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听说计划有变？”

博鲁瞥了眼双胞胎弟弟，一个眼神就敲定了分工——还是老规矩，他负责谈判。

毕竟鸣人这小子嘴笨，也就哭唧唧的时候能派上用场。

他转回头，对上自家老妈的视线，不自觉挺直。眼角瞥见老妈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博鲁心里咯噔一下。

这事儿不好办。

老妈平时宠他们上天，但在孩子这件事上，绝对寸步不让。更别提这次，他还是被鸣人用SOS紧急召唤来的——这简直是开局送人头，根本没说服力。

“我们想继续留在这里。”博鲁开门见山。

老妈挑眉：“哦？”

糟了。

这反应太熟悉了。老妈每次不想主动出击时，就会用这种反问句让对方亮底牌。他太了解这套路了——等对方把理由说完，他再地一个个戳破，让你自己把自己坑死。

以前家里吵架，这招屡试不爽。毕竟除了老妈，他们几个都是暴脾气，根本沉不住气。

现在老妈又来这一套，摆明了不给博鲁任何喘息的机会。

“我们在这里得很开心，想和朋友们多相处些时间。”博鲁硬着头皮继续。

“朋友？”老妈的语气轻飘飘的，带着点惊讶。

博鲁差点没绷住。

这话听着像惊喜，实则是诛心——老妈分明在暗示：你们的“朋友”，不就是把你们卷进危险的那群人？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被SOS叫来？

这一下，博鲁直接落了下风。

他飞快给鸣人递了个眼色。

看来，得用那招了。

鸣人秒懂，立刻上前一步，眼眶微微泛红：“是啊老妈！我们和大家玩得开心，但还没好好认识呢！好不容易有机会，当然要抓紧时间啦！”

博鲁嘴角偷偷上扬。

这弟弟平时看着傻，脑子转得比谁都快。他这话看似在撒娇，实则暗戳戳补了一刀——要不是老妈一开始隐瞒身份，他们哪会和朋友闹成这样？

老妈的瞬间僵住。

博鲁心里一紧。

他太老妈这代表什么了——自责，愧疚，却又不想让别人看出来。

博鲁突然有点难受。

这次的危险，说到底和老妈脱不了干系。虽然不是的，但老妈肯定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千百遍。他知道，老妈绝不会让他们危险，只要有一点苗头，他会立刻抛下一切来救他们。

这次之所以会这样，还不是因为老妈宁愿得罪那个潜在的强援，也不想让他们被纷争？

等这事过了，他得好好道歉。最好是抱着老妈蹭半天——毕竟老妈一直喜欢肢体接触。

不过现在嘛……

博鲁和鸣人交换了个眼神。

，心有灵犀。

两人同时露出天使般的笑容，朝着老妈发动了终极攻势。

鸣人觉得自己快炸了。

是物理意义上的爆炸，还是心理崩溃？他。只知道每次瞥见雏田或佐助，这种窒息感就会翻三倍。

他藏不住了。

甚至不想藏。

他从来就不会撒谎。当火影那阵子，鹿丸花了好几个月教他，结果他最多只能说点半真半假的话，还是破绽。要不是鹿丸说这些破绽只有亲近的人能看出来，他早被拆穿回了。

而雏田，是他最亲近的人。

就算他想撒谎，也骗不过她。

不行。

他告诉她。

这种事，根本瞒不住，也不该瞒。

这事太大了，雏田有权知道一切。

鸣人猛地站起身，凳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人的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老婆，能跟你说句话吗？”

“老婆”两个字从嘴里蹦出来，像嚼了满嘴灰。他咽了咽口水，那股涩味还粘在喉咙里。

雏田温柔地笑了笑，起身和大家打了声招呼，转身走向卧室，等着他跟上。

鸣人立刻追了上去。

身后那道灼热的视线，他没看见。

这不是为了佐助。

虽然有佐助在会安心些，但这次，他不需要任何人帮忙。

他告诉雏田，不是因为佐助在等他。

他只是觉得，雏田值得知道真相。

如果连这种事都瞒着她，他这辈子都没法再正视镜子里的自己。

鸣人攥着衣角的指节泛白，喉咙里像堵了团烧红的炭。

他甚至不敢抬头看床角的人影。

地狱啊，他连自己和佐助有没有未来都不确定。他们从没聊过这个。理智上鸣人知道宇智波在乎他——毕竟自己是少数见过佐助温柔一面的人，听过他藏在心底的恐惧和不安。那种信任，可不是随随便便给的。

可问题是，他早就不把这份羁绊当了。

但佐助呢？那家伙心里怎么想？鸣人不敢猜。……想到佐助身边还有妻有子的时候，他更是连呼吸都发颤。

就凭他们那“不正常”的婚姻状态？他凭什么认定佐助不爱小樱？

够了！

鸣人猛地掐了自己一把。现在不是想佐助的时候！

眼前的人才是——是他的妻子，日向雏田。

她就坐在床角，眼神里带着，还有一丝藏不住的。

这像针一样扎进鸣人心里，让他整个人都沉了下去。她不该他的。他她的，她的耐心，更她的爱。

心里的堤坝彻底垮了。

“雏田……操。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不是的……我没想过要伤害你，真的没想过！我在乎你！我从来都不想让你难过！可我还是……还是伤害了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求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

话像决堤的洪水，一句接一句往外涌，是没经过大脑的真心话。鸣人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在哭，羞耻感瞬间淹没了他。

雏田总是习惯迁就别人，他最这点。他的眼泪很可能会让她心软——哪怕她还没准备好，哪怕她永远都不会，也会因为他的眼泪被迫点头。

该死，他怎么这么没用！连道歉都在利用她！

他死死盯着地面，只敢看自己脸上砸下来的泪珠，拼命想把眼泪憋回去。可眼泪就像被挤爆的牙膏，怎么堵都堵不住，更是不受控制地往外冒，他却只能徒劳地想把一切都塞回去。

“鸣人。”

她的声音传来，鸣人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溜圆，像只受惊的。

他以为会看到愤怒，看到失望，看到心碎。可他只看到雏田眼里更浓的，还有一丝急切。

雏田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字句。

“鸣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相信，不管你做了什么，都不是要伤害我。从来都不是，以后也不会是。但你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声音平稳，眼神坚定地锁住他，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鸣人忽然有些骄傲——小时候的雏田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就算是十几岁的时候，也绝不可能这么坚定。她长大了。

可这份骄傲很快就被愧疚取代。他因为太忙，连她的成长都没注意到。

但雏田的话确实起了作用。鸣人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跳和思绪终于平复。再看向她时，他觉得自己能好好说话了。

“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事到如今，只能坦白了。我……我精神出轨了。”

话刚出口，鸣人就后悔了——这说法太他妈难听了！他赶紧：“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和别人上床！也没有找什么！只是……只是我最近才发现，我对另一个人的，和对你的不一样。我爱上他了。可能已经爱了，只是自己没察觉。我知道这不对，我很羞耻，但我控制不住……对不起。”

说完他就想抽自己嘴巴——这解释还不如不说！

可当他看向雏田时，却愣住了。

她很平静。

没有尖叫，没有哭闹，甚至连都没怎么变。鸣人预想过无数种反应，唯独没想过这种。哪怕是她跳起来骂他，扔东西砸他，都比现在这种死寂般的平静好。

两人对视着沉默了几秒，雏田才缓缓地、疲惫地叹了口气。她的肩膀垮了下来，像是所有力气都被抽干了。

“是佐助，对不对？”

鸣人浑身一僵，像被施了定身术。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没法当着她的面撒谎，现在。就算他还有话要说，又能改变什么？

雏田把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是自嘲，听得鸣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绝对是世界上最混蛋的男人。这么多年，他到底都对雏田做了些什么？这个称号，他当之无愧。

雏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那抹悲伤的笑，轻轻一句话，却像惊雷一样炸碎了鸣人的世界。

“鸣人，我早就知道了。”

第1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