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鹿丸：归乡

参天古木越来越密，鹿丸后颈的肌肉终于放松下来。

当头顶的树冠遮蔽，他长长舒了口气。

熟悉的阴影笼罩周身，这是初代火影留下的永恒森林——只有在这里，他才觉得安心。

这片森林太诡异了。

离开木叶这些天，他见过无数林子：和桃地再不斩对战时的训练场，斑驳，草木葱茏；涡之国遗址的半干旱林地，尘土飞扬；还有那片亚热带红树林，湿热黏，几乎要把人闷死。

但没有哪片林子能和初代森林比。

脚下的黑土肥沃得能攥出油，林子里藏着数的。火之国的生物总是格外庞大——猛虎比寻常的大一圈，巨狼的獠牙能轻易咬碎骨头，就连飞鸟的翼展都能遮天蔽日。

更离谱的是那些树。

它们疯狂地向上、向四周生长，枝干缠绕扭曲，仿佛活物。有些地方的树枝盘成了死结，强行分开的话，两棵树都会枯死。

鹿丸喜欢这种压迫感。

它们的高度足以让任何敌人望而生畏，在这样的环境里，他的影子术能发挥到极致。

这次穿过森林的速度快得出奇。

鹿丸知道，不是他们跑快了，是归心似箭。

熟悉的路径，熟悉的气息，连空气都带着家的味道。这个速度，天黑前就能抵达木叶的外围巡逻线。进村大概要错过晚饭，但一想到能躺回自己的床，鹿丸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还有温泉。

他调整了一下怀里猫咪的位置，热气几乎要从喉咙里冒出来——泡在温泉里，让热水漫过肩膀，再吃一碗老妈做的土豆炖肉……

想想，三天赶路的疲惫都消了大半。

这三天，他们几乎没停过。除了短暂的睡眠，就是啃干粮，偶尔在林子里猎点野味。现在鹿丸浑身，像被人用锤子反复砸过。

前方的树木稀疏了些，一条蜿蜒的商道出现在眼前。

这里的商队比南边少得多。毕竟离木叶越近，平民越——想进木叶，哪怕是熟门熟路的商人，也得有护送，否则十有会迷路。

婆婆以前抱怨过，找迷路的商队是木叶下忍最常见的C级任务。

鹿丸摸了摸下巴。

我们什么时候会接这种任务？还是说，卡卡西老师觉得太简单了？

他毫不意外。

自家老师就是个疯子，专挑最要命的任务接。谁会让三个下忍去对付《通缉令》上的S级逃犯？桃地再不斩说得对，整个木叶只有卡卡西老师敢这么干。

想到任务，鹿丸的瞬间消失。

回去就得写报告。

他差点当场哀嚎出来，又怕引来的注意，只能硬生生把气咽下去。焦虑像只手，死死掐住他的喉咙。

怎么解释水之国的事？

老师说过，不能提和桃地再不斩的交易。那是不是连桃地再不斩这个人都不能提？

不行。

太冒险了。万一木叶有人去水之国，和当地村民聊起来怎么办？那些村民可是亲眼看到他们和再不斩交手的，那个叫达纳的老头，眼睛尖得很。

鹿丸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涡之国的事呢？要不要说？

如果提了，就得解释为什么绕远路去那个破岛。用鸣人想看族人当借口？

技术上是实话，但不是。

一旦说出来，肯定会被追问发现了什么。要撒谎吗？怎么撒谎才能不被拆穿？

鹿丸叹了口气。

所有完美的谎言都掺着真话。要是编个虚假的，一眼就会被看穿。

“喂，鹿丸，你没事吧？”

鸣人速度，和他并肩奔跑。

“你都叹一小时气了，要不要休息？”

“不用，”鹿丸闷声道，“我想回家。”

“那你叹什么气？”

“在想报告的事。”

“哦！”鸣人恍然大悟，立刻加速冲回队伍前面，“就是你回去要写的那些破东西嘛！”

“你这家伙——”

鹿丸咬牙切齿，却只换来鸣人没心没肺的大笑。那笑声在本应潜行的森林里格外刺耳。

他又一次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当队长？

夜色渐浓时，前方突然亮起一片柔和的。

鹿丸瞳孔一缩。

木叶。

那是村子发出的，透过树林，像个巨大的穹顶。

他脚步，心里犯嘀咕：这哪像个隐村？要是有会飞的从天上过，几百里外就能看见。除非有什么忍术能从高空遮蔽这些。

他们在西南城门停下。

卡卡西老师走向守门的中忍，摘下了遮住半张脸的护额。

鹿丸三人也跟着做，从怀里掏出藏了一路的木叶护额。

金属的冰冷触感贴在额头上，鹿丸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终于到家了。

“进门登记。”

卡卡西把笔塞给鹿丸，指尖点在登记本的空白处。“出门时我已经签过了，但回来的记录更重要。”

鸣人歪着头，尾巴似的金发晃了晃：“可守卫都认识您吧？”

“认识归认识。”卡卡西指尖划过护额，“木叶虽多，互相脸熟是常事。但大门的进出记录留底——这是规矩。”

鹿丸签完字，把本子递给门口的中忍。那家伙长着犬冢家特有的尖牙，估计是牙的亲戚。

穿过厚重的木门，熟悉的查波动在周身炸开。三人同时发动瞬身术，残影掠过街道，直奔火影塔旁的行政楼。

“记住，交任务卷轴。”卡卡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任务管理部的流程不能乱，这是第一要务。”

走廊里人来人往，鹿丸下意识地缩了缩胳膊。三天没洗澡，身上的泥垢和汗味混在一起，连鸣人肩膀上的三色猫都忍不住皱起鼻子，小爪子扒着少年的衣领往外探。

C区任务台换了人。上次来是早班，现在早过了中班，换岗很正常。鹿丸上前一步，声音压得低低的：“第七班归队。任务卷轴编号RMI3-6705。”

管理员翻找卷轴的功夫，卡卡西突然开口：“任务途中出现，已升级为A级。我们要去A区提交。”

“啊？”管理员手里的笔差点掉地上，“您、您确定吗？”

鹿丸暗自佩服——敢质疑卡卡西的胆量，这中忍够有种。

“确定。”卡卡西语气平淡，“今晚A区是谁值班？”

“我、我……”

“无妨。”卡卡西把卷轴塞回鹿丸手里，“走，孩子们。鹿丸，报告怎么写我会教你。”

“A级？”鸣人对着佐助无声地做口型。佐助像被雨淋过的小狗，猛地摇头。

鹿丸皱起眉：“不是我抱怨，A级任务确实能刷履历，但这意味着……可能要跟特别上忍指挥官汇报？任务管理部的CO？”

“运气好的话，你父亲或阿姨会来。”

“……行吧，这么说倒也没那么吓人。”

“但以木叶的尿性——我很了解——多半是火影大人亲自问话。”

“什么？！”鹿丸猛地转身，脸都白了，“老师！那更可怕啊！”

“是吗？”卡卡西轻笑，“三代大人很温和的。他当年是我老师，你就当是跟的爷爷。他会喜欢听你们的冒险的。”

“冒险？”鹿丸抓着头发哀嚎，“让我跟火影撒谎？我会吐的！”

“就当练习吧，小鬼。也是种本事。”

温暖的手掌按在鹿丸后颈，熟悉的重量让他瞬间放松下来。挣扎了半天，他只能认命地叹气：“有时候真讨厌你，老师。”

回应他的只有一声低笑。

A区的中忍面生，看不出所属氏族。卡卡西递上卷轴，对方扫了三人一眼：“受伤了吗？”

卡卡西没说话，鹿丸了嗓子：“小伤，不碍事。”

“伤亡？”

“我方？还是……”鹿丸瞥见卡卡西点头，赶紧，“都没有， sir。我们须尾回来了。”

中忍的扫过三人沾满泥污的衣服，在卷轴末尾签上名字：“需要队长副签——嗯，好。任务报告两小时交来，要简洁但。任务升级了，两天等任务管理部的传唤。”

鹿丸接过卷轴，又看向卡卡西。卡卡西把他们领进旁边的房间——里面满是小队，下忍们凑在一起研究卷轴，上忍队长则在一旁奋笔疾书。

不知何时，一支墨笔塞进了鹿丸手里。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趴在桌子上，对着空白的卷轴发愁——要把第一次任务的烂摊子写成“简洁”的报告，简直是灾难。

“我为什么是队长来着？”

“因为你聪明啊！”鸣人凑过来，尾巴晃得更欢了。

“我不行。”佐助摊手，“别找我。”

“凭什么？”

“我会搞砸。”佐助坦白得理直气壮，“我不写东西。能写，但写不好。”他坐在一旁撸着黑猫，难得有点愧疚。

鹿丸长叹一声。佐助这小子，总在最要命的时候突然谦虚起来。

鹿丸面前的卷轴被老师轻轻推了推。

“写简单点，直接点。”老师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好的任务报告只讲事实，别用太多主观想法和印象乱叙事。除非你的判断能支撑行动合理性，否则只列事实。”

鹿丸点点头，拿起笔写。每落一笔都在心里过一遍——万一写错，老师肯定会及时打断。

写到南之国任务收尾时，他停下笔，抬头看向老师：“那涡之国的事，要写进报告里吗？”

老师挑眉反问：“涡之国在任务？”

“严格来说……不算。”

“那你觉得有写？”

鹿丸挠挠头：“好像……？”

“那不就得了。”

“可回来路上多绕了那么，他们肯定会问吧？”鹿丸嘀咕，“从南海岸回来根本不用那么长时间。”

“我们可以说顺便加练了。”老师说得云淡风轻，“而且任务本来就没时限。”

鹿丸低头盯着卷轴，语气里满是惊讶：“原来所有报告都这么藏着掖着？”

老师笑了：“都一样。赶紧写完，早完事早吃饭睡觉。你们几个昨晚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今晚肯定想好好歇着。”

“泡澡！”鸣人突然在旁边大喊，声音大得惊动了旁边三队人。那几个家伙跟着起哄，笑声一片。

鹿丸无奈叹气。

行吧，反正都这样了。

他把签好字的卷轴递给前台的中忍，心里盘算着——大不了明天再说，等下次汇报的时候再处理。老师都发话了，这甩给未来的自己！

这个念头撑着他熬过了泡澡，撑过了晚饭，直到躺上床沾枕头就睡。

别说做梦，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儿子。”

鹿丸把头往枕头里埋得更深。

“儿子，醒醒。”

他闷声嘟囔：“不。”

“鹿丸！”卧室门被推开，妈妈走进来，“任务部的人找你，赶紧起来。”

鹿丸猛地坐起来：“这么快？！”

妈妈把一张折好的纸扔给他——上面盖着任务部的火漆印。“一分钟前有个下忍送过来的。赶紧穿衣服，下楼吃点东西再去。”

鹿丸用查化开印，纸上只有一行字：第七班今日上午十点到火影楼集合。

“现在几点了？”他对着空门口喊，手里的纸已经被凑过来的黑猫当成了。

“快九点了！”妈妈的声音从走廊传来，“赶紧下楼吃饭！”

火影楼？

鹿丸心里一沉。

这意思，是要见火影大人？

老师果然没说错。

他从床上跳下来，把两只蜷在被子上睡觉的猫赶开，一边刷牙一边叹气——当老师的学生果然有大麻烦。每次出任务都要被重点，这种头疼事躲都躲不开。

总不能每次任务都要火影大人亲自问话吧？就算是第七班，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他把头发扎成马尾，套上T恤——反正老师说今天休息，不用穿护额和背心。等汇报完，回来睡一下午补觉正好。

两只猫跟着他下楼，小爪子踩在木地板上嗒嗒响。鹿丸看着它们，突然觉得该给这俩家伙起个名字了……下午有空翻翻看卷轴？可不能让鸣人佐助那俩货瞎起，这俩小祖宗好歹也得有个像样的名字。

厨房只有妈妈一个人。餐桌上摆着丰盛的早餐，她正坐在旁边喝茶。

“早。”鹿丸一屁股坐下，端起味噌汤就喝，“抱歉起晚了……太困了。”

“看出来了。”妈妈笑着把两块鱼干放到地上——那是给猫的，“昨晚吃饭的时候你都快睡着了，你爸把菜吃了，你连抢都没抢。”

鹿丸嘴里塞满了鸡肉和鸡蛋，含糊地应了一声。胃里的饥饿感突然翻涌上来——过去两周消耗太大，得吃点足的，再多喝水补回来。虽然任务途中吃得不算差，但跟家里的饭比起来，差远了。

妈妈看他吃了一会儿，起身去泡茶。等鹿丸吃完鞠躬道谢时，手里被塞了一个保温杯——里面的茶跟之前带的不一样。

“这是……”

“调理查经络的，能帮你更快恢复查核心。”妈妈解释，“里面加了火花籽，有助消化吸收。今天喝完，再喝够三升水。赶紧走吧，别让火影楼的人等。”

又不用洗碗，妈妈还在他脸上拍了一下催他出门。

“晚上能做肉土豆吗？”鹿丸出门前试探着问。

“臭小子，”妈妈笑着嗔怪，“去把事办了，回来再说。”

鹿丸心里美滋滋的，一边穿鞋一边喊：“我走了！”

这次两只猫没跟出来，乖乖留在厨房，围着妈妈的脚打转。

像融化的金液，淌过木叶村的屋顶。

鹿丸没结瞬身印。他晃在市集路上，躲开水手扛着的湿淋淋鱼筐，又侧身让过挑着新鲜蔬菜的老农。路边山田家的花店飘来淡香，烤肉Q的油烟味勾得他肚子叫了声。

他忽然想起什么，脚步顿了顿。

班的小鬼，应该都出第一次外村任务了吧？

不知那些带队上忍，敢不敢像自家老师一样，把队伍往海边带那么远。

转过街角，火影塔的影子投了过来。鹿丸抬头，一眼就看见塔下那抹躁动的黑色身影。

佐助正烦躁地踢着石子，脚尖把地面蹭出一道白痕。听见脚步声，他猛地抬头，绷紧的肩膀瞬间松了些。

鹿丸放缓脚步，落在佐助身上那件和服外褂上。黑底红纹，后背绣着醒目的宇智波家徽，下摆的浪纹针脚细密得晃眼。

就是……大了点。衣摆垂到膝盖，袖子也长了半截，一看就是成年人穿过的旧物。

鹿丸挑眉：“这褂子不错。你哥给的？”

佐助愣了愣，抬手摸了摸下摆的浪纹，嘴角弯了弯：“不是，是我的。他在第三次忍界大战时……”声音低了下去，“我现在住寺庙里他以前的房间。”

“搬出去了？”鹿丸眼睛一眯，“从你爸妈家？”

“算是吧……”佐助挠挠头，像是在解释一件紧要的小事，“走之前，外婆和我爸在饭桌上吵了一架。她说要像训练她儿子们那样训练我——就是我妈那几个。所以我搬去主住，方便她每天监督我练写轮眼。毕竟训练完回家太晚，住主省得来回跑。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靠！

鹿丸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宇智波这一家子的操作，简直比他爸珍藏的那本《忍术理论》还绕！他揉着太阳穴，感觉额角的青筋都在跳。

“你们族里，继承人的事……有正式通知吗？”

佐助眨眨眼，一脸茫然。

鹿丸气笑了：“行，算我没问。你别耸肩啊！你们宇智波是不是？明明天都快翻了，你什么都不知道？”

佐助却只是更夸张地耸了耸肩，那仿佛在说——我屁事？

鹿丸差点没当场爆粗。这小子到底是习惯了被无视，还是真的心大到没边？

就在这时，两道熟悉的气息从身后飘来。鹿丸回头，看见自家老师 Orochimaru 正走过来，身后跟着蹦蹦跳跳的鸣人。

鸣人穿着件花里胡哨的和服外褂，正是上次在 Uzushio 捡到的那件，现在洗得干干净净，颜色亮得晃眼。他一把勾住佐助的脖子，得直嚷嚷：“老师说啦！今天中午一起吃饭！是哥下厨哦！终于不用吃红豆姐的黑暗料理啦！”

佐助眼睛亮了亮，笑着点头。

鹿丸忍不住插嘴：“红豆姐的厨艺，没那么夸张吧？”

“不，” Orochimaru 开口，声音像蛇吐信，“她既没耐心也没天赋，却偏要执着于厨房。”

鹿丸立刻接话：“明知败还坚持，这不就是老师你天天灌输给我们的道理？”

佐助和鸣人顿时笑作一团。鸣人拍着喊：“对哦！原来都是老师的错！”

Orochimaru 扶了扶额前的碎发，语气一本正经：“孩子的风险之一，就是他们长大后会无视你的期望。”

鹿丸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鬼扯。

没等他吐槽，一个暗部打扮的突然出现在面前。对方扫了他们一眼，声音冷硬：“Orochimaru大人，第七班。火影大人召见，请随我来。武器无需上交，但火影布有结界，守卫森严。任何伤害火影的行为，都会招致重伤甚至死亡。奉劝你们，不要尝试。”

鹿丸微微低头：“明白。”

他心里嘀咕——不知道老师他爸来的时候，还会不会收到这种警告。应该早就了吧？

火影塔的大门缓缓打开，阴影像的嘴，将他们吞了进去。

老师落在队伍后面，像赶羊似的催着他们往前走。鹿丸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领路，跟着前面那个上忍往大楼深处走。

这栋楼可不简单。火影就藏在木叶行政中心的后半段，周围是管后勤的部门。要进去得绕好几道长廊，最后还要爬一段宽得离谱的螺旋楼梯。

鹿丸心里冷笑。这不就是明摆着炫耀实力吗？火影是整个木叶最强的，根本不需要躲躲藏藏。连平民都能看到的地点，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木叶的天，稳着呢。

上忍在一扇木门前停下，敲了两下就推开门，示意他们进去。鸣人刚迈过门槛，还回头想跟人说谢谢，门“咔嗒”一声就了。

空气里突然泛起一阵查波动。鹿丸立刻绷紧了神经——这是墙壁里的隐私结界启动了。

“哈哈，七班的小鬼们回来啦！”

熟悉的苍老声音从屋里传来，带着点沙哑的笑意。鹿丸抬头，就见三代火影坐在塌塌米上，正朝他们招手：“快进来坐，别站着了。”

所有人都规规矩矩鞠了躬，才敢往里走。鹿丸扫了一眼房间，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这跟他小时候来过的一两回没什么区别。墙上是书架，塞满了书和卷轴。中间摆着一张大，堆得是文件，旁边还放着几把给客人坐的。角落里挂着画，勉强添了点颜色。最占地方的是房间后半段的茶座，铺着塌塌米——看来这老头是真喜欢边喝茶边。

等等，上怎么有个青蛙形状的抱枕？

鹿丸的视线钉在那玩意儿上移不开。整个都透着严肃，就这抱枕显得格格，简直像有人放那儿膈应人的。

“嗨，老头子！”鸣人可不管这些，一屁股坐下来就咋呼，“你看我们回来啦！”

屋里的大人都笑了。鹿丸的姑姑，也就是志保阿姨，更是指着鸣人乐：“这孩子真可爱！鹿啊，你儿子要是有他一半活泼就好了。”

鹿丸翻了个白眼，懒得跟她搭话。他径直走到茶座边，盯着自己亲爹——鹿怎么会在这儿？

任务汇报有任务管理部的人就行了，这火影直属的参谋长老凑什么热闹？

“喂，你怎么在这儿？”鹿丸没好气地问。

鹿正给老师倒茶，闻言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皮：“嗨，今天上午闲得，你也知道的。听说你们这次任务挺有意思，我桌上那堆破文件实在看不下去，就过来听听。”

鹿丸的脸黑了。

鬼才信！作为上忍指挥官，他爹哪天不是忙得脚不沾地？分明是躲懒，想来听！

这老男人，真是越老越爱管闲事。

三代火影“哼哧”一声，在茶座对面坐了下来。他笑得眉善目，让人很难相信这老头是木叶最强的存在。鹿丸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老师——论实力，老师肯定能揍扁这老头吧？

当然，这话他也就心里想想。毕竟他长脑子了，不会蠢到说出来找死。

他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左边的鸣人，让那家伙别乱动。又转头看了看右边的佐助——脸色有点白，看起来挺紧张，但好歹没失态。

还行，没掉链子。

三代火影了嗓子，脸上的笑容淡了点，眼神却变得锐利起来：“看到你们平安回来，还这么有精神，我很。说说吧，这次任务到底怎么样？”

志保阿姨立刻打开手里的任务卷轴，摊在茶座中间。鹿丸看向老师，对方朝他点了点头。

他叹了口气，肩膀垮了垮，了嗓子开始汇报。

“文月三号早上，我们从村子出发，往东南方向走，去波之国执行侦察任务。一开始赶路很快，走了两天，在龟山町歇了一晚，换上了平民的衣服。从那儿开始收集，然后沿着海岸走，一直到了波之国木桥另一边的渔村——浜津保。”

鹿丸顿了顿，看着面前的几个大人：“我们发现，波之国的贸易差不多停了。原因是动乱，已经闹了两三个月了。”

没人打断他。三代火影只是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鹿丸的语速快了些。

“我们是晚上偷偷上岛的。本来想继续用平民身份掩护，但老师说他可能被村民认出来，而且三个孤儿偷偷去捕鱼，比带着个大人更像回事——那种天气不好的时候。所以老师一直跟在我们后面，但都藏着没露面。”

“岛上有户人家挺善良，让我们住下了。他们没怀疑什么，毕竟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三个普通小孩。从那家人和嘴里，我们查到了真相——有个叫卡多的家伙，带着一群雇来的打手，把整个镇子都得天翻地覆。”

“一开始只是逼人家卖地，要么就垄断货源，要么就断供，把市场得一团糟。后来越来越过分，开始勒索敲诈，最后直接动武。等我们到的时候，卡多已经控制了所有码头和市场。渔民晚上根本不能出海捕鱼， catch 越来越少，根本不够镇上的人吃。有时候甚至连白天都不让出去。”

鹿丸的声音沉了下来：“我算过，那样下去，下个月波之国就得闹饥荒。那破岛根本不适合种地，老百姓没别的活路。他们也反抗过几次，但都是拖家带口的平民，根本不是卡多那些打手的对手。反抗被压下去了。”

他停住了，喉咙动了动，低头盯着桌面。

接下来，才是最的部分。

我们正蹲在屋里商量怎么摸进Gato的营地查他死盯着这座岛的原因，突然借住的村民家就炸了——有人来报，镇广场闹翻天了。

今早出海捕鱼的大叔，让Gato的人抓了，吊在广场上打得浑身是血，眼看就要断气。

Gato那混蛋还站在高台上演讲，说要拿大叔当“不听话”的榜样，吓得人不敢反抗。

“那孙子还想砍大叔的胳膊！”鸣人猛地拍桌，火冒三丈，“老子当时就忍不了了！”

鹿丸斜了队友一眼，话头一转——事到如今，只能把鸣人抛出去当挡箭牌，总比被追问他们在涡潮岛那么的事强。

“所以鸣人自己冲上去了，打断了Gato的‘表演’。”他继续汇报，“场面一下就乱了。好在村民反应快，见我们动手就撤了。Gato的手下大多是些杂碎，不是，鸣人开了影分身，收拾起来简直轻松。”

“可惜Gato留了后手。”鹿丸顿了顿，看向卡卡西，“他见势不妙，就把雇的叫出来了。我猜，任务从C级升到A级，就是从这儿开始的。”

卡卡西点头。

“是雾隐的桃地再不斩，”卡卡西开口，话音刚落，旁边的阿姨就倒吸一口凉气，“还有个叫白的同伴，来历不明，但实力绝对够上忍级别——他还会冰遁血继限界，很罕见。这两人的组合，我的三个下忍应付不来。”

鹿放下茶杯，杯底磕在桌上，发出的一响。“确实棘手。”

“后来呢？”火影双臂抱胸，催着鹿丸继续，神色依旧平静，不像鹿和阿姨那样紧张。

鹿丸了嗓子：“我们把Gato的杂碎往桥那边引，尽量远离广场，伤了村民和房子。大概花了半小时，才把他们解决干净，还把Gato生擒了。”

“另一边，老师自己对付再不斩和白。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桥好像塌了？我没亲眼看见。”

“是老师踢的！”鸣人又插嘴，得意洋洋，“直接炸成渣了！”

火影忍俊不禁地看向卡卡西，卡卡西耸耸肩，没否认。

“之后就好办了。村民也没怪我们炸桥——他们有个叫达纳的造桥师，正愁没机会建一座更宽更短的新桥呢。被打的大叔也没事，我们离开前听说，他能康复。”

“对了，老师还罚我们打扫战场。我们问村民怎么处置Gato，有个大婶冲上来就割了他的喉咙——她家人被Gato害死了，哭得眼睛都肿了，恨死那混蛋了。”

“可以理解。”阿姨叹气摇头，“这任务真是一团糟。”

鹿丸压下嘴角的抽搐，继续说：“Gato的账本才是真的乱。老师拿着我们找到的账本和文件，那家伙根本不是干大事的料，不知道谁瞎了眼让他来管事。我整理了半天才理——有人用‘冻月’这个假名（估计是中间商）给Gato钱，让他在这一带走私货物，路线从deg港一直到日升市，摆明了想把波之国当中转站。”

“可惜没查到走私的是什么。”

“是茶叶和大米。”火影突然开口，替鹿丸回答，“如果终点是日升市，需求就说得通了。”

他伸出枯瘦的手，让卡卡西把那本塞满收据和港口许可证的厚账本递过去。鹿丸趁机喝了口茶——味道是土混着点花香，不怎么样。

火影翻着账本，时不时把散页递给鹿。鹿摊开一看，眉头皱得更紧。显然，这些大人知道些他这个下忍不该知道的事。

鹿丸忍不住开口：“是贸易战吗？云隐那边被 embargo 了，买不到足够的粮食？可云隐旁边就是两个产粮大国……难道是我们下的禁令？地理位置上只有我们能做到。”

他越说越快：“云隐又搞事了？是不是又想偷我们的血继限界？所以这次汇报才直接找火影大人，而不是去任务管理处？因为这事牵扯到村子间的，和我们在涡潮岛的事，对吧？”

火影放下账本，笑出声。

鸣人拍了拍鹿丸的肩膀：“鹿丸，你有时候想太多了，脑子该歇歇了。”

“不可能。”佐助终于开口，这是他进房间后说的第一句话，“他要是不思考，就不是奈良家的人了。”

鹿忍不住笑了：“佐助说得对。”

“你家这继承人，确实前途无量啊。”火影合上账本，递给鹿，“好好研究研究。”

“是保佑。”鹿谦虚道，“我和吉野都觉得，能有这样的儿子，是我们的福气。”

“虽然是个小混蛋，但脑子确实好使。”阿姨咧嘴笑，鹿丸顿时黑了脸——要不是在火影面前，他肯定冲上去吐舌头。

火影大人指尖摩挲着茶杯边缘，茶雾中，他的扫过桌上那份卡多的罪证卷宗，像是忘了这回事。

“小子们，可没这么简单就结束。”他抬眼看向三个少年，“你们的报告里提过额外训练？是在波之国的事了结之后？”

鹿丸一个激灵，瞬间从神游状态拉回现实。

“回大人！是！”他挺直板，“我们跟村民们处理完后续，就去找分开行动的老师。之前初次交火后他就去了大陆，我们在海边跟他汇合，然后被带到浜涡西南边的临时营地。”

他顿了顿，偷瞄了眼旁边的大蛇丸。

“老师他……用毒制服了桃地再不斩的同伴白。让白麻痹，再用药让他昏睡过去。桃地再不斩明显很在乎白，老师就拿白当人质，逼他……跟我们训练。”

志水婆婆猛地睁大眼睛，语气带着难以置信：“跟你们训练？”

“是对练。”鹿丸苦着脸点头，“整整三天，三打一。老师盯着，桃地再不斩怕老师怕得要死，估计连觉都没敢睡，所以下手留了，没直接下杀手。但……”

“报告说你们两个队友都受了伤。”鹿的在鸣人佐助身上打转，“是大蛇丸大人处理的？所以才耽误了归期？”

“呃……算是吧。”鹿丸又瞟了眼大蛇丸，心里有点发虚。报告里没提九尾突然冒头那茬，他觉得这事太敏感，在火影里说出来不太稳妥。

“做得不错，鹿丸。”大蛇丸终于放下茶杯，声音带着一丝，“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就行。”

火影大人嘴角的笑意瞬间敛去，眼神变得锐利：“出岔子了？大蛇丸？”

“算不上。但这个发现，就算是您也得惊讶。”大蛇丸的话让鹿丸后颈一凉——老师叫火影“老师”？这辈分……

“第三天对练时，鸣人替佐助挡了一击致命伤。之下，他直接用身体硬抗，结果意外发现自己的恢复力快到能跟上战斗节奏。”

火影大人脸上的彻底凝固，里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

“后来那半天，鸣人干脆拿自己当诱饵。最后挨了一下本该致死的伤。”

“大蛇丸！”火影重重叹了口气。

“您看，他现在好好的。”大蛇丸朝鸣人抬了抬下巴，那小子正瞪着眼睛看热闹。他没把火影的不满当回事，“一旦遇到致命伤，封印就会变得松动，九尾的查大量涌出。那伤本来得好几周，结果鸣人睡了一觉吃了点东西，第二天就活蹦乱跳了。”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这封印跟漩涡水户当年用来压制九尾的不一样，也不是水户传给玖辛奈的那个。不然玖辛奈当年生孩子时，不至于虚弱到那种地步——正常分娩而已，本该不是问题。九尾的查早该把她治好才对。”

鹿丸的眉毛直接飞到了。这叫什么？惊天大秘密啊！老师这家伙，就不知道什么叫“循序渐进”吗？

火影大人揉着脸，发出一声疲惫的呻吟，瞬间老了十岁。谁都能想象，几十年里有大蛇丸这么个学生，他得头疼成什么样。

“我让你研究封印，不是让你拿它瞎！”

大蛇丸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也没料到对练会出这种结果。我只是让他们面对可控的危险，发现玖辛奈给鸣人改的封印这么古怪，我跟您一样意外。”

鹿摸着下巴沉思：“临时修改这种级别的封印……玖辛奈夫人不像会拿自己孩子冒险的人啊。”

“只能是那晚被逼到绝境了。”大蛇丸语气平淡，“一边是无疑，一边是给孩子搏一线生机——哪怕希望再渺茫，她也只能赌一把。”

一提到“那晚”，鸣人身上的活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鹿丸默默拍了拍他的胳膊，任由他整个人靠过来。

“事后封印没损坏吧？”火影的眼神带着沉重的。

“已经恢复原状了。”大蛇丸点头，“我及时出手，没让九尾查爆发。”

“用什么手段？”

“血狱封印。”

“管用？”火影皱眉，“我以为它强度不够。”

“看施术是谁。”大蛇丸轻笑，“目前只有您和我能施展出足够强度，把九尾压回去。自来也在的话会更稳妥，但为了以防万一，我建议多训练几个人。总不能只靠我们两个，老师。”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佐助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老师……我也能学吗？”

老师指尖轻轻划过佐助的发顶，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急不得。”

“你年纪还小，查核心不够凝练，根本没法用足够的力量驾驭这个级别的忍术。”他顿了顿，扫过三个屏息凝神的孩子，“但总有一天你能做到。等那天到了，我会亲自教你血狱封印的本质——毕竟有写轮眼，控制起来会容易得多。”

三代火影放下茶杯，眉头紧锁。

“九尾当时是怎么化的？”

“鸣人查回路里突然涌出海量尾查，跟正常查走的是同一条路，但量太大了。”老师指尖在半空虚画，“多到能凝聚出‘尾巴’——整整两条。”

鹿丸后槽牙突然发紧。

他想起那天的场景。

鸣人周身裹着赤红的查，背后两条尾巴状的能量体甩来甩去，那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几乎要把训练场掀翻。最可怕的是，这力量来自他每天睡在隔壁铺的队友，那个总咋咋呼呼喊着要当火影的笨蛋。

直到那一刻，鹿丸才真正意识到——鸣人身体里着的不是宠物，是随时会炸的炸弹。

鸣人突然举手，眼睛亮晶晶的。

“老师老师！要是尾巴更多呢？会不会长出真尾巴？听起来有点怪，但好像也挺的……”

“？”老师冷笑一声，“那意味着封印在一点点崩裂。你们的灵魂是绑在一起的，九尾比你强得多——封印碎了，活下来的只会是他。”

鸣人脸瞬间白了，抱着脑袋往后缩。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死！”

鹿突然抬手，指节叩了叩桌面。

“等等，谁是……库玛拉？”

“是九尾啦！”鸣人拍着桌子大笑，“那是他的名字！”

三个大人同时愣住，脸上跟见了鬼似的。鹿丸赶紧往后一靠，偷偷憋笑——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姑姑脸上同时出现震惊、疑惑和想骂人三种。

“血狱封印生效时，鸣人的意识和九尾了空间。”老师解释，眼神却瞟向三代，“他们聊了不少。鸣人知道了九尾的名字，还了玖辛奈封印的门道。”

他声音压低几分：“九尾是有意识的，记性还特别好。它记得自己被抓，记得被在漩涡水户身体里的日子。按它的说法，水户的封印是彻底的黑暗——看不见听不着，连时间都感知不到，只能跟自己的念头作伴。”

“但玖辛奈的不一样。”

老师指尖敲了敲鸣人的心口：“九尾能通过鸣人的眼睛看外面，像透过窄窗偷看一样。谁也说不准哪种更残忍，但你们想想——它天天看着木叶，心里能舒服？”

他突然话锋一转，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不过鸣人倒是厉害，跟它成了朋友。”

“他真的温柔！”鸣人往前凑了凑，手肘撑在桌上，跟说悄悄话似的，“就是有点凶，还爱吐槽。我觉得他好孤单哦，就说随便他看随便他听，省得无聊。老师说以后要教我怎么跟他说话不受伤！对了对了，我有时候能在梦里见到他——他被在一个大笼子里，我就站在笼子外面！不过我还控制不了什么时候进去……”

“。”老师安抚道，“路还长着呢。”

三代火影长叹一声，把茶杯底朝天晃了晃。

“大蛇丸，我再强调一次——这事。你立刻去教几个上忍血狱封印的战场变体。”

鹿摸着下巴点头：“卡卡西肯定要算一个，阿斯玛也行。”

“卡卡西、阿斯玛、天藏、日向岚、宇智波鼬。”大蛇丸报出名字，佐助猛地一僵，三代却点头认可，“还有——那家伙就算不叫他，也会自己凑过来学。”

姑姑挑眉：“这些人都不是族长或直系继承人，立场中立，适合接触封印。除了宇智波那个……不过也没办法，谁让他的写轮眼是最强的，活该他受累。”

鹿丸眼珠一转，突然开口：“他们都是暗部吧？只听火影直接命令？”

三代刚要点头，突然反应过来，哈哈笑出声：“你小子……观察力倒是敏锐。”

“我就知道！”鸣人跳起来拍桌子，“佐助你看！我就说你哥是暗部！天藏哥哥也是！”

大蛇丸轻笑：“这下天藏要被这三个小祖宗缠死了。”

三代和鹿相视一笑，无奈摇头：“老了老了，越来越不小心……这些孩子迟早要骑到我们头上。”

鹿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没说话。

他心里，这次能套出话，根本不是自己聪明。

三代是说漏嘴的。

要是真的机密——比如现在跟云隐的贸易战——哪会这么轻易让他们知道？

他把这事儿记在心里，打算以后再琢磨。

毕竟他是奈良家的人，过目不忘是基本操作。

第十分钟收尾工作结束，汇报会终于落下帷幕。

长老起身，对着第七班微微颔首：“报告很详尽，辛苦你们了。”

话音刚落，他顿了顿，扫过三人：“恭喜，这是你们第一次A级任务圆满完成。”

鸣人刚想咧嘴笑，却被鹿丸暗中扯了扯袖子。

他心里一咯噔——长老没提桃地再不斩的下落！

也没问他们在涡潮村了，更没提他们带回来的漩涡白鸟的珍贵卷轴！

鹿丸跟着队友走出火影楼，刺得他眯起眼。

真就这么简单？

那些明摆着的疑点，长老一个字都没问？

他们就这么把天大的麻烦压下去了？

他转头看向鸣人，对方正地和小樱比划着什么，没察觉不对劲。

鹿丸眉头紧锁，心里的疑惑像藤蔓一样疯长。

长老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还是说……

背后有更大的手在操控这一切？

（未完续）

第4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