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反手将短刀插回背后刀鞘，肩膀微微转动，脊背上的汗珠顺着肌肉线条滑落。

“你动作快了不少。”

日向花火的声音带着轻咳，胸口因为刚才的比试和旧疾一起起伏。

“一周不见就这样？”卡卡西挑了挑眉。

“是从你带那三个小鬼开始。”日向花火扯出个笑，“没再摸鱼划水了啊。”

卡卡西弯了弯眼，没接话。

废话。

带学生哪是轻松活儿？精神、体力、心力得跟上。他要盯着三个小鬼的训练进度，还得时刻保持一步的实力——不然怎么镇住那几个刺头？

最近他连影分身都用得勤了。森林里练体术，波之国边境练忍术，分身轮流陪练，硬生生把查量逼回了时期。

这种状态，日向花火觉得他变快才正常。毕竟这家伙当年在暗部可是能跟四代火影过招的狠角色，只是后来……

“那几个小鬼差不多该醒了。”日向花火又咳了两声，扫向树上的身影。

卡卡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樱和佐助正原地转圈，眼神发直，明显还陷在幻术里。

下一秒，一股微弱的查波动扫过他的意识。

卡卡西没动，任由那层薄薄的幻术上来。

眼前的训练场突然变了样。

黑褐色的泥土像活物般翻涌，长成一人高的迷宫墙壁，藤蔓从墙缝里疯狂钻出，缠绕着向上攀爬。空气瞬间变得湿冷，远处传来的低吼，天空暗得像泼了墨，只有一轮惨白的月亮挂在头顶。

一股莫名的恐惧顺着脊椎爬上来。

卡卡西嗤笑一声，查微微震荡。

“嘭”的一声轻响，幻术像玻璃般碎裂。

还没完。

第二重幻术紧跟着缠上来，这次是无声无息的精神干扰。卡卡西连头带土都没掀，查再次暴动——

又碎了。

第三重，第四重……

树上的夕颜瞥了他一眼，手上结印的速度丝毫没。她的幻术牢牢锁着樱和佐助，同时还能分神对他发动攻击，这就是暗部的实力。

夕颜的幻术不算顶尖，比不过红那种专攻幻术的，但胜在释放，几乎不需要结印。加上她本身的剑术底子，近战远攻都不吃亏，当年在暗部也是让人头疼的角色。

最后一重幻术袭来时，卡卡西的视线模糊了一瞬，意识差点跟着飘走。但他反应更快，查如利剑般直刺精神海——

“咔嚓！”

所有幻术同时消散。

樱和佐助猛地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熟悉的训练场，脸上满是茫然。

“可恶！”樱一脚踹在地上，气鼓鼓地瞪着从树上跳下来的夕颜，“我还是没察觉到！根本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叠的幻术！”

佐助抿着唇，脸色难看：“我感觉不对劲，但意识太模糊，是不是幻术。”

这就是幻术的可怕之处。

普通幻术或许只是改变环境，让人一眼就能识破。但高阶幻术会层层嵌套，把虚假和现实完美融合——比如让你看到自己瞬间死亡的画面，把所有东西都偏移一尺。这种幻术最难察觉，等反应过来时，往往已经中招。

而真正的顶尖幻术，会直接扭曲你的认知。

就像红的招牌术，她能和树木融为一体，变成会绞杀敌人的活树。明明是一眼就能看穿的变化，中术却只会感到莫名的恐惧，下意识地相信眼前的“树”是真实存在的，然后做出错误的反应。

“幻术最棘手的地方，”夕颜无视两人的沮丧，语气平静，“在于它欺骗感官，更会迷惑心智。你们得自己——连自己的查流动和精神状态都搞，谈何破解幻术？”

卡卡西看着两个学生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有数。

樱的查控制不错，但精神力不够集中；佐助的感知力强，可惜经验太少。夕颜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明天我没空过来，”夕颜道，“你们回去冥想，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樱和佐助点头应下。

夕颜走到日向花火身边，两人并肩离开了训练场。

“他们在谈恋爱吗？”樱盯着两人的背影，眼睛亮晶晶的。

“嗯。”卡卡西笑着点头，“队里还有人赌他们什么时候结婚。我压的是‘早结了’——当年出任务的时候，指不定就偷偷领证了。”

樱捂嘴笑起来，眼里满是对浪漫的憧憬。这丫头平时挺务实，但骨子里还是藏着少女的幻想。卡卡西没戳破，让她多做会儿梦也挺好。

“我回来啦！”

一声大喊打断了几人的思绪。

只见鸣人扛着个卷轴，跌跌撞撞地从灌木丛里钻出来，身后跟着一只白色的小狗。

那是比斯，卡卡西的通之一。它冲卡卡西点了点头，化作一阵烟雾消失了——看来是完成了盯梢任务。

天天跟在鸣人后面，小心翼翼地跨过灌木丛，背上还背着个更大的卷轴。

“今天学了什么？”卡卡西笑着问。

“厉害的！”鸣人地挥舞着拳头，“玄间老师教我做起爆符了！不过自来也大人和天天一直在吵架……”

“吵架？”卡卡西挑了挑眉，看向天天。

她气得直跺脚，声音里满是不服：“那老东西说我的封印卷轴效率不如标准版！他懂个屁啊？他用的是木叶传统那套，我这可是涡之国的传承改良的！”

卡卡西靠在树旁，默默听着。

自来也的封印术确实厉害，说是大师级都不为过。但跟涡之国的老祖宗比？差远了。涡潮隐村覆灭时，多少不传之秘跟着埋进了土里。自来也年轻时跟着纲手学过几手，还从漩涡水户和难民那儿讨教过，三代火影看出他有天赋，又给他找了最好的老师。三忍里个个都是封印高手——纲手把封印术融进了医疗忍术，大蛇丸走了实验邪路，自来也则死守着传统不放。

卡卡西心里门，鸣人跟着天天和玄马学，才是真的好。涡之国那套讲究独创，不像自来也那样死抠规矩。涡之国的封印术能在战场上活下来，靠的就是随机应变和个人风格，哪像自来也那样墨守成规？

他突然想起一事，得去找找玖辛奈前辈留下的卷轴。之前跟火影提过，结果被打了马虎眼，还推荐自来也来教鸣人。老家伙分明是不想让鸣人接触自己的血脉传承。卡卡西暗自咬牙，幸好没听他的。

“谁赢了？”卡卡西打断她的抱怨，正好看见天天把一卷新卷轴塞给鸣人。

“没输赢！”鸣人蹦起来，笑得眼睛都眯了，“时间到了，他被纲手婆婆叫走了！”

天天翻了个白眼：“算他跑得快。对了鸣人，今晚把这卷封印术背熟，明天凯老师要带我们小队出任务，下周再教你新的。”

“知道啦天天姐！”鸣人挥着手，看着天天扎进树林才转过头，整个人像了弹簧似的在原地蹦跶，“卡卡西老师！你不知道天天有多！她背后的大卷轴里是武器，什么苦无手里剑，还有能炸翻半条街的封印符！刚才我们还一起做了爆符呢！她用封印的时候还会转圈圈，的！”

鸣人边说边学着天天的动作转圈，差点摔个狗吃屎。卡卡西看着他傻乐的样子，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虽然鸣人还不懂自来也那事的严重性，但至少现在，他像个普通孩子一样，活得开心。能跟凯的学生交上朋友，甚至把天天当偶像，这就够了。

要是自来也再敢越界……卡卡西眼神一冷。天天和玄马离鸣人近，让他们收拾一顿。等自己动手的时候，那老家伙就不是躺医院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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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老师！醒醒！”

卡卡西猛地睁开眼，窗外天还没亮。他摸了摸床头的闹钟——五点整。

“鸣人？”他揉着太阳穴坐起来，“别告诉我又有偷窥狂让我抓。”

“不是！”鸣人从窗户里钻进来，扑通一声摔在地板上，爬起来时却没了平时的跳脱，耷拉着脑袋坐在地上，盯着脚尖发呆。

卡卡西打了个哈欠，等着他开口。这小子平时天不亮就精力旺盛，今天这副模样，肯定是有心事。

“卡卡西老师……”鸣人终于出声，声音低得像蚊子叫，“自来也那事……是我的错吗？”

卡卡西脸色一沉：“你说什么？”

鸣人肩膀缩了缩，头埋得更低：“我……我想了一晚上。你和小樱当时那么生气，都是从我变成女生之后开始的。是不是因为我用了那个忍术？”

“鸣人，”卡卡西放柔声音，“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是我的色诱术啊……”鸣人抠着地板缝，“他之前对我好好的，我一变女生他就不对劲了。唯一变的就是我……”

“那按你的逻辑，”卡卡西反问，“要是自来也对小樱做了同样的事，是不是该怪小樱是女生？”

“当然不是！”鸣人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溜圆。

“那为什么你变成女生，就要怪你？”

鸣人愣住了，半天憋出一句：“可……可我本来是男生啊！我是在骗他！”

卡卡西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问：“鸣人，你喜欢变成女生吗？”

“啊？”鸣人懵了，“就……就那个忍术？我没想过喜不喜欢，反正就是个术而已。”

“那你介意别人把你当成女生吗？”

“不介意啊！”鸣人一脸，“男生女生不都一样吗？就是身体零件不同，有啥区别？”

卡卡西伸手揉乱他的头发，声音放得更柔：“鸣人，不管你用不用那个忍术，你都是鸣人。所以这不是‘骗’，因为你的本质没变。那些因为你变了样子就区别的人，都是蠢货。”

鸣人皱着眉头，盯着地板沉默了，突然重重一点头：“对！我是鸣人！就算用忍术长出胸，那也是我！别人要是因为这个乱来，那是他们的问题，不是我的错！”

“说得好。”卡卡西笑了，“记住，自来也是成年人，他做了错事，责任在他自己。你不用为别人的错误买单，只需要对自己负责。”

鸣人眼睛亮了起来，又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那我现在可以去练习色诱术了吗？”

卡卡西额角青筋跳了跳，抓起枕头砸过去：“滚去睡觉！五点半再不起床，罚你绕村子跑二十圈！”

鸣人郑重地点了点头。

“行了，别想太多，回去再睡两个小时。”卡卡西的声音带着点的笑意。

鸣人眼睛一亮，转身就往窗户冲。可刚跑到窗边，他又猛地刹住脚，转身扑向卡卡西，双臂死死箍住对方的。

卡卡西身体僵了一瞬，随即无奈地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谢谢卡卡西老师。”鸣人把脸埋在卡卡西的衣服里，声音闷闷的，“您最聪明了，每次都知道该说什么。”

“等你长大了也会这样。”卡卡西低笑出声，“前提是你好好听课。”

鸣人咧嘴一笑，松开手，三两步跳上窗台，身影一晃就消失在夜色里。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卡卡西躺回床上，嘴角却还勾着笑意。

这小子算不上最机灵的学生，查控制一塌糊涂，理论课更是能睡着。可这段时间下来，他肉眼可见地在进步。

最重要的是——鸣人愿意信任他。

愿意把那些藏在心里的不安和迷茫，毫无保留地说给他听。

卡卡西闭上眼睛，透过窗户洒在他脸上。

他绝不会辜负这份信任。

第1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