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岩下的训练场,风卷着沙砾掠过。
鸣人五指紧扣苦无,猛地一翻。
银色的刃身在空中划出半道弧线,却在即将翻转回掌心时,“啪嗒”一声坠落在地。
他懊恼地蹲下身,指尖刚碰到苦无柄,耳边就仿佛响起了扉间叔叔的冷笑。
“动作得像只树懒,再练一百圈基础步。”
还好叔叔不在。
鸣人拍掉苦无上的尘土,重新握在手里。
他得练快点,再快点。
只有这样,柱间爷爷才会教他新的苦无刀法。只有这样,他才能变得更强,强到能保护所有人——保护柱间爷爷,保护扉间叔叔,保护犬冢哥哥和鬼灯哥哥,还有刚认识的那些朋友。
对了,他岁就能进学校了!柱间爷爷亲口答应的。
鸣人想着想着,嘴角忍不住上扬。可下一秒,那点雀跃就被一股莫名的压了下去。
如果他不够强呢?
如果他像上次一样,连苦无都握不稳,连基础步都走不好呢?
那些刚交的朋友会不会离开他?柱间爷爷会不会失望?扉间叔叔会不会更冷着脸不理他?
他咬着下唇,把苦无攥得更紧。
不行!他要当火影!像柱间爷爷和爷爷的哥哥那样的火影!
只有成为火影,才能保护所有他珍惜的人。
可一想到扉间叔叔,鸣人心里就堵得。
昨天晚上,叔叔给他讲了斑和柱间爷爷的。
那一点都不好听。斑那么厉害,最后却死了。柱间爷爷明明那么伤心,却还要笑着对他说“”。
更让鸣人难受的是,叔叔时,眼睛一直盯着墙上的老。里的人他都不认识,但叔叔的手却在发抖。
那种孤单又悲伤的眼神,鸣人一辈子都忘不了。
叔叔是不是也很孤单?
柱间爷爷有他,有托里夫爷爷,还有村子里的人。可扉间叔叔呢?他总是一个人在书房,要么就是对着卷轴皱眉。偶尔和他说话,语气也冷冰冰的。
鸣人突然觉得,自己得帮叔叔找个朋友。
托里夫爷爷太老了,每次都是他们去看他。秋道丁次倒是挺好玩,可他总跟着鹿丸。要不……找犬冢哥哥?
正走神呢,苦无又“啪”地掉在地上。
鸣人差点尖叫出来。
!苦无为什么这么难握?叔叔为什么这么孤单?村子里的人为什么总是用那种眼神看他?
他知道自己被讨厌。因为九喇嘛。
那个被封在他肚子里的狐狸,年前毁了村子,杀了好多人,他的爸爸妈妈。
如果没有那场灾难,他现在应该和爸爸妈妈一起吃饭,一起玩捉迷藏。村子里的人会对他笑,扉间叔叔不会总是生气,柱间爷爷也不会偷偷抹眼泪。
鸣人把手按在肚子上,那里有个淡淡的封印。是扉间叔叔给他看的,说那是用来管住九喇嘛的。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
风声、沙砾声、训练场的一切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水泥地,还有弥漫在空气中的气。
“谁?”鸣人猛地跳起来,环顾四周。
这是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地面上积着水,远处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吵死了。”
一个低沉又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震得鸣人耳膜发疼。
他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铁后,一团巨大的黑影蜷缩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像两盏鬼火,死死地盯着他。
鸣人吓得后退一步,心脏狂跳。
“你……你是谁?”
“我?”那声音带着嘲讽,“我是被你这只小虫子在肚子里的东西啊。”
鸣人僵住了。
九喇嘛?那个毁了村子的狐狸?
“呵,原来你就是我的容器。”九喇嘛的眼睛眯了起来,“看起来比我想象中还要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我能说话!”鸣人涨红了脸,“你才是虫子!”
“哼,还是只聒噪的虫子。”九喇嘛打了个哈欠,“早知道就继续睡了。”
“你、你真没礼貌!”鸣人鼓起帮子,突然想起什么,凑上前几步,“对了,你的眼睛和扉间叔叔一样是红色的!你是不是他的家人?”
*****
木叶村的火影大楼顶层,扉间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眉头紧锁。
最近天气转凉,不会是感冒了吧?明天还要见几个长老,还要教那个精力过剩的小鬼练苦无。哦对,还有几个跟着鸣人混的小屁孩,说不定也要一起教。
真是的,自从鸣人来了,他的生活就被这些小鬼填满了。
扉间无奈地摇摇头,把桌上的卷轴收进抽屉。
*****
,已经成了扉间的日常。
他站在千手族地的门口,裹紧了身上的毛皮披风。夜风吹得他脸颊发疼,他只好把脸埋进披风里,试图汲取一点暖意。
周围的暗处,几个暗部正警惕地巡逻。他们已经跟了他和鸣人快一个月了,从一开始的紧绷到现在的放松,连呼吸都变得有规律起来。
不过,他们大概还不知道,那个叫鸣人的小鬼,偶尔会偷偷跟踪他们,用一些幼稚的陷阱和小封印把他们“赶”到别的地方去。
扉间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那小鬼,还挺护短。
千手扉间看着眼前的卷轴,指尖拂过上面复杂的印纹,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淡笑。
鸣人这小子,进步快得吓人。
从最基础的低级幻术封印练起,现在已经能独立绘制空遁储物符了。那小脑袋里的是奇思妙想,一会儿一个新点子蹦出来,草稿纸堆得比他人还高。
扉间靠在树干上,任由透过树叶洒在脸上。他现在不怎么插手了,就静静看着这颗嫩芽自己摸索。看着鸣人在失败中调整符文,在成功时蹦跳着欢呼,这种感觉比当年教柱间还要有趣。
当然,该盯着的时候还是得盯着。毕竟这小子有时候太莽,万一哪个符文画错了引发小爆炸,伤着自己就麻烦了。不过多数时候,扉间都由着他犯错——错误往往比说教更能让人成长。
正想着,他忽然眉头一挑,感知到两道熟悉的查正在靠近。
是李,还有一个陌生的小女孩?
“早上好,扉间大人!”
的喊声打破了林间的宁静,扉间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这孩子的嗓门,的也太精神了。
李拽着身边小女孩的手,得脸颊通红:“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天天!我跟她说您在教我们怎么成为厉害的,她也想跟着学!”
扉间的落在天天身上。小姑娘扎着利落的发髻,小下巴抬得高高的,眼神里满是倔强,活像只炸毛的小刺猬。
“我知道您是千手一族的大人,”天天往前迈了一小步,声音脆生生的,“我想成为纲手大人那样厉害的女!您肯定能教我!”
扉间差点笑出声。他当年也就教过纲手点基础查控制,这小姑娘倒是会找靠山。
“可我是二代火影,”他逗她,“你确定要跟我学?”
“当然!”天天的声音更响了,“您最强!”
旁边的李也跟着点头如捣蒜:“求求您了扉间大人!天天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可厉害了!”
扉间看着两个孩子亮晶晶的眼睛,忽然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族里的小屁孩们也总围着他,吵着闹着要学水遁和体术,一个个跟现在这俩一模一样。
比起来,当年团藏那小子拜师时的拘谨刻板,反倒没这么鲜活。
他收敛思绪,板起脸:“训练可不轻松,每天要跑五十圈,还要练基础拳术一百遍。”
“没问题!”李地挥拳,“基础打好了才能变强大!”
天天也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坚定:“等我们长大了要一起去学校,我要让那些氏族的孩子看看,我们平民也能很强!再苦我都不怕!”
扉间终于笑了。他伸手揉了揉天天的发髻:“行,那我就教你们怎么变强。能走多远看你们自己,但我会把该教的都教给你们。”
“耶!”
两个孩子欢呼起来,扉间的笑容也更深了。他甚至感知到周围隐匿的暗部查里,有几道带着明显的雀跃,还有几道则溜溜的——这群家伙今天怎么回事?
他挥手打开结界,让李带着天天去厨房找自己的影分身拿早餐。看着两个小不点蹦蹦跳跳的背影,扉间转身回到树下,继续。
没过,日向家的两个孩子来了。宁次和雏田跟在保姆身后,规规矩矩地行礼。扉间让他们去院子里玩,承诺晚点教他们画封印符文,然后又回到原位。
下一个到的是犬冢牙。这小子跟颗炮弹似的冲过来,身后还跟着一只探头探脑的忍犬。扉间眼疾手快地接住他,听他得意地讲怎么从妈妈眼皮子底下溜出来。旁边的忍犬低吼了一声,牙立刻缩了缩脖子,撒就往主屋跑,嘴里还喊着鸣人。
扉间笑着摇摇头,影分身会搞定这小子的早餐的。
最后来的,是他今天特意等的客人。
三道查靠近,一道格外庞大——是秋道丁次。
“扉间叔叔!”丁次远远看见他,立刻扑了过来。扉间蹲下身,任由这胖乎乎的小子扑进怀里。
“早上好,丁次。”他揉了揉丁次的头发,“今天早饭吃了什么?”
丁次立刻滔滔不绝地讲起来,从妈妈做的烤肉到爸爸今早特意准备的糯米团,说得眉飞色舞。
提到爸爸时,扉间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三个大人。秋道丁座站在中间,旁边是奈良鹿和山中亥一。
“那些是你的叔叔们?”扉间问。
丁次点点头,转身指着他们:“那个是鹿叔叔,那个是亥一叔叔!”
扉间和丁座交换了个眼神,逗他:“那剩下的两个呢?”
丁次脸一红,小声说:“那是鹿丸和井野……妈妈说我们要好好相处……”
扉间忍不住笑出声。这几个小家伙,倒是挺有意思的。
扉间眼皮一跳,差点揪住那句“本来就该”追问。
——大概是秋道一族从小就给孩子灌输猪鹿蝶铁三角的概念吧。他把话咽回去,看着怀里的小胖子冲自己笑,语气不自觉软下来:“希望你们三个能好好相处。”
他直起身,轻轻捏了捏男孩还攥着自己衣角的小手。扫过对面三位族长,颔首道:“秋道族长、奈良族长、山中族长,欢迎各位来用早餐。”
秋道丁座咧嘴回以憨厚笑容,奈良鹿则一边低头确认趴在自己胸口睡觉的儿子有没有被吵醒,一边礼貌点头。山中亥一温声说了句“早安”。
扉间的视线落在亥一边躲躲闪闪的金发小姑娘身上,朝她扬了扬下巴:“你好,我是千手扉间。”
小姑娘吓得往父亲身后缩了缩,扉间也没在意。正要继续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两声急促的破空声——
“哟!”
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炸响,紧接着是“砰”的一声闷响。扉间后背一僵,感觉到身后某人撞上来的力道,以及对方手忙脚乱扶住自己的。
他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果不然,卡卡西的手掌已经搭在他胳膊肘上,单眼弯成夸张的月牙:“幸好赶上了!还以为你要进去了呢!”
扉间不动声色地扫了眼街道尽头——晨曦里隐约可见几个躁动不安的暗部身影。得,这俩小子准是又娄子了。
这时,趴在卡卡西背上的天藏探出头,打了个哈欠,露出两个的梨涡:“我们能一起进去吗?”
怀里的小胖子被突然出现的两个吓得一哆嗦,赶紧往扉间另一侧挪了挪。扉间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嘴上应得干脆:“当然。我要开个会,但院子够大,孩子们也能陪你们解闷。”
——反正有这群精力旺盛的小鬼在,不管卡卡西和天藏用什么法子,总能把他们哄得服服帖帖。等会儿回来看到这俩被小鬼缠得手忙脚乱的样子,想想都有趣。
卡卡西眼睛亮了亮,拽着扉间的胳膊就往前扯:“那快带路!越快越好!”
扉间脚步一顿,更确定暗部的骚动跟这俩脱不了干系。他本想磨蹭会儿看笑话,但想想屋里还等着吃饭的族长和孩子们,还是作罢。
猪鹿蝶三位族长对视一眼,默契地跟上。扉间领着一行人穿过结界,千手族地。
离屋子还有十几步远,里面的喧闹声就飘了出来。鸣人中气十足的尖叫,接着是爱莉尖细的怒吼,然后是牙的咋呼,以及他自己人的呵斥声此起彼伏。
山中亥一挑了挑眉,揶揄道:“听起来很热闹啊。”
扉间推开门的手顿了顿:“常客而已。”
他滑开门,朝里喊:“卡卡西和天藏来了!”
“犬哥哥!鬼哥哥!”屋里立刻响起一片脆生生的欢呼。
孩子们正要一窝蜂冲出来,扉间突然沉下脸,眼神扫过门口:“忘了家规?”
几个小脑袋瞬间蔫了,缩着脖子不敢动,脸上是心虚的傻笑。扉间冷哼一声:“还有客人,过来认识一下。”
introductions还算顺利。秋道丁次一看到鸣人就乐了,两个小胖子立刻凑到一起分享零食。山中井野拉着天天和雏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唯独奈良鹿丸还赖在父亲怀里,连眼睛都没睁。
扉间提议把鹿丸抱到里屋睡,鹿却苦笑着摇头:“不用,他等会儿得吃饭。”
果然,等众人围着餐桌坐下——桌上摆满了扉间的影分身提前准备好的丰盛早餐——连鹿丸都被丁次啃肉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地被父亲喂了几口。
早餐一如既往地喧闹。扉间一边盯着孩子们别挑食,一边小口喝着茶,思绪却飘回了过去。
他这辈子从未有过这样吵吵嚷嚷的早晨。没有战场的,没有政务的繁琐,只有孩子们的笑声、打闹声,偶尔夹杂着几句告状。虽然吵得他太阳穴突突跳,却奇异地让他觉得……安心。
奈良鹿放下茶杯,地开口,语气带着调侃:“扉间大人这是了收集 clan 孩子的习惯?”
扉间眼皮一抬:“两个不是任何 clan 的。”
鹿挑了挑眉:“所以是收集孩子?”
“不是的。”
卡卡西突然插嘴:“扉间是孩子磁铁。上次去转了一圈,回来就多带了两个。”
秋道丁座哈哈大笑:“小心点,别被当成拐孩子的!”
看到扉间瞬间黑下来的脸,丁座笑得更欢了:“该不会已经被误会过了吧?”
扉间的眼角抽了抽,想起前的噩梦——日足发现女儿和侄子被自己用结界圈起来后,那十多分钟的质问简直能把房顶掀翻。最后虽然勉强同意让雏田和宁次留下,但紧接着又是长达十二分钟的“如何正确 Hyuga 孩子”的训话。
那是他这辈子听过最长的“托管许可”,但看到雏田听到消息时眼里闪烁的,好像……也值了。
桌上的几位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扉间却没像往常一样怼回去。
——大概是这怀旧的氛围影响了他吧。他想。
吃完早餐,鸣人习惯性地开始收拾碗筷。这小子还拉上了牙和丁次帮忙,一边干活一边跟丁次讲牙说过的 Inuzuka 族趣事。
扉间刚想松口气,突然被两只小手抓住了胳膊。
山中井野和天天一左一右拽着他,使劲往门外拖。
山中亥一急得结巴:“井、井野!不能随便拉人!”
“可是天天说他会好多厉害的东西!”小姑娘仰着小脸,理直气壮地反驳。
托比拉玛任由对方将自己拽起身,扫过面前两个眼巴巴等着的孩子,沉声道:“你们父亲和叔叔们找我有事,忍术表演暂时取消。”
孩子们的嘴立刻起来,眼看就要撒泼打滚。托比拉玛眼疾手快,朝角落里努了努下巴:“卡卡西和天藏都是经验丰富的,你们好好求求他们,说不定能看到更精彩的。”
话音刚落,卡卡西突然举手:“我!”
托比拉玛眼皮一跳。不对劲。这家伙平时能躲就躲,今天怎么这么积极?
没等他多想,卡卡西已经结出虎印,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竟是瞬身术!
托比拉玛翻了个白眼,天藏则憋得满脸通红,差点没骂出声。看他那盯着孩子们的警惕眼神,多半是在诽卡卡西甩。
“爱莉,玛丽!”托比拉玛朝走廊喊了一声,很快听到传来回应的轻鸣。“帮天藏和孩子们把卡卡西抓回来。”
天藏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狠厉,查也跟着起来。这小子……是喜欢挑战,还是单纯想报复卡卡西的临阵脱逃?
玛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庞大的身躯几乎塞满了整个门框。没见过她的孩子们吓得尖叫连连,纷纷往后缩。
“那只小狐狸?”玛丽歪了歪头,随即甩了甩尾巴,“速度挺快,但我们能困住他。”
托比拉玛感应到孩子们、两只通和天藏一窝蜂冲出门,简直像要去扒了旗木家的皮。他心里难得泛起一丝愧疚——但也就一丝。谁让卡卡西想偷懒?
孩子们有了去处,托比拉玛转身看向客人:“去谈吧。要喝点什么?”
直到几人围坐在矮桌旁,托比拉玛才发现多了个小不点。
一双惺忪的黑眼睛正盯着他,满眼写着“无聊”。奈良家的小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托比拉玛甚至跟着觉得下巴。
“你确定要留下来听?”他问。
志贺丸的查里飘来一丝笑意,男人把儿子往怀里搂了搂,戳了戳他的:“说话,鹿丸。”
小不点皱了皱鼻子,眨了眨眼,最后耸耸肩:“外面吵。”
他指了指虚掩的门,随即“咚”一声把头砸在桌面上。
井一看着都疼,也朝门口瞥了一眼:“让孩子们乱跑真的没问题?井野没人看着就会闹脾气。”
“玛丽从小看着我长大。”托比拉玛摆好水杯和茶壶,“连我最能作死的好奇期和研究疯魔期都熬过来了,几个孩子算什么?何况天藏很靠谱,他们都在我的感应。”
井一点点头,秋道则坐直了身体:“我叔叔让我带个话,他本来要来的,但美娜闪了,得在家她。”
“我过几天去看看他们。”托比拉玛给每个人倒上茶,连趴在桌上的鹿丸也没落下。这孩子呼吸均匀,看似睡着了,查却微微波动——显然在偷偷听。“谢谢你们能来。”
志贺丸端起茶杯深吸一口,笑道:“秋道找我们的时候,我们就好奇了。”
“还有点。”井一道,“他说长老会想干涉你选继承人?”
志贺丸嗤笑一声:“鸣人是尾柱力,他们闹一闹不奇怪,但敢对千手族长指手画脚,说谁能当继承人谁不能?这就越界了。”他挑眉看向托比拉玛,“不过我猜,你找我们不只是为了长老会的破事吧?秋道说话吞吞吐吐,但我们一听就知道——这是叛国。”
托比拉玛立刻感受到三道锐利的,像针一样扎在身上。他很,把这种指控带到木叶任何人面前都风险极高,更别说面前这三位——忍军、部部长,还有秋道家长辈。他们可是专门对付叛徒和评估威胁的专家。
要是这次谈不拢,他就得立刻动手。
幸好他早就在村里布满了飞雷神印记,连鸣人衣服上都偷偷贴了一个。
“确实不止这些。”托比拉玛端起茶杯,动作得刻意——生怕露出半分紧张。这三人不是他的对手,但他们可能威胁到鸣人的,而他现在离侄子太远,不得不。“上次和秋道大人谈时,我能指控长老会、忽视、遗弃儿童。我亲眼见过鸣人住的地方,还拿到了医院记录——他身上的伤多得吓人,而且长老会还下令,不准任何可能和他的人靠近,甚至不准离开村子。”
“什么地方?”井一追问。
红灯区的破里,霉味混着潮气直往鼻子里钻。
那地方连最基本的规范都不达标,摇摇欲坠的墙皮随时能砸到人。托比拉玛匿名举报后,拆迁队已经在做准备了。
可这还不是最糟的。
四岁那年,孤儿院院长就把鸣人赶了出来。给的那点生活费,别说买吃的,连口热汤都喝不上。
托比拉玛盯着眼前三人骤然瞪大的眼睛,喉结动了动。
“你们……不知道?”
秋道丁座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他深吸一口气,才勉强松开手,红发随着摇头晃了晃。
“不知道。我一直以为鸣人还在孤儿院里。哪个疯子会把个奶娃扔到街上?”
他看向身边的奈良鹿和山中亥一,鹿抿着唇摇头,亥一眉头拧成了结。
“更别提让他一个人住在那种危房里。”鹿伸手按在儿子鹿丸的头上——那孩子的查正微微躁动,被父亲的手一覆才平复下来。“证据呢?能拿到法庭上的硬货。”
托比拉玛手臂上的封印闪过。鸣人那厚厚的档案就在里面,旁边还夹着更多证据:少得可怜却次次危及生命的住院记录、孤儿院凭空消失的鸣人登记页、还有那份S级禁令——是卡卡西喝醉时塞给他的,虽然已经撤销,但签发日期。上面列着一串名字:团藏、小春、门炎,几个陌生面孔,纲手,还有鸣人名义上的教父自来也,连卡卡西自己都在上面。
还有那间破的鉴定报告,以及被标成“自立孤儿补助”的微薄生活费记录——这些都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挖出来的。
这些天,他的影分身几乎把村子翻了个底朝天。那些档案室的分类系统还是他当年设计的,找起东西来轻车熟路。他要知道所有真相,所有能用来翻盘的筹码。
“有。”托比拉玛点头。
鹿揉着脸长叹:“那火影呢?他知道这一切吗?”
托比拉玛的指尖掐进掌心,才压下翻涌的怒火。“他是唯一被接触鸣人、和他建立联系的人。”
猿飞日斩明明看着那孩子受苦,却什么都没做。明明心里在乎鸣人,却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托比拉玛的查几乎要暴走——哪怕日斩是他的学生,哪怕他可能反对团藏他们,这种纵容也该死!
“该死。”鹿低骂一声,挺直了。“你打算把这些提交给 clan council 和 civilian court?”
托比拉玛点头。
“那第一个问题就是,火影要是拒捕拒审怎么办?”鹿的声音沉了下来。“这里不是民主社会,也不是大名的法庭。我们是军事组织,火影是最高。要是有人说审判他会危害村子,这事就黄了。”
托比拉玛差点没坐稳。鹿的话里藏着一层意思——他们都认同鸣人所受的是不可饶恕的,都同意要让责任人付出代价。
他压下惊讶,接话:“除非火影自愿。”他想起那天在火影,日斩站在窗边看着村子的背影,想起他呵斥团藏等人时的怨气,想起他查里那浓得化不开的自责和愧疚。“我和他对峙过,他后悔了。那种程度的愧疚,会让他低头接受审判。”
三位族长交换了个眼神,亥一好奇地问:“你真这么认为?”
“我能感知查。”托比拉玛哼了一声。“他说话时的,还有他偷偷听我们谈话时的波动,我都感觉到了。”
“可他为什么放任这种事持续这么多年?”亥一追问。
鹿和丁座也跟着点头,托比拉玛却沉默了。
这事太复杂。
“不管这个。”丁座打断了沉默。“当务之急是,如果审判火影会动摇村子根基怎么办?没有选定的继承人,到时候 clan council 就得选新火影。可要是连 clan council 里的人也涉案……”
托比拉玛愣了愣:“clan council?”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词了。
“木叶 council。”丁座解释道。
“我没听过这个说法。你是指那些长老?”
丁座的眼睛突然瞪大,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你不知道?我的天……”他懊恼地摇头,托比拉玛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鹿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麻烦。我就说你一口一个‘长老’奇怪,还以为他们只是给点建议的老顽固。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井野市终于松口,声音带着一丝无奈:“木叶议会就是那群长老组成的,专门给火影出谋划策。现在就剩团藏、小春和门炎三位大人了。”
扉间眉头紧锁,语气带着难以置信:“这玩意儿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我当上族长前就有了。”井野市摇头,语气里没什么波澜。
扉间盯着茶杯里的涟漪,脸色沉了下来:“我不懂。当初设族老议会和平民议会,就是为了让火影听到各方声音。现在他们都不参与决策了?”
奈良族长动了动身子,声音压得很低:“以前确实经常开会,但就像井野市说的,那是我们上任前的事了。现在议会只负责讨论任务调度和外交,平民议会连面都见不到火影,只能递报告和申诉。”
扉间的心脏猛地一沉。
简直闻所未闻!柱间那家伙怎么会自己被隔绝在村子的声音之外?怎么会让那几个人独揽大权,替他做的决定?!
“没想到村子已经集权到这种地步。”他缓缓开口,突然想到什么,身体瞬间绷紧,“这个议会有合法的行政权吗?”
“没有。”鹿立刻回答,语气斩钉截铁。
丁座抱臂冷哼:“烦就烦在他们能事。要是觉得被冒犯了,能闹得天翻地覆。而且在底层里声望不低,听说团藏手里还攥着一支精英上忍和暗部组成的秘密部队。”
鹿趴在桌上,脑袋埋在胳膊里,姿势跟他儿子一模一样:“确实有。”
扉间敏锐地捕捉到井野市查里瞬间飙升的不安,虽然很快就被压下去了,但那一闪而过的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井野市对上他的视线,立刻移开了。这让扉间更加怀疑——这家伙是团藏的人,打算把今天的谈话汇报上去?还是被团藏威胁了,不得不这么做?
他在心里暗骂自己。是不是太急着摊牌了?虽然没把底牌亮出来,但这点风声足够团藏准备应对了。
该死!
他早该想到,这些族长可能更在乎村子,而不是自己的家族——尽管这在他看来荒谬至极。毕竟时代变了,现在跟他当年已经不一样了。
他正准备开口道歉,说自己浪费了大家的时间,感谢他们的坦诚,眼角却瞥见一双深邃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这次是鹿。
这位奈良族长只是静静地看着,等着。他那原本像烟雾般平静的查,此刻却紧绷着,带着一丝。不是怕被攻击,而是在等扉间把话说完。
扉间突然好奇,鹿到底知道多少?他是木叶部队的总指挥,还是个奈良人啊。
犹豫了一秒,他决定顺着鹿的意思说下去:“这事不止鸣人一个。”
丁座皱起眉:“你还发现了别的?”
“嗯。”扉间低声承认,锁定鹿。对方依旧没说话,只是等着。“我找到了血继限界被盗和杀人的证据。”
井野市和丁座都惊得身子一僵,只有鹿没反应。
他只是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转头把脸贴在鹿丸的头上:“小鹿,你该走了。”
男孩抱怨着:“我不想走嘛……”
“这些不是你该听的。赶紧去。”
鹿丸不不愿地站起来,磨磨蹭蹭地走向他之前说死都不想进的那扇门,消失在视野里。
扉间看着他的背影,有点:“他没事吧?五岁的孩子听了这些,会不会……”
鹿直起身,点了点头:“我儿子很敏锐。他好像能感觉到我和我妻子什么时候,会特意找过来。就算隔着整个村子,他也能找到我,连我最狼狈的时候都被他撞见了。”这位脸上带疤的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他知道村子里有不对劲的地方,知道有些事我不能说,只能憋着,因为我的身份,我什么都做不了。”
扉间看着丁座和井野市交换了一个的眼神,然后丁座挪了挪,坐到鹿身边,用他庞大的身躯轻轻靠着对方。鹿感激地往他那边靠了靠。
“他懂什么是秘密,知道该跟谁讲,什么时候讲。”鹿突然嗤笑一声,“前提是他愿意开口。”
“真不愧是奈良人。”扉间半开玩笑地说。鹿勉强笑了笑,很快又恢复了严肃。
“哪种血继?”
“不止一种。”扉间纠正道,“我有证据,团藏偷了千手和宇智波的血继。”他小心翼翼地把茶杯放在桌上,手指交叉,“我的老徒弟镜,有天晚上被团藏袭击了。他带着一只瞎掉的眼睛,失措地去找水户,结果在去宇智波族地的路上失踪了。”
三人脸色白,浑身都在抖。
“偷眼贼……”秋道丁座倒抽一口冷气。
木叶有宇智波和日向两大瞳术家族,挖眼是不可饶恕的重罪。他喉咙发紧,脸色更难看了,“团藏的眼睛……!”
千手扉间指节捏得发白。
比起那晚听到噩耗的崩溃,现在的他只剩淬成利刃的怒火。
“我感知不到团藏的查。他身上有封印,明显是的——毕竟连卡卡西蒙着的那只写轮眼,我都能感应到不是他自己的。”扉间声音冷得像冰,“团藏遮着的眼睛是什么,我没法确认,但我怀疑……”
奈良鹿盯着茶杯,那眼神像极了柱间当年盯着空杯盼的模样。
“敢问千手一族丢了什么?”
咔!
矮桌表面瞬间裂开一道细纹。
“我大哥。”扉间猛地闭眼,强行压下翻涌的,“他的坟墓被人动过。直到我找到那些文件,才知道有人下令……挖开他的墓,用他的细胞做实验,想重现木遁。”
“初代大人?!”山中亥一失声惊呼,捂住嘴,“是谁——?”
“大蛇丸?”秋道丁座咬牙吐出这名字,亥一的牙齿咬得咯咯响。
“文件说实验失败了。”扉间继续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但我不信。因为有人确实会木遁。”
三人瞬间僵住。
扉间睁开眼,脊背挺得笔直,眼底燃着熊熊怒火:“那孩子现在被卷在阴谋里,我正在想办法救他出来。他是实验成功的产物,还是千手遗孤被村子抢走——我还。但不管是哪种,都是对我和千手一族的亵渎!”
山中亥一咽了口唾沫,无神的青色眼眸盯着桌面。
“他们……抓了个孩子?”
“会木遁的孩子。”
他顿了顿,查乱成一团,是负面。
“前的事?”
“是个少年,不记得家人了。”
沉默蔓延。奈良鹿转头看向金发好友,眉头紧锁:“亥一,你怎么了?”
亥一抬起头,脸上的痛苦和悔恨像重锤砸在两人心上。
“我不知道还有别人……”他声音发颤,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团藏一年前找过我。说他的组织需要会家族秘术的孩子。”
千手扉间只觉血液瞬间冻结。
“我拒绝了。他就……暗示我会付出代价。”亥一的嘴张了又合,再次低下头,“没过,我两个堂就死在任务里。然后我们三个——”他指了指鹿和丁座,“被派去执行一个差点送命的任务。”
他抬手,指尖划过左脸——和鹿脸上那道明显的伤疤位置一模一样。
秋道丁座惊得说不出话,猛地拍桌:“你是说任务被做了手脚?!”
“我不确定。”亥一喃喃道,“但一切都太巧了,一件接一件。每次出事,团藏都来提同样的要求——要我族的孩子。我一直拒绝,一遍又一遍地说不。那时候井野还小,万一他要井野怎么办?我不能……后来小琴。”
鹿倒抽一口冷气,丁座彻底僵住。
“那男人还去了她的葬礼……去了……操!”
奈良鹿立刻搂住亥一的肩膀,把他紧紧按在怀里。亥一浑身发抖,发出破碎的呜咽声。
“我答应了。我给了他一个族人。天杀的!第二天早上,风就不见了。”
千手扉间往后靠了靠,转头望向窗外,给三人留了点“私人空间”。
亥一的话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胃里翻江倒海,牙齿咬得咯咯响。
他对自己昔日学生的所作所为感到恶心。
但同时,一股强烈的不安攫住了他——这恐怕只是开始。
鹿和丁座低声确认,团藏没找过他们家族的孩子。秋道丁座一拳砸在桌上,怒火中烧:“作为秋道族长,我支持你推翻长老团和火影的计划!”他黑眸里闪着凶,“这些阴谋太过分了!我们三个里,我最蒙在鼓里!”
他看向另外两人,等他们表态。
亥一稍微平静了些,但愧疚和绝望仍像大山压着他。他看向鹿:“这么做能保证家族吗?”
鹿眯起眼:“权力真空有人填补。一旦我们发难,要么他们倒台,要么我们失败。如果成功,立刻推出新领袖。”他话锋一转,看向扉间,“我猜……”
“绝不可能。”扉间直接打断,下巴微抬,“我不会再当火影。那段日子我受够了。而且我这代人和我的学生们,都该退了。村子该交给你们这辈有经验的人。”
秋道丁座撞了撞鹿,坏笑:“喂,鹿——”
“不行。”
丁座夸张地垮下脸:“那找谁当新火影?”
千手扉间挑眉,眼底闪过一丝。
“传说中的三忍如何?”
三人齐齐看向他,眼里满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