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手的视线死死钉在日向家大门前的空地上,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千手扉间的查像海啸般翻涌,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该死的!卡卡西那混小子怎么比她还快?
她一路狂奔,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救人。绝不能让任何人死在她眼前。可此刻,那股滔天的杀意却让她心头一紧,连呼吸都滞涩起来。
日向家的庭院早已乱成一片。几栋木屋还在燃烧,焦黑的梁柱摇摇欲坠,地面上坑坑洼洼,到处都是干涸的血迹。
纲手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脚步不停,跨过那道断裂的院墙冲了进去。
卡卡西的身影快得像一道银电,她根本抓不住。倒是她那位便宜叔叔,查亮得像黑夜中的火炬,怒火几乎要凝成实质。
她冲进主屋,原以为会看到扉间正和敌人厮杀,或是抱着鸣人退守角落,再不济也是在手撕叛徒。
可眼前的景象,让她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扉间半跪在地上,双手按在一个熟悉的胖子胸口。绿色的医疗查像瀑布般倾泻而下,将那胖子得严严实实。
是日向日足!
那个每次见面都笑得像弥勒佛的家伙,此刻却像只破布娃娃般瘫在地上。胸口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浸透了和服,脸色惨白得像纸。
纲手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她下意识地以为是扉间的杀气,但不对——这是她自己的。
心跳快得像要蹦出喉咙,肺里像灌满了砂纸,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旋转,她的视线死死锁在日足胸口那个狰狞的伤口上。
她学医多年,一眼就看出那伤口的位置——刚好刺穿右肺。若不是扉间用查强行堵住,日足早就该被自己的血呛死了。
可扉间的,却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两个暗部。
那两人没戴。
纲手的视线模糊起来,耳边的轰鸣声让她听周围的声音。她拼命喘气,努力想那两个家伙的脸——是他们!她之前带的那两个小鬼!
他们看起来……怕得要死。
这一点,让纲手混沌的脑子了几分。
他们缩在地上,像两只受惊的,眼神里满是恐惧和绝望。仿佛跪在那里并非自愿,而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按在地上。
长发的那个甚至撑不住身体,双手撑地,肩膀剧烈颤抖。他身边的地板突然冒出几缕新芽,却又瞬间枯萎,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碾成了粉末。
那股压力只针对他们,对她却毫无影响。
“……我刚解开你要我破的封印,我侄子就被人掳走了。你现在告诉我,这不是早有预谋?!”
扉间低沉沙哑的咆哮,像惊雷般炸响在纲手耳边。她猛地回神,视线聚焦在叔叔身上——只敢看他,不敢看他身下的日足,她不敢——然后倒抽一口冷气。
扉间周身的查浓得像实质,正发出幽幽的,几乎要将他整个人起来。
“我再问最后一次。你们是不是背叛了我?是不是背叛了鸣人?!”
“没有!”卡卡西——对,是他,旗木朔茂的儿子——嗓子嘶哑得像破锣,“我们绝不可能……”
另一个,是她的族人,那个从自然能量里诞生的孩子,大和。他被压得喘不过气,脸涨得通红,几乎要窒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发誓,扉……扉间大人,求您!”
“爷爷!”
纲手猛地一惊。她刚要开口喊出同样的话,想要求叔叔手下,却被人抢了。
她顺着声音望去,只见破碎的门口,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是日向宁次!
那孩子扎着标志性的马尾,此刻却有些散乱。他背上还背着一个更胖的小鬼——日向雏田,正虚弱地靠在他身上。
“不是他们干的!”宁次的声音带着哭,却异常坚定,“是团藏!那个老家伙!他让暗部撤退,说总部有危险。我亲耳听到他说,封印一解开,鸣人就会被带走!这和卡卡西哥哥、大和哥哥!”
话音刚落,那股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查,骤然消散。
纲手隐约听到卡卡西和大和瘫倒在地,大口喘气的声音。但她的注意力在宁次身上——那孩子站都站不稳,身子晃了晃,眼看就要摔倒。
纲手一步冲过去,扶住他的肩膀,又顺势接住了雏田,将两人轻轻放在地上。她的手指搭上宁次的脉搏,快速检查起来。
“团藏……他用写轮眼对雏田姐姐用了幻术!”宁次抓着头发,声音里了绝望和愤怒,“他不是宇智波!为什么会有写轮眼?!那个偷眼贼!”
一个日向家的孩子,露出如此歇斯底里的。纲手看得心头火起,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恨不得立刻冲去把团藏的脑袋拧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注意力转向雏田。
果然,雏田的查紊乱不堪,精神层面有明显的幻术残留。纲手不再犹豫,将自己的查缓缓雏田,像一张大网般,层层住那道外来的查。
“嗡——”
雏田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身体剧烈挣扎起来。
“她没事了。”纲手的声音有些干涩。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雏田!”
纲手想都没想,立刻往旁边一闪。她太日向家的护短程度了。
只见日向日差像一阵风般冲进来,一把将雏田抱进怀里,又紧紧搂住宁次,身体激动得发抖。
纲手看着日差怀里那两个孩子,暗自祈祷——千万别是日向家的宗家长子和嫡女。
团藏要是真敢动这两个,日向家绝对会跟他拼命。到时候,整个木叶都要天翻地覆。
她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回神,上前一步,拍了拍日差的肩膀:“他们都没事。只是些皮外伤,雏田的幻术我已经解开了,不会留下后遗症。”
猪鹿蝶三人组的基地里,秋道丁座死死闭着眼,指节捏得发白。
“谢谢……”
他把脸埋进儿子的头发里,温热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些。随即他伸出胳膊,奈良家的孩子立刻扑了过来,小脸埋在他颈窝,肩膀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丁次蔫蔫地靠在一边,眼神空洞,显然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
“纲手。”
纲手刚转过身,就听见有人喊她。她猛地回头,对上了扉间那双猩红的血轮眼。
“你替我治疗取风长老。我要去追团藏——他带着鸣人跑了。”
纲手喉咙一紧,像被无形的手掐住。
“团藏干的?志村团藏?”丁座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是。”扉间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纲手能感觉到丁座的查瞬间狂暴起来,那是火山喷发前的压抑。
“村子……攻击了我的家族?”丁座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刀刃,“我的继承人,我的叔叔,奈良家的继承人都躺在这里,连你的继承人都被绑架了——这就是木叶高层干的好事?!”
扉间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那声音像来自九幽地狱,震得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是。”
丁座猛地抬头,獠牙外露,眼中是滔天的怒火。
“够了。秋道一族被背叛了,我们要复仇。你要拦我?”
“我会把团藏的头给你。”
“好。”丁座猛地站起身,两米多的巨人身躯散发着骇人的压迫感。他的身体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只有抱着孩子的手臂还保持着一丝温柔。“我叔叔交给你们。村子……我来接管。”
他大步走向门口,经过众人身边时,突然爆喝一声——
“秋道一族!!!”
“纲手!”
扉间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纲手被迫抬头,撞进他燃烧着怒火的眼睛里。他的脸因愤怒而扭曲,獠牙紧咬,眼中除了愤怒,还有一丝……
绝望。
纲手的身体于意识行动。那恐惧、绝望的感觉瞬间将她拉回过去——那些她跑得不够快、治得不够及时的日子。
那些她无能为力的时刻。
她“噗通”一声跪在取风长老身边,裤子瞬间被地上的鲜血浸透。喉咙像被堵住,她一把推开扉间的手,双手泛起耀眼的绿色查,狠狠按在取风长老胸口的伤口上。
“救救他……”她喘息着,声音因而破碎。但她没有忘记怎么治疗——那些步骤早已刻进灵魂深处,哪怕她的精神早已濒临崩溃。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死死盯着手下起伏的胸膛。
“救救他……”她再次哀求。
别再让她失去任何人了。她在心里默念。
感知中,扉间的查远去,卡卡西和天藏紧随。
*****
扉间在屋顶上疾驰,风在耳边呼啸。卡卡西和天藏咬牙跟上他的速度——尽管他已经了不少。
“团藏要逃的话,会走哪里?”他一边问,一边朝着查感知中那个巨大的空洞跑去。那里是很多高阶查消失的地方,就像鸣人刚才那样——在他感知到取风查骤降后,鸣人就从他的感知里彻底消失了。
团藏肯定用了隐藏自己的方法来藏鸣人。或许是封印术?毕竟静音封印就是他搞的鬼,而且鸣人身上的飞雷神印记也没回应他的召唤。
“地下隧道!”天藏急忙回答,语速快得差点咬到舌头。扉间突然有些愧疚——之前对他和卡卡西太严厉了。但心底一个声音提醒他:他们可能是叛徒。道歉的话,还是压一压。
“隧道四通,是根成员秘密离开村子的通道。”
扉间咬牙。四通?那团藏可能逃到任何地方,他又感知不到对方的位置……没有线索,没有方向。
“所有隧道都从根的总部出发!”卡卡西突然加速,追上扉间,“只有那里能隧道。我们可以去那里堵他!”
扉间的心脏猛地一跳——狩猎的机会来了!
“带刀了?”
卡卡西的独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
“我是旗木家的人。”
扉间露出一个狰狞的假笑,猛地翻身越过下方的主路。感知中,村子里的正在蔓延——丁座说到做到,秋道一族已经开始行动,朝着火影楼和点集结,小股部队则冲向山中、奈良的驻地。
……要爆发了。一场他本想的政变。
他突然分出一个影分身,分身瞬间消失在原地——那是去宇智波族地的。
“根总部最快的在哪里?”扉间问,眼睛扫过周围的环境。他们已经到了村子边缘,附近是木叶的水利设施,中河在下泛着粼粼。
卡卡西再次加速,动作敏捷得像猎豹,那是旗木一族特有的速度和力量。那个平时懒洋洋的拷贝不见了,现在的他,是随时准备战斗的旗木卡卡西。
“在地下!”卡卡西指着前方管道交错处一个巨大的圆形洞口,“就在那里!”
地面上那个漆黑的洞口眼帘时,扉间的眼神瞬间凝成了冰棱。
洞的另一边,是团藏和他那群只效忠于自己的暗部走狗。
而更深处——着他的嫩芽。
“拦住他们!”
扉间暴喝一声,脚下猛地蹬碎屋顶瓦片,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射向错综复杂的管道迷宫。身体在空中蜷缩成弓,又在洞口上方骤然舒展,穿透黑暗,死死锁定下方奔逃的黑影。
一直压抑着的查轰然爆发,如海啸般席卷四野。他双手飞速结印,喉间低吼震得空气都在颤抖:“水遁·大瀑布之术!”
下方栈道上的黑影们动作一滞,还没反应过来,滔天巨浪已如天河倒灌般砸落。整个地下空间瞬间被洪水吞没,扉间紧随俯冲而下。
穿过那层隔绝查感知的结界时,他瞳孔骤缩——底下的查量竟如此密集!团藏的根部势力预料,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从迎面射来的苦无与忍术就能看出。
但这些攻击,要么被持续的水遁巨浪拍飞,要么被他侧身躲过。
千手扉间,二代目火影,千手一族族长,那个令敌胆寒的“白绝”,稳稳落在最高层栈道的交叉口。没有写轮眼勾玉的猩红瞳孔飞速扫过四周,信息瞬间脑海。
双手结印的节奏陡然一变,忍术无缝衔接:“水遁·水冲波!”
那些在首轮攻击中勉强站稳或刚爬起来的根部,被这股狂暴的冲击力直接掀飞。就连他脚下的栈道,都在巨力下轰然碎裂。
洪水与碎石如暴雨般倾泻,根部的阵型彻底混乱。
这种敌我稳的战场,正是扉间最的——在敌人最意想不到的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七个影分身“嘭”地炸开,四个瞬间窜下层的通道与走廊,剿沿途敌人;剩下三个则摆出戒备姿态,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围攻。扉间单膝跪地,带血的手掌狠狠拍向地面:“通灵之术!”
烟雾中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爱莉冲出,玛丽则迈着无声的猫步紧随。她身后,五只同族猎豹跃到栏杆与碎石堆上,占据制高点,熟悉着这场被召唤来的战斗。它们身上的铠甲与串珠吸收着周围的与声音,金属和木质甲片上的封印闪烁着。
“找到我的幼崽。”扉间的声音低沉如吼,“找到偷崽的杂碎和杀崽的凶手。遇到戴的人类,直接封印!”
话音刚落,通灵们便如幽灵般隐阴影与拐角。这时,卡卡西和天藏终于赶了上来。年轻的天藏看着这片被淹没、半坍塌的深坑,脸色苍白,眼神凝重。
“这里是新人的营房。”他地开口,卡卡西则咋了咋舌。
“你去那边。”卡卡西说着,用手套背面的甲片划破拇指,单膝跪地,手掌拍向湿漉漉的地面,“通灵之术!”天藏皱了皱眉,转身冲向栏杆,翻身跃下,坠向更低的楼层。
扉间本以为会听到狼群的嚎叫,毕竟是旗木家的通灵术,没想到烟雾散去后,出现的竟是一群家犬。它们围着卡卡西低吼,盯着聚拢过来的根部人。一只趴在大斗牛犬头上的小巴哥开口了:“这烂摊子真够糟的。老大,什么?”
“搜索救援。”卡卡西从忍袋里掏出两把苦无,在手中转了个圈,反手握在掌心,“志村团藏抓走了漩涡鸣人,你们要找到他,然后带千手扉间过去。明白吗?”
扉间不耐烦地等着,那群通灵犬瞥了他一眼。巴哥转头看向卡卡西:“那你呢?”
卡卡西耸耸肩,抬手掀起歪戴的护额,露出那道横贯猩红写轮眼的疤痕:“大概要搞点破坏吧。这种混战我不太。别让我失望!”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银灰色的残影,速度快如闪电,手中苦无闪烁,所过之处,根部纷纷倒地。
扉间心里掠过一丝念头——希望这小子够狡猾够快,别在这群乌合之众手里送命。他也盼着援军能快点到,毕竟这地方的封印让他感知不到地面上的村子和村民了。
“你们能追踪鸣人吗?”他对着那群通灵犬低吼。换作平时,他会对通更尊重些,但此刻每一秒的流逝都像刀子在他 gut 里。
巴哥嗤笑一声,眯起眼睛环顾四周:“这种被水泡烂的地方?正常不行。但那小鬼有九尾。我们能追踪那家伙的查。”小巴哥从斗牛犬头上跳下来,冲向栏杆:“这边走!”说着,它从栏杆缝隙钻过,跃了下去。
扉间紧随跳下,口中喷出的水弹精准命中那些试图靠近他们或卡卡西方向的根部——卡卡西此刻正像闪电般撕裂沿途的查信号。
下到两层后,他看到一片被树根和树木覆盖的栈道。树根缠绕着几个昏迷不醒的,一只雪豹正趴在木头上,用爪子拍打着他们的头,将封印进临时昏迷状态。
栈道通向的走廊被密密麻麻的树根彻底堵死。往那个方向,他能感觉到天藏正带着浓郁的木遁查,在扭曲的走廊里狂奔。扉间猜得到,天藏的目标是那些有微弱年轻查波动的房间——就像他说的,新人的营房。
当他和卡卡西的忍犬群落在又一处交叉回廊时,心脏猛地一沉——几乎以为自己会再次撞向栏杆。
他们已经接近深坑底部,可群犬突然四散,鼻尖贴地狂,像是在辨别方向。
戴墨镜的金毛犬吠了一声,随即仰头发出悠长的嚎叫。
那声音像一道惊雷劈进扉间的血脉里。
有线索了!
犬群狂奔的走廊里,几道根部的身影刚冒头,扉间指尖雷起,却猛地顿住。
爱莉从回廊下方的阴影里爬了上来。
他的同胞妹妹指甲抠着墙壁,翻身跃起时发出一声厉喝,周身爆起符文。那几个根部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那双平日总是温柔含笑的眼睛,此刻冰寒如霜,扫过犬群后,她转身就往走廊深处冲去。
扉间凝神感知前方。
找不到团藏,也感知不到鸣人。他只能将查散出去,像蛛网般覆盖整条走廊,勾勒出每一个拐角、每一扇门、每一处暗格的轮廓。
几十道根部的气息在下方涌动,像躁动的虫群,正朝深坑主井道汇聚。
扉间咬牙——团藏的基地竟然如此庞大复杂!
以那老贼的时间差,他现在可能藏在任何地方,设下任何陷阱阻拦。
他太专注于用查绘制基地地图,差点没跟上犬群突然的转向。扉间立刻用查裹住手掌,拍向墙壁借力,身形如箭般跟着拐过拐角,却忍不住低喝:“这是死路!”
宝贵的时间正在浪费!
壮硕的斗牛犬喷了个响鼻,摇头道:“他们肯定走这边了。狐狸的气味浓得很。”
扉间强压下心头的焦躁,追问:“鸣人受伤了吗?”
自从发现鸟坂浑身是血倒在地上,这个问题就一直揪着他的心。团藏和根部抓走鸣人的时候,那孩子有没有反抗?有没有受伤?
哈巴狗懒洋洋地开口:“没闻到,应该没事。”
戴墨镜的金毛回头瞥了他一眼:“他对你倒是信任得很——我一点恐惧的气味都没闻到。”
扉间肩头的骤然轻了几分。
鸣人暂时没事。
太好了。
又拐过一个拐角,眼前出现一扇敞开的门。扉间既意外,又觉得理所当然。
他的查感知里,这里明明是一堵墙。但他早就知道,团藏掌握着一种能屏蔽他查感知的封印术。
真是麻烦。自己复活后,这个昔日的学生,果然把这种阴招用得炉火纯青。
穿过门的瞬间,所有基地布局和下方的感知都消失了。扉间手臂上的水流瞬间裹住双手和苦无,利刃闪烁,随时准备将冲出来的敌人切成碎片。
团藏特意选了个能屏蔽他感知的房间?这简直是明晃晃的陷阱!
可今天的团藏,偏偏不按常理出牌。
他们冲进的房间,几乎是空的,连个出口都没有。
扉间放出两股查——一股厚重如铁,一股轻盈如羽——扫过整个房间,探查任何隐藏的或埋伏。
忍犬们不安地挪动脚步,鼻尖抽动,颈毛倒竖。
片刻后,扉间收起苦无,皱眉盯着空荡荡的房间:“他们真的来过这里?”
哈巴狗拖长了调子:“是啊,而且没回头。”
裹着绷带的忍犬疯狂摇头,鼻尖贴地猛:“那肯定有暗门!”
忍犬纷纷吠叫附和,四散开来,用扉间此刻最需要的效率,仔细搜索房间的每一寸。
扉间却忍不住怀疑——这会不会是条假路?
团藏把他们引到这里,就是为了拖延时间?那这个房间里,有什么东西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这里甚至没设陷阱。唯一显眼的,只有靠墙立着的、被黑布的棺材。
扉间抿紧唇,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庞然大物。
尺寸和比例都像棺材,但黑布遮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他再次用查扫描,结果只感知到一片死寂。
身为前火影,他的查感知竟然被屡次干扰,这让他越来越烦躁。
他凑近,仔细打量那块布。
房间里昏暗,只有几支蜡烛。但凭借多年的夜视经验,他终于——那布根本不是黑色的。
是白色的,上面密密麻麻地涂满了黑色墨汁。
扉间的心跳骤然加速。
他越看那些墨痕和图案,越觉得心惊。
符文。
阵法。
封印术。
无数纤细到极致的线条,组成了上百个封印,层层叠叠地覆盖在白布上。
他的红眸飞速转动,试图分辨这些封印的性质,以及团藏留下的危险究竟是什么。
停滞。时间。保存。束缚。
扉间握紧了苦无。
棺材里封印着活物?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活物根本无法用停滞封印保存。扉间当年研究了好几年,想找出能像存放武器一样“储存”活人的方法,却始终失败——因为活物需要空气、水和食物。
如果强行封印活人,要么会把对方闷死,要么就算封印能透气,也会因为生存需求无法满足而导致死亡。
团藏到底在这里封印了什么?
这法阵的布局……到处都是时间的符文!
时间封印,可是连漩涡一族都视为禁地的领域。当年他们族,也只有最顶尖的封印大师才敢碰这玩意儿。就连自己创造飞雷神,都得靠水户传授的时间理论打底。
可现在,团藏这老阴货的老巢里,摆着这么精密的时间封印?
扉间瞳孔骤缩,猛地挺直了脊背。
不对。
这绝不是团藏的手笔!
他太熟悉团藏的笔迹了。几十年都没变过的狗爬字,之前从十藏身上搜出的封印就是明证。可眼前这布上的符文,笔锋凌厉如刀削,根本不是那老东西能写出来的。
更别提现在——漩涡一族都灭了,整个忍界能玩明白时间封印的,早就没几个了。
那到底是谁布的阵?
扉间皱眉盯着符文,心头突然窜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不是水户的,不是自己的,更不是团藏的。
这字写得紧绷绷的,还带着点微不可查的倾斜……就好像写字的人当时在赶时间?
“老师,我最烦赶时间写字了!”
脑海里突然炸响一道年轻的声音,带着点抱怨又透着点得意。
“我写字就得琢磨,不然脑子里的东西根本落不到纸上。真要是急了,写出来的玩意儿鬼都看不懂,您说是不是?”
扉间的呼吸猛地一滞,视线死死钉在符文上,连身后狗群的叫声都听不见了。
不可能……
“喂!千手的!那是什么玩意儿?”
犬冢家的狗吠声终于拉回他的神智。扉间顺着狗叫的方向看去——棺椁正面,赫然嵌着一个血继封印。
那纹路……和水户的一模一样!
他死了。
扉间抬起苍白的手,指尖着颤抖,缓缓伸向那个封印。
他明明已经死了!
指尖触到符文的瞬间,蓝色查骤然爆发,却被瞬间吸进阵眼。整个封印猛地亮起,符文如同被烈日灼烧的雾气般消散,露出底下雪白的布料。失去了封印的束缚,裹尸布开始松动滑落,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棺椁,而是一个用符文布缠成的茧!
布料缝隙里,露出一截苍白的,黑色的衣料,还有……卷翘的黑发。
扉间僵在原地,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他明明应该死了!
裹尸布彻底滑落,那张熟悉到刻进骨髓的脸露了出来——右半边脸颊还沾着血,紧闭的右眼下方一片猩红。
扉间曾经为他哭过。
为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喊着“老师”的少年,为那个死在战场上的宇智波天才。
突然,那只紧闭的左眼猛地睁开!
猩红的写轮眼骤然亮起,瞳力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带着滔天的恶意。
这辈子见过无数双写轮眼,只有这一双,是扉间从未畏惧过的。
“吼——”
一声压抑的嘶吼从少年喉咙里炸开,白森森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把短刀带着破风声直刺扉间咽喉!
千钧一发,扉间本能抬手,死死扣住了那只握刀的。
刀刃距离他的颈动脉,只有一寸。
扉间看着那双猩红的眼睛,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