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重逢
佐助像块牛皮糖似的黏在鼬身上,双手死死攥着哥哥的衣摆。
管他像不像三岁小孩,他不在乎。
自从鼬暗部,俩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都是匆匆一面,鼬转身就消失在阴影里。佐助甚至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毕竟暗部的任务,从来都是九死一生。
现在,温热的体温透过布料传来,鼬的呼吸平稳地落在他发顶。佐助把脸埋得更深,鼻尖萦绕着熟悉的皂角香。
真好。
哥哥还在。
“让我们去封印尾?”阿斯玛的声音从餐桌那头传来,带着难以置信的气音,“这他妈什么鬼任务?”
“欢迎第七班。”鹿丸懒洋洋地接话,语气里明摆着幸灾乐祸,“卡卡西老师挑的训练,哪次不是地狱难度?你以为自己能例外?”
卡卡西不知何时起身进了厨房,说是要再泡壶茶。他一走,屋里紧绷的气氛瞬间松了半分。
佐助偷偷抬眼,扫过桌上的几人。阿斯玛、鹿丸、鸣人,还有戴着的卡卡西……他们看卡卡西的眼神,都带着点敬畏。
多半是一起上过战场吧?
佐助心里嘀咕。只有真正见识过卡卡西实力的人,才会怕成这样。
可他哥不一样。
鼬的手轻轻顺着他的脊背,动作温柔得不像话。佐助蹭了蹭哥哥的掌心,忽然想起——从小到大,好像从没见过鼬害怕。
“欲成大事,历大险。”鼬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对我们来说,这倒是个不错的挑战。对吧,卡卡西?”
卡卡西“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佐助盯着他脸上的狐狸,忽然好奇——下面,到底长什么样?还有,他看鸣人的眼神,总是带着点复杂的……是想起了自己死去的老师吗?
“喂喂,队长!”鸣人突然从地板上滚起来,脚丫子直接踹在卡卡西上,“你封印术厉害不?是不是木叶最牛的?不是的话,谁比你强?”
“自来也大人是最强的。”卡卡西叹了口气,“可惜他现在不在。”
“又是自来也!”鹿丸突然插话,语气里带着点刺,“他不是你队友吗?老第七班的那个。既然木叶这么需要他,他跑哪儿去了?”
卡卡西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那是明晃晃的警告。可鹿丸根本不怕,反而往前凑了凑,手肘撑在桌上,眼里的好奇都快溢出来了。
佐助撇撇嘴。他太了解鹿丸了——越不让问,他越要刨根问底。
“我真好奇嘛。”鹿丸摊摊手,“他到底去哪儿了?怎么能消失这么?不都得随时吗?难道还能退休?要是能的话,麻烦告诉下我爸——他天天哭着说想退休。”
这话逗得阿斯玛哈哈大笑。也挑了挑眉,道:“等你继承了奈良家,你爸就能退休了,小少爷。”
“志乃肯定盼着这一天早点来。”阿斯玛附和道,“那职位的破事……想想都头疼。”
“小心点。”卡卡西突然阴森森地开口,“说不准就一语成谶了。我听说,你是候选人之一。”
“放你的屁!要当也是你当!”阿斯玛直接爆了粗口。
“他们会放队长出暗部吗?”天藏小声嘀咕,“我觉得悬。”
“没人回答我的问题吗?”鹿丸仰着头,活像只讨食的猫,“就没人可怜可怜我?这世界还有没有 mercy 啊?”
佐助和鸣人同时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又开始演了。
就在这时,卡卡西端着茶盘走了进来,上面还放着几碟和果子。鸣人立刻蹦起来告状:“老师!鹿丸又犯了!最近越来越频繁了,怎么办啊?”
“犯”这个词,是佐助前几天教他的。
当时他们刚从 Uzushio 回来,路上遇到个马戏团。两人蹲在篝火边,用树枝在泥地上画“犯”的汉字,画了一遍又一遍。
那晚他们聊到很晚,还幻想过——要是去当马戏团演员,会不会很赚钱?佐助觉得肯定能,毕竟他们是,随便露两手就能秒杀。
“大概是没救了。”卡卡西一本正经地回答,“鹿丸的本性,就是渴望 drama。”
鹿丸当场就炸毛了,可还没等他发作,卡卡西终于松了口:“没错,自来也是我队友。另一个是纲手。他们都离开了木叶,去了很远的地方,不想再回来了。”
鸣人“唰”地坐直了,眼睛瞪得溜圆:“为什么啊?木叶不是家吗?”
佐助也抬起头。他也想知道——这么好的地方,为什么有人会想走?
卡卡西看着鸣人,沉默了。
有时候就是这样。他们问的问题,背后藏着他们还不懂的沉重。卡卡西总是用那双金色的眼睛看着他们,脸上看不出任何。
“第二次忍界大战时,我们一战成名。”卡卡西的声音低沉下来,“纲手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从此再也无法拿起手术刀。那伤痛让她对木叶彻底失望,所以她选择离开——用她的话说,宁愿无名无姓地死在外面,也不愿看着木叶为了野心,再牺牲一条珍贵的生命。”
佐助喉结滚动,压下喉咙里的干涩。他瞥了眼旁边的鸣人,那家伙攥着茶杯的指节都发白了——显然,两人都被老师接下来的话揪紧了心。
老师提起茶壶,热水几个茶杯。一个杯子的杯壁上,斜斜划过一道金色的裂痕,像道愈合得漂亮的旧伤疤。
“自来也的事,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老师的声音沉了下去,“第二次忍界大战结束后,他心里堵得。雨隐村被我们打得支离破碎,可那场战争本来就跟他们……他过不去这个坎。”
“所以他留在雨隐帮那些平民?”鸣人抢着问。
“嗯,我陪了他一阵子。”老师指尖摩挲着茶杯边缘,“就在那段时间,他变了。不是表面的改变,是根子里的。但他一开始什么都不肯说,只问过我一个问题——‘你觉得,我们还能为村子打的仗?明明每次打完,除了痛苦什么都没剩下。’”
“那他是不想当了?”鸣人瞪大眼睛,“因为不想再伤人?”
老师叹了口气,肩膀微耸:“自来也永远是个,他骨子里就爱这份身份。他要的,是重新定义‘’这两个字。”
“那你怎么回答的?”鹿丸的声音插进来,带着惯有的冷静。
老师嘴角勾起一抹,却藏着化不开的涩意:“我说,我会为家战斗到跑不动、握不住刀为止。就算到了那一步,只要脑子还,我就用计谋继续守着它。因为家是我唯一的归宿,是我所有的意义。”
“然后呢?”鸣人追问。
“他又问,‘那世界上的家呢?所有人的家都不重要吗?’”老师顿了顿,“我告诉他,‘这场战争教会我们的,就是人手掌太小,握不住太多东西。我选择握紧自己的家,你想握整个世界也行,但你我都,你的手不够大。’”
说到这里,老师自嘲地笑了:“那时候我们岁,以为自己看透了一切。现在想想,都是蠢货。”
“他那时候就走了?再也没回来?”鸣人往前凑了凑,膝盖都顶到桌子了。
“哪能。”老师摇头,“在雨隐了几年就回来了。之后就是走走停停,直到现在都这样。你父亲当上火影那次,他还回来庆祝过——毕竟,他是水门的老师啊。”
鸣人眼睛一亮:“那他见过我吗?”
“应该见过吧,那时候你还是个奶娃娃。”老师回忆着,“我花了才想明白他的心思,也不瞒你们,他总往外跑的那些年,我怨过他。但自来也从来没想过彻底离开木叶,不像纲手……他心里始终认木叶这个家。”
“他到底想干嘛?”鹿丸皱起眉。
“他想让木叶把眼界放宽点,别再把战争当解决问题的办法。他想阻止下一场战争爆发,想让木叶和好好相处,不用刀相向就能合作。”老师的声音低了些,“第三次忍界大战他就没参战,只帮我们做侦察。他说那场仗打错了——这种话,在当时可不讨喜。所以后来村子选他当火影,他直接拒了。”
“哈?那怎么选了水门老师?”鸣人咋舌。
“他哪想到高层会直接挑他的学生啊。”老师嗤笑一声,“后来知道是三代的主意,他差点跟老头翻脸。不过除了水门,还有谁更合适?毕竟是单枪匹马逼退岩隐的男人。”
佐助注意到,卡卡西老师在座位上动了动,阿斯玛老师则摸出根牙签咬在嘴里。在场的上忍们——除了老师自己的孩子——脸色都有点不自然,却没人起身离开。
“等等,我没懂。”鹿丸突然打断,“如果不用战斗,村凭什么存在?我们从小练的可不是怎么搞和平啊。他该不会是吃错蘑菇了吧?没见过我们那些的德性?”
老师被逗笑了,嚼着一块桥饼,眼里满是促狭:“我当时跟你说的一模一样,还骂他偷喝了我的迷幻药。那次吵得凶啊,我打断了他的鼻子,他烧了我一棵茶树——那树可是我曾祖母传下来的,快两百年了,至今没他。”
“哲学争论有益身心健康嘛,师父你不是常说?”的声音带着笑意插进来。
“伤我植物就不行!”老师瞪眼。
“那自来也到底打算怎么实现他那套理想主义?”鹿丸又问。
“他写书啊。”老师眼里的笑意更浓了,“现在靠版税赚得盆满钵满,听说平民都把他当偶像,他路过 towns 时,大家都围着听他讲书里的。”
“写书?!”鸣人猛地拍桌,“老师你有吗?给我看看!”
“呃……”阿斯玛突然伸手按住鸣人,“现在还不行,鸣人君,那书……比较‘成熟’,只适合成年人看。”
鸣人立刻垮了脸,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哀嚎起来。佐助抬头,瞥见旁边的哥哥——鼬的肩膀正微微颤抖,显然在憋笑。有什么好笑的?自来也写的是喜剧?
“不过自来也每次回木叶,都会带回来重要。”老师话锋一转,“他跑遍了五大国,简直是天生的间谍料子。当然了,谁都知道他拿‘’当借口躲任务——上次回来还说,‘我的任务就是收集,管他火影批没批’。也就是三代宠着他,换别人早被拎去罚了。”
“他运气好,现在是和平年代。”鹿丸凉凉地补刀,“要是打仗了,他还能躲得掉?肯定被强制召回前线。”
老师没说话,只是把一块饼干掰成两半,塞了一半到鸣人嘴里。茶室里的空气,终于不像刚才那样压抑了。
“我们能过上安稳日子,多少沾了他的。”老师缓缓开口,“他想做的事,算成了一半。可另一半……他失败了。”
“因为那些,我们只能提前动手,把麻烦掐死在萌芽里。”
“战争没消失,只是藏进了暗处,变得更可控,范围也更小了。”
“往大了说,现在这套法子,至少能让夹在中间的老百姓少受点罪。可你说……木叶的根,真的变了吗?”
鹿丸眉头拧成疙瘩,语气斩钉截铁:“没变!”
“外头环境再怎么改,木叶的烂摊子不碰,永远都是老样子。真想改变村子,就得从墙里头动手!”
“还有他写的那些书——想改变人心,最该看的难道不是木叶有权有势的人?”
“我想不通,老师。您给我说道说道。”
“傻孩子,我试过啊。”老师叹了口气,“这些年我跟自来也吵了多少次?每次见面都得为这事儿争个没完。他是我队友,一辈子的朋友,可到最后……我们的道,还是岔开了。”
“明明目标一样,走的路却南辕北辙。”
“跟最敬重的人闹成这样,真是……”
茶室里静了下来,只有茶杯轻磕的脆响,和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过了好一会儿,佐助才鼓起勇气开口:“老师,您另一个队友呢?纲手大人……她还回木叶吗?”
老师摇头:“纲手早就不认木叶是家了。我有十年没见过她了。”
十年!
佐助心里咯噔一下——十年前,他还在襁褓里爬呢!
鸣人啪地拍了下桌子,金灿灿的脑袋晃得像拨浪鼓:“我就不懂了!要是当年的事真那么糟,错在木叶,那她跑什么?跑了问题就没了?根本没用啊!”
“有时候,人宁愿躲开那些把自己打碎的东西,换个地方重新活。”
卡卡西突然插话,声音轻得像羽毛,眼睛却盯着窗外的花园,话里的分量却砸得人心口发沉。
“人都会往不那么疼的地方走。”
鸣人歪着脑袋,一脸不信:“疼算什么?只要有目标,有想做的事,比如让坏事儿不再发生,这点疼算个屁啊!”
卡卡西终于转过头,低头看着鸣人:“要是她在那场战争里,把自己的‘想做的事’也弄丢了呢?”
鸣人嗤了一声:“才不会!自己的目标,每天都能重新定!”
他突然伸手戳了戳卡卡西的胸口:“你看!目标就在这儿!丢不了,也没人能抢走!不信你问九尾——它跟我想的一样!老师也信我!对吧老师?”
“今天小嘴真甜。来,再吃块桥饼。”
哥哥笑着打趣:“鸣人,这话又是跟谁学的?”
鸣人挺起小胸脯,得意洋洋:“佐助教我的!”
哥哥转头看向佐助,小家伙红着脸,声音细若蚊吟:“大筒木仙人说过……生命的意义,在于有意义地活着。目标藏在每一次呼吸里,每一个念头里。不用往外找,它就在心里。找到之后,就算再苦再痛,守着它也能开心。”
鼬哥哥揉了揉佐助的头发,笑出了声:“看来外婆把你教得挺好。最近还忙什么呢?把仙人语录都背下来了?”
“外婆去年就让我背这个了。”佐助蹭了蹭鼬哥哥的手心,“现在她教我怎么用写轮眼调 chakara,还有三船叔叔写的查线圈韧性的笔记。不过幻术我还是学不会……”
“说到这个。”老师突然看向鼬,“我不懂怎么从小写轮眼。你外婆的指点帮了佐助不少,但训练场上她没法一直跟着。”
“佐助的眼睛得有人盯着,族里那些老家伙……我信不过他们。”
“鼬,你能不能……带带佐助?”
佐助瞬间坐直了身子,心脏砰砰直跳。他不敢说话,怕打断老师,只能用眼睛死死盯着鼬哥哥——求你了,答应吧!
鼬哥哥却皱起了眉,语气带着为难:“要是大家总看到我跟佐助在一起……会不会影响他在族里的处境?”
“跟佐助的成长比起来,这些算什么?”老师寸步不让,“我对写轮眼的了解,是看和听来的。你们宇智波的查线圈,天生就跟别人不一样。能怎么开发,我只能猜。”
“毕竟我没有你们那种能看见查的眼睛。”
“佐助要是有个同样开了写轮眼的人做,看着对方的进度来调整自己,难道不是最好的事?”
鼬哥哥终于低下头,落在佐助脸上。
佐助仰着头,眼睛里满是恳求——
答应我,哥哥!
“简单说,”阿斯玛老师放下茶杯,语气斩钉截铁,“我不想因为自己不懂写轮眼的门道,让佐助的眼睛失衡,潜力发挥不出来。那孩子是块好料子,不该被半吊子的指导耽误。我绝不会让我的学生落到这种地步。”
“……可我们总不能一直盯着他。”鼬哥眉头紧锁,转头和旁边戴的上忍交换了个眼神,“任务太多,每次出去都要好几天。”
“我们也一样。”阿斯玛耸耸肩,“佐助现在最缺的是监督。他训练够刻苦,日常的基本功自己就能搞定——你奶奶肯定把他管得死死的。但只要你每月抽时间和他对练一次,时间的话……这样就够了,不是吗?”
“好耶!”鸣人突然蹦起来,爪子拍在桌子上,“佐助!到时候我们一起揍你哥,肯定能赢!”
“哼。”上忍斜了他一眼,声音带着嘲弄,“小鬼,吃够一千碗饭再做梦吧。”
佐助拽着鼬哥的胳膊晃了晃,没说别的,只轻轻喊了声:“哥,求你了。”
鼬哥沉默了片刻,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
佐助心里的石头“哐当”落地,差点没跳起来欢呼。他死死按住嘴角的笑意,猛地扑上去抱住鼬哥的,把人一起拽倒在榻榻米上。鼬哥被他撞得闷笑出声,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
佐助埋在鼬哥怀里,鼻尖。
他欠阿斯玛老师太多了。
这笔要怎么还?
他得好好谢谢老师。从今往后,不管老师说什么,他都听。老师为他做的,比整个宇智波族里的人加起来都多。
这个念头让他有点别扭,却又无比真实。
奶奶会怎么想?她能理解一个人同时忠于不同的人吗?
他忽然想起老师的老队友自来也大人,那个传说中能扛下整个世界的男人。原来,把伤痕累累的世界扛在肩上,是这么难的事吗?
喝过茶,鼬哥让他开了写轮眼,带着他做了几个基础练习。都是奶奶每晚睡前教过的东西,没什么新鲜的。佐助偷偷瞄了眼四周,发现所有人都没走——连桌子那头的日向宁次都盯着他的眼睛,没挪开视线。鼬哥的队长,那个戴的上忍,眼神专注得吓人。
“眼眶里的查经络长得不错,挺结实。”鼬哥用拇指蹭了蹭他的太阳穴,语气里带着点骄傲,“每天坚持调节很重要。经络越强,能输送给眼睛的查就越多。查够了,写轮眼的能力才会解锁——就像花儿开,一瓣一瓣地展露出的美丽。你看过《眼之书》吗?”
“祠堂里那本?奶奶给我看过!”佐助眼睛亮了,脑子里立刻浮现出那本旧书里画的各种写轮眼图案。他忍不住想,自己的眼睛将来会变成什么样?
“宇智波当然有《眼之书》。”鹿丸在后面嘀咕,“不然呢?”
“听着好吓人啊。”鸣人把下巴搁在交叉的胳膊上,眯着眼睛脑补,“书里会不会贴满了眼珠子?合上书的时候不会把它们压扁吗?”
“少废话,你们奈良家难道没有《影之书》?”佐助回头瞪了鸣人一眼,嘴角却偷偷翘着。
“是卷轴,不是书。”鹿丸懒洋洋地回瞪,“而且那玩意儿重得要死,打开都费劲。当初搞这东西的人肯定觉得‘影之卷轴’听起来更,结果几百年后,我们还得为了这个破名字累死累活。”
桌子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阿斯玛老师笑得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
“对了,宇智波鼬前辈。”鹿丸没管他们笑,自顾自往下说,“你得教佐助怎么省查。他这方面简直是灾难级的——我可不想再看到他把自己烧得油尽灯枯,然后受伤,接着鸣人就开始暴走,九尾差点跑出来那种场面。”
“喂!”鸣人炸毛了,“才不是那样!”
“你说得太夸张了!”佐助也跟着抗议。
“闭嘴,我没说错。”鹿丸“啪”地拍了下榻榻米,“你们两个都是不要命的小鬼!我知道,我们还小,遇到事只能拼——但查耐力这种东西,练。找前辈请教天经地义。佐助上次受伤,明明是想靠体术省查,结果还是……”
“我明白了。”鼬哥打断了佐助到嘴边的反驳,转头问他,“换成体术为主的时候,你觉得写轮眼用得顺手吗?”
“嗯?”佐助愣了愣,老实回答,“能预判他们大部分动作,也躲开了不少攻击。但……和桃地再不斩的差距实在太大了。我根本没机会靠近,没法打出能制胜的要害攻击……”
“你们让他们和桃地再不斩交手了?”
戴的上忍猛地坐直身体,凑到阿斯玛老师面前,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火气。
“冷静点,卡卡西。”阿斯玛地喝了口茶,“那是我们能做到的最可控的环境了。”
“可控?”卡卡西的声音陡然拔高,“要是九尾没觉得危险,会想跑出来?”
“哎呀,结果好就行。孩子们自己也觉得,那是次很宝贵的经验。”阿斯玛说完,又抿了口茶。
卡卡西双手捂脸,发出一声崩溃的长叹:“我真搞不懂,你到底是想帮鸣人,还是想害死他。”
“喂!”鸣人又跳起来,指着卡卡西喊,“老师对我!他是对我最好的人!你不许说他坏话!”
“我们最珍视的东西,人类通常有两种做法。”老师的声音带着几分意,“要么藏起来锁死,永远不用,不见天日,自然也不会被偷或损坏;要么冒着暴露的风险,每天带在身边。你想把鸣人藏起来,想法没错,也能理解,但你得记住,要尊重他的自主性和韧性。他比你想象的强,扛得住,得上这份挑战。毕竟,他是你老师唯一的儿子。”
大哥伸手拍在旗木的肩上,旗木像漏了气的气球般垮了下去。佐助盯着两人,心里琢磨着他们的。能让旗木这种人露出软肋,肯定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
还好,大哥也有这么铁的朋友。
“说回正题。”鹿丸突然开口,把话题拉了回来,“所以我们才需要指点,你们这些家伙。在变强之前,学会动脑。佐助,你是我们的,得想办法最大限度节省查。”
“但基础训练没有捷径。”阿斯玛老师插话,语气带着歉意,“抱歉啊小子,我懂你的意思,但这事儿急不来。”
旗木从掌心抬起脸,眼神重新锐利起来:“查有限,就不能随便浪费在花里胡哨的忍术上。选对忍术,比耍得漂亮重要一万倍。一招毙命的杀招,顶得上十招华而不实的垃圾。问题是——你有这样的杀招吗?”
佐助把头重新靠在大哥胸口,声音闷闷的:“我……不确定。”
“不确定,就是没有。”旗木的话像冰锥,“但这正好是你的起点。”
“我不准你把佐助变成第二个你。”大哥猛地打断,语气带着警告,“我不需要他变得像你一样,冲动又不要命。”
“现在说这个,太晚了吧。”鹿丸嗤笑一声。
“放心,孩子们,接下来我们会重点练你们的耐力,同时扩展忍术储备。下次再遇到桃地那样的对手,你们就能有更多应对手段了。虽然输了比赛可能伤自尊,但你们的表现我的预期——所以任务没失败。”
三人同时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垮下来。老师总能一句话戳中要害。佐助知道,不止他一个人对自己在桃地面前的无力感到憋屈。但对第七班来说,唯一的标准,就是老师的认可。
他想把这些想法告诉大哥。想把这几个月学到的一切,都讲给大哥听。还有好多好多话,堵在喉咙口。可坐在老师的桌边,他却开不了口——那些话里藏着太多疑虑,只能说给大哥一个人听。
或许很快就有机会了。如果大哥真的答应帮他开发写轮眼,他们就能有独处的时间。说不定,他能独占大哥一会儿。
佐助知道这想法很自私。这么多年,他的大哥一直属于族里,属于村子,属于所有人。现在想要一点点只属于自己的时间,真的很过分吗?
大哥突然动了动,伸手去够桌上的小碟子。
“还要吃吗,佐助?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糯米团了。”
佐助看着碟子上粉白的糯米团,心里一暖,笑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大哥。”
“在我眼里,你永远是那个小佐助。”大哥的手掌抚过他的额头,温暖又熟悉。
因为是大哥,所以。
佐助闭上眼睛,把脸埋得更深了。
(未完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