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四岁的宇智波佐助绷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两条短迈得飞快，小皮鞋在石板路上敲出哒哒的脆响。

他皱着眉，不耐烦地从几个倒地的醉汉身边绕开。那些女人又在叽叽喳喳地冲他抛媚眼，佐助狠狠瞪了回去——一群蠢货。

他径直穿过村子中央，黑亮的眸子像淬了冰，扫过每一个投来异样的村民。

星白金安静地悬浮在他身侧，忠诚得像道影子。

佐助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早就注意到，只要宇智波的人走过，周围的聊天声就会戛然而止。那些人看他们的眼神，藏着掩不住的怀疑和戒备。

父亲说，宇智波是村子的警察部队，是维持和平的利刃。可这些所谓的“守法村民”，却对他们满脸嫌弃，连出来的客气都透着虚伪。

为什么？

佐助想起堂止水每次应付那些阴阳怪气的村民时，嘴角僵硬的笑；想起哥哥鼬牵着他逛街时，紧攥着他的手，还有那双骤然变得警惕的红眸。

不对劲。

肯定有什么事瞒着他。

佐助抬头瞥了眼身侧的星白金，眼底闪过一丝算计——他得查。谁敢挡路，他就揍谁。

穿过熙攘的人群，佐助警惕地扫了眼屋顶。要是让鼬知道他偷偷跑出族地，那家伙肯定又要啰嗦半天。

切，小题大做。

他才不需要什么保护！谁敢惹他，他能把对方的牙都打掉。

佐助拐进游乐场，原本想找母亲，却看见一群女人围在树荫下聊得热火朝天。

得了吧。

母亲总说那是“收集”，鬼才信。明明就是跟那些村妇交换，还美名曰“为家族打探消息”。

佐助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向秋千架。

他盯着空荡荡的秋千看了两秒，干脆爬了上去，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

算了，反正现在是小孩身体，偶尔样子也没什么。

只是脸上那副百无聊赖的，跟周围嬉笑打闹的孩子格格。

他斜眼瞟了瞟滑梯那边——一群小屁孩吵死了。

真讨厌。

角落里那个偷偷吸鼻涕的家伙，看得佐助胃里一阵翻涌。

正烦着，树荫下一个顶着菠萝头的小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家伙正蜷在草地上打盹，透过树叶洒在他脸上，连睫毛都懒得动一下。

奈良家的？

父亲总说除了宇智波都是废物，但佐助觉得这小子有点意思——一看就是那种会用脑子偷懒的主，比那些只会瞎嚷嚷的蠢货强多了。

他正琢磨着，滑梯那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佐助皱紧眉头，循声望去。

一群半大的孩子正围着个瘦小的身影推搡。那孩子金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整个人蜷缩在地上，肩膀止不住地发抖。

佐助撇撇嘴，转回头继续晃秋千。

他屁事。

可没过几秒，一声的响刺破了游乐场的喧闹。

佐助猛地转头——

金发小孩被扇得摔在地上，额头磕破了个大口子，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那群混蛋竟然还捡着石子往他身上砸，一边砸一边狂笑。

“吵死了！”

佐助“噌”地从秋千上跳下来，小短蹬得飞快，径直冲了过去。

他一把推开挡路的小孩，叉着站在人群中央，小脸上满是戾气。

“都他妈给我闭嘴！没看见老子正看云呢吗？！”

瞬间死寂。

佐助能感觉到母亲的落在背上，但他理都不理——死老太婆，少管闲事。

一个皮肤黝黑、鼻子歪歪的卷毛小子站了出来，脸上挂着嚣张的笑，一看就是这群人的头头。他比佐助高半个头，瘦得像根竹竿，眼神里却透着股莫名的优越感。

“我们在教训这个怪物。”卷毛小子斜睨着地上的金发小孩，语气恶毒。

佐助皱了皱眉，回头瞥了眼哭唧唧的小屁孩，又转回来盯着卷毛。

“怪物？在哪呢？我怎么没看见？”

卷毛嗤笑一声：“你身后啊，笨蛋！他是个恶魔！”

他说着，还粗鲁地指向金发小孩。那孩子被吓得一缩，眼泪掉得更凶了。

佐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呸！”

周围的小孩都被他的粗话惊得倒抽一口冷气。

“我只看见一个流鼻涕的小屁孩，没看见什么恶魔。倒是你们这群家伙，欺负一个人还扔石头——一群 coward！”

卷毛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上前一步，恶狠狠地瞪着佐助：“你说什么？！”

“听见了还问？”佐助挑眉，“赶紧滚蛋，别打扰老子看云。”

卷毛彻底被激怒了，他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尖叫着朝佐助扑过来。

佐助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小拳头猛地往后一收，然后狠狠砸在卷毛的歪鼻子上——

“咔嚓！”

的骨裂声响起，卷毛捂着鼻子倒在地上，疼得嗷嗷直叫。他的同伙们见状，立刻红着眼朝佐助冲过来。

佐助发出一阵恶作剧般的笑声，分开站稳，摆出战斗姿势。

“来啊！小废物们！”

……

结果——

他被禁足一个月！

佐助坐在家里，看着母亲给他擦伤口，气得牙痒痒。

“你这个恶毒的老巫婆！”他对着 Mikoto 龇牙咧嘴。

美琴脸上挂着天使般的笑容，指尖却毫不地按在佐助的伤口上。

佐助倒抽一口冷气，狠狠拍开她的手，眉头拧成一团。

推拉门“唰”地滑开，鼬走了进来。他脚步一顿，看到佐助手臂上渗血的擦伤，眉心立刻皱起。

没等美琴开口，鼬捧起佐助的脸，指尖轻柔地拂过伤口边缘。

“谁干的？”他声音压得很低，眼底却翻涌着杀意。

美琴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离开，把空间留给俩。厨房里传来碗碰撞的声响——她开始准备晚饭了。

佐助拍开鼬的手，小脸绷得紧紧的：“没人，一群不长眼的小鬼而已，吵得我心烦。”

“说。”鼬的语气不容置疑。

佐助挑眉，干脆往地上一躺，盯着鼬那张写满的脸，嗤之以鼻：“有什么好说的？我看云呢，那几个蠢货凑过来叽叽歪歪，一个还想动手砸我脑袋——我就把他鼻子打断了。”

鼬的气息骤然变冷，周身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细节。”

佐助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丑怪一个，黑卷发，皮肤黝黑，鼻子还歪。跟你差不多大，瘦得像根竹竿。”

鼬轻轻按了按额头，点头。随即起身，脚步沉稳地走了出去，目标明确。

佐助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呵，都叫他鼬是疯子，谁知道这家伙护起弟弟来，比谁都疯。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在木地板上滚了几圈，滚到敞开的露台边。洒在身上，暖融融的。佐助眯起眼，望着天上的云朵，终于舒坦了些。

可惜好景不长。

一声炸雷似的怒吼从屋里传来——是那个老东西回来了。

“宇智波佐助！”富岳的声音几乎掀翻屋顶，“你竟敢把半个村子的孩子都打了？！”

佐助翻了个白眼。

烦死了，跟个母夜叉似的。

对付这老东西，他最拿手的就是死。

佐助立刻闭眼，呼吸放缓，睡得人事不知。

接下来的一个月，简直是地狱。

富岳那老东西罚他罚得不亦乐乎，天天拿着族史卷轴在他耳边念，从宇智波的荣耀讲到写轮眼的 superiority，声音大得能把苍蝇震死。佐助每次都在心里骂：等着吧，迟早用白金之星揍得你满地找牙！

终于，他找到机会溜了。

趁鼬被止水那家伙缠住，背过身的瞬间，佐助像条似的窜出家门，直奔村子外。

他在村里晃荡，看着那些千篇一律的建筑，无聊得要死。路过一群孩子时，他们看到他就跟见了鬼似的，尖叫着四散奔逃。

佐助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算你们识相，小垃圾。

他晃到 playground，一眼就看到那棵最大的树——树荫浓密，简直是看云的绝佳位置。

可惜，树下已经躺了个人。

那个菠萝头！

佐助的脸瞬间黑了。

这混蛋占了最好的位置！

他盯着菠萝头看了几秒，又扫了扫周围——树底下的空间够两个人躺。

他才不是想跟这家伙做朋友，恶心死了。只是……位置确实不错。

佐助冷哼一声，走到菠萝头旁边躺下，背对着他，闭上眼睛。

没一会儿，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菠萝头翻了个身，睁开一只黑溜溜的眼睛，看他的眼神跟看块石头没区别。

佐助挑眉，无声地。

“切。”菠萝头懒洋洋地哼了一声。

“哼。”佐助回敬。

两人达成了诡异的默契。

菠萝头很快又睡死过去。佐助心里对这小子的好感度，莫名涨了那么一点点。

他正享受着难得的宁静，一阵拖沓的脚步声突然传来。

佐助猛地睁眼，坐起身，眼神凶狠得像只炸毛的猫。

是那个金发哭！

妈的，晦气！

鸣人站在不远处，小手绞着衣角，蓝眼睛瞪得溜圆，脚尖不停地蹭着地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喂！”鸣人声音细得像蚊子叫，“那个……我…………”

佐助不耐烦地皱眉：“有屁快放，小废物！”

鸣人被他一吼，吓得浑身一哆嗦，眼睛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那眼神……佐助太熟悉了——以前那些追着他跑的女人，表白前就是这副德行。

靠，又来一个 admirer？

佐助扶额，感觉头都大了。

“听着，你这……”他刚开口，鸣人就开始掉金豆豆。

佐助脸更黑了。

他最讨厌两件事：一是女人的纠缠，二是眼泪。

恶心死了！

“行行行，我换个说法——你这小蠢货！”

鸣人喉咙里发出一声委屈的呜咽，哭得更凶了。

旁边传来一声嗤笑。

佐助猛地回头，瞪着刚醒过来的菠萝头。

好感度？直接掉两级！

这玩意儿果然跟女人一样 fickle！

他深吸一口气，转回来面对鸣人：“你……”

“鸣人！”金发小鬼抽抽搭搭地说，“我叫漩涡鸣人！”

佐助愣住了，随即嗤笑出声：“认真的？你爸妈给你取名叫拉面？他们当时抽的什么疯？”

鸣人的肩膀瞬间垮了下去，手指抠着地面，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我……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他们……我出生的时候，他们就死了……”

佐助烦躁地扯了扯额前碎发，心里把这破事翻来覆去骂了遍。

又来了。又是这种哭哭啼啼的苦戏码。

他瞥了眼缩在墙角的黄发小鬼，对方还在抽抽搭搭抹眼泪，鼻涕泡都快挂到下巴上了。

孤儿。没朋友没人疼的孤儿。

佐助嗤了声。这世道本就如此，有人天生站在云端，有人刚落地就摔进泥里。运气不好罢了，有什么好哭的？

行吧行吧。看在对方没招惹自己的份上，他勉强压下不耐烦。

“喂，哭丧着脸的，”佐助踢了踢对方的鞋尖，“你叫什么来着？鸣人？靠，哪个缺心眼给你起的破名，跟拉面调料似的。”

他皱着眉嫌弃，又改口道：“以后叫你小涡得了，比那破名字强。”

小鬼瞬间忘了哭，眼睛亮得像灯泡，巴巴凑过来：“谢、谢谢你刚才帮我！那些家伙……”

“少废话。”佐助打断他，语气冷得像冰，“我动手是因为那群杂碎吵到我睡觉，跟你。”

他顿了顿，瞥见小鬼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鬼使神差又补了句：“记住了，下次再有人打你，十倍还回去。”

小鬼眼睛猛地瞪大，连滚带爬凑到他面前坐下，看他的眼神简直像在看神明。

“那、那如果他们还想欺负我怎么办？”他声音发颤，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

佐助翻了个白眼。得，现在他成了给小鬼指点人生的活菩萨了？

他索性往草地上一躺，双手枕在脑后，眼睛半眯着看天上的云。过了几秒，才掀开一只眼，眼神锐利如刀。

“听好了，这是老子的生存法则。”

小鬼立刻往前凑了凑，耳朵都快竖起来了。

佐助勾起嘴角，笑容带着点邪气。

“暴力，永远是解决问题最快的办法。”

第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