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43 漩涡·第三幕

鹿丸问起他时，鸣人没撒谎。

踏上这座岛，一种莫名的伤感总缠着他。但更多的是好奇——毕竟这里是涡之国的遗迹，是他从未见过的。

可要说多难过？倒也没有。他连这里的一个人都不认识，甚至三个月前才知道涡之国的存在，知道自己和这座岛的联系。

走在蜿蜒的小巷里，鸣人踢着脚下的碎石子。

家是什么？

在他心里，家就是木叶村。是茂密的森林，的河流，夏天的暖风，春天漫天飞舞的樱花。是自来也老师那摆满卷轴的，是哥哥炖的喷香肉汤，是红姐偶尔带来的、卖相糟糕却意外好吃的炸猪排。

可这座岛呢？

毒辣的日头晒得地面发烫，海风带着咸往鼻子里钻。路边的树细得像麻杆，橘子花开得满岛都是，野猪和山鸡在废墟里乱窜——怎么看都不像家。

至少不是我的家。

鸣人耸耸肩，跟着身前的小蛇波乱走进又一座破房子。这里以前肯定住过一家人吧？可惜只剩断壁残垣了。

这次探索任务，他分到了最大的一片城区。大多数房子都空得只剩框架，但鸣人还是能从房间数量和厨房大小，猜出以前住的是几口之家。

可找了两个多小时，连件像样的东西都没发现。

“啊——我要找宝藏啊！”鸣人对着天花板哀嚎。

几只乌鸦被他吓飞，扑棱着消失在。鸣人对着它们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又踹了踹旁边的破墙。

要真有宝藏，肯定不会藏在这种地方。

要是换作他，肯定把自来也老师那些宝贝卷轴藏到岛中心去。毕竟随便哪个好奇的渔民都能摸上岸，把这些空房子翻个底朝天。藏这儿？跟送上门没区别。

不知道今天谁能找到线索。佐助？那家伙有写轮眼，找东西肯定快。不过鸣人也不敢小看老师——自来也的心思，谁能猜透？

说到老师，鸣人跟着波乱从半塌的窗户爬出去时，心里突然一暖。

这次出来是为了我啊。明明可以不用跑这么远的……得给老师准备点惊喜才行！

还有队友们，被他拽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得陪他玩“寻宝游戏”。是这趟不算任务，村子一分钱补贴都没有！

鸣人挠挠头，开始盘算。

给佐助做顿好吃的？帮鹿丸点队里的杂活？

等等，还是算了。鹿丸那家伙鬼得很，肯定能借机把所有活都推给他。

又走了户人家，鸣人终于看到一座还算完整的房子。屋顶还剩一半，不过木头黑黢黢的，看着随时会塌。

是火灾？而且不像自然起火。

鸣人脑子里突然闪过佐助结印喷火的样子——那火跟这房子的烧痕简直一模一样。

他赶紧双手合十鞠躬：“打扰各位的了！抱歉抱歉！”

礼貌这东西，练多了真的会变顺手。以前遇到这种需要客气的场合，鸣人总是结巴得说不出话。还是佐助教他的，说这种“打扰别人”的事，用固定的礼貌用语就行。自来也老师也说过，想要别人尊重你，就得尊重别人——哪怕这里只有鬼魂看着呢，鬼魂以前也是人啊。

推开门，屋里挺凉快。

这座城的房子大多是石头造的，地板、墙壁、地基是石头。估计是为了防风暴吧？毕竟这破岛在怒涛海里，没点结实的房子根本扛不住。鹿丸昨天还说，从大陆运木头过来太贵，当地人肯定舍不得。

老师的吩咐，鸣人把每个房间都翻了个遍。趴在地上闻地板找暗格，把抽屉拉开，连厕所后面都没放过！

结果还是啥都没有——除了一个柜子里的几件衣服。

那柜子门卡得死死的，鸣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撬开。灰尘扑了他一脸，呛得直咳嗽。

是衣服！

房子连都剩不下，这种容易坏的布料能保存下来？肯定是柜门密封得好。鸣人小心翼翼地把衣服拿出来，摸了摸料子——没怎么破！

他展开最上面那件，灰尘又扬了起来。

“哇！波乱你看！老师肯定喜欢这个！”

那是一件羽织，料子看着就结实，上面绣着复杂的花纹。鸣人不懂布料，但他认得——这跟木叶那些大家族参加正式场合穿的衣服一模一样，肯定值不少钱！

羽织的右肩上方，绣着一轮鲜红的太阳。金线勾勒的顺着衣身蔓延，流转间泛着虹彩般的。下摆处是暗蓝色的波浪纹，像极了来时遭遇的怒海。浪涛上还点缀着蓝绿相间的螺旋图案——那不就是差点把他们掀翻的致命漩涡吗？

这衣服……拿走会不会不太好？

可如果自己不拿，它只会在这里吧？

念头刚起，一股钻心的孤独感突然攫住了鸣人。这是登陆岛屿以来的第一次。他盯着那件羽织，心里堵得发——这么漂亮、这么珍贵的东西，难道就要被遗忘在尘埃和黑暗里，再也没人欣赏了吗？

那感觉越来越强烈，逼得鸣人忍不住扭动了一下身子。

难怪鹿丸会突然问起他的。原来那家伙早就看出自己不对劲了？

算了，管他呢！

鸣人咬咬牙，果断点头。这么好看的衣服，拿了再说！老师肯定也会同意的！

他小心翼翼地把羽织叠好，动作尽量放轻。扫过旁边的衣物——的袴、两件浴衣、一件贴身的无袖羽织（像背心一样），还有一条的围巾。鸣人把这些都仔细叠好，然后用那条宽大的围巾当皮，把所有东西捆成一个结实的，背在了背上。

出门前，他再次对着屋子鞠躬，双手合十。这次不再是简单的问候，而是发自的祈祷。他感谢那些不知名的，感谢他们的勇气和指引，更感谢这份馈赠。

接下来的一整天，鸣人都在琢磨——要等，自己才能轻松穿上这些衣服呢？它们太大了，毕竟他还只是个刚的小啊。

他和 Botan 快绕回镇中心广场时，远处突然爆发出一股查波动。两人同时抬头，望向山脊上方。

是鹿丸？

鸣人一把将 Botan 扛到肩上，嘴里叼住苦无的柄，拔就冲。没有第二道表示紧急或生命危险的信号，那就意味着——

他发现了什么！

穿过广场，鸣人纵身跃过废墟，放弃了石阶，直接踩着摇摇欲坠的屋顶前进。鹿丸被到岛屿东侧，那里有大片的果园和农田。鸣人本来想探索小镇的，可任务是老师分的，他连抱怨的机会都没有。

跑到一半，佐助突然从旁边的树丛里跳出来，和他并肩狂奔。Kaname 像条银色的大围巾一样，缠在佐助的脖子和肩膀上。

鸣人把苦无从嘴里拿出来，握在手里喊道：“喂，佐助！”

“除了树就是石头，什么都没找到。”佐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脸上满是灰尘，“这里的太阳热死了。”

“就是就是！那些树也没什么用！”鸣人附和道。

两人拐上一条土路，路越来越窄，前面出现一个急转弯。他们脚步，改成小跑，顺着路来到一座破旧的农舍前。农舍周围种满了橘子树，果实沉甸甸的，压弯了枝头。刚到门口，老师就化作一阵绿叶旋风，出现在他们面前。

“老师！我也要学那个忍术！”鸣人立刻叫道。

“现在对你来说还太早，不过以后会教你的，小家伙。鹿丸呢？”

“进来吧，你们。”鹿丸的声音从的门后传来，“我本来想出去接你们，但得盯着这些小恶魔。”

小恶魔？

佐助一翻，甩出苦无，推门进去，写轮眼瞬间开启。鸣人紧随，警惕地左右张望。虽然他知道写轮眼肯定比自己发现异常，但这是训练的规矩——不习惯可不行。

农舍不大，却比鸣人之前探索过的那些废墟要完好些。穿过，来到厨房，他们终于看到了鹿丸。他站在几个瓮旁边，警惕地盯着——

“猫？！”佐助失声叫道。

“两只！”鸣人地往前凑了一步。

“别碰！”鹿丸厉声警告，“它们很凶！”

“鹿丸，我们说过多少次了——”

“这次不一样！它们已经攻击我三次了！”

“谁让你私闯民的？”鸣人吐了吐舌头，“这是它们的家，生气不是很正常吗？”

“你看，它们差点咬到我的——”

“那个……你们听我说——”

“得了吧，这跟以前那只叫 Tora 的猫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都闭嘴！”佐助突然吼道，打断了两人的争吵。他的写轮眼死死盯着地面，“下面是什么？”

鹿丸干咳一声，用脚踢了踢瓮旁边的地板：“老师，你最好看看这个。”

老师蹲下身，鹿丸往旁边挪了挪。他单手召唤出一个漂浮的，吹掉地板上的灰尘，发出一声惊叹。

“有意思。”

“我试着用影子延伸到地板下面，结果被挡住了。下面有一层坚固的查墙——”

“是地下室。”佐助打断他，扫过半明半暗的厨房，“整个房间都用查封印着。不过……这墙壁的厚度和我们神社里的比起来，简直薄得可怜？”

鸣人挠挠头：“会不会是留下这个的人查不够？”

鹿丸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不对。”

“封印的人肯定不想让路过的人一眼就看出这里藏着东西——不然费这劲干嘛？”

老师把悬浮在肩头的圆球放下，从抽出一卷卷轴。

鸣人眼睛一亮，立刻认了出来。

“是诊断术！”

“没错，鸣人。”老师赞许地点头，指尖一丝查激活卷轴，“这个术能检查人和物体的状况，还能显化隐藏的封印。现在，它会告诉我们这房子的主人到底想让我们找什么。”

话音刚落，老师将卷轴铺在地上。

瞬间，整个厨房的石质地面亮起查。无数封印纹路从角落缓缓爬出，速度越来越快，像是沉睡的突然苏醒。鸣人在地上跳来跳去，看着脚下亮起的纹路，只觉得有点痒痒——应该是老师的查在作怪，除此之外没别的感觉，但他觉得这些的线条还挺好看的。

“所有式（4）都从角落出来了。”鹿丸盯着地面，“它们要干嘛？”

“带路。”老师直起身，重新握住圆球。

几人跟着式来到厨房一个积满灰尘、结满蛛网的角落。所有式都聚集在墙上，盘旋成一个的螺旋，上面布满弯弯曲曲的线条和细小的文字。鸣人看得头晕眼花。

“我要学的东西太多了……”他叹气，头顶突然被老师拍了一下。

“老师，这上面写啥呢？”

老师沉默地看了一分钟，才轻轻“嗯”了一声。

“和我想的一样，需要 Uzumaki 一族的血脉才能解开。封印没说下面有什么，也没提房子的主人是谁，但下去后应该能找到答案。”

鹿丸侧头看向鸣人。

“所以……”

佐助推了鸣人一把，语气带着点不耐烦：“滴一滴血就行！它能认出你是 Uzumaki。”

鸣人抬头看老师，老师点头确认。

“行吧！”

他用苦无尖刺破拇指，不等伤口愈合就把血抹在螺旋封印上。

螺旋瞬间爆发出刺眼的——

墙壁“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缝。

“啊！”鹿丸低呼，“佐助，快推另一边！”

裂缝窄得只能塞进一根手指，但足够他们把墙往里推开。墙壁在隐形的铰链上转动，露出——老师举起圆球——通往黑暗的石阶。

“我下去？”佐助问，写轮眼还开着。按队形他本来就该打头，但这次特意问了鸣人，算是给面子。

“好！我跟你后面！”鸣人咧嘴笑。

可他们还没迈脚，一只猫突然从边溜过去（怎么过去的？！），径直跑下地下室。是那只黑猫，它回头用金色的眼睛诡异地点了点，然后消失在黑暗里。

“我就说它们邪门！”鹿丸压低声音骂。

“搞什么啊！怎么这么安静！”鸣人尖叫，“它不会在下面等着吃我们吧？”

佐助握紧苦无，第一个踏上石阶。

“总不至于比 Tora 还麻烦。”他说，更像是在给自己壮胆。不过老师没表现出，鸣人稍微安心了点。

几人顺着石阶往下走。鸣人虽然是新手，但立刻感觉到整个地下室都被查封印着。这里更凉快，也没上面那么潮湿。难道房子的主人用这里存食物？

可存食物需要这么严实的封印吗？

“。”佐助在前面几步远的黑暗里说，“只有我们。”

身后，老师的圆球突然变大变亮。鸣人被晃得眯起眼，眨掉眼泪才——地下室里排满了书架，上面塞满了卷轴、书籍，墙上还挂着几件武器：是宝贝！

“中大奖了！”鹿丸在寂静里轻呼，眼睛瞪得溜圆，满脸，“这绝对是好东西！”

佐助已经走到书架前翻看，书架被塞得满满当当，仿佛随时会塌。书架之间的空隙很窄，鸣人得侧着身子才能挤过去。一面墙上挂着块大布，像是挂毯，上面绣着巨大的蓝绿相间螺旋图案。

“这房子到底是谁的？”佐助在黑暗里喃喃，“这么多书……肯定是个喜欢记录的人，——是族里的长老，对吧？”

“你们有吗？”鹿丸在另一个角落问，已经开始翻卷轴了。鸣人暗自吐槽：自己这队是书呆子。“奈良族有。我们人不多，所以我也在学怎么保管。等我当族长，这可能就是我的工作了。”

“按传统，神社的负责保管我们的和记录。”佐助回答，“现在是奶奶在管。我见过那些书，宇智波的记忆很长。”

“你们是古老的家族，当然长了。”鹿丸说，“老师，我们不会要在这儿把这些都看完吧？”

鸣人转身，惊恐地吸气：“鹿丸！你怎么问这种话！”

“这问题很合理啊！”

“这得看多少书啊……”

“不用那么。”老师轻声，手里已经拿着一本破旧的书，上面字很小，还系着褪色的红丝带标记最近看过的页码，“等我们搜完整个岛，确认没有隐藏的宝藏，就可以走了。最迟明天或后天就能坐船回去。”

鸣人犹豫着开口：“那个……我们……要把这些东西都搬回去吗？”

耗费这么多时间精力才找到的宝藏，哪能说丢就丢？

鸣人攥紧拳头，视线扫过满地卷轴，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

这里面藏着多少漩涡一族的秘术？错过了这次，他上哪儿再找机会学？

“放心吧小家伙。”

自来也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笃定。

“老夫有的是办法，能把这些东西毫发无损地运回去。”

话音刚落，鸣人、小樱和佐助同时松了口气。

是啊！要是靠他们自己扛，这些书得从火之国边境拖回木叶，还不知道要走。

“老师，你在看什么？”

阴影里传来沙沙的脚步声，鹿丸从两个书架的缝隙里钻出来，好奇地探头。

“账本。”自来也扬了扬手里泛黄的册子，“原屋主留下的。在楼梯口地上捡的。最后一页写得很仓促，看日期正是灭族那晚。”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些。

“估计当时就没逃出去。不然这些书，他们肯定会回来拿。”

鸣人心里猛地一。

那个叫紫织的记录员，为了保护这些卷轴费了多少心血？现在卷轴还在，人却没了。

这种感觉，像吃了颗裹着蜜的黄连，甜丝丝的庆幸里掺着扎心的苦。

“老师，她……她写名字了吗？”鸣人声音有点发颤。

自来也翻到第一页，指尖点在娟秀的字迹上。

“写了。”

“漩涡紫织。”

（未完续）

第4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