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敲门声传来时，卡卡西正蜷在沙发上翻一本旧卷轴。他指尖微动，一丝微弱的查悄然探出，确认了门外的气息。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来人熟门熟路地踢掉木屐，又轻手轻脚地合上门。

卡卡西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也就只有迈特凯会这么小心翼翼了。

毕竟上次这货大半夜在他楼下喊“青春”，被隔壁的老太婆追着骂了三条街。那场面简直是木叶年度社死名场面，凯硬是躲了他三个月不敢上门。

“灶上有茶，要喝自己倒。”卡卡西头也不抬地说。

凯愣了愣，随即咧嘴一笑，踮着脚溜到厨房。卡卡西顺势把脚从旁边的上挪开，脚尖一勾，将推到桌边。

“最近怎么样？”他语气平淡，像是随口问问。

“好得很！”凯压低声音嚷嚷，“我来的路上，正好路过旗木家。”

“哦？”卡卡西挑眉，“那地方离你家二十分钟路程，你这‘正好’巧得很啊。”

凯毫不脸红地眨眨眼，随即收起玩笑的神色，沉沉地看向卡卡西。

卡卡西心里一紧，默默把卷轴卷好。

他太了解凯了。这家伙平时吵得像只，一旦安静下来，准没好事。

“我没想到你会重新打开。”凯缓缓开口。

“鸣人那小子的像个猪窝，佐助住的地方又阴沉沉的像闹鬼。”卡卡西随口解释。

“我不是说这个。”凯打断他，“我是奇怪，你为什么不搬回去住？”

卡卡西指尖一顿。

二十多年了，父亲自尽时的画面还刻在他脑子里。榻榻米上蔓延的血迹，父亲染血的白发……那座，曾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三个小家伙在，能驱散点晦气。”他声音低了些。

不止是驱散晦气。现在的里，有鸣人打翻的味噌汤，有佐助偷偷藏起来的小说，有小樱追着鸣人打的吵闹声……暖烘烘的烟火气裹着他，让他几乎忘了那曾是他的阴影。

“你的学生，改变了你。”凯轻声说。

卡卡西下意识反问：“是吗？”

“当然！而且是往好的方向变。”凯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堆成了褶子。

“我才带了他们不到一年。”卡卡西嘴硬。

“一年足够了。”凯的笑容温柔得像午后的，“我能看出来。”

卡卡西别过脸。

他知道。自从接手第七班，他确实变得不一样了。要追着鸣人满村跑，要盯着佐助别娄子，要给小樱擦屁股……他不得不变得更“活”。

可这算改变吗？

他不怀疑凯的。毕竟凯是最了解他的人。

“我……好像挺喜欢这种改变的。”他迟疑着开口，“他们……”

话到嘴边，却卡住了。凯没有催，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鼓励。

“他们让我重新找到了活着的意义。”卡卡西声音很轻，像在说一个秘密。

凯眼睛一亮，笑得露出了白牙：“太好了！”

卡卡西低头看着杯中的茶，热气氤氲了他的视线。

是啊。鸣人、佐助、小樱……这三个小家伙，就像一束，进了他灰暗的人生。他心里满是感激，却从未说出口。

“小樱跟你学拳，怎么样？”卡卡西赶紧转移话题。

再聊下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红眼眶。

“棒极了！”凯瞬间满血复活，“她学铁线拳简直是天赋异禀！”

“抱歉没提前跟你说就教她迈特家的拳法……”卡卡西了嗓子，“我以为你不会介意。”

“介意？”凯摆手大笑，“我早说过你是我！我的拳法就是你的！再说了，我是迈特家最后一个人，总不能让这拳法失传吧？现在它是木叶的了，小樱会像小李一样，把它传承下去！”

卡卡西看着凯，心里五味杂陈。

这么温柔的人，怎么会是那个在战场上杀得敌人闻风丧胆的？

这大概就是的宿命吧。一半是地狱，一半是人间。

“对了，小李那小子的暗恋……”卡卡西话没说完，凯的脸瞬间垮了。

“唉……”他重重叹气，“小樱对他没那个意思。我让他，结果他以为要一直追到小樱答应为止。”

卡卡西也跟着叹气：“小樱那丫头性子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要是小李太缠人，我们得干预一下，别让她不舒服。”

“我知道。”凯耷拉着脑袋，像只泄了气的皮球。

两人沉默地喝了口茶，气氛有些沉重。

“集训月的计划怎么样了？”凯赶紧换了个话题。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聊了。从第七班的训练，到木叶的近况，凯还硬拉着他约了下次的晨练——美名曰“检验青春的成色”。

卡卡西嘴上嫌麻烦，心里却没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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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训练场。

卡卡西坐在树桩上，瞥着不远处的疾风。

疾风靠在树干上，看着雪绘和小樱、佐助说话。小樱正叽叽喳喳地问雪绘幻术的问题，佐助则站在一旁，耳朵竖得老高。

卡卡西心里门——那问题十有是佐助想出来的，却让小樱当“传话筒”。这小子最近越来越闷，靠队友们帮他“代言”。

得找个机会说说他才行。

不过现在，他得搞定疾风。

这家伙平时忙得脚不沾地，不可能专程来晒太阳。

“鸣人，你今天自己去见自来也没问题吧？”卡卡西喊了一声。

鸣人正追着一只蝴蝶跑，闻言回头摆手：“没问题！昨天我们研究的封印卷轴马上就能完成了！”

卡卡西点点头，随即看向疾风。

好戏开场了。

“啧，你小子进步倒是快得离谱。”卡卡西抬手揉乱鸣人那头金毛，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笑意。

鸣人咧嘴露出大白牙，尾巴似的晃着手臂：“哪有哪有！不过老东西你等着，我很快就能追上你！”

“去去去，一边玩去。”卡卡西笑着挥手赶人，朝疾风走过去。身后传来小樱的怒吼，转头一看，佐助正抱着胳膊和她争得面红耳赤，好像是在吵什么忍术理论。夕日红站在旁边，好脾气地看着这俩活宝。

“哟，疾风，最近忙啥呢？”卡卡西歪着身子靠在树干上，单眼弯成月牙。

疾风轻轻咳了两声，声音带着点虚弱却掩不住的精明：“听说夕日红下午总往训练场跑，过来看看。对了——”他话锋一转，眼神扫过卡卡西，“最近有人说，你把‘獠牙’亮出来了？”

卡卡西嘴角一抽，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伸手解下斜跨的短刀，刀鞘古朴，裹着一层淡淡的灰尘。这还是当初教鸣人武器课的时候，一时翻出来的——总不能自己让学生带武器，自己却空着手当甩手掌柜吧？后来跟那一战，他才彻底明白，这把刀早该派上用场了。

雪白的刀刃“唰”地出鞘，落在上面，泛着冷冽的。疾风眼睛一亮，吹了声口哨：“好家伙，你还真把白牙大人的‘白牙短刀’捡起来了？”

卡卡西耸耸肩，把刀插回鞘里：“查刀多贵啊，现成的老伙计用着顺手，干嘛买新的？”

“可我上次见你带刀，都多少年了……”疾风挑着眉笑，语气里带着点调侃。

卡卡西只是笑了笑，没接话。他上次碰刀，还是在暗部的时候。

“来比划比划？”疾风突然咧嘴，眼里闪着的。

卡卡西这次是真的头疼了。木叶第一刀术高手的名号可不是吹的，而他自己，已经整整七年没摸过刀了。

“……行吧。”他认命似的叹了口气。

看来陪鸣人练封印术的间隙，自己也得补补刀术课了。

第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