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丸盯着眼前的空碗，第三次确认了时间。

鸣人还在吃。

不只是一碗两碗，已经整整碗了。

那家伙捧着豚骨拉面的碗，嘴巴塞得鼓鼓囊囊，眼睛亮晶晶的，像只刚偷到蜂蜜的小狐狸。鹿丸靠在柜台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那只早已空了的拉面碗，脑子里却在飞速盘算。

训练场上的鸣人有多能打，他是见识过的。可这食量……鹿丸活了十二年，除了秋道丁次在任务后补身体时能一口气塞下十碗，还从没见过有人能这么能吃。

偏偏鸣人还在嚷嚷：“再来一碗！要双倍叉烧的！”

手鞠在旁边偷笑，用胳膊肘了鹿丸：“喂，奈良家的小子，你确定要圆？这小鬼可是无底洞，当心把你们家的粮仓吃空哦。”

鹿丸没回头，牢牢锁在鸣人身上。

那家伙穿着洗得发白的运动服，袖口磨出了毛边，膝盖上还打着两个补丁。鹿丸早就发现了，鸣人的东西永远是这样——旧的、破的，却被仔细修补过，洗得干干净净，从来舍不得扔。

不像自己，衣服穿几次就换新的，用了就丢。

鸣人却把每一样东西都当成宝贝。

鹿丸忽然觉得心里有点堵。他想起鸣人总是一个人坐在秋千上，想起他对着一乐拉面的招牌傻笑，想起他明明被人冷落，却还是每天满满地喊着“我要当火影”。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

“喂，大叔！”鹿丸忽然扬声喊，“再上十二碗！鸣人想吃什么口味都行，每碗都加双倍料，别小气！”

一乐大叔愣了愣，随即露出了然的笑容：“好嘞！奈良少爷放心，保证让鸣人君吃个够！”

鸣人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溜圆：“鹿丸？你……”

“啰嗦什么，”鹿丸别过脸，耳朵尖却悄悄红了，“反正我们今天不回家，直到你吃饱为止。”

鸣人脸上瞬间绽放出比拉面汤还暖的笑容，连眼角的小雀斑都跟着亮了起来：“鹿丸你真好！我最喜欢你了！”

鹿丸的心“咚”地跳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了嗓子，没听见，却忍不住偷偷瞄向鸣人。

夕阳透过拉面店的窗户，洒在鸣人毛茸茸的金发上，像镀了一层金边。鹿丸忽然觉得，这样的画面，他想一辈子都看下去。

等毕业以后，等他们都成为，他一定要让鸣人过上好日子。

新衣服，好吃的，温暖的家……所有鸣人缺少的东西，他都要一一补上。

甚至连任务受伤，鹿丸都开始幻想——要是鸣人能亲手给他就好了，那肯定比去医疗那里舒服多了。而且伤的时候，鸣人还能一直陪着他。

鹿丸甩了甩头，把那些的念头压下去。现在想这些还太早，把眼前这顿拉面搞定再说。

手鞠的笑声从身后传来，鹿丸却懒得理她。

反正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就在眼前。

夜色渐深，鸣人终于放下筷子，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饱嗝：“呼……撑死我了！鹿丸，今天真是太开心了！”

鹿丸看着他满足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掏出，连账单都没看，直接抽出一沓钱拍在柜台上：“不用找了。”

鸣人惊讶地张大嘴：“鹿丸你……”

“走了，”鹿丸站起身，顺手拉起鸣人的手，“送你回家。”

鸣人愣了愣，随即用力点头，脸上的笑容比星星还亮：“嗯！”

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鸣人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的拉面有多好吃，鹿丸安静地听着，偶尔应一声。洒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鹿丸低头看着牵着鸣人的手，掌心传来温暖的触感。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夜晚，真好。

以后的每一天，都要这样。

直到永远。

鸣人攥着鹿丸的手，指尖的温度烫得鹿丸心头发软。

就算没有这暖乎乎的触感，鹿丸也觉得值了。他早就好奇鸣人到底住在哪儿——听井野嚼舌根说在莲华区边境，可身边认识的人里，没一个真见过那地方。

这次他要亲眼看看，还要堂而皇之住进去。

作为鸣人的未婚夫，他理应是第一个鸣人私人空间的人。

更重要的是，离开奈良一族那压抑的，和鸣人独处一阵子，想想就舒坦。没人在耳边念叨族规，没人盯着他们的小动作，那些鸣人的小秘密，只能被他们俩藏在心底。

至于族里那些老家伙想认识鸣人？

呵，以后有的是时间。

现在，是他鹿丸的专属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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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鸣人终于把他领到那栋楼前时，鹿丸所有的都碎成了渣。

破败的墙体爬满青苔，楼梯扶手锈得掉渣，鸣人脚踩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脚尖不安地蹭着一块碎砖。鹿丸的怒火像藤蔓一样顺着脊椎往上爬，越烧越旺。

直到鸣人拉着他绕到楼后，顺着吱呀作响的消防梯爬上顶楼，鹿丸的眼神已经冷得能结冰。

推开那扇漏风的窗户钻进房间时，一股霉味混着潮气直冲。鹿丸扫了一眼不到十平米的空间，脑子里瞬间闪过奈良一族所有纵火的忍术笔记。

“喏，就是这儿。”鸣人挠着头笑，可那笑容却抖得厉害，像生怕被嫌弃似的。

鹿丸的视线扫过唯一的木（缺了条用砖块垫着），晃得人眼晕的小桌子，还有那铺着薄得像纸一样的床垫的单人床——天花板的角落甚至长了黑黢黢的霉斑！

浴室和衣柜连门都没有，挂着的几件衣服皱巴巴的，一看就是洗了没晒干。

鹿丸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的戾气：“挺、挺好的。”

他妈的，这十五秒里他至少数出了七种隐患！

整个房间里，除了鸣人本人，也就那些东倒西歪的盆栽还算有点生气。

不行。

鹿丸攥紧了拳头。

就算是下层幻术地狱，他也绝不能让鸣人再住这种地方！

奈良一族虽不铺张，但鹿丸今天才真正明白，他习以为常的“普通”，对鸣人来说可能都是奢望。他甚至不敢想——鸣人会不会连每天能用上热水都觉得是奇迹？

是谁把他的人逼到这份上的？

这笔账，他记下了。

不过奈良一族的耐心他还是有的，放火的事可以放放。现在有更紧急的问题——

明天还要早起去学校，这张单人床……

意味着他今晚得把鸣人整个圈在怀里睡。

鹿丸的耳尖悄悄红了。

，就算床再大十倍，他也会这么做的。

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