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能说他杞人忧天。
从忍校到战场,从村子建立到如今执掌大权,嘲讽、冷笑、明里暗里的非议从未断过。但千手扉间从不在意。
他的准备,救过自己的命——不止一次在宇智波泉奈的刀下死里逃生;也救过无数族人、村民的命。
今天这事虽算不上生死,可“料事如神”的爽快感,还是让他不错。
看着对面那个正埋头狂炫第五碗拉面的小豆芽。
千手扉间指尖摩挲着狐裘下藏着的银行本票,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
——这小子,是真能吃。
“再来一碗!大叔!”鸣人把空碗往桌上一墩,油乎乎的爪子还在嘴边抹了抹。
“请。”扉间淡声提醒。
小豆芽立刻改口,奶声奶气又带着点小傲娇:“再来一碗,请!大叔!”
扉间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哼笑,算是认可。
那小子立刻笑开了花,脸颊上的猫须纹路都跟着晃。
——真他妈……可爱。
扉间暗叹一声,终究没忍住,悄悄用查裹住那瘦小的身子,像抱小猫似的轻轻晃了晃。
拉面摊老板笑着把早就备好的一碗推到鸣人面前:“来咯!吃,没人跟你抢!”
“谢谢大叔!”鸣人双手合十,下一秒就暴风。
老板摇摇头,抬头看向扉间,眼神里带着点了然:“漩涡家的孩子,就是这么有活力。”
扉间点头附和,夹起一筷子面吸溜。
这些年他早爱上了这口。虽说还是更偏爱冷面,但拉面咸口的,确实够劲。
“我听可靠消息说,一乐拉面的味道,能跟涡潮隐村的拉面媲美。”
老板眉毛一挑:“真的?这可是极高的评价了!是哪位高人这么说?”
扉间耸耸肩,含糊道:“年代了,他们和我都没来了,你大概不认识。”
能在区边缘开这么的平民摊子,老板显然是个聪明人。他没追问,笑着摆手:“行,要是以后再见到他们,一定替我谢谢。”
扉间点头,低头啃起碗里的天妇罗炸鱼。
“对了,还没问您贵姓?”老板突然开口,“这孩子没来了,看到他现在好好的,我也放心。”
扉间动作一顿,缓缓抬起眼,锐利如刀,上下打量着老板。
老板却只是微微蹙眉,没有丝毫退缩。
片刻后,扉间咽下嘴里的食物,筷子在指间轻轻敲击着,似乎在。
就在这时,鸣人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鸣人。”扉间轻声呵斥。
那小子嘿嘿一笑,用手背抹了抹嘴。扉间看着那邋遢的样子,皱眉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对、对不起嘛!”鸣人吐吐舌头,突然眼睛一亮,指着扉间对老板道,“大叔!这是我叔叔!托比欧吉桑!信不信由你!”
扉间:“……”
他默默把纸巾按在鸣人脸上,用力擦了擦那沾着汤汁的猫须:“站好。”
鸣人被擦得直躲,咯咯笑个不停:“痒!叔叔你轻点!”
扉间手上动作没停,嘴里却低声骂了句:“邋遢。”
——明明是带着点宠溺的语气,说出来却还是硬邦邦的。
等擦干净了,扉间松开手,冲鸣人晃了晃手指:“好了。”
鸣人立刻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又埋头吃起面来。
老板看着这一幕,突然开口:“叔叔?”
他皱着眉看向鸣人:“我记得你一直是跟着三代大人的啊?”
鸣人眼睛瞬间瞪得溜圆,脸上露出一副“完蛋了”的夸张,活像个偷糖被抓的小贼。
——简直跟他那个蠢哥哥柱间一模一样。
扉间暗自祈祷,千万别让这小子继承柱间那说哭就哭的破。
“嘘!”鸣人急得冲老板摆手,偷偷瞥了扉间一眼,生怕他生气。
扉间这次是真的翻了个白眼。
“我没生气。”他安抚道,“回头再跟那只猴子算账。”
想到藏在手臂封印里的文件,扉间心里的火气消了大半。
他把空碗往柜台上一放,看向老板:“再来一碗。还有,我是他叔叔,说,是远房表亲,通过联姻的那种。我叫千手扉间。”
老板正在下面的手猛地一顿。
“千手……”他喃喃道,“这名字……已经没人提起了……”
突然,他脸色一沉,狠狠瞪向扉间:“我们的二代大人?简直是对的大不敬!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他又看了眼鸣人,语气更冷:“你就不怕三代大人知道你接近他的孙子?”
扉间看着眼前这个敢对自己瞪眼的平民老板,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真心的笑意。
——这老头,有点意思。
他喜欢。
他手肘撑在桌上,指尖抵住下巴,周身溢出的温和查悄然抚平鸣人躁动的查波动。
“没有变身,也没有幻术,手鞠。我就是千手扉间。”
话音落下,他闭眼深吸一口气,明明被质疑却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像是在嘲弄对方的大惊小怪。
“真不错,有些东西永远不变。我第一次来这里,还是三日月屋刚开张的时候。我姐姐水户非拉着我来,说要亲自鉴定木叶的拉面有没有救。”
扉间重新睁眼,落在僵在原地的手鞠身上。
“这么多年过去,你们家的手艺倒是越来越精进了。水户要是在,肯定会很满意。”
“水户大人……是您的姐姐?”手鞠喃喃自语,猛地晃了晃脑袋,双手却像不受控制般再次动了起来——熟练地面、加汤,仿佛这才是他的本能。“这不可能!我小时候,水户大人就是村子里的长老了!”
扉间低哼一声,看着面前新摆上的拉面,点头致谢。“多谢。同样‘不可能’的是,我还是二代火影。”
他语气平淡,却像一记重锤砸在对方心上。
鸣人终于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垮下来,忍不住嗤笑出声。“就是嘛!时间本来也该是‘不可能’的事,对吧?”
小家伙得意洋洋,像是终于抓到了参与秘密的机会。
扉间嘴角微扬,轻声纠正:“是‘impossible’。”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掠过一丝讽刺——千手和漩涡两族研究了几百年的时空忍术都没头绪,他却因为一次实验意外摔进了未来。这事儿要是说给水户听,她肯定会笑到打滚。
“时间……”手鞠机械地重复着这四个字,脸上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的茫然。
就在这时,扉间突然偏过头,锐利的扫向门口。
一股熟悉的查正在靠近。
那查很弱,像是耗尽了力气,还裹着一层挥之不去的疲惫和抑郁——不像他印象中那个雷厉风行的白牙。
他起身,几步走到店门口的布帘旁,不等对方反应,一把拎住了来人的衣领。
“小鬼。”
冰冷的刀锋擦着他的划过,扉间眼疾手快,两根手指精准夹住了刺来的苦无。
被他拎着的少年踉跄了一下,单眼微眯,却没再反抗。扉间顺势把人按在鸣人旁边的凳子上,自己坐回原位,拿起筷子继续吃面。
“给他也来一份招牌拉面。”
他指了指还没回过神的少年——对方正用那只独眼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困惑和警惕。
足足一秒半后,少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扉间趁机打量他:灰色的头发软塌塌地搭在额前,护额歪歪扭扭地遮住了另一只眼睛,查微弱得像是风中残烛。
“嘛……二代大人。”少年语气散漫,终于收起了苦无,“找我有事?”
他顿了顿,转向手鞠道:“能换成豚骨味增吗?多放个鸡蛋。”
手鞠愣了愣,随即露出职业性的笑容:“好嘞!马上就来!”
他偷偷瞄了扉间一眼,眼神里的怀疑终于少了几分——连木叶的都对这个“二代火影”毕恭毕敬,看来这事儿……好像不是幻觉?
就在这时,扉间的袖子被扯了扯。
鸣人半个身子趴在柜台上,踮着脚好奇地盯着新来的少年,小脑袋凑得很近。“扉间大叔,他是谁啊?”
“小鬼。”扉间简洁地回答,又了一句,“旗木家的孩子。”
少年摸了摸脸颊,苦笑着叹气:“唉……没人这么叫我了,千手大人。我叫旗木卡卡西。”
旗木卡卡西?
扉间瞳孔微缩。
这不就是他昨天在暗部档案里看到的“犬”吗?那个总是戴着面罩、神出鬼没的暗部成员。没想到是旗木朔茂的儿子。
“我是千手扉间,这是我侄子,漩涡鸣人。”他往后靠了靠,让鸣人不用那么费力地探头。
“嗨!”鸣人立刻挥着手打招呼,突然又皱起眉头,凑近卡卡西使劲了,“喂喂!你身上有‘犬哥哥’的味道!真的!”
扉间挑了挑眉——这小子的倒是敏锐。
“而且你们头发颜色一模一样!”
鸣人话音刚落,扉间地感觉到卡卡西的查猛地波动了一下,一股深不见底的从对方心底炸开。
——他在怕鸣人?
是因为鸣人身体里的九尾吗?
扉间不动声色地握紧了筷子,决定以后要多留意这个旗木卡卡西。
“你有个狗哥哥?”卡卡西突然夸张地瞪大了眼睛,语气里满是“震惊”,“那你岂不是也是小狗?”
鸣人瞬间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反驳:“才、才不是!我是漩涡鸣人!不是狗!”
看着小家伙气鼓鼓的样子,卡卡西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却又很快掩去。
扉间不再看戏,敲了敲桌子,锁定卡卡西。“旗木君,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卡卡西端起拉面,斯理地着,让沉下去的面条浮上来。他的护额在下反射出细碎的,语气依旧散漫:“我尽量回答。不过……二代大人想知道的事,我。”
他顿了顿,独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毕竟……您才是木叶的创建之一啊。”
扉间眼角微眯,旋即刻意放松了周身气息。
他盯着眼前的银发上忍,心里有数——这家伙要是肯说实话,说不定真能答出点东西。毕竟自己接下来要问的问题,对方猜不到。
“我刚正式接手了我侄子的监护权。”扉间声音平稳,转头看向旁边正狼吞虎咽的金发小鬼,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猴子今天签的文件。”
鸣人扒拉面条的速度了下来,帮子鼓鼓的,也不知是吃撑了还是在偷听。多半是都有。
“哦?那恭喜了。”卡卡西语气随意,指尖还在敲着边缘。
扉间点头,咽下嘴里的拉面才继续开口:“作为监护人,我拿到了他所有的档案副本。那些寻找幸存亲属的记录。”
话音刚落,他捕捉到旗木身上查猛地一滞,随即翻涌的愧疚像黑雾般缠上来,熏得他皮肤发紧。
这家伙听出自己的弦外之音了。
扉间没打算现在就跟鸣人摊牌档案里的。那孩子的世界已经够乱了,再提父母的死,只会让他彻底崩溃。这种谈话,他实在不愿面对。
“有些孤儿的档案是封存的。”卡卡西忽然岔开话题,筷子在空碗沿上敲得嗒嗒响,“理由……说是为了提高率?给他们新开始?毕竟有些孩子出身忍族,藏起来反而,不是吗?”
扉间后槽牙磨得咯吱响。
他当然知道鸣人档案是S级机密,只有火影有权。那份封存文件就夹在他手里的档案袋里。可按卡卡西的说法,封存竟是为了保护?为了让鸣人更好村子?
“那你怎么看?”扉间状似无意地问,却扫过鸣人面前的茶杯,确认那孩子喝了水才收回视线。
卡卡西身上的愧疚淡了些。“我就是个普通,话不多,只懂服从命令。”
扉间心里冷笑。猴子要是真下了死命令,整个木叶的人不管愿不愿意都得做。他太懂这种滋味了——柱间当年那些所谓的“正式命令”,哪次不是用来拦着他、甚至打压他的?
他叹了口气:“就是这样。任务面前,天大的都得压下去。不过我自己划了条底线,绝不越界。”
卡卡西推开空碗,转头看来。“那做事岂不是很麻烦?”他语气随意,独眼里却闪过一丝警惕的锐。
扉间没错过那道。更有意思的是,他能感觉到对方护额下藏着另一只眼——那股查灼热得很,和卡卡西本身的阴冷截然不同。
他迎上对方的,眼神分毫不让:“麻烦的是我需要划这条线。没有哪个孩子该因为命令被伤害、被抛弃,甚至被杀。”
卡卡西缓缓眨眼:“有人不这么想。”
扉间扯出一抹极冷的笑,牙齿微露,却不是针对卡卡西——对方只是在陈述事实,不是表达观点。
“这不是观点,旗木君。这是律法。”
卡卡西耸耸肩:“有些人凌驾于律法之上。”
“只有别人纵容,他们才敢凌驾。”
“别人?”
扉间点头,重新放松身体:“我还在适应这个时代的木叶。树干生了,得治。但我相信,木叶的魂还在某些人心里。”
空气瞬间凝固。
旁边鸣人正跟一乐大叔吵得热火朝天,争论哪种拉面汤底更正宗。可扉间和卡卡西之间,却像绷着一根看不见的弦,只等断裂的瞬间。
,卡卡西终于垮下肩膀,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人听见:“不止树干歪了……连树根都在反噬大树。”
扉间抿紧唇,缓缓点头。
“我也有底线,二代大人。”
扉间微怔,挑眉示意他继续。
“破坏规矩的是垃圾,违抗命令的是垃圾。”
扉间心头一沉,难道自己看走眼了?
但卡卡西话锋一转:“可抛弃同伴的,连垃圾都不如。”
哦。
这就是他的火之意志吗?
“听起来挺简单的底线。”扉间刻意放轻语气,压下对话里的沉重。
卡卡西嗤笑一声,起身离座:“你试试就知道了。”他声音里带着化不开的阴霾,本该明亮的查此刻像被墨染过。“认识你,大人。”
“彼此。”扉间伸手从狐裘下摸出一张填好的欠条递过去,“谢你之前垫的 groceries 钱。”
卡卡西盯着欠条看了半天,肩膀忽然无声颤抖起来。他接过欠条塞进口袋,低声道:“那些店之前都把他赶出来了。我本来不该留钱的……但不能抢平民,这规矩真麻烦。”
扉间咬碎了后槽牙,手里的筷子“咔嚓”一声断成两截——他简直想把这破规矩的制定脖子也拧成这样。
“是挺麻烦。不过你做得对。”他顿了顿,道,“今天我教鸣人设陷阱了。”
卡卡西脚步一顿,突然爆发出一声短促的笑:“我听说了。”
说完,他转身消失在拉面店门口。
扉间看着鸣人把最后一口汤喝得,付了钱才牵着小鬼的手走出店门。
木叶的傍晚微风习习,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木叶村的街道上,像针一样扎在背上。
扉间扯了扯身上的蓝色和服,试图忽略那些窃窃私语。他早就换下了那身标志性的战甲,可村民和们的视线依旧黏在他身上——就像看到了从坟里爬出来的怪物。
当年的木叶就传得快,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流言蜚语还是这么不经念叨。
“二代火影复活了”这种事,用不了半天就能传遍整个村子。
换作平时,他才懒得管这些闲言碎语。但现在不行——他得搞外面到底传成什么样,万一有人,引来一群喊打喊杀的家伙,麻烦就大了。
扉间双手拢进袖子,脸上立刻挂上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只有当有人的扫向他身后时,他才会冷不丁地投去一记眼刀,吓得对方赶紧移开视线。
他身后藏着个人。
准确说,是个小不点。
“喂,大叔!”
稚嫩的声音从边传来,扉间愣了愣——这称呼怎么变了?
不过他没吭声,只是低头看了眼身边的金发小鬼。
鸣人正仰着脑袋,双手枕在脑后晃悠,脸上还挂着傻笑:“那个‘犬哥哥’,是朋友吗?还是像‘老头’那样的?”
他突然收起笑容,一本正经起来:“他帮过我好多次呢!有时候会偷偷给我带吃的。我一闻就知道是他——身上总有股,还有狗狗的味道!”
扉间挑眉。
他的向来不灵敏,也从没和犬冢或旗木家的人深交过。这种能靠气味辨人的本事,到底是怎么练的?难道是因为的九尾?毕竟漩涡一族可没这种天赋。
“他人的!”鸣人踢着路上的小石子,继续说,“以前我从孤儿院跑出来——那个院长阿姨凶的,信不信由你!我睡在上,每次有人靠近,我都会立刻醒过来,像一样!”
说到这儿,他还得意地踮了踮脚,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但那次我没醒。是不是狡猾?”
扉间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勾。
傻子都能猜到是谁。肯定是那个戴面罩的家伙。
他当年创建暗部,可不是让他们去当保姆的。但如果鸣人已经把暗部——说把那个“犬哥哥”当成了生活里的依靠……那他心里稍微舒服了点。
鸣人还在等着夸,见扉间没反应,赶紧又凑上来追问:“对了对了!他每次都叫我‘小鸣’‘小太阳’!”
扉间看着侄子脸上那抹得意的红晕,心突然软成了一滩水。
原来卡卡西做了这么多。
之前他还怪这家伙——作为水门唯一的弟子,怎么能对老师的儿子不管不顾?就算有命令,难道连偷偷看一眼都做不到?
现在看来,是他错了。
他得找机会好好谢谢卡卡西。
扉间轻咳一声,板着脸说:“我怎么想不通,他为什么叫你‘小太阳’?”
鸣人瞬间炸毛:“哈?大叔你瞎了吗?当然是因为我的头发啊!”
“头发?”扉间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可太阳不是蓝色的啊。”
“蓝、蓝色?!”
鸣人嗷地一声跳起来,双手抓着头发就往眼睛上按,恨不得把刘海扒开看看自己到底长了什么颜色的毛。
“我头发是黄色的!大叔你绝对是瞎了!”
扉间闷笑出声。
小孩就是好逗。
“这么没礼貌。”他板着脸,但语气里一点火气都没有——平时他生气的时候,声音里总会带着杀意,现在可不能吓着这小鬼。
鸣人立刻冲他做了个鬼脸,一边吐舌头一边拽着眼皮:“老东西!”
扉间翻了个白眼,干脆也对着他吐了吐舌头。
鸣人当场石化,眼睛瞪得像铜铃,然后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他蹦蹦跳跳地拽着扉间的和服下摆,晃得他差点站不稳。
“哈哈哈哈!你好搞笑啊!”
扉间扯出一个淡的笑容——算是接受了这个“夸奖”。
“喂喂喂!快说快说!犬哥哥到底是不是朋友啊?”鸣人又开始追问。
扉间沉吟片刻。
“不好说。”他缓缓开口,“应该算是盟友……说,朋友?但他身上绑着村子的规矩。”
鸣人皱起眉头:“规矩?”
他眨了眨眼,突然咯咯笑起来:“是‘便便’吗?”
扉间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该死的小孩笑话。
他强忍着没发作,只是冷冷地解释:“是责任。作为木叶的,他服从火影的命令,无论任务是什么,都得拼去完成——哪怕他自己不同意。”
鸣人歪着脑袋,一边踢着小石子一边学舌:“所以他是朋友,但因为‘责任’……那个‘责’什么来着?”
“责、任。”扉间一字一顿地重复。
“对!就是那个!”鸣人拍了拍手,“那他到底是不是朋友啊?”
“差不多。”扉间耐心解释,“的第一要务是忠于村子和火影。而你……对村子来说很重要。”
鸣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扉间敏锐地捕捉到他查里一闪而过的愤怒和背叛感。
看来之前他把真相告诉鸣人后,这孩子对那个“老头”的信任已经彻底动摇了。下次猿飞再出现在鸣人面前,可得好好解释一番——不然这信任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一丝愧疚涌上心头,扉间轻轻叹了口气:“我不否认……猿飞曾经过你。现在也一样。”
这话连他自己都觉得别扭,像吞了块黄连。
“无论发生什么,村子都会保护你。就算是我,也不能伤害你。”
鸣人突然停下脚步,眼睛瞪得溜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你说啥?”
他晃了晃身子,差点没站稳,扉间赶紧伸手扶住他。
“我是这场游戏里的新变数。”扉间一字一顿地说,刻意了语速。他得让这孩子听懂——虽然自己消失了四十年,世道早变了,但他没变。
他抿紧唇,指尖搭上那瘦得硌人的肩膀。不想吓着孩子,可也不能撒谎。“我愿意相信你那个犬哥哥是朋友。但如果他、村子,火影觉得我是威胁,甚至觉得我会害你……他就得奉命来对付我。的职责,他躲不开。”
“可、可你是二代大人啊!怎么会是村子的威胁?怎么会害我?!”
鸣人急得声音发颤,扉间赶紧捂住他的嘴。这里人多眼杂,不能惹来的注意。他单膝跪地,抬手拨开挡在鸣人蓝眼睛前的金发——那双眼睛里满是惊恐,像受惊的幼。
“别怕。”扉间的声音放得极柔,“我向你保证,我是你的家人,永远不会走。不管谁想分开我们,我都在这儿守着你。”
掌心托住鸣人的下巴时,扉间心里猛地一抽。他的手竟然能罩住这孩子的小下巴——这也太瘦小了,脆弱得像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
偏偏还这么信任他。
鸣人下意识地往他掌心里蹭了蹭。扉间忽然想起,自己刚才碰他时根本没打招呼。这孩子没躲,甚至没皱一下眉。
他信他。
扉间喉结滚动,深吸了口气压下翻涌的。“接下来我们这么办:搬去我以前的老房子住,既能好好生活,也方便我教你本事。然后想办法让村子放心——我不是威胁,我们是一家人。我不敢说没人会来捣乱,但我保证,他们绝不可能得逞。听懂了吗?”
鸣人用力点头,眼睛里瞬间燃起了亮得惊人的。
“还要找些靠得住的人当盟友,能帮上忙。”
扉间心里,这不是靠蛮力就能赢的战场。卡卡西那几句含糊的警告,已经让他了木叶政坛的。他得尽快站稳脚跟,找到只忠于他和鸣人的势力。
第一次,他如此强烈地感觉到自己没戴火影斗笠的不便。要是那顶帽子还在,至少能镇住一批人——可惜,它还在木叶,在别人手里。
……什么时候开始,他把村子当成威胁了?
这个念头让扉间背脊发凉。
“我们会交到朋友吗?”
鸣人突然出声,把扉间从阴郁的思绪里拽了回来。他点头:“会的。等我们了,在这儿扎下根,自然会有朋友。怎么样,这个计划还行吗?”
小豆芽又点了点头,咧嘴笑开了花:“行!我喜欢这个计划!我一直想交朋友来着!”
笑容忽然僵住,鸣人盯着扉间的眼睛,眼神陡然变得锐利:“那……我们现在是朋友吧,大叔?”
扉间差点脱口而出——我们是家人,当然是朋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想起那些糟心的往事,血缘这东西,从来就不代表忠诚和善意。
“是。”他屈起手指,轻轻弹了下鸣人的下巴,逗得孩子牙齿“咔嗒”响了一声,“我们是朋友,小豆芽。”
“那拉钩!”
这小不点……真是要他老命。
扉间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伸出自己最细的小拇指,勾住了鸣人那根细得像棉线的小指头。
“拉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