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淇淋！我们去买冰淇淋！”鸣人像颗炮弹似的从他们身边滑过，声音炸得人耳朵发麻。

卡卡西靠在墙上，懒洋洋地应了句：“挺好。”

佐助走得稳多了，路过时淡淡开口：“要带什么？”

樱躺在窗边的里，眼睛都没睁，声音软乎乎的像快化了：“薄荷味的。”

“随便什么都行。”卡卡西笑着晃了晃手。

“他肯定要香草的。”樱笃定道。

卡卡西弯起眼睛笑了，独眼里满是纵容。佐助也郑重地点了点头，仿佛在认同什么真理。

“佐助！快点！”鸣人在门口喊。

“把带上。”卡卡西又往墙上靠了靠。

叫的大猎犬听到名字，呼哧呼哧地爬起来，舌头耷拉着，欢快地从佐助身边跑过，直奔大门。

“好嘞！”鸣人一口答应，没注意到佐助正皱着眉瞪卡卡西。

卡卡西回了个笑，佐助最终还是闷哼一声，算是认了。他知道，最近跟着他们小队的暗部今天没在。快到收尾阶段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便利店才两个街区远，真有麻烦，的叫声他肯定能听见。

“，你想吃什么味的？”鸣人拉开门，回头冲大猎犬喊。

佐助“砰”地上门，把后面的话都堵在了外面。

“老师，我想喝茶。”樱突然坐起来。

卡卡西乐了：“再过会儿冰淇淋就回来了。”

“我要着茶吃。”樱坚持。

“那自己去泡。”

樱掀开一只眼，冲他摆出可怜巴巴的：“可是我好舒服，不想动嘛。”

“小丫头。”卡卡西笑着摇摇头，还是起身走向了厨房。

他刚把水壶放上，就听见鸣人在院子里喊得震天响：“老师！快看我们带谁回来了！”

卡卡西正把茶杯往廊下的阴影里摆，闻言抬头，立刻躬身行礼：“火影大人，您怎么来了？”

三代火影笑着摆摆手，眼里带着点狡黠：“歇会儿。鸣人这小子硬拉我来吃冰淇淋。”

樱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头发乱糟糟的，脸颊上还印着地板的纹路——卡卡西没戳破她。“火影大人，我们还有茶，您要喝吗？”

卡卡西递过一个软垫，看着老人小心坐下。鸣人开始分发冰淇淋，塞给他一个香草味的，又给火影递了个薄荷的。叼着袋香肠晃回来，往廊下的狗群里一趴——卡卡西冲佐助笑了笑，这肯定是佐助买的。

“谢谢了，鸣人。”三代笑得和蔼。

“不客气，老头子！”鸣人一屁股坐在火影旁边，开心地往他身上蹭，手忙脚乱地拆着自己的冰淇淋。

卡卡西看着三代落在鸣人身上的眼神，心里一暖。十年前，他抱着还是婴儿的鸣人，跪在地上求三代让他水门老师的孩子。三代从他怀里抱走鸣人，不管他怎么哭怎么求，就是摇头。老人盯着他的眼睛，命令他离鸣人远点，永远不准告诉那孩子真相。

他是木叶的，只能服从。但心里那点怨气，一直没散。

可现在，看着的学生们，看着三代对鸣人那温柔的模样，卡卡西突然觉得，那点怨气像被风吹走了。没忘，但了。

想那些“如果”有什么用？不如抓住眼前的快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决赛当天，卡卡西被厨房传来的窸窣声吵醒。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院子里的鸟已经开始叫了。他听见猎犬们在外面吃早饭，还听见鸣人下楼时的抱怨：“我要吃拉面！早饭就该吃拉面！”

卡卡西躺在床上，不想起来。胃里像坠了块石头，沉甸甸的，压得他动都不想动——那大概就是别人说的“ dread”吧。

孩子们为这场考试准备了一个月，木叶也为考试背后的一切准备了一个月。万事俱备，孩子们已经是他能教出的最好状态，天气也好得不像话。

可他就是甩不掉那股不安。

卡卡西还是爬了起来，拖着步子走进厨房。三个孩子正在摆早饭：樱已经准备好了，盔甲穿在和服里面，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门口放着她的鞋和武器袋；佐助差一点，盔甲穿了，上衣没穿，头发乱蓬蓬的；鸣人最惨，只穿了条裤子，闭着眼睛往碗里舀饭，差点把饭洒出来。

早饭是樱做的，还有茄子味噌汤——换作平时，卡卡西肯定会夸她，可今天他笑不出来。孩子们立刻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他们自己也没好到哪去，一个个坐得笔直，肩膀都绷着。

早饭吃得安安静静。吃完樱就把卡卡西赶到廊下喝茶，自己开始对着佐助和鸣人念叨，催他们赶紧收拾利索。

等孩子们都准备好了，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他们走到廊下，规规矩矩地跪成一排，眼神严肃地看着他。卡卡西仔细打量着他们，三人也平静地回视。

“你们会通过的。”卡卡西的声音没有一丝犹豫，稳得像山，“但考前我说的话，还记得吗？”

“胜利不是一切。”樱立刻回答。

“活下去才是。”佐助的声音带着点咬牙的劲儿。

“对。所以答应我，不管今天发生什么，都要活着回来。”

“我们答应！”三人异口同声，声音响亮得像在宣誓。

“很好，很好。”卡卡西深吸一口气，面罩下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还有件事要交代你们——你们肯定不会喜欢。”

他扫过三个学生，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接下来的比赛，都给我悠着点打。”

鸣人刚想开口，就被卡卡西打断：“不准用一半的查和体力。听明白了吗？”

三人顿时僵在原地。

这要求太奇怪了。

小樱反应过来：“您是说第一场比赛？留力到决赛？”

“不是。”卡卡西的声音更重了，“我要你们在今天消耗一半力量前，直接认输。”

空气瞬间凝固。

鸣人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困惑：“为什么啊？我们练了整整一个月，不就是为了今天好好表现、争取晋升吗？”

卡卡西别开视线，没有回答。

他知道这个要求有多残忍。三个孩子为了中忍考试拼，现在却要他们放弃机会，连一半实力都不能用。

但他不能说原因。

沉默中，佐助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暗部跟踪了你一个月。”

小樱立刻接话，眼神锐利：“你的忍犬也一直在跟着我们。”

鸣人一拍脑袋：“对了！你还让我画了那么多防御封印，手都快断了！”

“还有那些上忍，总找你单独谈话。”小樱皱着眉，把线索串了起来。

“还有疾风老师。”佐助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鸣人脸色沉了下去：“还有那个突然回村的三忍……”

“最近出村任务少得离谱，连凯老师都天天来帮我们训练。”小樱咬着唇，“还有森林里那个蛇脸怪人，医院里偷袭我们的家伙……”

“伊鲁卡老师还突然抽查了我们的试卷。”佐助最后补上一句。

三人齐刷刷地看向卡卡西。

他们都猜到了。

卡卡西心里一暖，又一痛。

这些孩子太聪明了，什么都瞒不过他们。

但他还是不能说。

“总之，”卡卡西避开他们的，重复道，“不准用一半的力量。剩下的留着，后面有用。”

三个孩子对视一眼，齐声应道：“是，老师！”

卡卡西的声音突然有些发颤：“答应我……活下去。”

小樱用力点头，眼神坚定：“您也一样。”

鸣人咧嘴一笑，露出白牙：“放心吧卡卡西老师！我们谁都不会死！”

佐助握紧了拳头，冷冷地：“第七班，不死不休。”

卡卡西看着他们，面罩下的眼睛湿润了。

他为这些学生感到骄傲。

---

竞技场处，卡卡西站得像尊雕像。

他看着三个学生昂首挺胸地走进场地，背影挺拔得像即将奔赴战场的战士。

他们的严肃，制服笔挺，武器出鞘。在所有参赛选手中，他的孩子们看起来最镇定，也最决绝。

“准备好了吗？”

凯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难得地没有大喊大叫。

卡卡西侧头看了他一眼。

凯还是那身标志性的绿色紧身衣，外面套着橙色背心，上绑着护膝。但卡卡西注意到，他身上多了好几把备用苦无，平时从不离身的负重训练器却不见了。凯正活动着肩膀，显然是在热身。

“大概吧。”卡卡西露出一个眼笑，“你的学生呢？”

凯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早就摩拳擦掌了！”

“你呢？”卡卡西随口问了一句。

凯突然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卡卡西的手。

卡卡西一怔，随即感受到一股温暖的力量传来。凯没有说话，但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我挺你。

卡卡西用力回握。

就在这时，竞技场中央传来玄间的声音：“第一场比赛！春野樱对阵手鞠！选手请回到观众席！”

佐助和鸣人路过小樱身边时，同时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樱深吸一口气，朝他们点了点头。

中忍考试决赛，正式开始。

第2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