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间双臂抱胸,缓步穿行在林间。
脚下是松软的落叶,头顶是交错的枝桠。透过缝隙洒下,在地面投下斑驳的。
这是千手。
村子里最早的一批之一,由他大哥亲手栽种。
想起柱间当年的样子,扉间嘴角无意识地扯了扯。那时他不过随口提了句“让村民有个休憩的地方”,大哥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没日没夜地催动木遁。结果呢?好好一个,硬是被种成了原始森林。
树木高大得离谱,枝桠粗得能当桥,密密麻麻地遮天蔽日,活像个天然的穹顶。
扉间记得,当年这些树还会“跳舞”。
只要柱间一笑,树枝就会轻轻摇晃,甚至会弯下蹭蹭大哥的头发。
他一直不懂这种和自然的羁绊。
是啊,他帮柱间研究过木遁,解析过阴阳遁,甚至教过他如何提炼仙术查。但在扉间眼里,查就是查,忍术就是。可在柱间看来,每一棵树、每一朵花,都有名字,有性格。
这种泛滥的,扉间从不。在大哥这种滥好人身上。
“啵啵——”
细微的查波动突然在七点方向响起,距离他四米远。
是鸣人。
那孩子的查总是像汽水一样,冒着泡泡,活力。此刻更是得快要炸开。
扉间脚步不停,眼角扫过那片灌木丛。
嗯,有个小陷阱。
一根细细的绳子横在地上,另一端连着一堆枯叶。的“绊倒就会被叶子埋住”的小把戏。
鸣人藏在树后,查波动里满是。
扉间面无,左脚轻轻一抬,精准地从绳子上方迈了过去。
“?!”
树后的查瞬间凝固,紧接着就是一阵委屈的“咕嘟”声。
扉间心里暗笑。
这是鸣人第一次尝试设陷阱。以前那孩子要么直接扑上来,要么就大喊着“扉间老师看招”冲过来。这次学会了埋伏?
不错,有点进步。
他继续往前走,又避开了两个同样简陋的陷阱。一个是用树枝的绊脚索,另一个是藏在草丛里的“惊喜”——一堆会弹起来的泥巴。
每避开一个,树后的查就低落一分,最后甚至带上了点小脾气。
扉间嘴角的弧度又深了些。
这孩子,倒是挺有。
他地走到深处,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鸣人终于忍不住,从树后跳了出来,气鼓鼓地叉着:“扉间老师!你怎么都不踩啊!”
扉间挑眉:“为什么要踩?”
鸣人卡了壳,半天憋出一句:“因为……因为那是陷阱啊!”
“陷阱是用来对付敌人的,”扉间淡淡道,“我是敌人吗?”
鸣人立刻摇头:“不是!”
“那不就得了。”
鸣人:“……”
看着小气鼓鼓的样子,扉间心里的阴霾散了些。
他最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
昨天,他的影分身解除了。
记忆如潮水般脑海,差点让他当场失态。
影分身去了千手一族的旧址。
结果出乎意料——千手一族的驻地竟然还在!
根据木叶的档案记载,那里早就成了一片废墟,被列为“危险区域”禁止。但影分身传回的信息显示,驻地外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封印,还有大哥留下的木遁结界。
是漩涡水户的手笔。
扉间很,水户早就去世了。她是大哥的妻子,也是漩涡一族的。她的封印术,在整个忍界都是顶尖的。
可问题是,为什么要设下这么严密的封印?
难道在她去世前,千手一族就已经……
扉间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一直怀疑,千手一族的衰落和大哥脱不了干系。
当年大哥为了“团结”,硬是让千手族人放弃了家族身份,村子。结果呢?千手的血脉越来越稀薄,到最后,连一个正统的族人都找不到了。
而家族呢?宇智波、日向、奈良……一个个都活得好好的,甚至越来越壮大。
宇智波。
想到这里,扉间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影分身还查到了一个重要信息。
千手一族并非灭绝。
还有一个。
纲手。
他的小侄女。
那个曾经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叫着“扉间叔叔”的小女孩。
影分身花了一整晚时间,才查到纲手的下落。
她成了“三忍”之一,以医疗忍术闻名忍界。甚至推动了“战场医疗”制度的建立。在第二次忍界大战中,她更是立下了赫赫战功。
但随着战争的,纲手的状态开始不稳定。
影分身了所有档案,却没有找到任何“强制休假”或“山椒鱼半藏心理评估”的记录。
这些政策,是扉间当年火影时亲自制定的。
为的就是保护那些在战场上受到创伤的。
可现在呢?
他的政策被当成了废纸。
纲手最终“退休”了,档案上的“最后已知位置”写着“未知”。
扉间太这种行政话术了——说白了,就是一个被默许离开的叛忍。因为她名声太大,也因为没人能拦得住她。
想到那个曾经爱笑、爱闹、偶尔还会恶作剧的小侄女,如今成了一个战争遗孤,颠沛流离,扉间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骄傲,又绝望。
骄傲的是,她继承了千手的意志,成为了了不起的。绝望的是,她最终还是失去了一切。
他找到她。
但现在,他还有鸣人要,还有村子的烂摊子要收拾。
或许,可以派影分身去。让通帮忙打探消息。
“咕噜噜——”
鸣人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
扉间回过神,看向身边的小。
鸣人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扉间老师,我饿了。”
扉间站起身:“走吧,去吃拉面。”
“好耶!”鸣人立刻蹦了起来,刚才的失落一扫而空。
扉间看着他蹦蹦跳跳的背影,眼神柔和了许多。
至少,他还有鸣人。
还有一件事,影分身也查到了。
千手一族的账户里,还躺着一大笔钱。
足足两亿。
是水户留下的。
账户设有严格的取款条件,只有千手一族的正统血脉才能动用。
扉间在心里默默地感谢嫂子。
,还是家人靠得住。
这笔钱,足够他和鸣人过上安稳的日子了。
只要他能通过水户设下的考验。
“鸣人,”扉间开口,“吃完拉面,我们去千手驻地看看。”
鸣人回头:“千手驻地?那是什么地方?”
“是我们的家。”
扉间的声音很轻,但了力量。
透过树叶,洒在他和鸣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家。
这个词,扉间已经没有说过了。
但现在,他终于可以再次说出口。
因为他知道,那里有他的东西。
一个真正属于千手的归宿。
这个念头让他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想哥哥了,是真的。
可直到此刻,他才后知后觉——自己连姐姐也失去了。
等安顿下来,得找到她的坟墓祭拜,再重新立个牌位。今早没能给板间、瓦间、斗和柱间上香,心里堵得。
“飞……飞间叔叔!”
身后传来带着哭的喊声,他差点条件反射骂出声——柱间那家伙又哭唧唧了?
回头一看,却是鸣人。
小家伙正站在自己刚避开的陷阱边,金灿灿的头发耷拉着,嘴得能挂油壶,胳膊也气鼓鼓地抱在胸前。
比起今早那双红肿得像核桃、连声音都发颤的眼睛,这副模样已经好太多了。
“嗯?”他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鸣人嘴得更高,还跺了跺脚:“你耍赖!根本!”
“确实。”他坦然承认,看着小家伙气得浑身发抖、查都跟着的样子,差点笑出声。
蹲回陷阱旁,指尖轻轻一挑,盖住陷阱的树叶和树枝就挪开了——底下是个齐脚踝深的泥坑。
“陷阱做得不错。”他难得夸了句,手法熟练地重新好,“那个臭鼬陷阱聪明,能让大意的敌人暴露行踪,还方便追踪。懂得利用环境,这点很好。”
见鸣人查渐渐平稳,注意力也集中过来,他继续道:“你看看这条小路,整条路上有这么密的落叶堆吗?”
鸣人茫然地摇摇头。
“所以要隐藏陷阱,有两种办法。”他抬头指向头顶的树冠,“一是人工——就是用你的手,把整条路都铺满落叶和树枝,让敌人以为这是自然景象,不会怀疑你设陷阱的地方。”
鸣人点点头,可看到树顶的高度,又皱起了小鼻子:“可是……那也太高了吧!”
他笑了笑,干脆跪坐在地上:“没错,但经常在树上移动,在水面行走。只有平民,成平民的,才会走这种小路。你没发现很多都喜欢在房顶上跑吗?”
小侄子眼睛一亮,用力点头:“对啊!我以后也要那样!的,相信我!”
“我教你。”他承诺道,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回到陷阱的事。除了整条路,还有个更实用的办法,你肯定。”
鸣人得原地蹦跶,天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和 mischief:“是什么是什么?!”
——
后来来的暗部,完美中招。
鸣人趴在他背上,笑得快背过气去,他则看着侄子的成果,嘴角忍不住上扬。
暗部“熊”像只被吊起来的,保持着被突袭的姿势——不是警惕,而是纯粹的意外。
刚才他背着鸣人,手把手教了小家伙一招:设个一眼就能看穿的落木陷阱,再预判躲避的路线,在那条路上设个更隐蔽的陷阱。让敌人躲过第一个陷阱后放松警惕,再踩中第二个。
这可是他最得意的陷阱手法之一。
“熊”蜷起身子,检查着脚踝上的忍线——那是他借给鸣人的,用来隐藏第二个陷阱。暗部很快放松下来,脸转向他:“二代大人。”
语气平静,可查里的郁闷和不爽,让他大好。
他点点头,随手颠了颠背上的鸣人:“熊。有事?”
倒挂着的暗部依旧专业,从口袋里掏出卷轴,解开印,递过来一叠厚厚的文件:“三代大人的命令。”
他心里的轻松瞬间消失。
鸣人似乎察觉到什么,也安静下来,往他背上蹭了蹭,小脸蛋贴着他的脖子。
他跳过去接过文件,单手翻开扫了一眼,又合上。
是监护权文件,盖着火影的,还有鸣人的档案。
猿飞动作倒是快。
他哼了一声,跳回原地,把文件递给鸣人拿着:“多谢。告诉猿飞,我很快会联系他和他的老队友。”
让那老家伙紧张几天也好,正好给自己时间安顿。
“该吃午饭了,鸣人。饿吗?”他转身就走,暗部自己会想办法脱身的。
“饿!相信我!”小家伙欢呼,“我们去吃拉面吧!我带你见一乐大叔!”
他沉默了一秒。
昨晚“猎犬”塞了不少钱,加上自己藏的积蓄,应该够……但如果鸣人对拉面的胃口像水户那么大,那就悬了。
“不如回家吃午饭,晚上再去吃拉面?”他提议道,顺手分出个影分身。分身不用吩咐,直接往银行方向去了。
他改了路线,跳过的操场,往红灯区走去。
鸣人惊叹于“的忍术”,很快又缠上来:“可是我现在就想吃嘛!没去一乐了!”
“晚上一定去。”他承诺道——就算银行那边出问题,也得带这小家伙去。
“午饭时我教你更多陷阱技巧,”他加码,“还能给你看几个封印,保证有趣。”
“封印?”鸣人好奇地重复。
“哦,小不点,”他勾起嘴角,“我会让你知道,为什么漩涡一族是整片大陆最让人忌惮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