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我早就知道了。”

鸣人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冻成冰碴。

什么？

雏田知道他爱佐助？知道他爱了那么，却…一直没说破？

他张着嘴，像条离水的鱼，喉咙里堵着千言万语，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从没预想过这种场面，甚至连“雏田可能”的念头都没闪过。

中，他猛地闭紧嘴，只能用眼神死死盯着她——他想让她看懂自己眼底的震惊、不解，还有那道不明的愧疚。

雏田却轻轻嗤笑一声，那笑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她分明是在可怜他。

“说真的，鸣人，你的心思藏得一点都不深。博人生下来，我就确定你爱他的方式，和爱我的不一样。”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结婚前我就猜到了。”

鸣人刚要消化第一句话带来的冲击，第二句直接把他打懵了。

十二年。

她明知自己得不到，却在这段婚姻里耗了整整十二年。甚至在婚前就起了疑心。

为什么？

鸣人脑子像被塞进一团乱麻，怎么理都理。他实在想不通，雏田为什么要委屈自己？为什么要守着一个不爱她的人过一辈子？

“可你还是留下来了…为什么明明知道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爱，还要留下来？”

鸣人恨极了自己此刻的声音——那颤抖的尾音，像极了当年被孤立时的懦弱。什么时候“爱”这个字，竟成了摧毁他人生的利刃？

“一开始是因为博人，后来是向日葵。他们需要一个完整的家。”雏田垂眸，脸颊泛起羞赧的红，第一次错开了他的视线，“至于更早…说出来有点丢人。那时候的我，只要能从你身上分到一点点，就心满意足了。”

鸣人心脏猛地一缩。

这段婚姻里最不堪的角落，被她赤裸裸地揭开了。他当然知道雏田曾经多迷恋自己——从学校第一次见面起，她的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哪怕后来她成了独当一面的上忍，成了们敬仰的日向族长，那份执念也没半分消退。

在她眼里，他是万丈的英雄，是高高在上、永不言败的信仰。

可他根本不是啊。

作为火影，他确实需要扮演这样的角色，也确实拼守护村子。但只有他自己，他有多糟糕——

话多、冲动、天真、固执、一根筋、迟钝、敏感，还总爱钻牛角尖不知收敛。

可雏田偏偏爱他这副模样。

偏偏他…从未回应过这份。

如果他能同等地爱她，哪怕只是一半，或许他还能心安理得些。但他做不到。那份毫无保留的爱，从始至终都只属于佐助一个人。像是刻在灵魂里的烙印，旁人永远无法替代。

“对不起…让你这么辛苦地讨我欢心…我不是的…”

“我知道。”

雏田打断得干脆利落，鸣人话到一半，嘴就僵在了那里。

“我知道你不是的，也不是不在乎我。我是难过，当然难过，但我不怪你。”她抬起头，眼里蒙着一层，声音却异常平静，“鸣人，你太善良了。善良到骨子里。你做任何事都不会想着伤害别人，甚至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出去。换作别人，我早该恨之了…可我恨不起来。你只是迟钝，只是心里着别人。而已。”

她吸了吸鼻子，泪珠终于滚落：“我当然希望你早点发现，希望你爱我。但命运弄人…我没法怪你。”

鸣人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浑身像被钉在原地。他想上前抱住她，想替她擦眼泪，想做点什么弥补她——可身体却重得像灌了，连手指都动不了。

他。

他明明该被雏田恨之，该被她撕碎了泄愤。可她却把所有委屈都咽进肚子里，任由痛苦在心底，直到今天再也藏不住。而最后那根压垮她的稻草，还是他亲手递过去的。

他多想做点什么来弥补，多想把这十二年欠她的爱加倍还给她…可他做不到。

如果现在才爱她，对雏田来说，才是最大的残忍。

不行。

他不能这么自私。

他不能那么做。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心上。

承认错误？道歉？

那只会让他心里好受点，但这根本不够。他得到任何解脱。

他得在愧疚里溺死，为自己犯下的错，为那些伤透她的话。

但他会弥补。

不是按他的方式，是按她想要的方式。

这件事里，她才是主角。他算什么？不过是个搞砸一切的混蛋。

“你想让我怎么做？”他声音沙哑，几乎听。

她深吸一口气，肩膀随着呼吸起伏。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却抬起头直直看着他。

“鸣人……我撑不下去了。”

鸣人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他几乎窒息。

他用尽力气，才让自己没当场崩溃。脸上维持着平静，站姿放松，连手指都没抖一下。

来了。

他最害怕的事，终于来了。

那个决定，他既恐惧又隐隐。

但他知道，她有这个权利。

“鸣人，我们离婚吧。”

道理他都懂，她的选择合合理。可胸口炸开的剧痛，还是让他几乎站不稳。

“好。”

他听见自己说。

厨房里，佐助盯着窗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他在压着心底的烦躁。

鸣人跟雏田出去谈了了？半小时？还是一小时？

时间像凝固了一样。

一开始，那两人的气氛就不对劲。剑拔弩张的，连空气都快拧出水来。更让佐助火大的是，鸣人那蠢货不敢看他！

只有一种，鸣人会避开他的视线——那就是他要干蠢事，还怕佐助拦着。

佐助太了解他了。

从学校开始，这家伙的每一个小动作，每一次眼神闪烁，他都门。

现在，佐助几乎能肯定——鸣人要离婚。

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梦？为了一个连影子都没的“可能”？

佐助忍不住在心里骂娘。

白痴！蠢货！脑子被门夹了？

他有家庭！有个爱他爱到骨子里的妻子，三个需要他的孩子！他还是火影啊！

跟日向家的大小姐离婚，已经够丢人了。要是让别人知道，离婚是因为他跟个男人搞在一起？

丑闻会炸翻天！支持他的人会跑！木叶的脸都要被他丢尽！

鸣人不能这么毁了自己！

佐助好几次想冲出去，把那蠢货揪出来，按着头让他。他甚至能想到一百种补救的办法。

但他没动。

因为他太自私了。

眼睁睁看着，自己不需要鸣人？这他能做到。

可要是亲手推开鸣人，阻止他奔向自己？

他做不到。

他那点可怜的无私，早就被对鸣人的渴望啃了。

但佐助心里，鸣人真离了婚，接下来的选择就在他手里了。

是抓住梦寐以求的一切，还是狠心拒绝？

他对小樱的，从来不是秘密。

战争结束后，他们成了可以托付后背的战友，像一样。但爱？从来没有过。

他们结婚，不过是为了宇智波的血脉。他需要一个继承人，而小樱愿意——甚至是主动要求——为他生孩子。

现在，最大的难题摆在眼前。

萨拉。

他的宝贝女儿，他的小花生。

他才刚回到她身边，要是跟小樱离婚，他可能会彻底失去她。

更别提，如果她知道真相……她肯定会恨他。

萨拉跟小樱那么亲，他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他不能失去萨拉。

哪怕代价是，永远跟鸣人保持距离。

……

他真的能做到吗？

鸣人就像一把钥匙，总能轻易打开他所有的心防。明明尊重他的边界，却又能像回家一样，轻松越过那些他特意筑起的墙。

佐助抬起头，正好看见萨拉被蝶蝶的话逗得哈哈大笑，眼睛弯成了月牙。

心里某个地方，突然硬了起来。

为了这个小丫头，他推开鸣人。

。

里，鸣人跟佐助的撞在一起。

他们得管管了，不是吗？

佐助无奈地叹气。

他自己的孩子都够头疼了，还要操心两个蠢得像小孩的大人。

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1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