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像塞了团烧红的烙铁，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人的怒意。

宇智波佐助攥紧小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他自己现在像个随时会炸的火药桶——前世都快把这身戾气磨平了，结果一睁眼又回到这破村子。

熟悉的压抑感卷土重来，比上辈子更甚十倍。

他讨厌这里。

五岁的小身板被哥哥牵着，肉嘟嘟的脸蛋却拧成了恶鬼模样。那个偏执到骨子里的家伙，正笑眯眯地领他去学校报到。

啧，上学。

上辈子就觉得这玩意儿无聊透顶，现在更是生理性厌恶。

佐助抬头瞪向鼬，对方却回了个温柔得能死人的笑。

“我不去。”

到了校门口，佐助终于憋不住了，声音里满是咬牙切齿的狠劲。

他扫了眼周围，一群小屁孩正抱着家长哭哭啼啼，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恶心。

他最烦小孩了。

鼬蹲下来，伸手捏他的脸颊。佐助眉头皱得更紧，挥开那只手就往对方脸上揍——结果被轻松握住。

“乖点，弟弟。”

鼬笑着把他搂进怀里。佐助气不过，张嘴就咬住哥哥的肩膀。

去你的乖！

鼬低笑一声松开手，拍拍他的头，站在门口目送他进去。那眼神温柔得像在看易碎品，活脱脱一个恋弟狂魔。

佐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对着鼬的方向假模假样挥了挥手，才磨磨蹭蹭踏进教室。

教室里闹哄哄的，前排围了一圈人。佐助不耐烦地皱眉，快步走过去。

“看她眼睛！好怪啊！怪胎怪胎怪胎！”

两个小胖墩正堵着个瑟瑟发抖的日向女孩。佐助瞥了眼那怂样，又嫌又烦——这俩蠢货还挡着过道了。

“滚开，蛆虫。”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你屁事？”一个小胖墩涨红了脸，“我们又没跟你说话！她眼睛本来就怪！你看不见吗？”

“就是就是！”另一个跟着附和。

佐助深吸一口气。

杀了我吧。

接下来都要跟这群弱智在一起？

不行，得想办法早点毕业保住小命。

等等，不行。

早毕业会让那个老东西（指他爹）得意，他才不想让那家伙开心。

还是学奈良家吧，上课睡觉混日子。人家那才叫聪明，干活靠脑子，不像宇智波家的傻子们死磕。

一群蠢货。

他收回思绪，看向那俩白痴：“她眼睛不怪，是瞳术。”

俩小孩一脸茫然。佐助嗤笑一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就是特殊血继限界，优越的遗传基因。就你们这垃圾基因，懂个屁。”

说完他径直走过去，坐到最后一排。

哟，菠萝头也在这个班。那小子正趴在桌上睡觉。

佐助露出赞同的笑——这才对嘛。

他在鸣人旁边坐下，放下。教室里又开始窃窃私语，好多女生盯着他犯花痴。

呕。

又来了。

前三节课佐助睡得昏天暗地，爽翻了。老师叫他回答问题，他理都不理，头埋在胳膊里继续睡。

原来上学也没那么糟，只要一直睡就行。

午饭时间到了，佐助拿起往外走，无视身后一群尖叫的花痴。

操场上一群小屁孩在玩游戏，有个丫头举着根破木棍，别人肚子，被的还模作样鬼叫。

佐助看得眼皮直跳。

。

他绕开操场，走到树后面。刚坐下打开便当，就听见一群女生的声音——那群花痴追过来了，领头的是个粉头发和一个金头发的，跟猎狗似的到处闻。

妈的，真吓人。

佐助赶紧躲到树后，打开便当盒。

嗯？

便当里的饺香得勾人。

那个老巫婆（指他娘）虽然把他扔出门，但手艺确实没话说。

这是她唯一的优点。

他一边吃着饺，一边哼唧起来。

树枝咔嚓一声脆响。

佐助猛地抬头，黑眸里瞬间凝起杀意。

又是哪个花痴小屁孩？再敢凑过来，他不介意让白金之星教对方做人。

这破学校的日子，他受够了。

可来人时，佐助的眉头却挑了起来。

一个菠萝头，还跟了个圆滚滚的小胖子。

菠萝头双手插，吊儿郎当地晃到他身边坐下，跟在自己家似的。

“哟。”

佐助没理，闷头往嘴里塞了个饺子。

小胖子却怯生生地挪过来，红着脸他，半天憋出一句：“我、我叫丁次……”

佐助眉峰一挑，语气冰得像淬了毒：“我问你了？”

丁次眼睛瞪得溜圆，小嘴张成O型，结结巴巴道：“不、不是……可我妈妈说，跟新朋友要、要自我介绍……”

朋友？

佐助嗤笑一声。

真他妈恶心。

丁次吓得一缩脖子，赶紧躲到菠萝头身后。

佐助懒得再看这俩，低头扒拉自己的便当。烦人归烦人，总比那些尖叫的疯婆子强点。

谁知菠萝头直接往草地上一躺，闭眼晒太阳，惬意得要命。

佐助筷子一戳对方胳膊，声音冷得掉渣：“这是我的地盘。”

菠萝头睁开一只眼，懒洋洋道：“上次我地盘让你坐了，这次换你了。”

佐助皱眉，没再争执，继续吃饭。

丁次这才敢坐过来，掏出薯片咔哧咔哧嚼着，眼睛还偷偷瞟他。

佐助翻了个白眼，冲他比了个中指。

丁次嘴里的薯片差点喷出来，脸涨得通红。

午饭总算下来。树影婆娑，隔绝了远处的吵闹，佐助难得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后颈的寒毛突然竖了起来。

有人在看他。

佐助不动声色地往后靠，扫过树林边缘，精准锁定了那个躲在树后的身影。

日向家的小丫头？

她正攥着衣角偷看，对上他的视线时，吓得脚一崴，“哎哟”一声摔在地上。

佐助翻了个白眼。

真是够蠢的。

他低头看向便当盒，瞬间黑了脸。

空了。

该死的老太婆，做的饭连塞牙缝都不够！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点东西哪够？

佐助盯着空盒子，活像个刚丧偶的鳏夫，满脸写着生无可恋。

一只小胖手突然递过来一袋肉。

丁次红着脸，把往他面前推了推。

佐助瞥了他一眼，没客气，一把抢过袋子，咬了一大口。

肉汁在嘴里爆开的瞬间，他舒服得差点眯起眼。

抬眼时，他对着丁次，难得点了点头。

丁次眼睛一亮，咧嘴笑了。

下课铃猛地响起。

佐助拖着脚步往教室走，无视那些偷偷摸摸的。刚进门，一个熟悉的大嗓门就炸了过来——

“佐助！！”

下一秒，他被一股蛮力扑倒在地，后背结结实实砸在地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一个金发脑袋埋在他胸口，胳膊死死箍着他的，勒得他喘不过气。

“太好了我们同班啊喂！我今天起晚了还忘了要上学，拉面糊了才看到日历，差点迟到啊喂！”

佐助挣扎着坐起来，怀里还抱着个乱动的金发团子。他伸手在对方上狠狠一掐。

鸣人“嗷”地叫了一声，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佐助你干嘛啊！”

佐助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刚想找座位，就见鸣人一屁股坐在了他旁边的空位上。菠萝头和丁次也跟着坐了过来。

视线扫过教室，佐助又对上了那双怯生生的眼睛。

日向雏田正盯着他，见他看来，吓得“呀”一声，赶紧躲到桌子底下。

佐助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脑壳疼。

才第一天啊。

他就有了个粉丝团。

鸣人在旁边喋喋不休，佐助正要让他闭嘴，却突然顿住了。

那家伙脸上，怎么有块紫青的瘀伤？

佐助眯起眼，凑近了些：“怎么弄的？”

鸣人正唾沫横飞地讲他拉面的“历史”，闻言一愣，顺着佐助的摸了摸脸。

“哦这个啊！”他眼睛一亮，凑过来，用自以为很小声、实则都能听见的嗓门喊，“昨天我去钓鱼，回家路上遇到个醉鬼啊喂！他拿瓶子要打我，我想起你说的，直接一拳揍上去了！他当场就趴下了，半天没起来！厉害的有没有！”

佐助看着他得蹦跶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

“嗯。”

算是认可了。

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