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丸靠在训练场边的老橡树上，第三次抬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他今早特意绕了远路来接鸣人，说好了陪他练完今天的体术，就带他去吃一乐拉面——这是他们定下婚约后，鹿丸第一次正式约他出来。

可谁能想到，这一练就是三个时辰。

太阳都快落山了，鸣人还在场上疯跑。

鹿丸眯起眼，看着场中央那个金色的身影。

训练用的木桩早被轰成了碎屑，原本平整的地面坑坑洼洼，最深的那个足有半人高。鸣人刚完成一个三百度的螺旋踢，脚带起的查劲风扫过地面，又掀起一片尘土。

那小子额角只渗了点薄汗，呼吸平稳得像刚晨跑完。身上的橙色运动服沾了不少灰，却一点没影响他的动作。

鹿丸喉结动了动。

从他点头说“我想看你认真训练的样子”开始，鸣人就像被点燃的爆竹，浑身都透着股憋了十几年的劲儿。

直拳能砸裂岩石，扫能劈断粗的树干，甚至连最基础的掌风都带着螺旋状的查波动——鹿丸亲眼看着他一掌拍下去，地面直接被掀出个两米宽的坑。

这哪是下忍的水平？简直是披着少年皮的人形。

更恐怖的是他的查量。

那股金色的能量像不要钱似的往外涌，覆盖时连空气都在震颤。鹿丸甚至能隐约看到查里流转的纹路，像某种远古的。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听族里老人说过的传说——那些从混沌中诞生的神明，生来就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鸣人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

纯粹，强大，带着股未被打磨的神性。

鹿丸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能娶到这样的家伙，真是赚翻了。

“喂，吊车尾的。”他扬声喊了一句。

鸣人正单掌撑地做倒立转体，听到声音猛地停住，在空中晃了晃才稳住。他抬头看向鹿丸，蓝眼睛里满是疑惑：“怎么了？我还能再练半小时！”

“太阳都快下山了。”鹿丸站直身子，地走过去，“再练下去一乐就该了。”

“啊？”鸣人瞬间从地上弹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那算了算了！拉面要紧！”

他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夕阳的洒在他脸上，把金色的头发染成了暖橙色。

鹿丸没说话，直接伸手抓住了他的。

鸣人愣了一下，随即反手握住鹿丸的手，手指自然而然地扣了上去。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晃悠悠地朝着训练场出口走。

“鹿丸鹿丸，”鸣人边走边叽叽喳喳，“你说今天老板会不会给我多加一份叉烧？上次我帮他搬了两箱，他偷偷给我加了个溏心蛋！”

“会的。”鹿丸漫不经心地应着，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鸣人手心有点汗，却很温暖。

走到训练场门口时，鹿丸脚步一顿，转向右边：“去千代婆婆的摊子买瓶冰饮？”

鸣人却拽着他往左边走：“不了不了，直接去一乐吧！”

鹿丸挑眉：“千代婆婆家的汤不是你最爱喝的？”

“……她不让我去。”鸣人声音低了下去，抓着鹿丸的手也松了些，“说我是灾星，会坏了她的生意。不止她，镇上好多店都不让我进……不过！一乐的大叔大婶对我最好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甚至还扯了扯嘴角想笑，可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落寞，却像针一样扎进了鹿丸心里。

鹿丸脚步猛地停住。

灾星？

他想起鸣人刚进学校时，周围人躲闪的眼神；想起每次任务结束，食堂阿姨把馊掉的饭团给他；想起上次中忍考试，连监考老师都对他冷嘲热讽。

这些事，鸣人从来没提过。

他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用恶作剧和大笑掩盖一切。

鹿丸看着身边的少年——他明明是能单手掀翻训练场的天才，明明是自己认定的未来伴侣，却连喝杯汤都要看别人脸色？

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

千代婆婆是吧？

还有那些把鸣人拒之门外的店家。

鹿丸摸了摸的苦无袋，眼神冷了下来。

等明天，他就去千代婆婆的摊子“谈谈”。要是她不识相，就别怪他用影子束缚术把她的摊子缠成粽子。

至于店家……

鹿丸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他可是奈良家的继承人。奈良家的网，加上山中家的读心术，再秋道族的蛮力——想让鸣人在木叶城横着走，不难。

不过现在……

鹿丸反手握住鸣人的手，力道加重了些：“走，去一乐。”

鸣人眼睛亮了：“真的？！”

“嗯。”鹿丸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印章，在鸣人眼前晃了晃，“今天我请客，你想吃多少都行。要是钱不够，就记在奈良族的账上。”

“哇！”鸣人眼睛瞪得溜圆，“鹿丸你好厉害！连族里的账都能随便用？！”

鹿丸看着他一脸崇拜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消了大半。

他伸手揉了揉鸣人的头发，把那撮标志性的呆毛揉得更乱：“这算什么？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弄来。”

鸣人没后面的话，满脑子都是“随便吃拉面”，拉着鹿丸就往前跑：“那我们快点！晚了大叔就该收摊了！”

鹿丸被他拽着跑，看着少年雀跃的背影，嘴角再次扬起。

吊车尾的，你等着。

从今往后，木叶城没人再敢给你脸色看。

毕竟，你是我奈良鹿丸的人。

看来把鸣人拐到婚礼现场，比鹿丸预想的要简单得多。

两人刚掀开暖帘，一个系着围裙的漂亮女人就笑着招呼起来：“鸣人君！”

“是你啊，菖蒲姐！”鸣人眼睛一亮，甩开鹿丸的手就扑到柜台前，上半身几乎都要趴在上面，“我还以为你今天休息呢！”

鹿丸跟上去，在菖蒲身上转了一圈，手指无意识地在裤缝边摩挲。

不喜欢。

他不喜欢鸣人对着这个陌生女人笑得这么灿烂。

“菖蒲姐你快看！”鸣人扯着嗓子喊，眼睛弯成月牙，“鹿丸主动要跟我一起吃饭哦！”

“是吗？”菖蒲挑了挑眉，飞快瞥了鹿丸一眼，又把注意力转回鸣人身上，“这可真是稀奇事。”

“我们以后会一直在一起。”鹿丸突然开口，伸手抓住鸣人的，指轻轻摩挲着对方泛红的皮肤。

菖蒲愣了一下，眼睛微微睁大，嘴巴也张了张，像是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下一秒，她突然笑了。

“那太好了！”她看着鸣人，语气里满是，“总算有人能陪你了，以前你总是一个人来，看着怪孤单的。”

“而且他还请客！”鸣人立刻转头看向鹿丸，眼睛亮晶晶的，“大方对吧？”

鹿丸没说话，手一翻，奈良家的家纹印章就出现在掌心，对着菖蒲晃了晃。

“随便点。”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奈良家付账。”

“这才像话嘛！”柜台后面突然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是拉面店老板手打，“早就知道鸣人你这小子有福气！不过小子，你可得想，跟鸣人在一起可不是闹着玩的！”

鹿丸没理他，只是看着鸣人。

透过窗户洒在鸣人脸上，他的头发被得金黄，眼睛里像是有星星在闪。

鹿丸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才不管别人怎么说。

只要鸣人在他身边，就够了。

第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