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鸣人：承诺

昨晚鸣人问老师房租要多少时，老师突然沉了脸。

不是发火，没骂没打，甚至连重话都没说。可那股沉甸甸的低气压，鸣人还是感觉到了。

他知道自己又搞砸了。

从小到大，他就没住过像样的地方。孤儿院的硬板床，桥洞底下的破纸箱，哪懂什么租房规矩？他只是不想白吃白住，不想再给老师添麻烦。

可老师好像生气了。

也许不是对他，但鸣人心里还是堵得。

他只能拼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早起时轻手轻脚，洗澡永远等老师和天藏用完，自己的小房间收拾得一尘不染。昨天还把那些破烂玩意儿扔了——生了锈的，磨得快的旧毯子，还有块补了三层补丁的破布。

扔的时候他攥着拳头，告诉自己：要是真被赶出去，大不了再捡回来。等以后做任务赚了钱，买新的！

周一，鸣人天没亮就爬起来。他想帮着做早饭，刚溜进厨房，就看见天藏在鸡蛋。

“早、早上好！”鸣人搓着手，脚尖蹭着地板，“需要帮忙吗？”

天藏回头笑了笑：“早啊鸣人。帮我把胡萝卜切了吧？”

“好嘞！”鸣人蹦到小板凳上，洗手，再洗胡萝卜。这胡萝卜真新鲜，橙红橙红的，带着泥土的。以前他哪买得起这种好东西？顶多捡些烂叶子水喝。

他突然愣住了。

以后……是不是不用再饿肚子了？

“怎么了？切到手了？”天藏的声音拉回他的神思。

“没、没有！我没事！”鸣人赶紧低头削皮，心里暖烘烘的。这胡萝卜肯定特别甜，是他吃过最好的！

不对，上周在学校天台，佐助分给他的金枪鱼饭团才是最好的。那天他刚成为下忍，佐助偷偷塞给他三个饭团，还有小番茄和橘子。那是他第一次有朋友分享食物，也是第一次觉得，活着真好。

鸣人一边切胡萝卜，一边偷偷往天藏的。鸡蛋得金黄，油星子滋滋响。他数着碗碟：一个给老师，一个给天藏，一个给自己。明天要是多做点，就能给佐助和鹿丸也带一份了！佐助总给他带吃的，这次换他来！

“早啊鸣人。”

老师的声音突然响起。鸣人抬头，看见老师正盯着他手里的便当盒。

“我的那份不用这么多米饭，”老师戳了戳便当里堆成小山的米饭，“我可没你那能下一头牛的胃。”

“啊哈哈，抱歉老师！”鸣人赶紧把老师便当里的米饭拨了些到自己碗里。

“今天巡逻？”老师转向天藏。

天藏翻鸡蛋的手顿了顿，瞥了眼鸣人，把到嘴边的粗话咽了回去：“要是劝不动队长休息，至少得跟着他，他又把自己搞——搞出麻烦。”

鸣人憋着想笑。你可以说脏话的啦，我都听习惯了。不过他没敢插嘴，只是好奇天藏的队长是谁？听起来好凶。

老师却笑了，一边倒茶一边坐下：“卡卡西啊……他那性子，你跟着也没用。”

鸣人这才知道，原来天藏的队长是旗木卡卡西！那个总蒙着脸的拷贝？

他偷偷观察老师的茶。今天的茶和昨晚不一样，闻着更冽。鸣人发现老师特别爱喝茶，橱柜里至少有十个玻璃罐，着不同颜色的茶叶。天藏只碰两种，的是老师的宝贝。

三人围坐在矮桌旁。早饭很简单：蛋、、白米饭，还有一小碟萝卜。可鸣人吃着吃着，眼睛就红了。

炖得，鸡蛋外里嫩，米饭烫得暖胃。他已经没吃过这么热乎的饭了？

老师拿起筷子，低声说了句“我开动了”，鸣人赶紧跟着说。

吃到一半，老师突然开口：“今天带套换洗衣服。”

“嗯？哦！好！”鸣人嘴里塞满米饭，含糊地应着。

“哟，这么快就练水上行走了？”天藏挑眉笑问。

老师点头：“计划是这样。”

“去河边？”

“去第四训练场，”老师喝了口茶，眼神里带着点笑意，“要是他们三个表现好，周四或许能去河边。”

天藏惊讶地睁大眼，转向鸣人：“你会游泳吗？”

“会！”鸣人用力点头，夹起一块——这是最后一块了，他犹豫了一下，想放回去。

“再夹一块。”老师的声音突然响起。

“啊？不用了老师，我够了！”

“让你夹你就夹，”老师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眼神严肃，“长身体呢，多吃点。”

鸣人被那眼神看得缩了缩脖子，乖乖夹起最后一块。老师这才满意地收回。

鸣人把蘸了点和味醂，塞进嘴里——哇！比刚才更鲜了！

他着吃，老师和天藏后面聊的巡逻轮换什么的，他一句都没听进去。

这早饭，比一乐拉面还好吃！

吃完，鸣人抢着洗碗，却被老师赶去收拾东西。“快去换洗衣物，别迟到了。”

鸣人跑到自己房间，打开小皮。里面除了换洗衣服，还有昨天新买的护额——上面刻着木叶的标志，是老师送他的。

他背上，走到，突然停下脚步。

以前住桥洞时，出门从没人管。现在……要不要说那句？

鸣人咬着唇，小声说：“我、我走了。”

声音轻得像蚊子叫，可他心里却像揣了块糖。

以前从没人等他回家，现在不一样了。

老师和天藏会在家等他吗？

鸣人咧嘴笑了，脚步轻快地追上已经走到门口的老师。老师回头看了他一眼，脚步了些。

等鸣人跟上，老师突然纵身一跃，跳上了旁边的树。

“跟上。”

鸣人眼睛一亮，立刻调动的查，双脚“噌”地踩在树干上，追了上去。

风从耳边吹过，带着树叶的。透过枝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

鸣人深吸一口气。

新的一天开始了。

他有老师，有朋友，有了家。

还有什么比这更棒的呢？

他加快脚步，紧紧跟着老师的背影，朝着训练场的方向奔去。

那里，佐助和鹿丸肯定已经在等他了。

第四层训练场到了。

鸣人甩着发麻的胳膊，一屁股瘫在地上。佐助和鹿丸紧随，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显然，刚才那轮查消耗训练没少他们。

训练场中央是片平静的水域，说湖太小，说池塘又太大，水面像块打磨过的镜子，连风都吹不起一丝涟漪。

鸣人挠着头放下，刚想吐槽这鬼地方连棵乘凉的树都没有，就见伊鲁卡老师拍了拍手，示意他们围过来。

那双锐利的金色眼睛扫过三个小鬼的脸，像是在评估什么。鸣人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又要搞什么变态训练吧？

“准备好了吗？”伊鲁卡的声音带着笑意，“周末的劲都缓过来了？”

三个小鬼齐声应“是”，声音里却透着心虚。谁不知道伊鲁卡老师的“劲”指的是他们偷偷去后山捉青蛙的事？

“很好。”伊鲁卡直起身，转身走向那片水域，“今天教你们个保命技能——上周爬墙术的进阶版。”

鸣人瞪大了眼睛。

只见伊鲁卡老师径直走向水边，一步踏出——

脚没沉！

他就那么站在水面上，像踩在平地上一样，甚至连个水花都没起来！

鸣人倒吸一口凉气，佐助也皱起了眉，只有鹿丸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他脚下连波纹都没有。”鹿丸低声道，“这查控制也太精准了。”

佐助盯着伊鲁卡的脚，语气带着探究：“难道是把查像柱子一样延伸到湖底？”

“蠢。”鹿丸翻了个白眼，“要是遇到深海怎么办？查延伸那么远，你早累死了。应该像蜘蛛那样——用脚分散体重，利用水面张力。”

他说着，还张开手指比划了一下。

佐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撇撇嘴：“我只有两条，不像蜘蛛有。”

“我不是那个意思——算了，跟你解释也是白费力气。”鹿丸叹了口气。

鸣人“噗嗤”一声笑出来：“因为你聪明嘛，就喜欢显摆！”

佐助也忍不住闷笑，鹿丸的脸瞬间黑了。

“你们在笑什么？”伊鲁卡的声音突然传来。

三个小鬼吓得一哆嗦，转头就见老师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佐助反应最快，一本正经地回答：“报告老师，我们在讨论蜘蛛。”

他顿了顿，道：“不过我只有两条，鹿丸的想法太不切了。”

伊鲁卡忍俊不禁：“确实有点像蜘蛛，但是。来，你们自己试试？”

他侧身让开，露出通往水边的路：“查注到脚上，和爬墙一样，但这次要更宽、更平——不用太刚猛，要像丝线一样有韧性。”

佐助第一个上前。

他咬着下唇，将查缓缓脚底，小心翼翼地踏出第一步。

脚稳稳地踩在水面上，没沉！

佐助眼睛一亮，又踏出第二步，身体在水面上稳住了几秒。可当他想抬第三步时，脚下突然一滑——

“哗啦！”

整个人都掉进了水里，连新换的凉鞋都湿透了。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语气带着不甘：“这玩意儿真难。”

鸣人看着佐助落水的样子，心里突然冒出个大胆的想法——要是自己跑着过去呢？

他后退几步，深吸一口气，将查疯狂双脚，然后猛地冲向水面！

“喂！鸣人！”佐助吓了一跳，鹿丸则捂脸叹气——这白痴又要搞事了。

鸣人踩着水面狂奔，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一步、两步、三步——他真的跑起来了！

可就在他以为要成功时，脚下的查突然乱了。

“啊啊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鸣人直直地栽进了水里。

水下的世界一片蓝绿交织，透过水面，形成一道道粗细不一的。鸣人很快就踩到了湖底——原来水这么，难怪老师敢让他们试。

湖里没有鱼，只有些青苔和水草。鸣人蹬了蹬，挣扎着浮出水面，刚吸了口气就大喊：“我没死！”

鹿丸的声音带着无奈：“问题是你活着也没什么用。”

鸣人刚想反驳，突然眼睛一亮：“鹿丸！你站在水面上了！”

只见鹿丸稳稳地站在水边，虽然身体还有点晃，但确实没沉下去。这家伙果然聪明！

“那是当然。”鹿丸得意地抬了抬下巴，“不像某些人，只会用蛮力。”

佐助也在旁边尝试，虽然还不太稳，但比刚才好多了。他看着自己湿透的凉鞋，皱着眉抱怨：“讨厌湿鞋子。”

伊鲁卡老师适时开口：“可以脱了试试，这招不需要鞋子。放在旁边晒晒太阳就干了。”

鸣人眼睛一亮，立刻开始脱鞋：“早说啊！这样多方便！”

鹿丸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脚也不怕扎？”

佐助犹豫了一下，还是脱下了凉鞋。他将查重新脚底，这次没有了鞋子的束缚，感觉灵活多了。

“试试抬一只脚。”伊鲁卡指导道，“就像走路一样。”

佐助深吸一口气，抬起右脚。可刚一离地，左脚就开始晃，他赶紧把脚放回去。

“感觉像在沙子上平衡。”佐助皱眉道。

鹿丸也尝试抬脚，结果同样晃了晃，又放了回去：“不行，重心太容易偏了。”

伊鲁卡走到他们身边，耐心解释：“水会承接你的体重，查则能让你的体重分散到比脚掌更大的面积上。想想荷叶——摊开时能浮在水面，还能托住青蛙，哪怕它很薄很软。抬脚的时候，调整后脚的查输出，把它扩散得更宽。”

鹿丸眼睛一亮，恍然大悟：“哦！我懂了！”

鸣人举手：“我没懂！老师再解释一遍！”

他说着，差点没站稳，胳膊在空中乱挥。

鹿丸叹了口气：“真是服了你了。听着，我只说一遍——”

鸣人赶紧点头，还特意退回到石头上，生怕自己又掉下去。

“想象你脚下有两块大船板。”鹿丸张开手比划着，“船板就是你的查，要从脚底下扩散出去，和爬墙相反——爬墙是把查集中在脚底，像胶水一样粘住墙；但踩水要把查散开，像船一样浮起来。”

鸣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好像有点明白了。”

佐助尝试着鹿丸说的做，将查从脚底扩散出去，然后抬起右脚。这次，他的身体虽然还是晃了晃，但没有立刻下沉。

“成功了！”鸣人地大喊。

佐助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可刚想踏出第二步，脚下的查又乱了，整个人再次掉进水里。

“可恶！”他抹了把脸，语气懊恼，“这破查控制！”

伊鲁卡老师笑着鼓励：“，谁都不是一次就能成功的。”

鸣人看着佐助落水的样子，也跃跃欲试。他深吸一口气，将查脚底，小心翼翼地踏上水面。

脚没沉！

鸣人心里一喜，刚想，就感觉脚下一软——

“哗啦！”

又是一声落水声。

鸣人浮出水面，抹了把脸，看着岸上的鹿丸和佐助，不服气地大喊：“再来！我就不信学不会！”

洒在水面上，三个小鬼的笑声和水声交织在一起，伊鲁卡老师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了的笑容。

第四层训练场的水面上，三个小小的身影正在努力地练习着踩水术，起的水花在闪烁着金色的。

没人喜欢湿哒哒的凉鞋。

听到老师的建议，所有人都乖乖做。

训练时的汗水混着河边的水汽，时间过得飞快。鸣人埋头练习，连太阳爬到头顶都没察觉。

直到老师喊停。

“午休了，去那棵大树下歇着。”

几人散开便当，香气瞬间飘满树荫。鸣人捧着自己给老师做的便当，嘴角忍不住上扬。

房租他暂时付不起，但总能用别的方式，让老师知道——这个家对他有多重要。

佐助在里翻了半天，突然发出一声轻哼。

“给你。”

一本笔记本和一盒被塞进鸣人怀里。鸣人懵了，眨巴着眼睛看他。

“上周忘给了。”佐助别过脸，耳根微红，“你的汉字练习本。”

“对了。”鹿丸咬着饭团插话，“得给你定个学习计划。比如，一个月要认多少字？老师，你觉得多少合适？”

老师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但鸣人已经听了。

他双手紧紧抱着笔记本，指摩挲着封面上“漩涡鸣人”四个字。

嘴角越咧越大，连脸颊肌肉都开始。

鸣人心里炸开了烟花。

靠！这绝对是最棒的小队！没有之一！

这一天，成了鸣人短短十几年人生里，最耀眼的日子。

（注：踩水术是的传统技能。早期会使用“水蜘蛛”，这种能让他们像蜘蛛一样悬浮在水面上。虽然构造记载不详，但普遍认为是类似系带式的特殊鞋。）

第12章