的鸟语,单站立,网球拍还在指尖转得飞快。
“他就是想刷存在感,别理他就行。”
“就是你!”南次郎突然把球拍抛上天,接住时直指迹部,“小子,我向你挑战!打赢我,我就让你带走他;输了的话——”
“本大爷从不认输!”
迹部景吾往前一步,衣摆飞扬,自带BGM的气场瞬间压过了南次郎的疯癫。
越前龙马捂脸:“完了……”
忍足拍了拍额头。迹部自己已经够能了,再加上个越前南次郎……越前这小子也太惨了。
“好胆!”南次郎大笑,“本武士接下你的挑战!选好你的吧,小子!”
迹部将往路灯下一摔,抽出最爱的那支球拍,紫水晶耳钉在闪着:“本大爷随时奉陪。”
忍足看着这俩货要在秋叶原街头打网球决斗,觉得……挺合理的?毕竟是为了“追求”越前龙马嘛。
可下一秒,越前龙马直接冲了过去,一把抢过他爹手里的网球,塞进自己口袋,语气凉凉:“你们俩都差远了。”
南次郎急得跳脚:“哎哎哎!这怎么行——”
“放心,越前。”迹部景吾笑得自信,“为了你,跟你爹单挑我也没在怕的。”
越前龙马揉着太阳穴,头疼得厉害:“不是这个意思。”他推着南次郎往路边走,“赶紧滚,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可他得打赢我才能追你啊!这是规矩!”南次郎还在挣扎。
“没这规矩。”越前龙马的声音更冷了。
迹部景吾挑眉:“哦?不需要?”语气里带着点小失落。
“走了,打球去。”越前龙马抓住迹部的袖口,把人往球拍袋那边拖,“别磨蹭。”
街头的南次郎看着两人背影,嘟囔了一句——声音不大,却地传到了乾贞治架着的里:“你们以为这就完了?总有一天,等你们 least expect it……”
他突然摆出一个夸张的发球姿势,大喊一声:“咔恰!”,然后撒就跑,边跑边唱着老掉牙的水手歌,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猴子。人群赶紧让开一条路——是怕被他传染疯吧。
乾贞治调整相机参数,大屏幕上立刻出现越前和迹部并肩走的画面。越前龙马刻意保持着三步距离,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把迹部的话当耳旁风。迹部景吾摇头失笑,眼神却紧紧锁着少年的背影,语气带着点叹息:“我懂了。”
越前龙马脚步一顿,回头看他:“又怎么了?”
我刚才有点失控,抱歉。
越前龙马背对着迹部景吾,声音冷得像冰。但他知道自己走不远了——迹部的摩托车就在几步外。
你父亲挑战我的时候,我忘了你还没接受我的心意。不会有下次了。
越前把球拍袋扔进侧斗,地解着肩带。
还没?
他猛地抬头,正好对上迹部放下球拍袋的动作。
没有什么还没,懂吗?我只是……
少年烦躁地扯下帽子,瞪着迹部。
我讨厌你们两个。现在能去打球了吗?
迹部从他手里拿过帽子,把一个印着银色R的红色头盔扣在他头上,咔嗒一声系好下巴的带子。
当然。
他跨上摩托车,越前立刻坐了上去,双臂紧紧环住他的。
啊!小不点你太过分了!
菊丸英二的吼声炸响。红发少年气呼呼地往屏幕上扔了颗爆米花。忍足侑士和乾贞治同时转头,看着这对黄金搭档里的“杂技”差点把头发扯下来。
你一边说讨厌人家,一边说没在交往,转头就抱这么紧!迹部也是有的好吗!
确实有。忍足心里。但这不代表迹部有多委屈。
乾推了推眼镜,回到屏幕上。
我不太明白问题在哪。
菊丸往前凑了凑,解释道:乾你看,平时训练的时候,海堂是不是总跟你保持至少英寸的距离?你一靠近他就后退?
嗯?
对嘛!可小不点没这么做啊!
这个解释让乾更困惑了。
骑摩托车的时候不抓紧很危险。
所以啊!要是你骑摩托车带海堂,他肯定宁愿跑着跟在后面!
我没有摩托车。乾的笔悬在笔记本上,盯着朋友等他说。
唉!
菊丸瘫回座位。
你没救了!到底在记什么数据啊?根本不懂人心!
一般活动和行为模式,还有反应点和可能的弱点。但我没有摩托车,没有实验数据的话,没法推测海堂的反应。
忍足拍了拍乾的肩膀,吸引他的注意力。
乾桑,他的意思是,海堂知道你喜欢他,所以保持距离不让你误会。懂吗?
误会什么?
忍足指向屏幕上迹部和越前离开的画面。
迹部觉得越前喜欢他。这就是误会。
可越前还能怎么做?骑摩托车抓紧,不然在市区正常速度下,有98%的概率会掉下去。
所以啊,我没说这不是迹部自找的。
忍足对着屏幕摇头,随即发现另外两个偷听的人都一脸困惑。他可不会说出真相——迹部那家伙为了让越前靠近,特意弃用了豪华轿车,选了摩托车。要是菊丸知道了,肯定会尖叫着骂迹部是“大坏蛋”!
那是他朋友在这场“暴风雨”里的小伎俩,想让越前注意到他三年前就声称发现的“未察觉的”。青学的人绝对不能知道这些,哪怕他能解释。
忍足决定换个话题。
我不懂的是,越前为什么不直接跟他爸说自己没和迹部交往?他从来都不避讳这点。
对啊!菊丸附和道,可我从没见过他纠正他爸任何事。小不点通常只会想办法让他爸走开。不过……等等,现在想想……
我和海堂是纯粹的职业……
得了吧。菊丸挥开乾困惑的嘀咕,指着监控屏幕。
但这多少是因为海堂不会那样做吧?
忍足和乾同时凑近屏幕。越前的手臂现在环得更紧了,头甚至靠在了迹部的肩膀上。他闭着眼,整个人都贴在冰帝部长的背上。
这不只是抓紧,忍足心想。卧槽。
迹部该不会真的对了吧?
他强迫自己摇头。迹部的妄想肯定影响到他了。接触太多疯子,让他产生了幻觉。菊丸的反应另当别论,但肯定有别的原因。那个红发青学队员是个死浪漫,多半是自己脑补过度——觉得越前龙马会主动亲近那个早该被他拉黑的疯子部长。
我承认,乾说,把这种亲密和海堂的训练是职业失格,但我之前说了,我没有摩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